文案
实在看不下去了!
陆羽终于屈服在白鹫「装可怜」的表情下,决定启程去花莲拜师学艺!
只是从台北搬到花莲就算了,
怎么同族人拜师学费还比大学学费还贵!?他们抢劫啊!
而且还要有人写推荐信、送送小礼物兼走后门才拜得到好师傅!?
靠,怎么拜个师得搞得比上大学推甄还麻烦啊……
哇哩……只要是跟本家有牵扯,除了没好事之外,也没好梦啊!
莫名其妙的怪梦,让陆羽说什么都不想住进本家。
只是说不住,麻烦也不会忘了找上门啊!
失踪已久的紫烨突然出现,还抓了几只小三尾狐说要给他们吃「好料」!?
这这这……紫烨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啊啊……
第一章
她还记得,她穿着别着红色小蝴蝶结的制服,兴奋的让父母亲拉着小手、去小学报到的第一日。
她好开心,那时候的她还有个名字,叫做宛静。笔划很多,所以在她学会写自己名字的那日,她很得意的认为自己完成了
一件值得被众人夸奖的大事。那年的她三岁,字写得歪歪扭扭,还用蜡笔在名字旁边涂上小女孩的图,说是自己。
上小学时,宛静六岁了,母亲替她梳直头发,扎上镶着小水晶的发圈,穿上漂漂亮亮的百褶短裙,还有全新的书包。
同学们都知道宛静的家里有钱有势。在过生日的时候可以邀请全班到家里开生日会庆祝,但宛静从来都不是那种被宠坏的
小公主,她交了许多喜欢她的朋友,很高兴的和大家打成一片。
每个人都喜欢宛静,宛静很快的也有了喜欢的人,在小朋友们的打打闹闹下,宛静不知不觉间注意到一个隔壁班的男孩子
,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害羞得低下头来。
他是个小小年纪便长得十分帅气、又有正义感的富家少爷,许多女孩子都偷偷暗恋着他,他也成了宛静心中的梦中情人。
就在宛静的父母邀请他来家里玩的那日,宛静简直开心得要睡不着觉。
她听着母亲讲给她听的床边故事,漂亮的公主嫁给王子……梦里的公主变成了她自己,而王子则是那个英俊的男孩。
只是这梦做得太短,升年级的那学期,学校做了身高体重的检查。宛静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体检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
长高,也没有变眫。
来年的宛静更加疑惑,甚至感到有些恐慌。
只因为所有的同学都变了,但却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没有改变。
同样的身高、体重,相同的模样。母亲每学期都给她订上好几件新制服,只是所有制服的尺寸全都一模一样。
在宛静身旁的女同学们开始变得丰满、开始出现少女的轮廓时,宛静仍然可以将她的一双小脚,一丝不差地套进入学时所
穿的那双小鞋之中。
听闻了这个消息,本家的人们很快的出现了。左右护法、医官、护卫、枢者……他们沉默地陆续来到宛静的家中,和她的
父母窃窃私语起某些她不能听的事情,之后的几十年,宛静被迎入了式族的本家。他们不断的告诉她,从今以后,终此一
生,她都将是式族的族长。
不会长大,无忧无惧,永远的童身之女。
而同时她也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对未来的期待及……一个孩子原本该有的一切。
就连名字都不再属于她。
从那日被迎入本家之后,所有身边的人们,都只低着头,唤她作湘氏。
之后恍恍惚惚的沉溺于身为族长的权威与力量之中,经过数个年头,仿佛逃避一切那样,她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
都看不见。直到那张鲜红色的喜帖寄来时,她才突然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不再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虽然只拥有六岁的身体,但心早已是个成熟的女人。
那张喜帖之上,写的是当年她所暗恋的小男生的名字。
男方烫金的名字的另一边,印的不是宛静,而是另一个女人的姓名,她不认得的女人的名字。
在那瞬间她掉下了眼泪,小手撕碎了喜帖,却又流着泪、颤抖地将那些血般的艳红纸片给黏回原状。
血红的卡纸被泪水沾上,褪了色,抹到脸上、手上,她的模样像是掉进了血盆一般,犹如手中握着的不是纸片,而是某种
——死去的尸块……
某些,她再也握不住的将来。
「宛静,静……所以说,你要将这事提前?」
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头,几张椅子、茶几零乱的摆放着,雕花窗户密密的关上,房间里头却是非常的明亮。
房里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很像古董,什么镶贝壳花饰的桌椅、青瓷花瓶,还有古色古香的小茶几,桌上的小盘子上头摆着热
茶和桂花甜糕。房子里头的人们,穿着也不像是现代的人,像是改过的唐装。
穿着深蓝色衣裳的男人腿上坐着一个穿淡粉红色衣服的女娃儿,随后,这男人开口说话。
开口的这男人,陆羽认得他的模样,他是陆羽曾在本家见过面的那个陆群青。但陆羽从没听过他口里所说的这个名字,不
过因为这是梦境,所以在群青开口之前他就明白了。
宛静——就是指他们的族长湘氏。
被群青抱在大腿上,犹如搪瓷娃娃一般漂亮的小女孩儿,她就是式族的族长湘氏,扎着娃娃一般的包包头加细辫子,一张
脸化上粉嫩的淡妆,看起来却是闷闷不乐。
群青笑着,似乎想逗她开心,但她却板着脸不领情,小小的身子只是懒散地斜靠在群青的胸膛之上,还不愿转头望他一眼
,就连话也不回。
「呵,你别生气,早些就早些,做什么气嘟嘟的,会不漂亮的。」
群青只是继续逗她,但她还是不笑,倒是那坐在对面的少年开口说话了。陆羽转过视线,觉得眼前正开口说话的少年样子
非常的眼熟。
他有着柔顺的黑发和白得透明的肌肤,以及那让陆羽觉得仿佛似曾相识的——那双没有情感的双眸。
定神一想,这少年不就是自己曾在路上遇见过,还不小心撞上的那个混血儿吗?对了对了,白鹫说他是那个吓坏了小瑕的
妖怪……
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现在却在梦里见到他,陆羽更是觉得荒谬。
「就照你的意思吧,不过那个白鹫,你有把握他会听你们的话?陆哲月也就罢了,他已经脱离了,就算是老鬼把他放来我
这边的,也无所谓。」
「要不先杀了那老鬼?右护法的职位空着,趁他们一团混乱的时候,我们更方便行事?」
「别杀悬江,他还有用;除此之外,就随你的意了。」湘氏直直的望向那个少年,冷淡地回话道。
「那好,绽华她就继续待在我那儿。」
「随你的意思。」
「另外就是鬼差那边——」
于是女孩与少年两人似乎很快就达成某种共识。
陆羽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谈些什么,但又为什么会扯到哲月哥?他绝对没有听错,那名字指的就是哲月。
三人继续聊了起来,陆羽觉得他们的话题无聊又荒谬,也认定这是场毫无意义的梦,不想再听下去,却又离不开这场梦境
。陆羽苦恼地将心思放在周边的景物上头,干脆数起了一旁的书架有几本书、桌子椅子长什么样子……终于在陆羽觉得自
己都快要在梦中睡着的时候,他们的会谈结束了。
「你要的人,自己准备好给我,其它的我会记得。」
这是少年在梦境中最后的话语,他拍拍自己的白衣,说完便转头离去了。
梦境也到此结束。
一早醒来,陆羽便觉得全身酸痛。做了一个怪里怪气的梦,整个人精神也好像透支了那般打不起劲来。只好在早上吃完早
餐之后,又窝回了被窝补眠。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陆羽才肿着双眼,痛苦地从棉被里头爬出来。
「白鹫……我要喝水。」
陆羽宛如垂死似地和白鹫要起水来,白鹫赶忙跑到厨房去,替陆羽泡了壶热红茶放到床边。不过他似乎是有点热心过头,
学着陆羽在红茶里加满了白兰地,弄得陆羽咕噜咕噜地灌下两、三杯后,感觉头又更晕了。
昨晚的梦模模糊糊地在脑海里浮现,陆羽思绪混乱的下了结论——居然会梦到这种人物姓名大会串的怪梦,肯定是因为自
己最近想太多了。
话说造成陆羽烦恼的一大主因,大概就是自己的式神白鹫了吧!
就在不久前,白鹫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居然跑去找表哥说想要学咒术。
白鹫会想学咒术也不是没有原因,往后他与陆羽两人肯定还会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甚至攸关性命的灵异事件,以他想要保
护式主的直觉来说,他急需一些足以保护陆羽的能力——虽然式神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但像是右护法的式神悬江就学了一
身的好咒术,配合上他自己天生的能力,堪称是如虎添翼,所以学习咒术这种事情,其重要性并不亚于开发自己的潜力。
就算对咒术天分不佳,练武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当然这两样陆羽都完全不行。除了家里的人没有教——而且他的年纪以
修行来说,也嫌太老了点,就算要他现在从头练起,不管是哪一方面,程度应该都会跟不上。
再说,陆羽根本就打从心底不想学这些鬼东西——他的经济学和微积分课本,对他来说才是人生的真义;还有他大一时疯
狂念书才选上的双主修英文学位,害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双主修已经因为休学而飞了,就气得两眼发直,好像要杀人一样
。
但白鹫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的年纪还轻,而且如果要学咒术的话,是越早开始学越好。最好是能够一边开发他本身的潜质
,一边学习适合他使用的咒术。
但十分想学咒术的白鹫,却因为陆羽的反对而一直无法达成心愿,直到前一阵子发生了某些事情,陆羽才终于愿意松口,
同意带白鹫去本家拜师修行。
只是要去本家修行,并不是他们带着行李坐车去本家,隔天就可以开始修行这么简单。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要修行的话,不仅要有师傅,还得要有人把你领进门才行呐!
要进去本家拜师,要先有推荐人、再找介绍人……像是去大公司应征一样,等到师傅看完你的履历,点头愿意教你之后,
还要再办一堆的手续。更别说要住在那里,钱也是个问题,本家虽然会给生活费,但奉养师傅的费用——也就是学费,全
部都要自行支付。
「都是本家的人,为什么还要付学费啊?」
这学费比我念私立大学还贵啊!难道他们道馆的地板是LV铺成的吗?陆羽气得额头上满是青筋,咄咄逼人地质问起老爸。
老爸则是叹口气解释道:「这是传统啊,我和你妈以前拜师也是这样缴学费。不过我们那时候是实习生,都有案子可以接
,所以加加减减都还能过生活啦。记得老爸我以前穷到没钱吃饭的时候,都是去找以前认识的大哥调头寸呢……」老爸的
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怀念。
不过老爸你现在是警官吧!这种事情不要自己讲出来好吗!
「唉呦,总之自己独立也是种磨练啦,修行就是这样!你就放心的去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都在呀。」陆羽
的爸爸摆出「可靠」的样子。
就是你们两个都在我才更担心啊!
原本白鹫是去拜托陆羽的表哥姜子甫,希望姜子甫能为他处理有关拜师的事情,姜子甫也的确愿意替白鹫写信去询问。
姜子甫师承式族之中最强的实力派打手——左护法的门下,见白鹫的人品不错,也很希望能将白鹫介绍给自己的师傅左护
法,让白鹫当自己的师弟。
只可惜,说要替白鹫询问的姜子甫,前一阵子却遭逢重大的「劫难」——他视为妻女的式神,两朵粉红色的百合花,因为
某些「意外」,随着飞机被载往欧洲不知名的角落了。
工作做到一半的姜子甫,一听到自己的妻女被载往遥远的欧洲,而且根本不知道被运到欧洲的何处,姜子甫当场崩溃!工
作一丢便冲到机场买了机票,开始他的寻妻女之旅。这段期间他整个人音讯全无,因此白鹫要拜师的事情,也找不到别人
替他处理,加上陆羽又受了伤住院,这件事情就这样完全搁置了下来。
等到姜子甫再度和陆羽联络的时候,已经是陆羽出院后的事情了。完全不敢问表哥究竟跑到哪里去的陆羽,在出院后的近
半个月,才辗转得知表哥的现况。
那天,是陆羽的堂哥——陆少悠,给陆羽传来了姜子甫的消息,原来表哥流浪到欧洲后,现在人正在英国!
「来,我替你转一下视讯,小羽你收到了吗?」
「咦?」
本来在吃饭的陆羽,突然间接到堂哥的电话,要他去房间开电脑。电脑一打开,画面上就跳出了一个视讯视窗。
「开声音。」堂哥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道,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急,陆羽也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好……我弄好了。」
照着堂哥在电话中的指示把画面和声音调好,视窗里顺利的出现了影像,里面是一个陆羽从来没见过的男人,稍微带些淡
金色的棕发、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出头。陆羽在画面上看见穿着西装衬衫的他伸手调过镜头,之后微笑着离
开了座位。
「少庸,谢了。」
「不谢。」
而在那个男人离开座位之后,出现在镜头前面的竟然是已经失联多时的表哥!陆羽不禁惊呼。只见到表哥的模样比之前离
去时阴沉许多,简直就是憔悴万分……连黑眼圈都冒了出来,一副就是病入膏肓、随时会挂掉的模样。
「咦!表哥!」
「小羽,好久不见。」
「哇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啊?」
「唔……说来话长,我现在在英国少庸他们家里暂住。我终于找到芙儿和柔儿了,她们都很好,只是没人好好照顾她们,
她们都瘦了……」
「你看起来才瘦了一大圈吧!」
陆羽根本看不出来百合花到底是瘦在哪里,只见表哥一提起他的爱花就一副悲从中来的表情……不对,他眼里根本就泛出
泪光了,他哭了啊!别这样就哭了好不好我求求你——这样我会不想和你讲话!
「我……我看到她们受了这么多苦,我好伤心,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表、表哥你别哭了……用不着哭啊,你快回台湾吧。」
荧幕前的表哥落下两行自责的清泪,陆羽越来越肯定自己完全无法了解他的世界了!没办法从电脑前逃走的陆羽,只能希
望他快点停止有关于百合花的话题。
透过视讯电话,陆羽又问了一些表哥的近况。
原来被意外送上飞机的百合花母女,一路被运送到了遥远的荷兰去了。那边有什么国际花艺展邀请了嘉义那边种植兰花的
花艺公司过去参展,工作人员卸货之后,想说怎么多了一盆百合花,就随意的放在纪念品贩卖部当摆饰。
表哥打探到的消息只有这样,因此他火速赶往荷兰当地要拯救他的百合花,但百合花的旅行没有在展场上结束——某一位
来自于瑞士的观光客看见这盆百合花,觉得很漂亮便买了回去,一路把百合花带回了瑞士。
于是表哥又跟着跑到瑞士去,但等到他到达瑞士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把百合花送给住在法国的友人了……就这样,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