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毕业典礼」。

「怎么可能……江子均……」

口中喃喃念着这近日以来变得太过熟悉的名字；他谁也不是，却偏偏是灵——诚生命中最重要的灵的挚爱！

手上的照片散落一地，前所未有的慌乱向诚席卷而来，并奇妙的化成了动力，驱使着诚的脚步离开。

第九章

对着眼前的混乱，威尔几乎发狂。

他回来了，十万火急。拉开门的刹那，他非常喜悦的在笑，盼着诚或许会带着稍稍别扭的表情出现在自己眼前，接着，他

便能将诚紧拥入怀、给他一连串的道歉还有无数的亲吻；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唤，屋内都没有回应。

顺理成章的寻至客房，诚的身影却没有理所当然的在那儿，屋里的其他地方也同样找不着那抹熟悉笑靥，只在他房里找到

那些照片散乱不堪的躺在冰冷地面。

心跳加速，威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不知所为何来。

照片堆中最上方的一张，是他和弟弟子均的合照。所以是诚擅自打开了他的东西？并在看过之后什么也不管的跑出去了吗

？

盯着那照片威尔疑惑万分，他极力的思考会是什么原因，让诚不听他的劝告跑了出去？诚……会去哪里？

威尔想到这儿便冻结了。千头万绪中浮出一个模糊的景色，威尔拚了命捕捉却徒劳无功，这时，曾经在他左手小指作恶的

剧烈刺痛再度传来。

抬手，威尔愣愣地看着它发呆。

不行！我要去把诚找回来。

心中响起这句话的他，越过那些映照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的照片，丝毫没有将它捡拾而起的欲图。

迈开一步，他便无法克制的在冬日中狂奔。

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那里——诚他那破旧、狭小，却洋溢着无限温暖的家。威尔慌了、乱了，竟忘了自己能找个更为

快速的代步工具，像是枝射出去的箭，只知遵循着他的方向，无法回头。

他累得几乎虚脱的到达，踉跄的扑进狭窄入口，喊得急切：「诚！」

但预期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啊——！」威尔急的跳脚，担心诚在外面会遇上麻烦。

双脚一软，威尔顿感无计可施；正当脑子竭力寻找下个可能时，从房子深处某扇门内，有声交杂着希望与焦心的嘶吼传来

：

「是谁？是谁在外面？快放我出去！」

一瞬间，威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隐忍着焦躁的脚步朝那儿靠近。

「你是谁？」他对门内不知名的人物提问。

「你又是谁？我求求你快放了我！我要去阻止诚！」这声音隔着门板被冲淡了分贝，却仍是那样心急切切。

「诚？」

一声惊呼，威尔随即转开门把，那方有个比诚娇小许多的身影撞进了他怀里；威尔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因他全然对自己不

屑一顾的只想离去。

「等一下！」

拉住了他频频推开自己的手，威尔实则和那男孩一样无暇关心对方，他得从他口中得知诚的消息，就算只是一句不知道也

必须亲耳听见。

那男孩拚死的想要甩开他阻挡的手，气急败坏。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诚呢？你是诚的什么人？你！你不是子均的……？」

由于男孩在眼前横眉竖眼，威尔因而得以看清他的样貌；这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五官使回忆不停涨潮，脑海将方才模糊的记

忆片段全拼凑了回来。

人们以为不重要的东西，往往却是最珍贵的。

在遇见诚的那天上午，他站在本以为于茫茫人海中、再也无从找寻的弟弟的公司前面，却只是遥远的凝望，并一声又一声

低诉着抱歉和恭喜。

弟弟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在他身旁形影相随，他看得出那男孩对弟弟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就算只是偶然的眼神交会也让

他俩神情幸福洋溢。

揉着头发，威尔欣慰而苦涩的笑了，决心不让自己成为弟弟的烦恼。

他再也不会回来。

转身，预备迈开的脚步却突然遭受到阻碍，威尔一头撞上了某个和自己一样呆立当场的人物，霎时头晕目眩。

「啊，抱歉，我挡了你的路吧？」

那人对威尔陪不是，并试着弯下腰来看看自己；威尔摇晃的视线中映入了个明艳动人的脸庞，清澈的视线看得威尔顿感内

疚，凝了个充满歉意的微笑道：「是我看的太入迷了，我才该说抱歉。」

威尔还记得离去的时候，右手的小指头突然一阵刺痛，伸出一看，小指指节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了一下有个痕迹，

痛的他满腹疑问；如今他全都明白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存在。

于是，威尔对男孩笑了，衷心期盼自己和诚，也能和弟弟与男孩一般，拥有那么幸福的滋味。

「你是谁？」男孩双眼急的红了起来，当他朝上一望，却被威尔震慑住。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江子威，江子均的哥哥。我想……你应该就是灵了吧？」

温柔可掬的对男孩自我介绍，男孩惊愕的神情证实了威尔心中大胆的推断；那嗓音却宛若神谕，将命运丝线绑在指尖，任

谁阻挠都剪不断。

步上熟悉的阶梯，诚没有心思去想，这间应该已被自己退租的房屋，怎么还一如往常，他只是凭着本能回到这里，祈求自

己在此能稍稍获得平静。

江子均和威尔……他们俩竟然是兄弟！

这实在太夸张了！兄弟？为什么？难道只是巧合？灵他知道这件事吗？而威尔又究竟是……？

「我对他的爱，不会改变。」

记得威尔曾这样说过，并且他也曾说，他在偶然中得知了江子均的下落。

所以威尔也知道灵的事了吗？知道深爱的弟弟身边，已经有了不可抹煞的重要存在。

这难道是个陷阱、是个阴谋吗？——为了将闲杂人等一一从自己最爱的弟弟身边排除的「阴谋」。

诚的想像远比威尔和江子均是兄弟的事实还又夸大的蓬勃发展——他成了威尔的一颗棋子，在他手中运用自如、将障碍物

一一击退——顿时，这样的发想遭遇瓶颈，无法再更进一步的朝符合逻辑的方向前进，他的心中出现了某些模糊却强劲的

东西，企图阻止他对威尔的怀疑。

他该相信吧？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但世界真小到如此地步吗？让他们四人一拍而散，却又重新组合。

「咿！」诚将秀发一把揉乱，瘫坐在沙发上大喊：「不要想了！为什么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信任吗？

」

没来由的，威尔对他的好在刹那间浮现心田，每个举止、每句关心都令诚温暖，而他的心不愿意对这份温暖提出质疑，因

为那对诚来说，珍贵得足以令他付出生命。

一瞬间，诚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感受震惊不已，但却没有机会探究，他的身后忽的传来微弱呼唤。

「诚……？」

那是灵的声音，只见他悲哀凄惨的蜷缩在沙发后面。诚还以为那是幻觉，但，他清楚的看见了灵的身影，是那令他朝思暮

想、牵肠挂肚的人儿。

诚倒抽了一口气冲了过去，紧紧抱着满面泪痕的灵；但，本以为怀中的温暖会比自己所想还要深刻，但却不同。

跟威尔的不同。

诚这才领悟自己对于威尔有所期盼，那和对灵的思念，以及孤单而衍生的寂寞、错觉全然是背道而驰的东西。

他期待着威尔的爱。

他爱上了威尔。

于是，他放开了怀里的灵，对他艰涩的扯出微笑，擦去他的泪水。

「你怎么了？」

灵的唇张张阖阖，一时无法言语。紧抓住诚的臂膀，他极困难的吞咽口水，不由哽咽，音线飘摇的缓缓将一切事情道尽。

灵曾经遭受父亲强暴未遂，那是造成灵逃家的主因，间接促成他与诚相遇的严重伤痕；未料，灵口中却说着关于父亲的事

，说江子均在隐瞒他的状态下和父亲有了交集，而他却因此无法接受，对江子均说尽了恶毒的话语。

「我是不是错了？哥哥他明明就没有恶意，我……」灵的神情满是后悔。

「那家伙是白痴吗？他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这个笨蛋！」

肩膀上滴落着灵决堤的泪，诚却在此时将灵推开，脸上神情冰冷而愤怒的大吼。随后，他忽然蹲了下去，扯着头发冷笑不

停。

「咈……哼、呵呵呵呵。姓江的……都是笨蛋！白痴！气死我了！」

这一切事态令诚发怒，虽然明知自己蛮不讲理，他仍将无辜的威尔一并骂了。

而，威尔究竟是否为清白之身，他必须亲自去确认。

「诚？怎么了？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灵对诚的模样感到迷惘，指尖才刚轻点上诚背脊，诚那张艳丽的脸便倏地回了过来、冲着他笑，笑得他浑身一凛。背脊发

冷都不能形容的恐惧开始在身上游走，灵只有瞪着愈笑愈艳的诚，逐渐僵硬。

「灵，不怕！」把那可怜兮兮的人再度拥了过来，诚对灵耳语：「笨蛋，要用笨方法才治的好，我去帮你做了那个笨蛋！

」

趁着灵还未能有所反应，诚将他拖进了某个房间，扔在中央凹陷的床上、迅速退出，并且在那之前，他回过头将房门锁上

。

那是扇坚固的实木门，记得还是他俩一起向房东要来的。当时为了不让孩子们要来却不得其门而入，于是便决定不安装在

入口，改装在这个房间。

不料装上去的时候却错了方向，锁头竟然反了位置，他们还相互嘲笑对方智商过低，这根本是让别人来锁自己，而不是防

止陌生人入侵。但即使有些失误，那门依然在日后，成了他与孩子们说悄悄话时的恪职守卫。

离去前，诚听见灵对着自己一声声夹杂着哀求与懊恼的嘶喊。他站在入口前对那扇砰砰作响的门回望，噗哧一笑，笑得调

皮。

几乎抱持着恶作剧的心态，诚一步步朝着灵愚蠢情人的所在接近；他已能想像那家伙会露出何其落魄的神情，光想，诚就

忍不住的想笑。

那个地方的人认得他，只消寒暄两句便能畅行无阻，毫不费吹灰之力。但沿着阶梯向上，诚心底依旧紧张起来；他不禁暗

暗祈祷方才那番推测不会成真。

须臾，诚终于停下了脚步，在眼前那扇冰冷的门后，便存在着他口中的蠢蛋。他握了握拳、做了个深呼吸，轻轻的推了开

来。

「灵？」

那人的模样果然滑稽，可笑的叫诚生气。瞧他脸上承载极度欣喜的笑容，发红的额头显示着刚才他正做着自虐的行为；他

对着自己叫出灵的名字，飞快的，那笑容即刻敛去。

「嘿！江大哥？你在干嘛啊？」

扣上门、锁好，诚满脸心疼的靠了过去，揉揉江子均的额头。他与茫茫然的江子均四目对视，声音忽的降至冰点：「你以

为这点痛苦能弥补你对灵的背叛吗？想的美！」

猛力一推，那张可以向后倾斜的办公椅就这么翻倒过去。

江子均脸部着地，牙齿割伤了口腔，满嘴是血；但他的举止远比诚预料中的更令人激赏，他马上站了起来，哀切的问：「

灵呢？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然而诚却瞄准了他那张俊脸，一个勾拳打了下去。「你不配叫他的名字！叛徒！」

而江子均却没有躲开，他漠然的接受了诚的攻击后，说：「我没有……」

「没有？哈！」瞳孔染上前所未有的残忍，诚仰头大笑的继续指责。「你白痴的程度未免也太让人惊讶了！你究竟懂不懂

什么是背叛？」

他狠狠踹了江子均一脚，光是一个拳头还不值得灵的眼泪。

「让你最爱的人伤心欲绝，让最爱你的人心如刀割，这就是背叛！」诚艳丽的脸庞朝他逼近，低低的吐出话语：「而你的

隐瞒就是背叛！」

「不是！」江子均表情狰狞了，他翻身挡开了诚的攻击，疯狂的大吼：「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背叛灵！我只是……

不想伤害灵。」

他脸上有泪落进了嘴里，加重了那血的咸味。

「你真是蠢的笑死人了！」

抓紧了江子均衣领，诚挑着嘴角讪笑：「你明知到灵受过伤害，难道没有想过他究竟受了什么对待？你根本不是怕伤害灵

，而是怕你自己受到伤害！你怕发生在灵身上的一切太可悲，所以你情愿不闻不问，免得你无法接受，对不对？」

诚松开了手，冷冷瞪着江子均。

「你帮助了伤害他的人，可以，因为那是他父亲，但是你该对灵坦承以告，对他发誓绝不强逼，让灵来选择要和你一起面

对，或者一起逃避；善意的谎言，对灵来说是最恶劣的攻击。」

这话，诚或许有一半是在说给自己听；在发现江子均与威尔亲属关系的当下，他是不是该先沉住气？等威尔归来后将他的

想法

坦白，给威尔一个解释的机会？但他却选择了不告而别。

「对不起、对……不起，唔……」滑到了地上，江子均嘴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道歉的字眼听起来最讨人厌！

「所以灵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重要的、特别的人物，对吗？」诚蹲下来以两指架住江子均下巴，突的一个巧笑。「你对任

何人都这样和善、仁慈、宽容，却对灵这么残忍……你只是把灵看作排遣寂寞的道具了，你只是想要一个玩具，对象是谁

都无所谓。」

江子均那被稍微控制住的头部左右摇晃，再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诚看得见他眼中盈满恐惧，显然为自己意味不明且逐

渐走向诡谲的发言感到迷惘、微微发颤。

但诚并不会就此收手，他对自己偏激的作为没有半分迟疑。不仅是为了灵，更为了他自己，若这么做能令这人顽固的脑子

开窍，那么一切都值得了。

「既然什么人都可以，你要不要试试看——我？」

诚诡异的笑着，拉扯江子均的衣物，令江子均惊吓不已的抓住了他那要继续动作的手，瞪大双眼。

「诚！你要做什么？」

「真是不解风情……」眼角含媚的送了个秋波，诚的嘴唇嘟了起来。「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好不好？我不介意当替用

品的，真的。」

「诚？你、哇！住手！」诚是想要脱掉他的衣服，惊觉到此事的江子均不断挣扎；但不管他如何挡开，如何逃脱，诚都能

像是阴魂不散那般，再度缠绕上他的躯体。「诚，不要逼我动手！」

对于江子均的警告，诚毫无所惧的灿笑，将他逼入死角，答道：「你打啊，我搞不好会喜欢你来硬的。」那舌头挑逗意味

十足的舔过唇瓣，诚眼一眨，步步逼近。

诚的攻击毫不停歇，没想到江子均比想像中灵活，侧身从那方缝隙逃了出去；诚对着那个正往远处疾走的背影一扑，恰好

抓住了他的脚踝；江子均无法平衡，便重重摔了下去，全身一阵麻痹。

诚爬了上去，笑问：「我不好吗？你不喜欢吗？试试看，保证不会后悔。」说完，诚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趁着江子均被摔

打到昏沉的意识尚未恢复，顺利的蜕去了他下半身的衣物。

「诚，你究竟想做什么？」连声音听来都欲振乏力，江子均甩了甩头，用失去眼镜的双眼模糊眯望。

因此那张脸五官全挤在一起，难看的逗得诚发出轻笑，以手指拂过他的胸膛，在他肌肤上嬉戏。

「你还不懂吗？呵呵。」

接着，诚音线顽皮的为江子均解惑。

「我是男妓。男妓不管被如何轻薄，被如何贬低，都只是男妓，永远无法成为某人眼里的唯一……而灵对你来说，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