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妖——杜红娘
杜红娘  发于:2011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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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不过俗事,谁道痴心,痴心谁道,不过是南柯一枕黄粱梦,黄粱梦,梦易醒,醒来方知时候晚,时候晚。

天庭里人人都说这回归的天君疯了,疯了,初华上仙一脸委屈的跪在南天门外,一边吃着牛奶提子,一边附和:“那天君

是疯了,疯了。”瞎子更然长叹一口气:“在天庭就是没有永安街算命的生意好,生意好啊。”

那疯了天君在回天庭的第一天就砸了天帝的金銮殿,第二天就抄了太白金星的炼丹炉,第三天就闯了天庭的禁地。

天庭禁地里有那乾坤九转炉,此炉上看千年,下看千年。哆哆嗦嗦的白衣小童向着天帝报告:“不好,不好,天君去了哪

九转炉。”天帝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跳下椅子,领着满朝的神仙就往那九转炉去,走着走着,急匆匆的长长的衣衫绊了个

跟头,那天帝捂着头,哎呦一声。跪在南天门外的初华听了这事,圆圆眼睛一转,朝着给他报信那小仙勾勾手:“我猜,

那天君一定会跳。”

天君靳忤正是要跳,却被那天帝一声叫停住,天帝叫他:“靳忤,你可是真的要跳?”那靳忤凌然一声:“当然是要跳。

”天地听了这话,手指一颤,指着靳忤,又指那九转炉:“你可知道跳了的后果,我不计较你未曾带回璧姬,砸了我的金

銮,你在天庭好好带着就好,你若跳了,跳了。”说话间,天帝也是长长一叹:“你要是跳了,几千年的仙家道行就是白

费了,都要给了那九转炉,靳忤,出来你也就不过是凡人一个。”

天帝这话还没说完,已经不见了天君靳忤的身影,只见那九转炉里的烈火熊熊燃起,天君靳忤跳进了这九转炉。

九转炉里靳忤只觉得烈火烤干皮肤一般的疼痛,那熊熊的火焰滚烫的令人口干舌燥,天君靳忤透过那洪烈的炉火竟看见了

晴疏。那红衣的晴疏。眼前这一幕幕过的飞快,桂花树下,自己和他把酒言欢,床榻上那眉目低下来的晴疏含了一颗葡萄

喂他,月光下晴疏手持着一束烟花照亮夜空,自己举了酒放到他唇边,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是这种感觉,天君靳忤终于

记得,,若爱一个人就是这般充盈着快乐的感觉。

晴疏每每问他,靳忤,你对我可是真心。靳忤看见自己每每总是含一口酒送到晴疏嘴里,他总是不告诉他答案。他是天上

天君,他是凡间的妖,他们总归是陌路殊途的,他还是要回天庭做他的天君,他还是要在凡间做他的妖。何来真心之谈。

原来自己曾不对晴疏有半分的真心,原来自己曾以为自己对着晴疏没有半分的真心,所以天帝下旨,要他娶璧姬为妻,他

才走的那么毅然决然,紫衣银纱的一甩长袖,对着问他:“靳忤,你对可曾真心过的。”的晴疏冷言:“你凡间小小的一

个俗妖也敢跟本天君要真心。”一个腾云驾雾就走的毫不留恋。

那绿衣的璧姬在怀却是不对,靳忤只觉得怀中的人该是晴疏才对,靳忤想那人一身红衣是那样的神采飞扬,那人的尖酸刻

薄是那样可爱,那人还爱贪吃甜食,那人,那人,天庭婚礼在即,可是靳忤想的满脑都是那人。

忍不住下凡去寻那人的踪迹,以为那人会等在那里,可是那人不见了,不见了,天君靳忤遍寻不到那人的踪迹。

这时凡间又祸端,他满心焦急时刻,天帝命到他那永安街上去诛那凡间恶魔朱罹,就在这永安茶楼内,他见到了自己那遍

寻不见的人。那人还是一身红衣,神采飞扬,低顺着眉目坐在朱罹的腿上,朱罹细细的为他剥了瓜子榛子递到他的手里,

看见自己走来,那人竟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搂住了朱罹的脖子想曾对着他细声呢喃一般道:“朱罹,我要桂花糕。

”朱罹拿起桂花糕递到那人唇边,晴疏咬了一口又喂到朱罹口中。

妒火,那是妒火,接着就是神魔大战一场。那场神魔大战激烈,他一个闪失伤了晴疏,那伤严重,而他更恨晴疏为着朱罹

挡住了青龙长戬。他看的清楚,晴疏指着自己道:“靳忤,你好狠的心,你当真是一点情意都不讲。”一身鲜血的晴疏落

魄于天地之间,可是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朱罹被锁进了塔里,他也就该上了天庭跟着璧姬成亲。

落魄天地间的晴疏遇见了花妖菊九,那菊九小心照料才救回了晴疏一条性命。那花妖菊九为了保自己的死于非命的红粉知

己,朝着晴疏跪下,求晴疏的九尾以保她生生世世投胎富贵人家。晴疏淡淡一言点头答应,只是菊九助那朱罹出塔。

然后就是南天门晴疏一身红衣屠杀南天门守将那一幕。

靳忤捂着头,头疼欲裂,是自己,是自己一直亏欠晴疏……原来认为最无辜,受伤最深的自己才是那个侩子手。那天君靳

忤在滚烫的九转炉一声吼,渐渐觉得神智不清晰起来,那些场景在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的体力上再也支持不住,不由晕了

过去。

20.阑珊处

成了凡人的天君靳忤还是活的自在,居然跑到大殿上要天帝在我佛如来的隔壁建上一间殿,栽上几株桂花树。那天君靳忤

就是凡人眉宇间的傲气也是让人退避三分,听了靳忤这样的要求,忍不住抓了抓脑皮,嘿嘿笑着说:“这个,这个有点困

难,天君也知道那好歹是我佛如来。”那天君眉目间一冷,手里的茶杯就是一摔,看的天帝心里那是一毛,忙接口:“靳

忤,你别让初华跪了,我就差不多给你办了。”

初华上仙扶着腰,揉着腿哎呦哎呦的站起来,边站边说:“小爷我说了吧,他要是是天君了,小爷我这膝盖就受罪了,哎

呦,哎呦。”瞎子更然赶忙接口:“要不我给你算上一挂,看来你这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阴沉着脸的墨缁,伸手

招呼小童,给初华抬上了一把椅子。

那殿还真是我佛如来的隔壁建起来了。天君靳忤自打成了凡人,倒是万般清闲,这斩妖除魔的重任也就落到了旁人身上,

天帝得空就跑来他这抱怨,新上任的人是多么不好。不好。说完也是幽幽一叹,有时也会在他耳边叨念说自己偷偷下凡去

看了看妹妹璧姬。

靳忤每日都捧着一杯茶坐在大殿门口,看着我佛如来门前的小沙弥来来往往,独独会对那个一垂首一低头一回眸都是风情

无限的小沙弥多多看上几眼。

靳忤每天都是能够看见晴疏从他的门前而过,他捧着茶看着晴疏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再走回,又是无心喝茶,一心等着晴

疏下一次经过,不知不觉的就等到了手里的茶凉了,不知不觉的就等到天黑了。他总是想叫他,晴疏,晴疏。可是又是怕

他不肯应自己,看见他每次从自己眼前经过只得又忍了下去。

那如来也是小气的人,惦记着上次见面靳忤那一声,你住口,拨了他在众人面前的面子,每每他想去如来那里做客总是会

被百十来个小沙弥堵在门外,他现在是凡人之躯,又碍着天君的面子,真是打也不是,求也不是的两面为难。

那眼睛圆圆一转的初华替他出主意,说是给那贪财的老头子如来送上黄金翡翠珠宝最实在,靳忤也就命人真的抬了几箱珠

宝送了过去。据传闻说在自己送珠宝的那个晚上,我佛如来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疼了一个晚上。靳忤门前经过的

那几个小沙弥是这么议论的:“佛祖哪是吃坏了东西啊。”另一个道:“那分明是笑的肚子抽筋啊,那么大的肚子,也是

难得不抽筋。”

靳忤再去佛祖家做客就没有了那百十个小沙弥挡在前面,佛祖点着的香袅袅生烟,抚着大肚子佛祖问他:“天君,你这是

找我何事。”靳忤却也不答话,只是看着佛祖屋里走来走去的小沙弥,没有晴疏,没有晴疏,不理会笑眯眯的佛祖靳忤站

起来就打算走。

那笑眯眯的我佛如来叫住他:“天君来一趟,也不喝杯茶水再走。”莲花妙指一挥,那个眉眼垂首回眸间别有风情的小沙

弥端着茶壶上来,天君靳忤看见这小沙弥又是赶紧坐下,晴疏靠近他倒茶,靳忤贪心的嗅着晴疏身上那股子冷梅带着药香

的味,可以这么靠近呢,晴疏就在他身边,闭着眼,就可以假装岁月回转。

那小沙弥倒完了茶,双手合十对着我佛如来道:“佛祖用茶。”然后朝着靳忤双手合十:“施主用茶。”说完就要退去。

靳忤终于忍不住叫出来:“晴疏,晴疏。”晴疏果然是不应他,细细的眉眼低垂着看不出动静,靳忤又叫:“晴疏,晴疏

。”他是忍不住,忍不住,他现在所求不多,只是求他应他一声。那秀丽的小沙弥抿着嘴,一言不发,朝着佛祖和靳忤又

做了双手合十的动作,叨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就要离去。

佛祖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初华眨着大眼睛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拉了佛祖就喊:“老头子,老头子。”拉了佛祖的手就往外

走,拉的佛祖身上的那堆肉直哆嗦,不得不下了他的莲花宝座跟在初华身后:“什么事,什么事。”初华那是头也不回,

一脸焦急:“大事,大事。”拉住佛祖就跑。

这房内就剩了晴疏跟靳忤。情书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靳忤一把拉住,靳忤叨念:“晴疏,晴疏,你应我一声,我只要你应

我一声就好,我日日等等,日日看,日日看你从我眼前走过,我想叫你却怕你不应我,晴疏,晴疏,你应我一下,我知道

自己错了,可是我已然再找再寻,晴疏。”

那天君也终于泣不成声,他抱住那小沙弥,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叨念:“晴疏,晴疏,你应我一声。”那小沙弥却是不言不

语,独独看着佛祖燃气的那支香。那支香已经燃了一半,天君靳忤抱住他也是有了半柱香的光景,他只是不住的叨念着一

句话:“晴疏,你应我一句可好?”

小沙弥的手指动了一动,有凉的液体落进了他的脖颈间,湿漉漉的一片。那小沙弥推开天君靳忤,放看到靳忤的脸上有了

泪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转身就要离去,靳忤在他身后又叫他:“晴疏,晴疏。”那是细不可闻的一声恩,从那

眉目生情的小沙弥的口中传出来。那靳忤还是听见了,心里生出喜悦,真想上去再抱住晴疏,可是那小沙弥一闪身就不见

了。独留靳忤一个人呵呵傻笑,全然没有半点天君本该有潇洒样子,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头小子。站在那里只等着那

半柱香燃完。剩了一香炉的灰。

那如来被初华拉出去了老远,大肚子一颤一颤,走的满头大汗,实在走不动了,一把甩开初华小儿的手,如来气喘吁吁的

问初华:“初华,倒是什么事,到底什么事,你就跟我说了吧。”那初华袖子里甩出一把仙风道骨的扇子,可真是天王题

字,天帝鎏金的小扇子啊,扇上一扇,初华眨眨大眼睛:“没事,没事,您老还是回吧,我刚刚想起没什么事了。”

就看如来那胖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摸摸胖胖的肚子朝着初华叹气。初华小儿把扇子揣进怀里朝着不远处几位仙子喊:“

神仙姐姐,等等我,我来了,人家今天要吃胭脂。”说着丢下如来就朝着那几位仙子跑去。

如来看着初华跑了去,不得不摸摸自己的大肚子,自己走了回去。

他这一回去正碰见他那位天君邻居从自己的家门口出来,傻呵呵不知道笑着什么。天君靳忤哪里还有半分天君的摸样,连

自己从他面前走过,都没看见,自顾自笑着回了自己的家门。

天君靳忤还是日复一日的坐在门前捧着一杯茶,等待着如来门前的小沙弥经过,捧着手里的茶到凉,看着那眉目间自有风

情的小沙弥到天黑。那红灯点起来时,靳忤总是这么对自己说明天吧,明天再叫晴疏一声。

喝了口杯里的凉茶,天君靳忤看着那小沙弥终于朝着低首回眸一笑,彷佛看见那红衣公子灯火阑珊处的那一笑,又有香料

铺子里那老板低首回眸一般的风情。他的心底总是有了淡淡的希翼。明天,明天,再叫晴疏一声,也许真是应他两声呢。

这般想着,天君靳忤脸上也就挂起了笑。

收了门前的躺椅,看着那小沙弥走进了如来的门内,靳忤看看远处,又是灯火阑珊,真不知道自己这凡人的年华还能看他

几个灯火阑珊,听他应自己几次晴疏,见他几次这样低首回眸的笑。可是总是会有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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