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边 下——uj1016
uj1016  发于:2011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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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杰没回家,是因为明天班上男生,要和德语系女生去夜游,前辈说夜游浪漫,比较容易把到女生。杰则想测试一下,看现在的自己,会不会对条件不错的女生动心。

「……」友不好意思拒绝梁妈。

「你没有说不,就是答应梁妈了,梁妈跟你说谢谢。还有小杰,你下次再这样,妈就不救你了」

「知道了,bye」杰切断电话。

两人商量好后,杰先上网公告po照日期,不过没说只po一天,反正当初也没说要永远上传。

照片中的友确实裸了上半身,两手交叉前胸,巧妙地将两点遮住,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一览无遗,胸部被双手挤压得更丰满,那毫无遮拦的腹肌,刻痕像是用铅笔素描阴影般地有立体感,最后戴上杰准备的高档墨镜,又是一个让人口水直流的型男。

感谢老妈,又多了一张友的照片。

21.丧亲&超人心(上)

杰平均每两个礼拜回家一次,本来星期五期中考结束后就要回台北,为了友的半裸照,只好留在新竹跟志友卢,在第一名出炉的那一刻,学校的bbs站一直吵着要看半裸照,杰于是在校草专区留言,表示期中考结束后,一星期内会上传照片,所以大家也就暂时放过一马。

半裸照风光落幕后,这个星期杰终于可以回老家,可惜友星期六要家教,不然就可以拐他一起回家。

星期六晚上,友思念杰,于是上网,看校草选拔专区里,杰一张张的俊美照片,星期天晚上,杰并有如预期归来,心里有些落漠。

原以为星期一杰就会出现,晚上十一点就寝时,友犹豫着要不要call杰,可是想到电话通了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

星期二的实习课一结束,友还没去找阿强他们,这帮朋友已主动趋前。

昨天阿杰没来上课,阿强就主动联络上杰,原来他爸妈出了车祸,正在加护病房急救,都还没脱离险境。

这车祸是爸妈参加朋友喜宴路途上发生的,杨叔在开往台中的高速公路上,因心血管问题,让车子失去控制,坐在后头的双亲来不及接手驾驶,车子先追撞到前方车辆,后面的车辆因闪躲不及也撞上来,杨叔当场死亡,父母则在桃园的某医院急救中。

这则新闻很多人都从电视看到,同学中没人知道是杰家里出事,警方则是从老爸手机中〈儿子〉的称谓,才联络上杰,杰在老妈手机的称谓是小杰,亲腻的称呼在这时反倒帮不上忙,现在的杰正守候在医院。

当天大伙便决定去医院,相信杰一定很难过,这时候必定需要朋友的支持,阿强找了友一同前去。

医院里,杰憔悴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只表示父亲已经有知觉,母亲还在昏迷中,昏迷指数很低,一直上不来。大家的安慰对杰起不了作用,他的眼睛覆盖一层透明薄膜,忧郁挂念再清楚不过。友什么也没说,满满的心意已在杰身边,

两星期后杰的母亲离开人世,父亲的病情则获得控制。

为什么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却走了,杰不平地呐喊着。

父亲传承爷爷的主事业,接班后做得有声有色,但在杰国小的时候,父亲跟许多企业家一样搞外遇。父亲虽重视原家庭,但事件曝光后却不愿收手,母亲一直在等他回头的一天。

谁晓得断了一个,又继续一个,这让母亲受伤极深。杰常有一个念头,干脆爸妈离婚算了,他可以靠自己孝顺母亲,以后他就要看父亲没有亲人陪伴,最终孤单老死。

这也是杰很想早些进入社会的原因,可是为了不让母亲操烦,他最终还顺从母亲的意思,先把书读好。

这个死王八蛋,为什不带外面的女人去赴宴,这样都被撞死,不就一了百了?委屈求全的母亲,却沦落到这下场,杰想到就恨。

偏偏他还要照顾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人,在医院待了一个月,父亲病情稳定,遂转院到台北。叔叔阿姨们要杰安心读书,所有丧葬事宜都帮杰处理,父亲则请专门看护照顾,杰只要在母亲出殡那天再回台北就好。

他回新竹时已近六月中旬,剩不到两个星期就是期末考。

******

回学校上课的第一天,同学的安慰也好、鼓励也罢,都对杰起不了作用。连上课的内容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杰整个心思还在丧母事件中。

大家知道他的状况,早把一些笔记和作业copy一份给他。阿强阿炮陪他一起回寝室时,还交代他晚上要看点《机率与统计》,隔天大家要讨论作业,还拜托一旁的友,希望他如果没忘光的话,能尽量教杰《机统》。

第二天下午,杰班上的那党人,在教室讨论《机统》这门作业。隔天就要交,所以该到的都到了,如大家预期,杰还是没出现。

「要call阿杰来吗?」

「来了大概也没用,他已经一个月没进度」

「一堆人加起来解不出一半,有杰在就好」

「拜托,现在是我们帮忙他的时候,你还指望他来帮大家」

「我现在完全体会阿杰室友说的话:『前面混太凶,后面再怎么努力也补不起来』,我现在《机统》就是这样」

「阿杰室友虽然比较严,但是我们到现在都能靠自己解出不少题目」

「而且难的还会给提示,我看机统助教大概只会简单的」

「一科是先苦后甘,一科是先甘后苦」

「反正《机统》助教说过,他会COVER我们,想不出来没关系」

「你笨喔!教授习题题考百分之五十,期末考大家铁定完蛋」

「我毁了,我《机统》期中考才六十几,我可不想被当」

「那我们去拜托《复变》助教」

「你在作梦,他的科目都只有最难的才帮我们解,别科他更不可能帮你解」

「说这些没有用,我们印一份给杰抄,然后晚上大家再回去好好想想,每个人都要想,如果大家都等别人想出来,那就一定没搞头。想出最少的人,负责去跟女生借作业」阿强说。

于是一行人决定转往杰的宿舍。

宿舍里的杰趴在书桌,头压在同学给的的《机统》笔记上。

自从杰家里出事后,友除了上课和家教外,都尽量待在宿舍,虽然他帮不上什么忙,但看到杰一副没有魂魄的死寂样,不知道他怎么应付期末考。

至于友,期末考只考一科,大部份的科目都是在写作业或准备报告,以前大多是在图书馆完成,现在他把这些功课全移到宿舍做。

可能是因为场地的关系,或者友心里不自觉地牵挂着杰,他做功课的效率,远比不上在图书馆的时候。

友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是乖宝宝,很少吵人,会找友的要不是他老板,就一定是家教学生call来改时间的,所以当友的手机铃响时,连杰都回过神来。

今天是老幼社本学期最后一次会议,要讨论暑期的活动日程,以便大家可以错开日期,及早安排自己的行程。友因为杰的关系,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席,社团众女生当然不想放过他。

「不好意思,我现在可能没办法」

「好,你们先讨论,我处里完就过去」看来他们有重要的事要找友商量。

「ok,我尽量」

「bye」友关上手机。

友说电话时尽量压低音量,但小小的房间还是听得清楚,特别是当你想专心听时。

友足足发呆了三分钟,他答应社长等会过去,可是他看到杰的样子,不忍放下他一个人,虽然杰没表示过什么,但友总觉得在道义上应该陪着他。友灵光一闪,说不定杰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友阖上书,站起身子,很明显他已做了决定。

「我现在要出去,你想吃什么?」友问。

杰没有回应,还是沉静地坐着。

「等一下,我再call你好了」友拿起钥匙,正转身要离开。

「你可以不去吗?」杰终于开口,他没有起身或转头,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

友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杰会主动开口要他留下来,才几秒钟,友还是出了寝室门。

杰没有失望太久,他听到在门外讲电话的声音,两分钟后友进了房门。

友换下鞋子,回到书桌前,背对着另一头的杰,友找不出适当的话来打破沉默,友心想,这样应该也算陪吧。

「叩叩」,敲门声终于打破宁静。

「请进」友开口。

如果是以前两人都在的时候,一定都是杰应门,现在的气氛和以往大不相同。

进来的是的阿强,见到杰趴在书桌上,阿强转向友:

「助教,这是我们的《机统》作业,我们只解出一部份,明天要交,所以一定要盯阿杰抄上去」阿强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友叫住了阿强,把他手中的几张活页纸递给阿强。然后继续:

「偶数题我都解了,其他你们自己想办法,或是去问你们《机统》助教,我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当下,阿强不可思议的神情表露无遗。无视于杰的哀伤,一出房门,阿强就亮出他的战利品。

大伙也因为这个意外雀跃不已,又都很有默契地想到杰的事,很快又收敛起来。

在门口讨论了一会后,大伙还是决定,派阿强找助教出来谈。

虽然是在门口谈,友还是小心地把门带上,他会被找出来谈,可能是怕杰听了会影响心情。

「助教,你是现在最能帮助阿杰的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看到他哭,反而让我们担心」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一定可以帮他的」

这句话让友感到狐疑,虽然他和杰的关系,已经可以称得上好朋友,但【最好的朋友】似乎还是很遥远的距离。

「我们是有一点交情,不过我想你们才是他最好的朋友」友说出他的心里话。

「真的真的,我们上次夜游玩真心话大冒险,阿杰自己说的真心话」阿力说。

「阿强到现在还很受伤」阿炮附和。

「欠揍」

没多久,他们结束了谈话。进了房门,友一直想着刚才的对话,【最好的朋友】这四个字一直卡在他的脑中。

友不知如何安慰别人,这远远超出他的行为模式,他没有办法卸下心房,去表达内心的情感,恐惧自己的表达不被接受。

「他都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了,我还有什么好损失」这个念头让友的心里舒坦多了。何况,就算杰没有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他还是想守护杰。

友伸出手放在杰的肩上,就只是将手搭着,什么也没说。只怪惯性的防卫心,一时没法全改过来。就这样,房间依旧凝结着冷空气。

杰的心是热的,他早想找一个人倾吐心事,可是被这个社会,对男性坚强的要求给紧箍住。就算想,也不知从何开始,当他见到死党,一点也兴不起倾诉的念头。而温柔的小芬,却已被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虽认定友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对方呢?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在乎和喜欢,而不顾到对方的感受。现在肩上的这只手,让压抑多时的情绪崩解开来。

杰缓缓站起,带着没有焦聚的眼神转过身。

将头偎靠在友的右肩上,整只右手环住友的脖子,他哭了。

友什么都没动。

杰自己都分不清,他现在面对的,是他钟爱的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管这些了,他就只是想找一个肩膀依靠。

杰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令人怜爱,后来杰哭得更激动,双手紧抱住友,毫无忌讳地宣泄出来。眼泪狂流时,泪水从友的T恤湿到他的胸肌。

三五分钟后哭声渐息,双方没有改变姿势,也没有言语,完全不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

杰松手,并退开身子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

杰拿起面纸,把脸上那滩泪水擦净,他现在的举动都被友的眼光,小心翼翼地跟着。杰想化解尴尬:

「你是不是帮我们解《机统》作业?」

「n,解偶数题。阿强要你今天把大家做的抄一抄,我写的原稿还在,你也拿去抄」友从活页纸堆下抽出他的原稿,放在杰的桌上。

「没心情」杰淡淡地说。

「那你现在想干麻?」

杰思索了一下:「我想去唱ktv」

友沉默一下后:

「走,我载你去」「对了,你去跟阿炮借安全帽」

「不会这么倒霉,又遇到警察,走吧」杰说。

车子向前行进,杰双手紧扶友的腰际,他坐得挺直,迎着风,好久没有这样呼吸空气。像是一个停掉的闹钟,重新装上电池,开始有了前进的动力,前方那座像山一样的背膀,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母亲骤逝,怕赌物思人,杰本打算把项链取下,可是又想到那是他和母亲的连结,于是在拔与不拔中纠结。

友脖子上那条项链,给了最终的答案。

相信他会这么做,一定是为了鼓励自己,杰想着。

友戴在身上是怎样的心情?

进到包厢,两人开始点唱。只有彼此,友很自在,他也点了一些歌来唱。

两人因为都想听对方演唱,所以都只唱自己点的歌。虽然两人常独处寝室,可是却很少做共同的事,说共同的话题。生日那天,一起玩电玩是彼此最美好的回忆,现在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享受这种感觉。

两人坐得很近,中间只隔一个人的宽度。

杰今天很强烈地想唱一首歌,《火柴天堂》

《火柴天堂》熊天平(词:熊天平/赵俊杰 曲:熊天平)

有谁来买我的火柴 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

有谁来买我的孤单 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

每次点燃火柴 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 看到梦想 看到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 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 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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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这首歌都很敏感,一个丧母不久,一个连母亲身在何处都不晓得。

前面的主歌,杰就已经红了眼眶,到后面的副歌,泪水止不住地狂流,歌声却丝毫不受影响,令人看了更觉悲凉。

但友没有注意到,他自己被萤幕的剧情吸引着,以前只觉得这首歌很能诉说自己的心境,想不到mv中的故事,竟跟自己的身世背景一模一样,一时间被震傻了

一进间奏,杰低着头,眼泪如泉水般,不断从眼眶涌出,这时友才发现到杰,一颗颗的泪珠正滴落着。

友伸出右手环绕杰的颈肩,就只是出于朋友的一种表达。

间奏很快结束,这次杰无法像第一遍,那般平静地唱着。愈想控制情绪,心里就愈难过,主歌唱到一半就哽咽起来,整段副歌都是止不住的哭腔。

最后一遍副歌,杰已经难过到无法继续,他哭倒在友的肩上。

此时的友,好想将杰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又或是撩拨耳际的头发也好,可是又怕这般地怜惜,杰会不会误会?会不会看穿?

友还是忍了下来。

杰好希望能就这样一直靠着,一直被友温暖的手臂揽着。但他也是很理智地,在歌曲结束后坐起身,拿起面纸将脸上泪水擦乾。

哭过就好了,至少现在暂时获得平复。

这个时机与气氛,就算点快歌也high不起来,歌单里全是抒情歌曲,里面甚至夹杂着自己的心声。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张栋梁/张克帆(词:莎莎 曲:施盈伟)

你的心情总在飞 什么事都想去追

想抓住一点安慰

你总是喜欢在人群徘徊

你最害怕孤单的滋味

你的心那么脆 一碰就会碎

经不起一点风吹

你的身边总是要许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但是天总会黑 人总要离别

谁也不能永远陪谁

而孤单的滋味谁都要面对

不只是你我会感到疲惫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你的快乐伤悲 只有我能体会

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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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很清楚友是唱给他听的。事件发生至今,友什么都没说,杰知道友本性如此,但任何人再有心意的安慰,都比不过友沉默的陪伴,而这首歌,就是友给杰最好的安慰。

杰偷渡的第一首歌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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