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被拒绝了。」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少年胸口处有点痛。不知道要说什么,要用什么说话来安慰对方,甚至,连应不应该
安慰对方也不知道。不想看见这样的他,可是自己又能怎样?
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这样默默的听着青年的话。看着打在玻璃窗上,迅速滑落的水珠,少年依然一语不发。
透过朦胧的玻璃,看到自己住的那幢白色大厦,车停下来了。
「到了。」青年微笑着说。「抱歉,对你说了些奇怪的话。」再一次从驾驶座俯过来,打算帮少年解开安全带。
金色的发在自己的脸轻轻擦过,痒痒的。现在自己与青年的距离不足五公分,清楚的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看着在自己面前
的帅气脸庞,少年突然想到了,自己想要对青年说的话。
「……我不介意。」对上颜色和锦带花一样的双眼,少年想要退后一点,可是背后却是硬硬的椅背,毫无退路。
『真是完全无法直视这张脸呀……』对望了一会儿,少年像是认输一样把视线转开,紧紧的盯着自己书包上的金属纽扣。
「我、我并不介意……这种事,还是向别人倾诉一下比较好。嗯……就像国王的驴耳朵一样吧!」以这为例子好像有点不
妥,不过少年还是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再来跟我谈,虽然有点互舔伤口的感觉呀……」
看不到青年的表情,只听到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范凡,真温柔呢。」边说边把少年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听到青年呼唤自己的名字,异常地不好意思。想着『反正脸都丢得七八了,干脆就丢多一点吧』,少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
睛。
「谢谢你……」就各方面来说,少年早就想对青年道谢,以及道歉。「还有,对不起。」
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用有点抖震的手,抓住那整齐的西装衣领,拉向自己。紧闭着双眼,在那张自己不敢直视的脸上,
轻轻的吻了一下。
然后,打开车门笔直的往前跑。
第二十一章: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偶尔的纸张摩擦声。
青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专注的看着电脑萤幕,即使已经很专心于工作,仍然感受到来自外头,隔着玻璃留意着自己一
举一动的女职员们的灼热视线。本来女职员就喜欢偷看自己,可是近一星期连男职员都加入偷窥行列,跑来跟自己搭话的
人亦以倍数上升。原因自己大概有个谱。
可是自己有那么阴沉忧郁,抑郁到大家都来开解自己吗?的确,这星期,自己是因为告白被拒而沮丧,不过还不至于那么
严重吧,顶多只是有点情绪低落。明明已经很小心不让感情过于外露,可是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被人盯得有点不自在,加上长时间看着电脑,眼有点累,把视线移开,边看看窗外的景观,边替自己按摩。
雨还是一直在下,从前日开始好像就没停过。大概是有台风什么的,青年不太清楚。
青年一向都不喜欢下雨,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只要下雨,自己的生活就难免会受到影响。策划已久的任务因为下雨而取消
,害自己所花的工夫化为乌有;不能带菲力士去散步,害自己和菲力士只能困在家里对望;想要外出亦会因为下雨而变得
麻烦。总之只要下雨,自己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所以不喜欢。
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拿起搁在桌上的咖啡杯,放到唇边,这才发现杯已经见底了。同时发现自己好像从早上回来,就一直躲在办公室内工作,
连午餐也没有吃。
『已经三点了吗?』看看手表,再看看外头的天空。天空一直都灰灰的,害自己连时间流逝了也没有察觉到。
伸了个懒腰,抓起桌上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推开办公室的门。隐约看到刚刚在偷看自己的职员都在作埋头苦干状。本来想
要让秘书帮自己添点咖啡的,不过看她忙得要命,就自己去跑一趟好了。
来到茶水间,本来正在闲谈的职员,一看见自己就匆匆忙忙地离开,连还在冒着烟的杯都忘了带走。边想着自己真不受欢
迎,边把咖啡往杯里倒。
看着杯里黑漆漆的咖啡,想起那头凌乱的黑发,还有昨天发生过的事。
『怎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吻人呀……』边想边抚上自己的唇。自己不是没有接过吻,以前与自己交往的女友偶尔都会扑到自
己身上索吻,自己也乐于回应对方。可是从来没有过与同性接吻的经验,连父亲也没有。
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是在那突如其来的道谢前一刻,少年的样子好像放弃一切似的。还没发现哪里不妥,就被吻了。然后
,行凶者就这样跑进雨中,头也不回的跑了。
『范凡你真是胆大包天。』被强吻后的第一感想。不,说那是强吻也不太对,与其说那是亲吻,倒不如说是少年的唇轻轻
的碰到自己的唇而已,那接触大概连一秒也没有。
对这件事,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呕心。毕竟对方是与自己同为男性的少年,虽然少年是很可爱没错,可爱到连自己都忍不
住掐了一下那张脸,不过多可爱都无法抹杀少年是男性这事实。可是没有,对于被吻了,自己连半点厌恶感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男女皆可,是双性恋吗?可是不对,自己曾经对同性有过那种冲动吗?没有呀!会
想要掐对方的脸吗?也不会呀!
『难道我只要对方可爱就没问题吗……』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只看外表,连性别都不理会的糟糕男人。
「辛经理?」柔柔的女声。回头看看是谁在叫自己,是女职员A。
(谁是女职员A?就是第一章里头出现过的女职员,因为是个无关重要的配角,所以作者连名字也懒得起了。)
「嗯?」本来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此刻青年实在没心情理会什么女职员的搭话,只是以一个单字回应。
「辛经理你没什么事吧?我看你满怀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这星期你都是这样……」女职员A满脸担忧的说着。青
年看着关心自己的女职员A,圆滚滚的大眼睛,红润的樱桃小嘴,虽然不能说得上是倾国倾城,但也是个可爱的女生。
靠近了一点女职员,定晴看着。似乎是因为被办公室所有女生仰慕着的帅气上司看着,女职员A害羞了,羞红着脸,用力
的眨着大眼睛,还轻轻的咬着下唇,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目不转晴的看着女职员A。
「经、经理,我……」被一直仰慕着的帅气上司看着,女职员A决定把心底话说出来。「咦?」
观察完毕,退后一步站直身子。「对不起,我回去工作了。」
第二十二章: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手上的咖啡,青年感到很苦恼。
刚刚自己与可爱的女职员A靠得这么近,可是却完全不会想吻对方,不要说吻了,连掐一下脸的冲动也没有。明明算是个
可爱的女生呀。
『为什么我会掐了范凡的脸?』果然是因为少年很可爱吗?想深一层其实少年没那么可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生而已,
在街上随便一抓也抓到的普通男生。不,是比普通可爱那么一点点,但是自己在少年这个年纪时可是可爱个一百倍,所以
少年其实并没有可爱到让人想要上下其手的那种程度。
想不明白。
抓起咖啡杯,往口里灌。苦涩之馀带点酸的味道马上在舌上扩散开来。
『好累。』而且开始有点饿。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工作,没有休息过,现在疲倦感一下子袭来。暂停思考自己的性取向问
题,闭上眼休息一下。
「闭目养神吗?」睁眼,看到的是和自己年纪相差不远的老板。「奥利华。」
「嗯,有点累。」就算再怎么不想回应,对方是老板,总不能以单字敷衍过去。
老板拉过椅子坐下,开始对自己说话。看着老板的嘴一开一合,所以对方说话的内容并没怎么听进去。反正都是些无无谓
谓的事吧,自己的老板总是喜欢找自己说一下周末的约会怎样怎样,炫耀一下自己又认识了多少美眉,工作的事一般都是
托秘书转告,然后自己的秘书会安排好自己的工作,自己不用太过操心。
『与其听你的约会史,我倒不如继续思索自己的性取向了。』然后真的付诸实行了。
「就是这样。」结束一连串的话。「你觉得怎样?要加入吗?喂!」
眼前的老板可算是名符其实的花花公子,虽然自己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在处理公事之馀还能去谈情说爱。不过对方的确是
个交往对象多不胜数的人。『既然如此,姑且问一下吧。』
「和同性接吻你觉得怎样?」彷佛在谈论一些普通话题一样,普通的问道。
「什么怎样?」被青年的问题吓到,老板呆呆地反问。
「你会觉得呕心吗?」想要知道对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脑内浮现出少年的样子,随即补充道:「即使是个可爱的男生。
」
「这个嘛……」认真的想着青年的问题。「当然会吧。」
「是可爱的男生呀?」
「再怎么可爱都会有点呕心吧?」又一次反问着。「你问这干什么?」
『果然是应该觉得呕心呀……』不理会老板的问题,青年想着。
「那么,假设,我说假设。」强调着自己的话。「你被男生吻了,可是完全不觉得呕心,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可是对方只给了自己一个暧昧的眼神和笑容,看得自己禁不住抖了一下。对方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提
高了声调,缓缓吐出:「我们家的美青年奥利华爱上哪里的可爱男生了?」
『爱上了?有什么可能?』想着,随即马上开口反驳。
「可是呀,不是喜欢那人的话,不论男女,被吻了都会觉得不舒服吧?这与性别没什么关系吧!」说罢,继续追问着青年
到底爱上了哪里的可爱男生。
青年无言以对。
对方说得对,就算不是同性,被不喜欢的异性吻了,自己的感觉也不好受。可是单凭这点就能断定自己喜欢少年吗?这样
未免太过武断了。自己与少年称不上是熟人,基本上只是见过几次面,聊过几句的陌生人而已,哪来的喜欢?哪来的爱?
再说,自己不是喜欢莉莉的吗?虽然是被拒绝了,可是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才不过过了一个星期多一点点,之
前明明还在为被莉莉拒绝一事而难过呀。虽说自己已经决定放下,可是应该不至于这样快就完全放下,而且移情别恋的对
象也不应该是同性。是因为打击太大,所以性取向就改变了吗?
脑里一片混乱。
大概是看青年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老板站起来,拍拍青年的肩,说出让青年更加混乱的话:「放心吧,即使你是同性恋
,我也不会歧视你的!」
「同性恋?」抬头看看老板。
「对。」感慨的说着。「奥利华,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呀!即使你是同性恋。」看着窗外的天空。
青年头一次如此深切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意思。
第二十三章:
回到家中,因为菲力士没有跑来迎接自己而感到奇怪。
『在睡觉吗?』把手提包放下,开始搜寻爱犬的踪迹。
客厅、饭厅、厨房,连浴室都没有,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走向自己的房间。终于在自己的床边找到那毛茸茸的大狗了。
「果然是在睡觉……」蹲下身摸摸上下起伏着的背。初见菲力士时,它还不过是自己的手掌般大,闭着眼,小小的身躯看
上去脆弱极了,可是在不经不觉间,就长得这么大,这么壮。
站起来看看在落地玻璃外的露台,种在外头的植物不是被风吹歪,就是快要被雨水淹没,看来雨停了,自己还有一番工夫
要做。
『所以我才讨厌下雨。』厌恶地想着。
回到客厅,一脸疲倦的青年解开衬衣的纽扣,松开领带,放松的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看看有没有什
么节目好看。
「我要和你离婚!离婚!绝对要和你离婚!」
「你试试看!你有胆就给我离!」
看这种无聊的电视剧只会让自己更累。把电视关上,打算闭目养神一下。
真难得。菲力士睡着了,没有来缠着自己要求玩耍,可以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休息。没有烦人的邻居说三道四,没有加班
超时工作,没有怪盗任务要执行,青年享受着罕有的悠闲时光。
只是窗外的风声雨声渐大,听着这些沙沙、呼呼声,本来开始平静放松的青年,又开始觉得心烦起来。要忍受这种风雨声
,青年宁愿继续听那些肥皂剧对白。
痛苦地睁开双眼,走到书柜前,打算找点耳塞之类的东西。
「嗯?」听到有东西掉下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一把深蓝色的伞。
自己都忘记了。
因为当时脑里一片混乱,所以忘记了。少年在吻完自己后,匆匆忙忙的逃走了。连雨伞都留在自己的车内,回到家时自己
才发现。拿回家后,就一直搁在书柜旁边,是刚才自己找东西时让它掉在地上吧。
『怎么办?完全忘记了这个呀。』弯下身拾起雨伞。要去还给少年吗?还是干脆丢掉算了?
拿去还的话意味着自己要再见一次少年。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少年大概会因为强吻了自己,见到面时羞愤而死吧。
『算了,还回去吧,好歹我也是个绅士。』把伞放在餐桌上,这样自己就不会忘掉了。
看看窗外横风横雨的景象,青年实在不想外出。
明天是假日,青年决定在下周才去学校找少年。虽然知道少年住在哪里,亦不是第一次擅自跑上少年的家,要再去一次都
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可是青年想到上次为了进入少年的家,去找那个以炽热目光看着自己的中年妇人,让她为自己开门
,就变得不太想去。
『反正不赶吧。』想着,又舒舒服服的躺回去沙发上。
闭上眼睛,青年陷入浅睡中。
然后,发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被老板嘲笑着,老板叉着腰仰天大笑,然后指着自己说什么『哇哈哈你这个同性恋』之类的话,想要转身离去时
,镜头一转,眼前出现了那个强吻了自己少年。少年目光坚定的对自己说了一点话,然后慢慢的靠到自己身边,把自己推
倒。在想着为什么少年的力气会这么大,少年又一次吻上自己。
『唔……』只是这次不再是轻轻的碰到彼此的唇,而是名符其实的接吻。少年紧紧的贴着自己,距离近得连少年有多少条
睫毛也数得清。虽然明确地知道这不是现实,可是青年还是被吓了一跳。
感到有点湿湿的,青年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就这样唇贴着唇,又不是法式湿吻,有什么可能会湿到这个地步?
本来就不是熟睡的青年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满脸都是毛,连眼睛都看不见,伸出红色舌头正在舔自己的脸,爱犬菲力
士的头。
坐起来,伸手抹抹自己的面。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我的脑袋有问题吗?』认真的想着这个可能性。
第二十四章:
刚过的周末,雨一直在下,青年和自己的爱犬都只能躲在家。在家里看书、听音乐,恶劣的天气不许可青年到室外活动。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了星期一,狂风暴雨才开始停下来,可是天空还是灰灰暗暗的,看了就让人感到不愉快。
本来预定去还伞的计划,又因为老板要去约会,把工作全都推下来,让自己忙得半死而取消。解决完工作上的问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