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厢宠 下+番外——山风
山风  发于:2011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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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拍拍洛炎的头,安慰:“没事,他那种人,不会被伤寒这种小病弄死的。”

话是这样说……

青尧表示同意:“他要死,也是死在你床——唔!”

单迟继续往他嘴里塞软糕,阻止他惹更多麻烦。

洛炎一直都是怏怏的:“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身体也好,现在却只不过吹了会风就这样了。难道……难道……”

不敢再往下面猜,洛炎扁着嘴,拿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饭。

洛子靳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他不会死的。”

洛炎点点头,垂着眼睛:“嗯。”

吃过饭,洛炎转了两圈,便走到尚黎的院子里。

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隐忍的两声咳嗽,心里忍不住又难过起来。

“尚黎。”洛炎露了面,压着喉间的涩然叫他。

尚黎在榻上转过脸,朝他一笑:“哟,吃完啦。”

“嗯。”洛炎趴在榻旁边,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蹭。

“干嘛这副样子?”

“尚黎,你是真的很喜欢长卿吧。”

尚黎挑了挑眉毛,目光变得温柔:“是啊,爱得要死。他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洛炎心里更酸了,尚黎对长卿那么好,可是长卿却没办法回应了。

“如果,我能是长卿就好了。”

至少可以给他些安慰,让他能高高兴兴的活着。

腰上环来一只手,轻易的把他整个拉到榻上,趴在尚黎身上。

“又胡思乱想什么啊。”

洛炎摇头,抱着他的腰,脸也覆在他的胸膛上,就是不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哀愁表情。

头被尚黎一下下的摸着,安抚小狗一样的拍着。

看这副样子,是真的伤心了,尚黎也怪不好意思的。

之前为了博他怜惜,一路示弱,还让他知道自己神魂渐薄的事。当时洛炎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误会他要死了,那个小笨蛋

什么也不知道,却开始对他越发的好起来,几年下来,也蛮粘他的。这样的优厚待遇与安宁日子让他几乎都要忘记把这事

给解释清楚了。

神魂渐薄是事实,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弱,几乎就是快与凡人无二致了。不过要说到死……

这个嘛,再活个几百上千年的也不成问题,到时候,再找到什么奇灵圣果或者他从现在开始重新修炼,要再缠他个生生世

世也不是瞎话。

但是,要怎么解释?

洛炎现在的看上去挺伤心的,如果现在说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给掐死……

“我好着呢。”尚黎咳了一声,不自在的起了个头。

“嗯,你要活到二百岁的。”

洛炎声音倒是挺肯定的,可抓着他腰的手却紧了紧,生怕他消失了一样。

尚黎开始有些郁闷,他现在似乎陷进自己挖的坑里了,爬不出来还一直的往下滑:“洛炎,我真没事。”

“嗯,我知道。”洛炎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却带着怜惜一样的宽慰。

尚黎哑然。

你知道个头……

“这么说吧——”尚黎捧着他的脸,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时却哽住了说不出来。

洛炎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边,又缩回去搂住他:“尚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让人这样心疼又心喜的话……

尚黎几乎要翻白眼了,一侧头却看见院门那儿站着的洛子靳,一脸似嘲似笑的表情,远远的摆了个口形。

(白痴,你自作自受)

说完就拍手离开,一点儿也不准备要帮忙的样子。

尚黎只能忧郁的摸摸怀里的洛炎,拖上来亲亲他的脸,然后又搂回去抱住。

他要怎么办?

和这个二愣子完全解释不通,他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只当他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宽慰,只会给以无限的爱怜与同情。

他玉帝王母臭如来,谁来帮他解释下啊?

谁都知道尚黎最近非常的情绪低落,可除了祥霓偶尔的关心,其他人都是冷嘲热讽来得多。

最后是明夜看不下去洛炎对尚黎的那副嘘寒问暖车前马后的奴才样才把人抓了过来,一五二十的从头说了明白。

洛炎一头雾水,然后哦了一声,又沉默的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

怀疑的往一直喝茶阅卷的明夜瞧了瞧,问:“我被骗了?”

明夜长出一口气,忍耐到:“好像是。”

还以为这小子是大智若愚,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一木鱼脑袋。

话音刚落,洛炎就刮着风往外卷,明夜又叹了口气,继续看自己的书卷。

只要不是洛炎,谁要死都不关他的事。

尚黎?!那更不是个问题。

洛炎一路跑到尚黎院落,看到尚黎悠闲的正提着串上好的荔枝往嘴里丢。那荔枝是爹娘送过来的,洛炎每人分了份,尚黎

说喜欢他便把自己的那份也跟着送了过来。

“哎,洛炎呀,过来吃荔枝。”

洛炎脸气得涨红:“吃你个头!尚黎你到底什么时候死!天天让我担心,天天占我便宜,我离开一小会儿也会怕你什么时

候就咽气了,结果你……结果你……”洛炎有些哽咽,红着眼揪起他前襟,“你倒是死给我看啊!”

尚黎收起了笑,伸手想抱抱他却被他凶狠的拍开手。

这时候说什么他大概都不会信了。

“我死了会比较好吗?”尚黎自嘲的看着他笑。

洛炎鼓着眼睛瞪他,没说话。

“果然还是死了比较好,说不定我也有东君那样的运气,和你结成一家。”先下手为强。

“就算没有,那也可以像锦夜一样,扶持关心你。”那也方便下手。

“总好过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不过现在人也太多了,下个手也要观望敌情。

洛炎被他这样幽怨的念了几句,气也消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故作姿态的站立着。

尚黎向他伸出手,这一次倒是挺容易的就把人抓过来了,揽在怀里软软的抱着。

洛炎哼哼了两声,意思意思的挣扎两下就让他继续抱着了。

尚黎叹了口气,说“长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死我就死。”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尚黎眉角一动,笑:“是啊。”

“我要在上面。”

“……”

夜风一过,凉意顿生。

碧罗长卿

青鸾总爱对他撒娇,常常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鸟儿,躲在他的怀里打盹。每次碰到那个小小暖暖的身体时他都会担心不

小心会伤到他,那种小心翼翼又无所适从的感觉却连现在的一分也及不上。

怀里这个软得不可思议的孩子,乌黑圆睁的眼睛,咯咯的抓着他的头发冲他笑。

连不喜欢与人亲近的自已也无法推开这样的笑脸。

“喜欢吗?”

长卿闻言抬头。

对面那个长发散落、倚坐在昆华旁的就是被尊为天地共主的男人,统御诸天,综领万圣的天帝。而此刻,他正笑得温和而

闲适,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就算对其他事疏离如他也听闻了不少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怕事迹:为了被前

天帝毁了元神的爱人,横执一把银枪血刃三十三天诸神登上帝位,此后又凭一已之力镇压住弥罗天宫那些前帝遗神的叛乱

,每个人对他登上帝位后的举动都战战兢兢艰难度日,以为他要拉下这天地陪葬,可他却再一次让人瞠目结舌。

以仁治天下,以武固天纲,他怕是唯一一个以这么血腥的途径坐上帝位却又以柔韧手段让人绝对臣服的人。

确实,是个可怕的男人。

而且,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与能看透一切的犀利……

他下意识的便想要回避。

“东君喜欢你。”白陬冲他笑。

伸出去想交回怀里那个孩子的手也只能停了下来,怔怔的重新抱回怀中。

小东君刚才还哇哇的大哭着,此刻笑起来的模样却连云彩也能融得化开了去,连他也有些被迷住了。

这种奇异的亲昵让他陌生而又微微的觉得厌恶,只不过刚刚皱了下眉,怀里的东君就抬起了头,眼睛幽幽的瞅着他,似乎

知道了他的想法,敏感得让人心疼。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被欢喜的东君笨拙又热情的在襟上蹭出好大一片水渍。

那时候,他听见了白陬的笑。他记忆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只在那天里笑过,怜爱又喜欢的笑。

就算到后来,他为了禅让帝们而一意求死时,那脸上也只有清清冷冷的眼神和了无牵挂后的淡漠。

在那个人神魂消亡的一瞬间,长卿突然觉得疼,疼得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只能掩着口难受的执意要看到最后。

那个人死了,走得干干脆脆,似乎毫无遗憾。

他也没有遗憾了,努力登上灵霄也不过是为了能见他一面,至少知道了那个让母亲牵念一生的男人是什么模样。

剩下来的,就只有他留下的天地与东君。

他应承了自己许下的誓约,在东君有能力前帮他守住这方天地。

一半是为了白陬,一半是为了那个让他心怜的身体里流有和他一半共同血液的孩子。

他的弟弟。

很奇妙的称呼,让人只是想就觉得心软与怜爱,像是他要什么也能给的那种冲动宠爱。

血缘这东西,真的是无法剪断的枷索羁绊。

他的母亲和东君的母亲,由双叶莲所诞生的两位双生女神,连爱情也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只是,他的母亲没有那么幸运

,白陬爱上的,只是东君的母亲,一场又一场的天劫与混乱,阴差阳错的让他先到了人世,从恶莲莲心中走了出来。

“长卿,长卿!”

长卿回过神转身,刚醒来的东君看见他便扬着笑扑过来,亲热的蹭着他的脖子。

他轻轻挪开了一些,像往常一样的拍了拍东君的头。

东君立刻不满的皱起脸。

“我不是孩子了。”

长卿的手一僵,黯然的想要收回。

东君却更快,拉住了他的手,自动的放到自己头上,漂亮的脸露出担忧的神色:“给你拍,你别讨厌我。”

讨厌他?他吗?

长卿越发的觉得难受,眼前的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存了怎样的心思。他怎么会讨厌他?他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明知

不对却还是甘愿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地步。

喜欢上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这么样的事,怎么能让东君知道?

“今天都做什么了?”他拉着东君坐到昆仑树下。

东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枕着他的腿,挺直了腰一脸微红的抿着嘴看他,见他没有动作便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长卿被他逗得笑出来,依他的意思躺了下去。

刚一躺下,东君就伸手在他的额面小心的施着安神的法咒。

长卿闭上眼,心情复杂。

他的东君,真的已经长大了,知道体贴,学会察言观色,力量也越发的显现出来。

明明从没教过他宁神咒,他却用得得心应手,像是天生便知道一般。

不能再像孩子一样对待了。

长卿闭上眼,觉得累:“明天跟我一块去议事。”

东君欢呼了一声:“好!”

天帝长卿的身边多了一个美貌少年,那眉眼简直和他不出二致,除了年少上那么几轮,于是流言便出来了。

长卿察觉到的时候,东君已经听到了。

越来越少的笑容,越来越寂寥的眼神与不安,一切都让长卿觉得愤怒。

事情处理得很快,长卿直接宣布将来会禅位于东君,若要留着命在新帝手下做事,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知道得清楚。

从灵霄回去碧罗的时候,找过几圈,终于在昆华林中找到那个逃走的东君。

醉熏熏的,双颊绯红,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东君,过来。”

东君动了动,却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长卿叹气,落到他身边将他抱进怀里,正要宽慰,东君却紧紧的回抱住他,唇落到了颈间。

几乎是立刻的便想要丢开他,可东君却不放,倒是一使力将他压到了地上。

这侵略的姿势,可身上的人却是一副无措与慌忙的样子,只知道喃喃的叫他的名字:“长卿,热。”

下意识的拉着他的衣服,想要贴上那片冰凉的胸膛。

这明显的症状……

长卿扭过头,在树下看到了几簇绯红色的小花,美丽娇小的在昆华树下生长着。

“东君。”他拍拍东君的脸,对方茫然的望着他,然后便盯住了他的唇。

这种被人觊觎的赤裸裸的眼神让长卿有些发窘。

这一瞬间的迟疑,吻便落了下来。

让东君越来越着迷,让他越来越惊慌的吻。

“长卿,长卿。”

东君的声音带着哭意与难耐的需索,反复的呢喃着他的名字,让他伸上他额间施法的手停在半空。东君贴上他的那只手,

含住其中的一根手指,孩子一般的吸吮着。

他默默的没有动作,任他从指尖一路吻到胸前。

东君误食了情红的果子,中了情红的毒,一种虽然剧烈却能在扬手间解掉的毒。

“不知道怎么做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到,话一出口便怔了怔,像是有另一个自己操导着这一切。

伸手将东君拉下来,密合的吻住,一边想着这是禁忌一边却做着相反的事。

东君顺从的闭着眼睛,睫毛散发着微微的湿气,轻轻的颤抖。

这不对……

手伸到东君的袍子里,抚上那片年轻的从未被人碰触的地方。

不对……

吻一路向下,耳边东君的喘息与呻吟就像魔咒一样让人迷恋发狂。

错误……

东君意乱情迷的攀附着他,索要着亲吻与爱抚。

你会后悔的……

他不会后悔,他想要他,想要得——

东君会恨你!!

长卿突然停了下来,收紧了身体的每一处,喘息着看着身下那个几近赤裸孩子,心中一阵发怵。

他要做什么,他要对东君做什么!

双手颤抖却坚定的拉好了他的衣服,手也抵到了他的额心,一道白光在指尖乍开,散成微小的光尘。

东君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他却毫无睡意,疲惫的扶着东君,倚坐在昆华树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三日后,东君即位,长卿死于焚神碑下。

这近乎是逃避一样的就避到了碧罗池中,东君封了碧罗池,再次列为了天宫禁地。

他以为可以解脱,现在却依凭着东君找来的金色昆华,继续留在了他的身边。

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会想起从前,白陬,母亲,以及东君。

很多当初未明了的事在这一日日的空闲中突然就解开了。

为什么白陬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把东君交给了他;

为什么神魂消亡前的最后一眼,白陬看向他的眼中会闪过一丝歉疚与悲凉。

因为到死,他也只爱着东君和他的母亲。

因为只有前天帝死了,后续的才能继位。

因为只有继承了他血脉与力量的自己才能顺利的承下这片天地。

还因为……他看出来自己对东君的感情。

那个白陬是真正的可怕之人,却又让人无法忘记与憎恨。

至少,他将那枚金色昆华留给了东君。

“长卿。”

身后传来东君的声音,长卿慢慢转过身,看着那片光芒中的东君向他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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