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两只混血小恶少——哲叔叔
哲叔叔  发于:2011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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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帮他擦拭不断涌出的眼泪。温热的泪滴从我的手背滑落,在肌肤上划过时的痛感一直蔓延到心里,我的鼻子也酸涩

起来。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好像有一群人正朝这里走来。弈扬红肿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恐惧的神色,我不由得全身一紧

“妈的,还真在这,敢得罪我们老大,你小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一个胳膊上有刺青的人走过来,拽住弈扬的衣领就往外面拉。弈扬边哭边叫着:“放开我!我不想去!”见此情景,我顿

时怒火心生,一把按住那条刺青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把头转向我,厌恶地甩开我的手,狰狞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是好惹的主。

“你他妈不要命了?!!”他冲我喊道。似乎他刚才说过这句。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绝不会让他伤害到弈扬,想把弈扬从我身边抢走,没门!我沉了一口气,对他

说:

“他不想去,你何必勉强他?”

我才发现一口气好短,说到最后连声音都飘没了。

“操,我看你的命是不想要了!”他放开弈扬,活动了一下关节,又重复了一句说过两遍的话。

我也摆好架势。小学练散打的时候教练说我是好苗子,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

我先发制人,一记蓄势待发的右勾拳,不偏不倚,恰好被他拦在了半空。见此路不通,我另辟捷径,以爽快的直拳出击,

却不料腹部一阵钻心的剧痛令我霎时没了力气,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让我倒在地上。妈的,都怪我当初习武不精

,才两个月就不练了。我挣扎着要站起,却禁不住背上猛烈的撞击,世界似乎在颠倒,在毁灭,一切刚刚还存在过的事物

渐渐模糊,我听到自己的骨头快要碎裂的声音,我想起有个孩子还在哭泣。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怎么会……什么都消

失了……

……

生命,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随波逐流的片段,一旦沉没,就再也无处可寻。

我的生命,从今天起也将成为永远沉没的虚无。

不过,我不会后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辰曦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向世人豪迈地证明了,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血

气方刚视死如归的热血男儿!老子死得瞑目,不枉在人间!!!

……

突然间浑身上下又痛了起来,刚刚消失的一切又真切地开始复原,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

“喂,你醒了?没事了吧?”

谁在烦我?!不知道我浑身上下都在痛吗?

我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来喝口水吧。”

有人托着我的后背把我扶起来,拿一个茶杯凑近我的嘴唇。

真讨厌,正碰到我背上的伤,要不是我真的感觉很渴一定把那手打掉。

温和的水流从舌尖一直润滑到胃里,暖暖的还带着甜味。没多久,一杯水就全下了肚,我渐渐恢复了精神,睁开眼睛。

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窗,陌生的灯,陌生的装潢,只有眼前端着茶杯扶着我的面孔是熟悉的,却很不真实。

“我……在哪啊?”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不是医院,否则我也不会问这种幼稚问题。可一个初醒的昏迷者理应躺在医院的病床啊。

弈扬笑了笑:“是我家啦,简陋了一点,不过凑合呆着吧,呵呵……”

“可我……为什么会在你家啊?”我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似乎是跟一个臂上有刺青的男人发生了争执,因为他想要把弈

扬带走。想到这,我触电般坐了起来:“对了,你怎么样?他们把你怎么了?你最后怎么逃出来的?”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他依然笑得明媚,“不要管那么多了,现在有伤的是你自己,伤口我都给你包扎好了,安心养

伤吧,我去给你做点粥喝。”

“可是……”还没等我继续问下去,他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我试图走下床,却发现腿上也缠着绷带,一使劲就疼得厉害,只好安安分分地坐在床上环视这个房间。不足十平米的空间

,尽管只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我正在用的单人床,也不觉得很宽敞。地上铺的是地板革,窗台砌的是水泥板,虽

然很普通,却被擦得很透亮,一尘不染。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旁边堆满了书籍,又高又乱,书本的最上方是一台CD

Player,SONY的耳机从一厚摞书上垂下来,搭在桌面上,一看就是普通学生的书桌。这房间一看也就是普通学生的房间。

不过据我所知,弈扬似乎是著名的森田事务所董事长的长子,那个董事长在BL峰会上也亲口承认过。但作为一个声名显赫

的家族少爷,他的生活未免也过得太清苦点了吧,而且他的那些遭遇也不像一个富家少爷所经历的,这其中说不定藏着什

么玄机。

正当我准备翻他的抽屉时,门被推开了,弈扬走进来对我说:“看你伤成这样也回不了家了,干脆今晚就住这吧,行不?

其实我也不在乎晚上睡在哪,只是在别人家里住会不太方便。虽然我比较倾向于住在这,但他家的情况我又不太了解,只

好支支唔唔地:“呃……那你爸妈……”

“哈……我一个人住的,你放心好了。”他看了看手表,“那就这么定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去给你找件睡衣。”

看到他出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感动徘徊在心头。以前对他不了解,甚至有很多误解,以至于对这个孩子多少会产生一些

隔膜,但从我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在照顾我,就像一个亲兄弟一样,无微不至,这样的感觉真好。

过了不久,他拿了一套白色的睡衣进来,放在我身边。

“这是我以前穿的,可能不够大,但这是最大的一件了……”

“哦,没事,我穿什么都可以睡的。”我客气道。在别人家里就要少给人家添麻烦。

“那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你不回去了。”他说着又掏出了手机递给我。

“我家里除了我就一个小破孩,没关系的。”

“不管是谁也要说一声吧。”他把手机塞进我手里。

见此情景,我只好拨通了巧巧的电话,几乎是才按下通话键就接通了。

“喂。”

“喂,是我。”

“你在哪呢?都这么晚了。”

“哦,我晚上不回去了。”

“什么?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或者被人卖了?告诉我你在什么位置,附近有什么地标,我让警察去救你。”

这小子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一生气就直接挂断了。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把手机还给弈扬。他刚接过去,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弈扬看了一眼号码,给我比划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就出去了。

虽然门是关上的,但我略微听到了弈扬讲电话的声音。

“喂,考利吗?是我。”

……

“恩,对,小曦哥在我家,怎么了?”

……

“呵呵,难道你配咯?口口声声地叫着哥,可你真正把他当成一个哥哥对待过吗?”

……

“搞不清楚状况就请不要乱讲。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我比你有这个资格,慢慢玩你自己的游戏吧,考利。再见。”

门再一次被打开,那男孩依旧挂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那冷漠的语气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小曦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粥。”

他又一次跑了出去,我回味着那个电话,试图推断出对面的巧巧都说了些什么。

还没等想通,弈扬已经端了一碗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有点调皮地笑着,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我嘴边

“特意为你做的呢,喝一口尝尝。”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一个比我小的孩子喂我真的很尴尬。

但我还是一口吞了下去。

圆滑的糯米粒在口中咀嚼着,泛起阵阵醇香,杏仁的香甜在味蕾中润泽,回荡起一股醉人的美妙。即使和我妈妈做的比起

来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的不错呢。”我夸奖道。

“是吗?呵呵……那多吃点吧。”

他的脸上突然写满了自豪,八颗洁白的皓齿在微笑中闪耀。

我一口口地吃着他送来的美味,时而咬住勺子不肯松口,时而赖着他要吃的,时而与他相视一笑,把年龄上的差距完全抛

在了脑后,我发觉自己好幸福。

小小的房间被温馨充斥得满满的,似乎要膨胀成一个会发出橙色光芒的气球,在满天星斗中自由地翱翔、穿梭……

夜深了,他换上了睡衣,熄了灯,把小嘴凑到我耳边,轻轻地问:“小曦哥,晚上我和你睡在一起好吗?”

从他嘴里呼出的空气热热的,毛绒绒地吹在我脸上,好痒。

“呵呵,来吧。”

我张开双臂,他刺溜一下就钻了进来,把脑袋埋在我胸前,“咯咯”地笑着。

他蓬松的头发飘散着薰衣草的清香,很舒服的味道。

“你睡得着么?”他问我。

“还好啦。”

“那我们听点音乐好了,助眠,嘿嘿。”

他从桌子上把CD Player拿下来,递给我一个耳机,自己听一个。

舒缓的旋律像清澈的泉水一样在耳边流淌,天籁般略带沙哑的女声倾泻而出,像天使的双手,轻轻抚慰着心灵的最深处。

Mariah Carey的《When I Saw You》。

用我胸脯做枕头的小家伙已经发出了轻鼾声,我轻轻摘掉他的耳机,戴在自己另一只耳朵上,聆听那来自天际的旋律,用

手臂将他抱得紧紧的……

When I saw you,when I saw you I……

温柔的音符一直继续着,一直流进我的梦乡……

第二天,等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弈扬已经不在这屋子了。我伸了伸腿,发现没有昨天那么痛,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于是整理

好衣服和发型,准备回“家”。

我知道在这里呆下去不是明智的选择。昨天因为有伤,才在这留宿,才让他照顾,而今天伤病全都好了,也就没必要留在

这里,免得被看成一个蹭饭的。

还有一个原因,我不知道再看到他要说些什么,总之一定会很尴尬。所以要赶在他出门的大好机会溜之大吉。

对不起了,弈扬。

我迅速找了一辆计程车回到公寓,其实并不远,只收了起价费,但换做我自己肯定找不回来。

还没走到自家大门口,突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看见了我之后朝我走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了。”

“谈一谈?”

“是,关于那个弈扬,也关于我们的生活。”

第九章: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房间里飘散着让人窒息的气息,似乎每一粒灰尘都变得入骨三分。

确切地说,从巧巧刚刚把门关上的刹那,这里就变成了一间角斗室。

我等待着他先开口,等着看他会说些什么。他和弈扬之间有恩怨我看得出来,接下来他应该会向我悉数弈扬的不是,以便

把我和他拉在统一战线。

我才不愿意介入他们的战争,小孩子之间斗来斗去的没意思。

他的语气低缓而凝重,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口吻:

“你知道,森田事务所是以儿童色情业为主的公司,打着娱乐公司的旗号,每年拍出很多儿童色情片,流往世界各地,在

那些地下片商中占了半数以上的份额。而森田弈扬,就是这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毕竟那是他的家族的丑闻,和他本人沾不上边,但我没有吱声,听他讲了下去。

“……你一定会觉得这些跟弈扬没多大关系,但事实上不然。森田事务所之所以垄断了业界内百分之五十的市场,都要归

功于弈扬和那些片商之间的……那种关系。所以说,他的色诱功底是一流的,长得很清纯,又很会装,换句话说……他现

在的目标就是你。”

他说的这些我其实也猜到了大半,但猜测的东西被人作为事实说出来感觉就变了。我莫名地激动了起来。

“信口雌黄!”我不屑地反驳他,“你说他的目标是我,可理由呢?我在这圈子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给不了他!”

终于被我抓到了破绽,看你这回怎么收场。

“你觉得我在污蔑他是吗?”巧巧清了清嗓子,依然平静如初,“我并不是没根据地乱猜。老爸与森田一直水火不容,尽

管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却能够通过封锁美国的市场对他进行经济制裁,森田对此也一直心有余悸。而你现在是老爸的义

子,将来会继承集团的一大笔股份,依照集团目前在美国传媒界的势力,抓住了你就等于打开了美国市场。这回懂了?”

我脑子忽然有些发昏。方才的气焰一下子被冲的烟消云散。我怎么会继承安德烈的股份?我怎么会被卷入如此复杂的圈子

?不过听他讲的句句在理,我只有哑口无言的份。

气氛冷到了冰点。我感到头皮发麻,身体发虚,背上直冒冷汗。这世界在一些真理的面前显得好渺小。

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同意我认一个BL圈的巨头做义父;才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会坦然接受所谓“拯救BL圈”这

种荒谬的想法;才明白过来,我被卖进了一个被金钱利益和欲望充斥得满满的肮脏圈子。

我听见自己冷笑了两声,对他说:“算了,都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才玩不起,恕不奉陪了。”

我只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呆一会,但绝不是这里。我转身准备出去,却看见那张令我心生厌恶的面孔挡在门前。

“你在逃避吗?”他双臂大张着横在门前,眼睛盯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没有,我只是想静一静。”我试着把他从门前推开,但他的手指死死地扣在门框上,力气大得很。

“你不可以去找他。”他的额角渗出了汗滴,“爸爸认你作继承人,是相信你的能力,你这样一意孤行会毁了这个圈子!

“谁要他继承了!”我感觉情绪开始不受控制,“我不稀罕他的破钱!我不稀罕这个圈子!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我自己的

生活!”

我发觉自己突然变得特别有力气,一把甩开了那个堵着门的人,箭步迈了出去。

他在后面追我,我就跑。我没命地奔跑,抵抗着狂风肆虐的侵袭。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头发好像要断了一般。不过我依

然奔跑,血液似乎在沸腾。或许我就要和风化为一体,飞得无影无踪,掠过世界的悲欢离合,什么也不留下。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个世界,过自己的生活,寻找自己的幸福。然而我错了,当我用最原本的面孔面

对这个世界,它却回以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巧巧,我可以原谅你犯错,可以原谅你跟我开玩笑,因为你还小,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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