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第二卷——冬眠卡
冬眠卡  发于:2011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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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静的夜里,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接着是怒摔房门的巨大声响,深夜的迟水殿,顷刻间躁动起来。

被招去的下人,胆战心惊地从主屋里抬出衣衫不整的女尸,匆匆寻了处偏僻地方埋下。

任谁,也不敢多看脸带抓痕的万俟向远一眼……

“衍墨,进来。”

冷淡命令里带了少许寒意,衍墨从院里暗影处现身,走进屋里。

溅血的被褥已经被换掉,空气里却还凝着一股血腥味,床边背冲门口的站立的人,显然没有任何睡意。

如今这院里,不用再有顾忌。自作主张地开了窗扇,衍墨还未转身,便被压制住身子。浓烈的酒气,也随之而来。

第三十五章

“主人?”

“办法不错,还未逼她,就动手了……”

阴寒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裤带被夹着内力的手指扯断,衍墨俯撑住窗沿,松懈掉全身戒备……

亲密的接触间带了泄愤的情绪,一切也就变得失去控制,温和不再……

初冬的夜里早已没了虫鸣,静得落针可闻,可这一院静谧却总被一两声压抑的喘息给搅乱……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慢慢从体内退出,衍墨轻吐口气,松开紧紧扣住窗框,用力到麻木的手指。

望着眼下被自己按制着的人,万俟向远终于找回些理智,默默叹了口气。

第一次,开始自责起自己的行为……

“疼么?”

轻微地摇了摇头,又担心身后的没有看到,衍墨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属下没事。”

简短的四个字,很平静,没有怨憎,也没有情事后该有的激动。

是背上伤口挣裂了罢……万俟向远皱起眉,伸手摸向背上颜色变深的衣服。

久久听不到身后人动静,衍墨只以为他还在气恼,便平息下紊乱的心跳,劝慰道:“年幼时,属下的弟弟被家人送去武师

那里习武。那时,属下暗暗立誓,一定要挣得机会,学成厉害武艺。后来被主人带回,倒也真的有了机会……入东阁的第

二年,管事要从所有人里挑出一批训为死士,除去资质好的,余下的可以自己决定成为普通侍卫或是加入死士训练。但是

一旦加入,便失去一切自由,生死再不由自己。若能从中所出,身、命、一切归于今后主人,若不能,便是死。属下想要

的是厉害武艺,其余的,相较起来,也就可以舍弃。所以当年,属下选择了加入了死士训练。”

这绕来绕去的是在安慰自己……?万俟向远想了许久,只能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俯身从面含了微凉的耳垂,万俟向远放柔了声音,缓缓道:“东阁里没教过死士如何说话?怎么一堆下来……我一句也没

听明白?”

“主人明白的。”略略赌气,劝慰的意思消失不见,声音也沉下去几分。

牙齿轻对,吮咬,怀里身子立刻难受地扭动了一下,万俟向远得逞地低声笑道:“这么说话,不怕我罚你?”

“……”

“衍墨……”

“……”

“衍墨……”

“主人何事?”

“再做一次吧……”

“……”

“嗯?”

“……唔嗯……”

……

一连数日,迟水殿里的下人个个人人自危,谁都看出上面的那位心情不佳,谁也不敢去打听、议论什么。

其实就连那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觅天殿,也是情势万变。

走进熟悉的六角亭,衍墨走到正翻看自己默出书籍的人跟前,悄声跪下:“主人,属下已经将话传出。”

自那日粗暴相待之后,欢好一事上,万俟向远倒是收敛许多,以前难有的温柔神色也时常浮现,但衍墨心里却清楚得很,

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依旧是那人的死士。同样,只要身为死士一日,便要守下死士该为的职责。

“怕了?”

冷然的声音在时有凉风吹过的亭子里散开,平添几分寒意。

“没有。”

“那去杀了他们如何?”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里面的不信任。

万俟向远吩咐下的,就是让衍墨将身世小心传出,确保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又刚好能传进万俟陌寒耳里。之后要怎样,倒

没有明说。

尚有确切的亲人存活这一消息……对于死士,无疑是最大的忌讳。

忍不住抬头,衍墨看了眼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人,皱眉道:“若有朝一日他们落为要挟手段,属下也绝不会动摇,主人

请放心。”

“不肯?”像是没有听出话里的郑重与决然,万俟向远固执地问道。

“主人命令,属下不会不从。”

“冬日地凉,起来吧。”

“谢主人。”

那话一出时的紧张……是恐惧吧。

快速地出手将站起的人拉近,手指象征性的在脉门上按了按,万俟向远一敛先前严肃神色,笑着问道:“既然不愿戒备,

为何又要害怕?”

主仆有别,心存敬畏,于上位的来说……是好事才对。茫然地眨了眨眼,衍墨半躬着身子任要害拿捏在别人手里。

“属下不明。”

平时倒也精明,怎到这事上就成了傻子?

那般低了身份的话一次就罢了,要想听第二次,是绝无可能。万俟向远松开手,放别扭弯着身子的人站直。

“书里的毒物并非十分罕见,配制却极为奇特,也难怪你研究之后,精于这些。抽空将另一本也默出来给我。”

“是。”

翻了翻石桌上字迹工整的毒物书册,万俟向远随口问道:“照这本书看,试毒应选什么样的人合适?”

既然不愿戒备,为何又要害怕……是在说这个么?误会了话里意思,衍墨再次跪下去,回答道:“属下愿意给主人试药。

将眼前的人看了又看,万俟向远笑道:“听话,擅忍耐,确实合适。”

果然……

若一本还好,真要长此下去,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微微苦涩,衍墨应道:“是。”

“起来!”

忽然而至的厉喝惊扰了四周宁静。

说错什么了?衍墨不明所以地依言站起,静默地看着地面。

“要你试药何用!”不悦于自己竟然出言解释,万俟向远口气越发生硬。

不是这意思?

既然不愿戒备,为何又要害怕……

只是要自己不必惧怕于他?

心下微微疑惑,衍墨抬眼看了看蹙起眉头的人,低低地请责:“属下愚笨……”

虽然意思同样被理解了去,但方才的心情已然不见,万俟向远刚要接着训斥几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续问道:“以前在

东阁时,是拿自己试药?”

“不是。是趁着出去阁里办事时,找来不相干的人试药。”

性子阴狠,倒是适合东阁那鬼地方……

“依你看,我拿何人试药合适?万俟陌寒送来的那两个人怎样?”

“属下以为,还是将那两人送走为好,无论如何防备,都难保万无一失。”

“那用何人试药?”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万俟向远翻着手里书册,随意谈论着不知何人的命运。

“属下斗胆……建议主人用望溪侍人试药。”

“衍墨,你疯了?”

即便是那女人已被自己废了口舌,逼着服下“灼魂”,但毕竟不曾真正背叛,万俟向远顿时动了真怒,如此的不敬行为…

…绝不能轻饶!

“主人不信任属下。”

不过是将最合适的人说了出来,对他最有利的选择……沉闷的声音从唇间道出,衍墨膝行着靠近几步,声音是出乎意料的

平静:“属下该死……”

是,确实在迟水殿内再找不出一人比望溪更为合适!留一日,便要着人看守一日。留一日,便多一分事情败露的危险。

但是这个人……未免也太放肆了!

“该死?该怎么死?”万俟向远冷下声音,伸手钳制住衍墨右腕,徒然施力,掌中腕骨立刻被内力震得咯咯作响。

不是不必惧怕么……还是理解错了么……

默默地忍下疼痛,衍墨迎望进那双阴沉黑眸,抬起左腕递到万俟向远手边:“属下擅用右手,求主人留了属下右手……日

后属下无用之时,自会亲手废去。”

这哪里是求饶的态度!

怒意占据了心间,万俟向远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说过留你性命了么……”

“是。”颓然落下了左腕,带了不明的失望,衍墨不再多说,安静地低下头,默默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时间无声地在僵持中流逝,即使不愿,万俟向远还是观察起眼前的人。

腕脉被制于人手,倔强挺直的身子剧烈地颤抖,大把的冷汗从额上滑下,滴落地面。却始终忍耐着……不出一声,也没有

任何反抗。

第三十六章

刚因这顺从的姿态平息了怒意,却又想到那大胆的“谏言”,万俟向远脸色一沉,立时火上一层,指上也越加用力。

“唔——”

并未有太多声音,一声闷哼之后,跪立着的人立刻死咬住下唇,安静下去,一道刺目的鲜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啪嗒……”

嘴角的血珠还未落下,地面便已染了颜色。

灼目的鲜红从垂落的掌心滴落,衍墨只一味地忍耐着,不想动,也不想反抗,尽管已疼到极致……

只要再用一分力,筋脉就断了……

……

万俟向远面无表情地看向几乎痛到崩溃的人,怒意里慢慢掺杂了别的情绪。

只要再施一分力,这双能握人性命的手就废了。

不打算反抗么……真的只是在为自己考虑?

主人不信任属下。

平静的语句像控诉一般在耳边盘旋,地面上猩红越聚越多,万俟向远困惑起来。

那语气是在怨自己?

将真心所想的一切说出来,仍旧换不回等同信任?

恍然明白了什么,万俟向远的脸色却益发难看……

竟忘了眼前的这个人绝非什么善类,是即便在东阁里也敢私动手脚的人。

在向自己要等同的信任么?还真是……贪心。

辣喉的血腥瞬间呛出,衍墨极快地抬手捂住,却仍有星星点点溅上万俟向远的衣摆。

“咳、咳咳……”

急促的咳声总算激起了少有的怜悯,万俟向远将手一松,停下残忍的折磨。

经脉内逆行的劲力徒收,衍墨难受喘口气,伸手想要抹去那干净衣衫上的血红颜色,却又在伸出手掌的下一刻缩了回去,

不因别的……那僵硬的手指上已经沾满鲜血。

原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令万俟向远看得不忍,不知怎的,就伸手握了那只就要瑟缩回去的手掌。

“脏……”

脏……

躁乱的情绪突然有了方向,慢慢转回寒炤阁外,客栈中的那个晚上。

所有的记忆被这一字点燃,猛然就想到那个被绑住双手也想要给自己盖上被子的人,想到那个安静敞开身子默许自己作为

的人。

拿所有的,换自己毫无芥蒂的信任么……

“回去洗洗吧。”

一时无法理清心里所想,万俟向远掩了面上情绪,淡淡吩咐道。

“是。”抽了抽被握到隐隐作痛的手掌,却无法收回,衍墨不明地皱眉望过去。

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刺到,万俟向远徒然放了手。默叹口气,闭上眼听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走出亭子,渐渐没了声音

……

园子外面,初冬细石铺砌的小道略显萧条,远不像万俟向远以为的那样,习惯在任何时候挺直肩背的男人抬手抹去嘴角血

迹,所有的惊惧神色一收而起,目光坚定得令人咋舌。

也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亭里的人突然想明了了什么,不自觉地对着亭外一塘碧水笑出声去。

被算计了。

竟然拿着自己的性命算计人……

萧衍墨……

万俟向远闭眸想着讨回的法子,手指在冰凉的石桌上轻轻巧点。

明明该生气的,却偏偏又提不起气来。

……

许久之后,亭子里坐着的人站起身,一脸轻松地往方才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墨青池。

擦洗掉身上少许血迹,换上干净的玄青色衣衫,衍墨正要推门而去,却被同时进门的人堵住去路。几乎是一时间,整个人

被猛力推按在硬实的木门上。

“衍墨,算计我很有意思?”

并未携着怒气,却故意做出了发怒的样子,万俟向远顺着将人反按在门扇上的姿势,狠狠一口咬上衍墨后颈,锐齿紧合,

直到淡淡腥甜在嘴中蔓延,才作罢。

“属下不敢。”

不屈不挠的四字掷地有声,衍墨试探着挣了挣身子,发现周身要害并未被完全锁死后,也就放弃了挣扎,不再动作。

“不敢?我怎就看不出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膝盖威胁性地抵进为平衡身子些微开分站立的双腿间,万俟向远低声问道。

“属下只为让主人信任属下,并未打算算计什么。”

未打算算计什么?

万俟向远沉哼一声,手指暧昧地隔着衣衫掐捏住胸前某处,低着声音警告:“三日内,若再想不出拿何人试药,我就试在

你身上。”

“……”

指上用力揉捻,万俟向远阴仄仄地斥道:“说话。”

“是。”

眼前的这个人,哪会真蠢到明知望溪没有背叛,还要自己拿她试药……

分明是在试探自己的信任……

“衍墨,敢算计我的人……还从未有能捞到好处的。”

“属下知道。”

知道?

“知道就好,一会儿可别后悔……“

嘴角一挑,万俟向远不再言语,一直逗弄某处的指掌略歇,缓慢地沿着胸口一路摩挲向下,不加掩饰地撩拨,玩弄着蓄满

力量的精实身体。

安静的任他摆弄了会儿,衍墨清了清神,迷蒙的嗓音里带着情动时独有的喑哑,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只要属下活着一日

,绝不会让人威胁到主人性命。主人要的……属下也会竭力夺来。”

动作一滞,万俟向远无言停下了刻意挑起他难堪的动作,喟然一声,没有再质疑什么,就着身体相抵的姿势将人搂进怀里

环紧。

“再饶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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