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马力没有异议,到了那家饭店后,也没有要包间,只是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随便点了三四样菜色,又要了一瓶白葡
萄酒。
小姜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只是低头夹菜,碰都不碰酒杯半下,马力兄也没有勉强他,悠然地自斟自饮起来。
“你不奇怪路遥为什么会联合韩煜对付我这个哥哥吗?”
姜卫眼皮子都没抬,豪门恩怨又不是只有他们老路家一个上演,不就是继承啊,钱财分配不均什么的吗?
“她恨我,恨我这个唯一的哥哥,她比我小3岁,从小就是我们家的公主,除了不能摘星星掏月亮外,她什么愿望没有得
到满足?小公主长大了,就不是芭比娃娃和泰迪熊能满足的了。小公主要谈恋爱了,还记得上初中那会儿,她总是提到韩
煜,那时候我还开玩笑说要告诉妈,她玩早恋……不过后来,韩煜的名字淡了,取而代之的另一个人……”
路马力不说话了,他似乎沉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姜卫也没说话,他只想快点吃完这顿饭,让明天就要见报的八卦雪藏,再一个人静静地归于沉寂,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舔舐伤口,直到听到“韩煜”这个名字也不会痛为止。
路马力也慢慢回过神儿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到:“我妹妹喜欢的类型始终是一种,高高的个头,有着桀骜不驯的眼神
和过人的才华……不过那人虽然长得跟韩煜很像,其实性子倒是更像你些,容易相信人,别人对他好一点,他都会牢牢地
记住,不说话的时候……会用湿漉的眼神看着你……”
听到这,姜卫才抬起头来。他跟路马力的交情不深,除了觉得这人狡猾加暴力外,对他其实的方面是一无所知的。这个人
就算剃掉胡子露出光滑的面皮,可里面隐藏的东西确实滴水不露的。以至于会让人忘了就算再怎么狡诈的枭雄也有他温情
的一面。
而路马力提起妹妹前男友时的语气有种说不清的悠远暧昧,这让姜卫不禁暗暗诧异。
路马力抬眼看着姜卫,慢慢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看,就连怀疑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对,我撬了妹妹的男友,当我们
在书房里亲热的时候,被正在上大一的路遥撞个正着。
当时我妹妹就气炸了。可那时我却觉得没什么,他们还有我都很年轻,那时的感情保质期是很短的,我觉得他既然能跟我
,那就是个双向头,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公主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帮妹妹把关,就算她当时不懂,过后也会慢慢明白的…
…”
姜卫吃不下去了,这个路马力不但擅长吞并别人的企业,连自己妹妹的男朋友也不放过……不知道韩煜……
“不过公主的脾气还是要发发的,她一气之下大一还没读完,就跑到美国留学去了。在后来,她回国,我们的关系也渐渐
缓和,她又与初中的梦中情人韩煜相逢了,一切本来应该导入正轨的。可是……我妹妹却又遇到个双向头儿,遥遥明明知
道,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他在一起,我本来以为是我这个傻妹妹长情,不过现在才明白,她只是在报复我,报复……”
一杯的酒,就这么被路马力倒进了肚子里。姜卫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没……没跟韩煜也那什么……”
路马力忍不住笑了:“我是很挑的,韩煜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能狠狠欺负哭的那种……”说完就用火辣辣的眼神
儿直勾勾地望着姜卫,似乎在琢磨着哪个角度才能把眼前这位捅到哭。
姜卫避不开这么流氓的眼神儿,只能慌忙问道:“那……那个人呢,那个你妹妹的前男友?”
路马力夸张地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说:“死了。”
一段狗血缠绵的兄妹夺情儿往事,却被路马力用一句“死了”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姜卫听得都缓不过神儿来,愣愣地问:“怎么死的?”
“他家里很穷,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家里借的,当初跟我妹妹又跟我的,其实无非也是图个财,后来我妹妹一闹,我自然
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他花钱花惯了的,没了钱就去夜总会当少爷,后来好像是夜总会闹事,被人捅死了。”
路马力边说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放着菜,血腥的往事也成了下酒的佐料,被昂贵的干白酒毫无留恋地一并冲进了食管。
转眼的功夫,路马力已经喝完了一瓶的干白。这酒的后劲蛮大的,路马力口齿不清地对姜卫说:“不要相信爱情,要信就
信自己得到的快乐吧!有野心的穷人是可怕的生物,他们为了向上爬,无所不作,什么东西什么人都可以牺牲的。而你只
是拍在墙上的一抹蚊子血,也许他们成功时,会望着你的尸体假惺惺地缅怀一下自己曾有过的所谓真情……呵呵,真情?
连亲情都可以是假的,真情又值几个钱?”
姜卫费力地从路马力的怀里掏出了钱包,叫来服务生结账。又扶着大叫大嚷的路马力去了停车场。
本来把路马力弄进车里,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看到路马力摇摇晃晃地要启动车子,他还是把路马力推到一边,
自己做到了驾驶座里。
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不忍心看着坏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因为酒驾而肇事的。
钻心驾驶着车子,他没看到旁边的路马力微微睁开了惺忪的醉眼,像饿极了的狼一样狠狠地盯着他不放。
第四十六章
因为去过路马力的家,姜卫凭借记忆又将车子开到了那条胡同里。复古的小楼依然挺肃静的。
当马达熄灭的时候也没有人前来开门,不知路家的保姆都跑哪去了。姜卫扶着满身酒气的路马力来到门口,拼命地按着门
铃。
半天没人应门,这边路马力晃晃悠悠地摸出钥匙,往门眼里插,却怎么也插不进去。姜卫被他压得半边身子发麻,只得抢
过他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
等身后传来门合上时的“嘎巴”一声响,姜卫反射性地回头去看,转回身时,就发现喝醉酒那位俩眼放光的贴着自己站得
溜直。
姜卫反射性地往后一躲,身子立刻贴到了门板上:“你醒酒了……那我走了。”
路马力那肯放过要到嘴的肥羊?将小羊平整地压在门板上,一脸严肃地说:“姜卫,你太过分了,就因为你,我连着好几
个晚上都失眠,你今儿是不是应该彻底帮我治治啊?”
姜卫气得拿手拼命推着路马力说:“我……我还因为你连着好几天做噩梦呢!”
“得了,那更好办,咱来一起治吧!”说着路马力的嘴就欺了过来,要亲姜卫。
姜卫迅速地一扭头,躲过了来势汹汹的亲吻。
“你别老跟我这样,我不喜欢你!听不懂啊!”姜卫干脆连替带吼的。
路马力咧嘴一笑,手里一使劲就利索地将姜卫了倒在地,两腿一跨坐骑到了姜卫的身上后,戏谑道:“现在可是快10点了
,你说韩煜干什么呢?说不定正在上我妹妹呢啊!难道你还要像个娘们似的替他守身?傻小子,守得再好也没人给你发工
资……”
“你他妈别说了!”姜卫红了眼睛,照着嘴边的胳膊就来一口狠的。
路马力疼的身子一颤,可还在笑,胳膊也没撤,另一只手反而温柔地摸着姜卫的头发。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接受不了?爱情没你想的那么玄妙,那不过是欲.望温情的面纱,有时候越过那无聊的掩饰,反而更
能获得快乐。我能给你的会比韩煜给的更多……”
说着路马力拽下了自己的领带,又大力夹住了姜卫的脸颊逼迫着他松来了嘴后,底下那位的两小胳膊就被领带扭到了背后
给绑结实了。
姜卫扭动着身子要爬起来,却被身上那位跟镇妖塔似的镇在了下面,伴着皮带拉链的哗啦声,自己小蛇的七寸算是攥到别
人手里了。
路马力是个中老手,指法到位,尤其是搭配上那根舌头,姜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下方,熟悉的欲.望慢慢蒸腾上
来,甚至因为绑缚的体.位和强迫的刺激来得越发强烈。甚至臀部之前的伤口的疼痛,也成了异样的催化剂。
就像路马力说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被欲念支配着,当酥麻的感觉从每个毛孔里催发出大粒的汗珠时,不禁挺起了自
己的腰,拼命地往自己最厌恶的人那里凑,昏暗的大厅,自己的细碎呻吟与吮吸的啧啧声被寂静扩大了数倍撞击着耳膜。
当姜卫终于尖叫着喷薄而出时,他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的,在乎的,也这么轻易地,“如排泄一般,离自己而去了。
虽然人很讨厌,可给予的快乐的确没有逊色,甚至更加的刺激。想必韩煜周旋在自己与路遥之间时,也有这种禁忌的畅快
感吧?
姜卫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深浅不一的纹路。
路马力早被姜卫方才的喘息呻吟拱得火起。看姜卫不再挣扎,立刻大分开他的腿,解下自己的裤子,并从裤兜里掏出保险
套,娴熟地用嘴撕开包装,抽出里面的橡胶套子,用手搓弄下,套上,准备好好弄弄这块惦记了许久的鲜肉。
当两腿间感受到那粗,热湿.滑的物件时,姜卫还是忍不住一僵身子,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知道一会还有更快乐的感
觉,只要什么都不想,就可以沉溺在欲海中尽情地宣泄了。
就在这时,门边的窗玻璃突然“哗啦”一声炸开了。
姜卫在下面还好点。可路马力就倒霉了,“啊”的一声大叫,大量玻璃碴子和一块砖头一点没浪费,都拍在了他的身上。
这位反映也够快的,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抖抖玻璃碴子,拧开门直直地冲了出去,准备逮住那个淬玻璃的王八犊子!
姜卫的胳膊也被几块玻璃碴子划了下,那种刺痛驱散了之前的欲念。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刚才是怎么了?他居然心甘情愿的让路马力上自己?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腕上领带在使劲挣了几下后,也松动脱落了。姜卫抖着手,假装无视裤子上沾着的点点白浆,
将裤子穿好后,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跑出去了。
路马力追着那人已经跑出去老远,搞恶作剧那位居然跟姜卫一样,也是一瘸一拐的。
真是身残志不残,都这样了还抡砖头敲人家玻璃!
不过照路马力的缺德劲儿,被人放火烧房子也不为过。姜卫低着头,快速地消失在夜幕中。
他去了火车站,既然世上没有忘忧草,那么只有逃离了,逃离那些混沌难解的现实。在火车站随便买了一张去哈尔滨的票
后,姜卫带着一身的伤痛,缩在硬卧的床铺上,沉沉地睡去,晃动的火车摇散了支离破碎的梦。
一夜竟如数十年。
第四十七章
路马力给他的一摞钞票虽然有1000多元钱,但是出门在外也是杯水车薪。到达哈尔滨后,姜卫随便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
来。一宿20块钱。
他白天走街串巷的工夫找了个好活,在一家山寨的加州牛肉面馆当小时工。面馆的附近是一座高中,一到中午就高朋满座
,而小时工只要中午来端2小时的盘子就有15元钱的收入。
店长看过了姜卫长得白净可爱,虽然身上穿的是刚从地摊淘来的廉价衣裤,可一看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幸好姜卫
的身份证没跟钱包一起丢,又顺身带着,店长看过姜卫的身份证就录用他了。
15元,以前在姜卫的眼里,连装情调的时候喝一杯咖啡都不够。可现在15元就是一天的饭钱。早上2块钱的油条豆浆,中
午忙得不知道饿,干脆午饭与晚饭合并到一起,找一家小饭店,点上一小盘熏酱猪肚,再来满满一大碗的米饭,也不过10
块钱。将米饭泡上水吃的话,能撑得直打饱嗝。
这么算下来,每天还有几块钱的剩余。
这就是姜卫一直向往的背着简单的背包,边旅游班打工的潮人生活。真过上才知道,潮得能拧出三斤血泪来。姜卫琢磨着
,实在不行以后就睡火车站,就能把住宿费给省了。到时候彻底扭亏为盈。
像这样节衣缩食的日子,以前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时候,不管是从父母那骗钱也好,还是在肯德基店里闻着炸鸡的香味
,咽咽吐沫又转出来也好,都特别有奔劲儿。
可现在人生的目标倒塌了,回首前半生,就是让爹娘蒙羞的意识流。
把自己流放到北国之城,烦恼却并没有抛在原来的城市里,姜卫一天中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坐在马路边看着熙攘的人流,茫
然不知改做些什么。
而中午的2个小时,是一天中最充实的时光了。面对一群饿得嗷嗷直叫的半大孩子,们,耳朵里充斥得全是“我的面怎么
还没上啊”的催促。
每当中午端着摞着5碗牛肉面的托盘跑上跑下的时候,两条腿晃得度跟面条似的。饶是这样,姜卫还有片刻恍惚,自己在
这地方干什么呢?还没想明白,脚底下一拌,连人带5碗热面就飞出去了。
白生生的脸皮浸在热乎乎的汤面里,烫得姜卫“嗷嗷”直叫唤。
小时工立刻变成了面馆的焦点人物。那一脸的面条汤,甩得周围的几个顾客站起来直躲。
就在这时,有人惊异地说了句:“姜总?”
姜卫抹了一把脸望过去,只见邻桌有一个单身的男客人,正惊异不定地看着自己。
这人眼熟,可姜卫却想不起来是哪位,隐约记得是公司里的采购员还是验货员一类的。
没等他想起来。店长已经赶过来,皱着眉头吩咐姜卫赶紧收拾好地上的面条。姜卫拿起拖把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瞟到
那个男人走出店门口,并掏出手机打着电话。
等中午的营业高峰期过后,店长委婉地跟姜卫表示,这五碗的面钱虽然不会按正价赔偿,但汤料钱还是有的。当天的工钱
就不能付了。
姜卫点了点头,琢磨着自己今天的饭钱要缩水了,厚着脸皮偷偷主厨要了一碗下面的肉汤,就着在门口买的2个五香火烧
,一块钱就搞定了午饭与晚餐。
当他出店门口的时候,发现那人还在那站着,对姜卫说:“姜总,姜董事长让您给他打个电话。”
姜卫低着头,没搭理他,接着往前走。
那人也没追归来,只是补充了一句:“姜董事长让我跟您说,儿子再不争气也不能不认,不然这么多年辛苦养出来的,那
钱都够买座精装修的高档别墅了,不能白花!”
晚上回到小旅店的时候,发现跟自己同屋的三个外地务工人员已经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地响,吵得人无法入睡。
姜卫翻来覆去的,终于忍不住爬起来,跑到旅店前台那,犹豫了半天,还是给自己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你跑到哪去了?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听到妈妈焦急的声音,姜卫的眼眶发热,哽咽地说:“妈,我想你了。”
还没等他说完,电话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低沉的男声:“姜卫,你在哪呢?”
姜卫一下子挂断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韩煜?他怎么会跟自己的妈妈在一起?
心烦意乱地回到了床铺上。这几天的自我放逐,在听到韩煜的声音后立刻变得没有意义。他不是应该跟路遥度着蜜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