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三 永远的沉睡——ひちわゆか
ひちわゆか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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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叼住香烟,用百圆打火机点燃。

「那孩子朋友多不多?除了学校之外,有没有和其它人交往?」

「不清楚,我和他感情也不是那么好……他有去上补习班,可能也有补习班的朋友吧?」

「哪里的补习班?」

「我怎么知道?」

「那,他在学校有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等一下,到底是怎么了……你说的取材,该不自是……齐藤的事?」

草「呼」地低喃一声,噘起含着CAMEL的嘴唇。

「真敏锐哪!」

「被你那样问,连猴子都猜得出来。可是怎么了?为什么?那家伙用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草有许多关于药物的著作,也得过著名的奖项。和柾认识的时候,他也正在采访秘密贩卖麻药的事。这样说的话……

柾兴奋地就要探出身子,草以夹着否烟的手制止他。意识到周围还有他人在场,柾压低了声音。

「会让你出马的,是什么样的事件?」

「还不到事件这硬程度啦!只是有点……牙齿痛。」

「牙齿痛?」

「只要闻到可疑的味道,我的智齿就会痛。」

「野兽!」

柾受不了地啜饮咖啡,草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没错。学生时代,我可是被取了个下半身英国纯种马的别号哪!」

「那是什么意思?」

「和马一样大……」

……把咖啡喷到他脸上算了。柾瞪了一眼狞笑的草,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是瞎扯淡的时候吗?然后呢?」

柾拉过用完的午餐托盘,将身体探出桌面。

可是,草悠闲地吸着烟,削弱了柾的急躁。

「没什么然后不然后的。还没形成事件哪。只是……增加了而已。」

「什么增加了?」

「这两个月之间,『觉醒障碍症候群』——和小鬼的朋友一样,突然陷入昏睡状态然后死亡的患者,以大都市为中心正急

速增加中。」

草一面说着,一面叼起新的烟。

「从上个月起,光是这间医院,就住进了十个这样的患者。患者的年龄、性别和生活环境都不同。共通点只有身体健康、

无药物反应、无患病原因而已。也有人提出这可能是重度发作性嗜睡症的说法。」

「发作性……?什么?」

「发作性嗜睡症。就算像我们这样交谈着,也会突然像开关切掉一样倒下去睡着的痛。思春期发作的病例比较多。通常成

人之后就会自然痊愈,可是原因至今不明。」

「那齐藤得的就是那个发作性嗜睡症喽?」

「只是有这种看法而已。目前最有力的是压力说……可是结果还是原因不明。」

草装模作样地摊开双手。柾露出沉思的表情,用手指抚着嘴唇。

「……会不会是新种病毒之类的?」

「不可能。没发现那种东西。」

「使用安眠药……没有不会出现药物反应的药吗?」

「没听说过那种东西。剩下的,就只有研究所或企业开发中未经认可的药物了。」

「那……!」

「可惜的是,小鬼想到的事,医生一开始就先怀疑了。不过,完全没有使用药物的可能性。家人证明患者在就寝前没有喝

水的案例居多。类似那样的药物,也没有从任何人的房间被发现。——而且,要是有奇妙的药物流通,我一定会马上知道

。目前还没有听说任何类似的情报。」

「……装得一副情报通的样子,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啊?」

真是,死鸭子嘴硬的臭小鬼。」

草饶富兴味地扬了扬眉毛。

「你那个同班同学,在学校表现如何?」

「不引人注目。成绩和运动神经都很普通。也从来不会逃课什么的……算是比较沉默寡言的……好象没见过他大声喧闹的

样子哪。」

齐藤学是高中时才进入东斗学园的——也就是所谓的『外来者』。

柾二年级时才和他同班的。身材中等、长相平凡,至于性格也相当朴素,不是会引人注目的类型。

「在班上也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居多……会和他在一起的,只有电研的人吧!」

「电研?」

「电玩研究会。我们学校的同好会。他们在学校的计算机教室打电玩,或是自己设计游戏。」

「OTAKU啊!」

「可以算是吧!——你就像这样一个一个地去问关于患者的事吗?」

「对。自由记者是脚踏实地的买卖啊!」

「哦……?很辛苦嘛!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会忙不过来吧?」

「……我事先声明,人力已经够充足了。」

听到冷淡的抢先拒绝,柾嘟起了嘴巴。

「我什么都还没说啊!」

「还没说……是吗?」

「我的打工丢了,正在伤脑筋哪。因为正在放寒假,从早到晚都能够自由行动。要我做杂事跑腿什么的都行,我会算你便

宜一点!」

「自由行动啊……你的脖子上挂着贵之的铃铛耶?」

「这和贵之无关吧!到底怎样嘛?要不要雇用我?」

「我人手充足。」

「拜托!求求你嘛!我真的很伤脑筋耶!对年轻人伸出援手,不是大人的责任吗?」

「我对慈善活动没兴趣。无论如何都要我用你的话,说的也是哪……我正在招募床伴哟!」

「你的脑袋里就只有那个吗?好色呆老头!」

「唉呀呀……竟然在院内情人吵架,这可非比寻常呢!方便的话,可以请你们音量再小声一点吗?」

一个穿着白衣的苗条男性,不知不觉中站到草的背后。

无边眼镜底下,是一双细长内双的锐利双眸。后梳的长发在后颈部绑成一束,是不适合医生的发型。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

吧?别在白衣胸袋上的小名牌写着——外科.高槻。

「还屁老样子,手脚速度是天下第一呢!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是在哪里泡上的呀?」

高槻异样亲昵地将细长的双手放到草肩上。草满不在乎地仰望他。

「来吃午饭的?」

「不,来找你的。那么久不儿,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今天不知道会忙到几点哪!」

「我会等你的。放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还要等到何时,对吧?要是不发生这种事,你就根本不露脸呢!」

「要比忙碌的话,咱们是彼此彼此吧?我会把房间的钥匙给你啦!」

草从钥匙圈解下钥匙,高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朝柾微笑。

「你是高中生吗?」

「啊……是。」

说他们情人吵架这种无礼发言,等会儿一定要草向自己道歉!柾在心里这么决定,乖乖点头。

于是高槻眼镣底下的眼睛闪烁出腻人的目光,微笑地说了。

「是吗?冬季的白天很短的,在还没被大野狼袭击之前,早点回家吧。小红帽。」

「谁、谁是小红帽!那个……王八医生!」

柾气得全身汗毛倒竖,分开候诊的人群。他单薄的肩膀散发出愤怒的气息,踩着大步横越大厅,却被抱着病历表经过的护

士狠狠瞪了一眼。

「请安静一点!」

柾赫然注意到候诊的人们不悦的表情,内疚地缩起了肩膀。

(……可恶!都是他害的!)说得好,就像小红帽一样哪……。这么说着哈哈大笑的草特写又浮现眼前,新的愤怒重新涌

上心头。

忍住想用双手撬开反应迟钝的自动门的冲动,柾跑到外头的寒风中时,在眼前的巴士站被叫住了。

「你是刚才来给学探病的……」

是齐藤的母亲。骆驼色的大衣上围着披肩,手上提若一个大纸袋。

柾向她低头致意。

「您要回家了吗?」

「嗯。刚才我先生来了,我和他交换看护。这里是完全看护制的,所以晚上不能陪着学。」

「是吗……?我们还会再来探病的。寒假的时候预定和同学轮流过来。」

「谢谢。可是请不用那么费心。学校也很忙吧?」

「不要紧的。昨天就开始放寒假了。」

「啊……这样啊。说的也是呢。我都忘了……」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仰望病房。柾也跟着望向四楼,可是他完全搞不清楚齐藤的病房是哪一间……他觉得,学校的校舍和

医院有些相似。

「那么,我告辞了。」

「你不坐公车吗?」

「嗯。用走的比较快。」

因为要省公车钱……。没办法老实说出口,这完全是出于年轻的虚荣。

「天气这么冷,真有精神呢!」

齐藤的母亲微笑,柾向她低头道别。

「要小心哟!」

伴随吹来的风,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柾一面走着一面回头,她彷佛精疲力尽地坐在长椅上。

原因不明的昏睡……她一定很担心吧!要是齐藤能早点醒来就好了。

(压力啊——)迎面吹来强烈的风。柾拉起连帽大衣的前襟。

齐藤的母亲泪眼盈眶地说是她逼齐藤念书逼得太紧了,可是人真的会因为压力而陷入昏睡状态吗?

而且,不只齐藤一个人——如果相同症状的患者正在急速增加的话,应该有其它原因吧?

(什么叫『要是有那种情报的话,我一定会知道』。说得那么神气!)什么药都没吃?家人的证词哪里能相信。或许剩下

的药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被藏起来了。

(对了,大家都把药藏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柾又陷入沮丧。

(……还足不行吗?用不着藏嘛!就算是未经认可的药,也不过是安眠药……又不是麻药。)柾忽地灵机一动。

(麻药!)对啊,如果本来不是为了让人沉睡的药的话?

觉醒障碍,如果是因为吃药享乐之后带来的副作用呢?

毒品的话,他们当然会隐瞒家人,而且也不一定在就寝前吃的。如果是使用后经过数小时才会慢慢出现的副作用……如果

是它引起觉醒障碍的话。

不会残留在体内的毒品——草虽然夸下海口,不过可能性也并非完全没有……应该是这样的。

要是齐藤从哪里得到那种毒品的话。

回头一看,前往车站的公车正减速接近公车站。

柾奔回坡道,扳开就要关上的车门,冲上车子。

「呃……对不起!这种时候提这种事,真的很过意不去……」

齐藤的母亲坐在后面座位。看到喘着气跑来的柾,她睁圆眼瞄往后退了一步。

「什……什么事?」

柾大声开口问道:「我借了一巷录像带给齐藤!我想拿回来,可不可以到府上叨扰一下!?」

「乱七八糟的,真对不起哪。这阵子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好好打扫……」

齐藤的家位在郊外的住宅区。从采光良好的二楼四叠半房间窗口,可以看见夕阳下的连绵屋顶。

窗边有张用旧的书桌,旁边放着叠好的被子。角落是十八吋电视及迷你音响组合。杂志、CD及录像带等等,整齐地收在彩

色收纳盒里。

这样就叫做乱七八糟的话,那柾的房间该叫做什么……?CD和录像带在地板形成山脉,女佣三代总是一面抱怨一面避开它

们吸地板。

要是自己拿到毒品的话,会把它藏在这个房间的哪里?不会让家人发现的、可以藏得天衣无缝的场所……。

(桌子的抽屉……衣橱。彩色收纳盒……也可能贴在月历后面哪!)齐藤的母亲打开电暖器,望向收着CD和录像带的彩色

收纳盒。

「呃……我想录像带全部都收在这里了……是什么录像带呢?」

「呃……鲸鱼观察的录像带。」

「那孩子,真是有够邋遢的……前阵子也有人来拿录像带,是同一个社团的……叫立花的吧?人家特地跑来,可是因为急

着想拿出来,结果卡在录放机里面……好象是磁带断了,卡在里头了。」

打开录放机电源,按下退带,可是只有带子的前端露出来而已。

「学跟对方说会马上送去修理,再把带子还他,可是后来因为学入院什么的,结果就一直这样了。」

「会不会是带子卡住了……?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咦?你吗?」

「有没有螺丝起子?」

「呃……有,等我一下。」

柾用十字起子转开两边的螺丝,打开上盖之后,抬起基盘的防护板,磁头便露了出来。

正如他所想的,磁带并没有断,只是卡在磁头上而已。磁带若是受到损伤或有了折痕,就很容易卡在磁头上。

在柾打工的录像带出租店,也常常有客人弄伤了磁带再送回来,录放机老是被卡住。

柾用螺丝起子前端轻轻拉起磁带,再按下电源,转盘便发出嗡嗡声,开始动作了。接下来只要照原来的样子盖上盖子,按

下退带键,录像带便出来了。

「唉呀,好厉害!」

「我打工的录像带店也常常有录像带卡住。要是送去修理,会浪费很多修理费,所以基本上都是我们自己修。」

像带是家庭用VHS的120分钟带子,卷标上写着『9X年9月盖亚奥多摩露营』。

「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此时楼下传来电话声。

「唉呀……失礼一下。」

「嗯。」

机会来了!确认跑到楼下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以后,柾悄悄靠近窗边的书桌。

桌上有放着参考书的书架、笔记型计算机,还有和刚才从录放机里救出来的录像带相同卷标的录像带盒。

柾轻轻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教科书和笔记本。中间的抽屉足讲义和问题集,最上面则收着零星的文具和存款簿等等。

(好象没有……类似的东西哪。)他以为毒品一定还留在房间里的……。

说是毒品,形状也有许多种。古柯碱的话,是纯白色粉末;迷幻药多为冰糖般的块状物;LSD则更多彩多姿,从锭剂到溶

进方糖的型态、还有被称为PAPERACID的邮票形物体,范围非常广阔。

齐藤学得手的毒品——若柾的假设正确——是新药的话,那么它的形态就是个谜了。

一面偷听在走廊上长谈的齐藤母亲声音,柾这次拉长身体,寻找衣橱上面,可是摸到的只有灰尘而已。抽屉里面、月历里

侧、连书包里都顺便偷看了,但是找到的只有笔记本和笔盒而已。

(没有哪!是我推测错误吗?)要是能比草早一步抓到证据向他炫耀的话,一定很痛快吧!本来还这么打算的说。啧!白

跑一趟了……交通费五百八十圆,好让人心痛哪。

(……可是,这个房间真的是空荡荡的。)简直就像样品屋一样。家俱姑且不论,东西少得异样。桌了里只有教科书,他

拥有的东西里完全没有『玩』的要素。虽然有计算机,可是没看见软件。既没有漫画也没有杂志……而且,不管是游戏硬

件或软件都遍寻不着。

(真奇怪。他不是电研的吗……?)柾漫不经心地把手伸进挂在衣柜里的制服口袋。摸到了什么皱巴巴的东西。

(入场券……?)俱乐部『DOORS』……底下画着简单的地图。在西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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