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春——青若兰
青若兰  发于:2011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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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开了苞的甬道,旧伤口瞬时崩裂,血腻滑了甬道。

逸春疼得脸色发青,瘦弱的身子随着一波又一波冲击颤抖着,在堂子里的人都晓得在行事前要先用润滑的膏体,也要想

尽办法叫恩主温柔些,饶是这么着,小倌们还时不时受伤,更勿论逸春这般被人硬来。

晋王爷不知怜香惜玉,逸春又不知情识趣,莽撞行事都看在柳爷眼里,他待了片刻,退了出去,看到茗月阁前的石榴树

,火红的花已开满了一树。去年琅嬛还说今年定能结出不少果子,如今果真如此,他人倒自顾自走了。只是……他和木

雅,又能走到多远去?

叹了口气,他低头往前走,却在地上看到个人影子,一抬头,却见一个俊美少年站在树荫下,少年身上的衣裳是绝好的

丝绸,虽然天热,发冠,领扣,腰带,环佩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与寻常来堂子里的公子哥儿竟是两样。

“您?您可是走迷了道儿?”柳爷问道。

那少年笑了笑,走出树荫,“怎么尽有人觉得我是走迷了的小孩子?我不过是觉得这院子里的石榴长得好,来瞧瞧。”

“石榴花一丁点儿大,哪里有莲花好看?公子,不如我带您回到凉亭去赏花?”

“我倒觉得这里的花美不胜收。”少年话音柔和,语气却不善,柳爷心知不能强行阻挡,可是不阻挡,这茗月阁的事儿

也真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蓬……”屋子里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一片器皿碎裂声。

柳爷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却已不慌不忙往屋里去。

屋子里,大半的灯被砸碎了,光线暗了许多,逸春如死了一般躺在围桌上,晋王爷冷冷理好腰带,看到地上的竹片子,

抄了起来,逼近逸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逸春没看他,但是说话了,“你杀了我便罢,不杀我,我定要杀你!”

晋王爷拿竹片子挑过逸春的脸,“杀我?你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本事!”他欺身过去,逼视逸春,“而我,现在还没有杀

你的念头。”

“说不定,本王腻烦不了你,你就得一辈子这么着。”

逸春凝神看了看晋王爷,笑了笑,“那就瞧瞧最后谁生谁死吧。”

晋王爷看着那张露出笑意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习武之人握力惊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在他手中绝无还手之力。

逸春被制住咽喉,气息骤断,脸色现出了青紫。

“晋王爷何等尊贵,一个堂子里的小倌岂不是脏了你的手?”门口有人慢悠悠讲话。

晋王爷回头,看到说话之人,倒松了手,浮起了一抹笑,“本王还以为许丞相的爱子子安公子循规蹈矩,不同我们这些

俗人一般,想不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跟着进来的柳爷一听,方知这少年是誉满都中的少年才子,文采风流,以十六稚龄考取了当年榜眼,只因为年纪尚小,

须待任三两年,方能赴远地任职。

许子安听了晋王爷的话,只是笑,“晋王爷风流人物,爱这凝香雅舍,想来这里必定有过人之处,我也不过是附庸王爷

风雅罢了。”

晋王爷脸色微微有变,随即又大笑,“子安公子原来是同道中人,那尽好,往后倒可以同饮这雅舍中的美酒,同游这旖

旎的风光。”

“王爷美意子安怎敢拒绝?多谢王爷。说来……子安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爷可否成全?”

“哦?什么样的不情之请?”

许子安微微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已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逸春,说道,“可否请王爷把这小倌让给我呢?”

晋王爷放了逸春,许子安要了逸春,这事儿一定,柳爷立马把后院东边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拨给了逸春。然而大半个

月过了,那位许公子却没有再来,小倌们起先的嫉恨慢慢淡了,倒也有三两个过来张望,其中就属楚眉来得勤。

楚眉是一个月前新登台的,长得虽也算清秀,就是不得客人们的意,旁人几个客人争抢,他只好一旁坐着,好在他性子

软,又想得开,并不以为意,每日里吃吃睡睡的,单把个柳爷愁得眉头紧锁,每次见了他都免不了训斥一番。

“逸春,你没听他们怎么说的……”楚眉抓了桌子上摆的桂花糖糕,一口咬下去,等不及嚼咽就说开了话,嘟嘟囔囔的

,“他们都说,那个,那个许公子,是个雏儿。跟朋友来咱们堂子里,楞是,愣是叫人离远些,有一次……”

话没说完,糖糕倒呛了人,楚眉噎直了喉咙咳嗽不停,一手拼命捶胸,一手还舍不得放下他的糖糕。逸春赶忙去替他倒

了茶,又使劲给他顺背,好容易才缓了过来。

“你也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逸春再替他倒了杯茶,又将糕点盆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要说话也等吃完了。”

楚眉倒不在乎,刚缓过劲儿,一口糖糕已塞到了嘴里,“怕什么,吃东西时候说话才热闹啊……对了,我刚说到哪里了

?哦,哦,想起来了,有一次吧,明珠和人打赌,说是非要往许公子身边坐上一坐,就着他的手喝上一杯,你猜怎么着

?”

逸春想了想,突然忆及那日天井里许子安的冷漠的眼神,那种看透尘世,不相信任何人的眼神看得人发寒。“我想……

他必定拒人于千里之外。”

楚眉一听,脸上得意起来,哈哈笑着,“你猜错了,你可知道,最妙的事儿就是明珠那么一搂一抱再一亲,那许公子啊

……脸红了。”

“脸红?”如他那般的人怎会害羞?

“当然了,而且是红透了,又不好发作,当下臊得离了座。”

楚眉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情形是他当场亲见,逸春也不禁笑了,笑着,手却不经意摸到胸口衣襟,绸缎料子下有块硬

物硌着,那是许子安当日给的。

一个小小的鸡血石印章,上面镌着他的名。

傍晚时,柳爷来了,带了新衣裳,逸春心里明白,笑着让了座,奉了茶。

“逸春,你是聪明孩子,总也明白堂子里没办法养闲人的。都是皮肉营生,哪个能看得人清白?你也是知道的,许公子

给过银子,我也并没有克扣什么,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你瞧伤,总没落下什么毛病,又三餐好供应,你也是看得见的,再

去了你每日的银钱,也就够这十来日的花销。”

柳爷坐下不喝茶只说话,每个字逸春都听到心里去了。他知道柳爷算是这几处里难得的好人了,换作旁人哪里容得下他

?也便笑着拿起那件新衣裳,说道,“柳爷,您说的在理,我伤全好了,是该到前头去。”

柳爷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许公子能关照你一阵子,谁知偏又不能,等了这许多时日,你也死了心吧。”

逸春倒笑了,一双眼弯弯如月,“柳爷说的哪里话,既做了这行,又怎么能动心?您不是教导过么?既要处处留情又要

处处无情。再者说,我与那个许公子,本不相识,虽说他救我于水火,可我也犯不着心里留了情啊。倒是道声谢才是正

经。”

柳爷没立即搭话,上下打量着逸春,取了盖盅,喝了口茶才说话,“你若真能如此,将来倒是个有福的,比不得琅嬛啊

。”

说到琅嬛,两人皆是沉默,许久,逸春才轻声说道,“琅嬛命好。”

柳爷摇了摇头,“命好不好,现在还说不成。只是你,为了他失了身,又差点儿要了命,可真值得?”

逸春仍旧一笑,摩挲着新衣衣袖上的刺绣,“我记得,这衣裳是上个月您给琅嬛定的。”

柳爷点了点头,站起身,“从今儿起,你得披挂着它上阵了。”

是夜,月上柳梢,明灯潋滟,又是凝香雅舍盛宴之日。

逸春虽然穿着琅嬛的衣裳,却不若琅嬛那般明艳,客人们对他并没有留意,不过是在桌边帮着斟酒奉菜,间或被明珠抓

去挡酒。

明珠是琅嬛之下又一个角儿,人生得妖媚,皮肤不白,爱在颧骨颈项肩膀涂上淡金香粉,看来确也像个妖精,那股从骨

子里透出的魅惑非寻常人可抵挡。

“张大人,可不带你这么耍赖的,猜拳猜输了,说好之后这喝酒的事儿只找我们逸春的。”明珠嬉笑着闪过张大人的肥

手,把逸春往前一推,“您看看,这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也有身段的,陪您喝酒您还不乐意?”

“相貌身段,谁能比得过我的小心肝啊?”张大人却不理这茬,绕过逸春要抓明珠。

明珠大笑,拽着逸春挡他,一双眉毛挑得高高的,“张大人可有所不知呢,我们逸春可不简单,晋王爷都被他迷得神魂

颠倒,还有许丞相的公子,两个人为了逸春简直要大打出手呢。你可看仔细点儿……”

逸春一楞,脸色微微发白,背后却被明珠用力一推,直跌向那位张大人怀中。

张大人顺势接住了他,这回倒是结结实实抱住了,往凳子一坐,逸春便像其他小倌一般坐在了恩客腿上。他不安地扭头

去看明珠,明珠却不看他,笑嘻嘻坐回自己的座,打趣道,“哎呦,张大人这么快就被逸春迷住了?”

张大人倒自若,“迷没迷住不敢说,不过这世道就是这样,好端端的东西,没人争抢就不值钱,这有了人争有了人抢啊

……就格外矜贵些。”说着手往逸春衣襟探去。

逸春下意识要挣扎,看着明珠戏谑的眼,又强忍住了,他扯了个笑出来,说道,“张大人,逸春为您斟上一杯。”手才

要拿酒壶,却被张大人扯了回来,“不必,美人当前,还要美酒做什么?”

他的手从衣襟往里神,抓过鸡腿拿过牛肉的手油腻腻的,在逸春胸前又揉又捏,捏不够,又往下探,摸到腰腹,叫了一

声,“这腰身够细,又有劲儿,怪不得晋王爷和子安公子都有所好呢,估摸着伺候人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他细长的

眼带了浓浓笑意,眼睛便陷在了肉中,看来更是猥琐。

明珠哼了一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张大人嘿嘿笑着,“明珠心肝儿,今儿晚上你就多歇歇,明儿我再疼你。别不高兴,给你备了好玩意儿。”说着话手依

依不舍从逸春衣裳里退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双翡翠指环,一只给了明珠,另一只却带到了逸春指头上。

明珠酸溜溜笑着,也不带那指环,也不说话,只管给桌上其他客人斟酒。

张大人却仿佛一门心思都在逸春身上,手又要伸进他衣裳里,逸春挡了一下,低声说道,“张大人,这么多人……”

“原来是害臊了,虽说不是雏儿了,还是和雏儿一样爱害臊……好,走,咱们去相好,让他们自己乐。”张大人一扯逸

春,站了起来,不及与众人告罪,已搂了逸春的腰往外去。

谁知,这门一打开,他整个人又飞了进来,肥胖的身子撞在酒桌上,一桌子器具咣当落地,菜汁肉汤全浇到了他身上。

他正吃痛乱嚷,一瞥门口,忙住了嘴。

门口有个人,精绣夏衣,腰配明珠,面色如玉,正是晋王爷。

前边熙熙攘攘,后院倒显得越发静,间或有丝竹声传来,隔了道水,隐隐约约的,却更悦耳了。

逸春执起茶壶,往青花茶杯里斟,恰好低了低头,灯火往眼窝笼了个影,睫毛映得老长。茶到七分,他将杯子轻轻捧起

,又轻轻搁在晋王爷跟前。“王爷,请用茶。”

晋王爷接了茶,眼睛没离开他,“看来许子安不过是跟本王较劲儿,倒是可惜了你。”说着手抚到了逸春脸颊上,逸春

一颤,头下意识地闪了闪。

“前些日子吓到你了?”晋王爷收了手,笑道,“看你当日那个狠劲儿,本王还以为你真有杀人的本事呢,还不是吓得

脸色发白,手心里冒汗?”

他慢悠悠喝着茶,逸春瞧着,搁在身侧的手往衣裳上蹭了蹭,不想晋王爷却抓住了那手,指腹往他手心里摩挲着,“看

看,一手冷汗……怕什么?今日本王可没有对你动粗,反倒是救了你,你可曾道声谢?”

逸春想抽回手,抽不动,只得说道,“多谢晋王爷。”

“怎么谢?”

晋王爷话音未落,手上力道已经用上了,一拉一扯,把逸春牢牢抱在怀中,“多日不见,本王倒真是挺想着你的,也不

知你哪里好,偏就放不下。”

晋王爷说着话,唇齿开始在逸春肩颈啃咬,虽现出无限柔情,逸春却浑身僵硬,前些日子鞭打折磨的记忆瞬时回到脑中

,他想要挣扎,身子一动便被那双手臂强行压下。

“反正你已经开始登台了,要伺候多少人你自己都没个数,既如此……”晋王爷扯下了逸春的衣裳,手游走到他的小腹

,慢慢往下滑,“你还是做本王的人吧。”

“王爷!”逸春强忍着那手触碰的厌恶,努力叫自己如同对待寻常客人一般,“王爷,您忘记逸春是琅嬛拿来欺骗王爷

的人吗?您不是恨透了我吗?”

晋王爷没停手,笑道,“你当本王有多在意琅嬛?不过是本王失了颜面气不过。只是偏巧遇到的人是你,这一来二去的

,心思就在你身上了。就是那句话,说不出你哪里好来,就是愿意看你,要你,哪怕是逼你服个软,也成!……要不然

,本王今日就不会来了。”

逸春听得发愣,却不提防晋王爷一把抱起他,丢到了里间卧房的香枕软榻上。

晋王爷解开他的腰带,动作极轻柔,与前两次全然不同,然而逸春的身子仍旧僵硬,双拳紧紧握着,连眼睛也闭上了,

竟是一副赴死的模样。

晋王爷笑了笑,压了上去,虽说身子下的人不解风情得很,只是见到他这别别扭扭的脸,倒也生不了气。一番温存下,

见他身子有了反应,才替他抹上油膏,万般小心地进了去。

逸春早先的经验全是蛮横冲撞,如今遇到擅风月的晋王爷这般温柔体贴,又处处拿捏得恰到好处,竟也慢慢觉出趣味来

,冲到顶处时热流一涌,不自觉呻吟出来,让身上动作的人越发卖力。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皆是大汗淋漓,满面潮红。

“如何?做本王的人滋味可还好?”晋王爷退出逸春的身子,也不翻身躺下去,只管盯着他看,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

掉在他脸上。逸春忍了一会儿,想伸手去擦,手却被晋王爷钳制住了。

“王爷,逸春去叫人准备热水给您沐浴。”

“不急,你还没回答我呢。”

逸春脸上的汗也在淌着,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王爷怜惜,逸春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

晋王爷听了这话,眼神一转,冷了几分,“这话倒是说真的,只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怨恨本王。

他起身套衣服,一件一件穿得极慢,系着中衣带子时,忽然说道:“怨恨就怨恨,时日长了就好了,逸春,看来,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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