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无忌 上+番外——青书无忌
青书无忌  发于:201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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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库流注,折而走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此即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
到这一阶段,宋青书当初练了足足有两年,但到了张无忌这里,他练了半年便有所小成,这让宋青书苦笑不语,暗道果然是主角的小强规律。
这半年期间,张无忌虽然寒毒频繁发作,脸上的绿气也从未消散过,但整个人精神很好,让武当上下也极为欣慰。宋青书自是日夜都陪着他,张无忌更是每晚都和他同宿在一起。武当上下也毫不奇怪,当年殷梨亭和莫声谷同时入门拜师,两人为了习武时间方便,同宿同眠直到十八岁成年才分开居住,所以全教当下也不以为意。
宋青书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张无忌只是十岁的孩童,虽然旁人不知他两人每天晚上都光着上身肌肤相贴,但宋青书知道他只是张无忌的人形暖炉,此外更没有多想。
倒是他为了抵抗张无忌的寒毒,连睡觉都练成了自觉运功的习惯,功力突飞猛进,超水平发挥地练到了“氤氲紫气”的阶段。
在这些时间之中,张三丰全力照顾张无忌内功进修,宋远桥等到处为他找寻灵丹妙药,什么百年以上的野山人参、成形首乌、雪山茯苓等珍奇灵物。
宋青书每天除了陪他练功,还要盯着他把这些灵丹妙药全部吃进肚子里。张无忌一开始嫌苦不愿意喝,宋青书只需要一瞪眼,张无忌虽然不情愿,但也极怕师兄生气,便像被施了法一样,乖乖地捧着药一碗碗地喝下,旁人见了都啧啧称奇。
只是这些珍奇灵物也不知给他服了多少,但始终有如石投大海。
张无忌后来也知道这些灵药对他没用,便私下使着小性子,缠着宋青书替他解决这些汤药。宋青书虽然坚持不喝,但抵不住张无忌层出不穷的小花样,尽管十碗药有一碗被他骗得吃了下去,对宋青书也得益不小。
武当派诸人忙于救伤治病,也无余暇去追寻伤害俞岱岩和无忌的仇人,这两年中天鹰教教主殷天正数次遣人来探望外孙,赠送不少贵重礼物。武当诸侠心恨俞张二侠均是间接害在天鹰教手中,每次将天鹰教使者逐下山去,礼物退回,一件不收。有一次莫声谷还动手将使者狠狠打了一顿,从此殷天正也不再派人上山了。
宋青书虽然日夜都陪在张无忌身边,但也抽空去陪陪俞岱岩。
黑玉断续膏经过试验证明是真的,张三丰下山亲自请来远近闻名的大夫,自己动手重新捏碎了俞岱岩的四肢,涂上了黑玉断续膏,经大夫疗养,竟在两个月之后便能用拐杖重新站了起来。张三丰检查了他的四肢痊愈情况,说他以后至少能恢复到以前的八成情况。
俞岱岩当场叫着五弟的名字,泪流满面。众人皆黯然神伤,知道若这件事发生得早一点,张翠山就不用觉得愧对三哥自刎身亡了。
不管怎么样,武当上下总算也是有了一件大好事。但张无忌私下却拉着宋青书,不乐意他再去俞岱岩那里了。
宋青书知道他嘴上虽然不说,小小的心灵里还是觉得对俞岱岩不满。左右衡量下,总归俞岱岩今后就脱离了床榻,宋青书便全心全意地照顾起张无忌。当然免不了找了适当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张无忌讲了一遍,张无忌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便是间接害得俞三伯手脚皆断。他本就是非常善良之人,此后心结一解,更是和宋青书一起经常陪俞岱岩身旁,帮他活动手脚按摩四肢。
日子又过了一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和美,但张无忌日渐憔悴瘦削,却是不争的事实。众人虽然见到他时均是强颜欢笑,心中却无不黯然神伤,心想张翠山留下的这唯一骨血,终于无法保住。
张无忌已长到了十一岁,而宋青书已经是十六岁的青年了。张无忌虽然个子抽高了很多,但也才只到宋青书的肩头。张无忌见得宋青书日渐面如冠玉儒雅俊秀,自己则还是瘦小削弱,忍不住时时投过去羡慕的眼神。
张无忌知道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向他的目光就好似是个将死之人,令他心生惨然。幸亏,独独他师兄不同。
宋青书知道张无忌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待他自然和平常人一样,虽然宠溺他,但该严厉的地方还是严厉。只是没想到这样,张无忌就更加地依赖于他。
这一日,两人还如平日一般,早起便开始在床上盘膝练功。张无忌喜欢练功的时候对面坐的就是宋青书,这样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师兄,就算寒毒发作,也能安心。
他静下心来,感觉到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感觉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张无忌感觉到自己应该是练到了所谓“氤氲紫气”。
正在调息的宋青书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蚊呐般的呻吟声,急忙睁开眼睛。他本以为是张无忌寒毒又发作了,但却发现张无忌细致的脸庞上少有地产生了些许红晕,神情竟有些扭捏。
“无忌,你怎么了?”宋青书生怕是他练功出了岔子,连忙一手把他拽到怀里,另一手则搭上他的脉搏,动作熟练自然无比,都是因为这一年半以来,他做得次数太多了。可当他和张无忌胸背相贴之后,却没想到怀中之人又呻吟了一声,其间却隐含着愉悦之意。
宋青书来不及细想,急忙探他的脉搏,却发现毫无寒毒发作的异状,连忙担忧地追问道:“无忌,你哪里不舒服?”
“师兄,我有点热。”张无忌张了张唇道。
宋青书一听之下非同小可,自张无忌中了玄冥神掌以来,他听到的无非就是他喊冷,何曾听到他喊过一个热字?当下急问道:“哪里热?”
张无忌这些年和师兄一直亲密无间,什么事也不会瞒他,闻言便抓了宋青书的手掌,朝他自己身体突然酷热难当的地方摸去。
宋青书感觉到张无忌抓着自己的手摸到他的小腹,嗯?还是一片冰凉?嗯?竟然还往下?
……
宋青书迟钝地反应到自己摸到的是什么时,脑袋里轰地一声,满脸通红。

第十二章 男人的必经之路

宋青书就在那么一瞬间,脑海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念头。这个时代单纯质朴,不像他前世那么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忄生教育。一般都是由父兄来教导此事,但由于他自己心知肚明,宋远桥也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事,如今换了无忌,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没有先例啊!
待他回过神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张无忌直勾勾的目光。宋青书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张无忌虽然失望,但仍贪婪地仰头看着宋青书,喃喃说道:“师兄,你脸红起来,真好看。”
这句话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心情的宋青书,脸色如火烧般飞红,更胜方才。直把张无忌看得发呆,小腹之间的火热一跳一跳得越发难受起来。
“师兄……我……好难受……又好欢喜……”张无忌似懂非懂地轻吟道,下意识地往身后之人怀里靠去,双手更是寻得宋青书的手,想要重新放到他那处。张无忌什么都不懂,但他只是记得,刚刚的感觉,非常的舒服,他还想要。
宋青书吓得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扶着他正正经经地坐好。
张无忌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无措和求助。
宋青书心中一跳,赶紧收敛心神,从脑袋里努力挤出来一些话:“无忌,我们武当的纯阳功是需要以童子之身练至大成,你众位师伯都是年过三十以后才成亲的。”
“嗯?那我爹娘……”张无忌眨了眨眼睛,对宋青书此言抱着怀疑态度,以为是他敷衍他的。
“五叔和五婶是例外……”宋青书觉得张无忌的目光炽热灼人,竟没勇气再去看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低垂眼帘续道:“因为本派中人不能阴阳调和阳气过剩,所以在清晨阳气初现之时……嗯……这样的情况,也属于正常……”他一番话说完,费了偌大的力气,背后竟然都开始冒出点点细汗。
其实若换了旁人来给张无忌讲述此事,绝对会说得义正严词光明磊落。但由于宋青书实在是没有这种经验,弄得张无忌看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师兄言辞闪烁,心中痒痒的,胸腹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宋青书见张无忌没有动静,以为他接受了他的说辞,正松了一口气时,突然感觉到对面伸出来一只小手,毫不客气地朝他的要害处摸去。惊得宋青书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嘻嘻,师兄,你说这种情况很正常,那你有没有啊?”张无忌见偷袭无果,失望地撇了撇嘴。
“胡闹!”宋青书这次直接连耳根都红透了,但仍然勉强呵斥道:“快坐好!我刚才看你已经练成了氤氲紫气,用内力运转内息一周,便可以消除这种热度。”
张无忌的心里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把体内的这点热度消散,他这一年多来身体里冷惯了,偶尔之间忽然有点热气,虽然有些难受,但仍眷恋得紧。可他对师兄敬畏已久,见他确实是板起了脸说教,连忙端端正正地坐好,一点点地运起内息。
宋青书见他终于听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打坐起来。却没想到,在他入定之后,对面的那双晶亮的眸子又重新睁开,久久地看着他都没回过神。
宋青书把这天早上的事情当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转眼就忘在脑后了。但他从不知道,以后每天清晨他和张无忌对面打坐之时,后者都会偷偷地看着他,脸庞上浮起那种既欢喜又难受的表情。
————————
又是半年过去了,张无忌已经十二岁,宋青书也过了十七岁的生日。
张无忌修练着武当九阳功,总共练了两年有余,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已有小成,可是体内寒毒胶固于经络百脉之中,非但无法化除,反而脸上的绿气日甚一日,每当寒毒发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是厉害。
宋青书在旁看着,每每在他寒毒发作的时候想努力替他化解几分苦痛,但却发觉自己能做的越来越少。
张无忌也发现师兄眉宇间的皱褶越来越多,知道他为自己担忧而愁眉不展,便经常说着笑话给他听,宋青书知道他的心意,想要让自己放松心情,但却不知自己对张无忌实在是宠溺已深,再也放不下了。
这一日中秋佳节,武当诸人和张三丰贺节,还未开席,张无忌突然发病,脸上绿气大盛,寒战不止,他怕扫了众人的兴致,咬牙强忍,但这情形又有谁看不出来?
宋青书最终忍不住,起身将无忌拉入房中睡下,盖上棉被,又生了一炉旺旺的炭火。
张三丰忽道:“明日我带同无忌,上嵩山少林寺走一遭。”众人明白师父的心意,那是他无可奈何之下,逼得向少林低头,亲自去向空闻大师求救,盼望少林高僧能补全九阳神功中的不足之处,挽救无忌的性命。
两年前武当山上一会,少林、武当双方嫌隙已深。张三丰一代宗师,以百余岁的高龄,竟降尊纡贵的去求教,自是大失身分。众人念着张翠山的情义,明知张三丰一上嵩山求教,自此武当派见到少林派时再也抬不起头来,但这些虚名也顾不得了。
本来峨嵋派也传得一份九阳真经,但两年前殷梨亭和纪晓芙见面说过话之后,殷梨亭便向峨眉退婚。具体理由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他自己配不上纪晓芙。而纪晓芙因为退婚而离派归家,这件事武当峨眉也撕破了脸皮,再也不曾来往。张三丰也曾数次致书通候,命莫声谷送去,灭绝师太连封皮也不拆,便将信原封不动退回。
眼下除了向少林派低头,再无别法了。
若由宋远桥率领众师弟上少林寺求教,虽于武当派颜面上较好,但空闻大师决不肯以九阳真经的真诀相授,势所必然。众人想起二三十年来威名赫赫的武当派从此要向少林派低头,均是郁郁不乐,庆贺团圆佳节的酒宴,也就在几杯闷酒之后草草散席。
张三丰离席后进屋看了眼张无忌,嘱咐他今日好好休息。
张无忌抓着他的手,恳求道:“太师傅,明日下山,让师兄也去吧?”
张三丰知道张无忌这两年来和宋青书日夜在一起,当下也没多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他。张无忌这才满意地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宋青书送张三丰出房,一直走到院门口时,张三丰突然转过身来,精芒四射的眸子看着宋青书的脸,半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青书,苦了你了。”
“没事,太师傅,不必让无忌知道。”宋青书微微一笑,知道太师傅眼力非凡,看出来他这两年陪着张无忌驱毒练功,虽然对他的内力增长大有好处,但总体算下来,还是坏处远远地盖过了好处。
古墓派修炼内力时辅以寒玉床,是因为古墓派修炼的是□。后来杨过和小龙女修炼《九阴真经》,那寒玉床本就是极阴极寒之物,更是辅佐良品。他每晚伴在张无忌身侧,张无忌就等同于那寒玉床,但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所习的乃是《九阳真经》一部分的武当九阳功。
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只当自己夜晚下意识抵抗寒毒时运起的内力和白天一样性质,但等他发现的时候,也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很严重。只觉得晚上多运一宿内力,第二天就必须多修炼同样的内力维持。虽然古怪,但内力确实是在增长着的。他又不想不练习武功,又需要陪着张无忌,所以日夜交替这样下来,现在造成阴阳内力他体内胶着的状况。等他发现有时竟无法控制内力时,竟已经晚了。现在他的表面上虽然看不太出来,但眼力高明一些的,都能发觉他眉间的那股青气。
他最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觉得胸腹间翻江倒海,阴阳内力好似把他的体内当成了战场,一会儿阳气盛,一会儿阴气旺,让他几乎夜不能寐。时间如果再太拖得长一些的话,恐怕他这身苦苦修炼的内力,十有八九会全部作废。
宋青书也知道,张三丰近日决定拉下面子亲自去求那少林,有大半是为了张无忌,但也有那么小半也是为了他。所以宋青书心中感激,老老实实地朝张三丰行了一礼道:“多谢太师傅关心。”
张三丰再叹了一口气,看着宋青书眉间的青气,又远远看着张无忌睡下的窗户,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第十三章 汉水舟旁

次日一早,张三丰带同宋青书和张无忌启程。武当五弟子本想随行,但张三丰却道:“咱们若是人多势众,不免引起少林派的疑心,还是由我们一老两小三人去的好。”
三人各骑一匹青驴,一路向北。少林、武当两大武学宗派其实相距甚近,自鄂北的武当山至豫西嵩山,数日即至。三人自老河口渡过汉水,到了南阳,北行汝州,再折而向西,便是嵩山。
三人上了少室山,将青驴系在树下,舍骑步行,张三丰旧地重游,忆起八十余年之前,师父觉远大师挑了一对铁水桶,带同郭襄和自己逃下少林,此时回首前尘,岂止隔世?但见五峰如旧,碑林如昔,可是觉远、郭襄诸人却早已不在人间了。
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见太师傅感慨万分,也不打扰,缀在他身后缓缓上山。
三人到了一苇亭,少林寺已然在望,只见两名少年僧人谈笑着走来。张三丰打个问讯,说道:“相烦通报,便说武当山张三丰求见方丈大师。”
宋青书已知他们此来少林并没有用,少林并没有那么大方地能把少林的那份残缺真经给张无忌看。想到这里,宋青书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若少林里的那份真经有用,他就是去偷都要给张无忌偷出来。但那份根本就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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