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悦——春从春游
春从春游  发于:2011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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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温绍的名字时雅瑟身子一僵,霎时抿了唇不肯说话。

“要是你觉得可以为了他去死,我成全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楼无欢心中满盈着不明所以的忿怒,语调又回复了先前的冰冷。

一开始雅瑟不明白“我成全你”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黑暗中楼无欢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颔,迫得他不得

不仰起头来。

“你不是想死吗。死在我手上如何?只要你出声,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楼无欢是杀手,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雅瑟心里想着,缓缓睁开眼,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为什么不开口?被我杀死也没关系吗?”楼无欢倏地压下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雅瑟甚至能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正和风一样拂过面颊……微微晕眩、诱人沉迷。

楼无欢的手由下颔滑至脖颈处稍稍用力,窒息的错觉顿时湮没了雅瑟所有感知。他不得不张开口,轻轻浅浅的喘息。

身体靠得太近,两个人都不算清醒。不知何时僵冷的气氛渐渐转变,带上了糜糜之色。

雅瑟无声贴上楼无欢的唇,双眸微阖,手臂随后缠绕而上。楼无欢的吻顺着雅瑟因不见天日而显得苍白的面颊寸寸后移

,最后在他敏感的耳廓处流连不止。许是方才哭过的缘故,雅瑟的眼眸湿润,在暗处愈见幽深明亮。仿佛只是一瞬间,

高涨的欲ぃ火突如其来,谁都来不及认真思虑。声声的喘息像深深的蛊惑,雅瑟意志昏沉的与楼无欢紧紧相偎,此刻所

有言语皆已失去了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动作被原始的冲动牵引,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暂时抛却那些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种

种不快,忘我投入到纯粹的官能快ぃ感中去。

第五十四章:绝地之醒

床很大,任由翻来覆去的折腾也不嫌挤。厚重的幕帘遮掩下是两个人痴缠交叠的身影,时间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唇舌

勾缠,轻轻的啃噬过后又是重重的吸吮,雅瑟的意识朦胧一片,但直觉并不讨厌。楼无欢像是吻了他好久好久,彼此都

缠得很紧,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侵入。雅瑟模模糊糊的睁眼恍惚了一会儿,全身开始发麻发烫:两人那么近的气息相煨

,什么都不做只是亲吻的话实在太痛苦了。

“脱……”雅瑟好不容易喘吁吁的和他拉开距离,红唇翕合间眼眸水润。

幽影迷蒙中辨不清楼无欢的表情,但马上就感觉到他热烫的身体再度压下来,手也不再恪守分寸的探入衣内。雅瑟耐不

住的浅浅一声颤吟,凌乱的发丝因细汗而粘腻在纤白的脖颈上,想要翻身夺回主动权,奈何身体虚乏无力,浑身上下都

是软的…只除了腹下某处硬热无比。楼无欢非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箭在弦上断不可能无动于衷,然狂肆的亮采在他眸中

却如昙花一现,什么东西被他苦苦压抑住了,旋又渐渐消敛殆尽,似水无痕。

雅瑟磨蹭着贴上他的侧脸,惊觉楼无欢身体火热,耳朵竟还是冰冷冷的,便自然而然的启唇含住,想要温暖它。不想楼

无欢反应极大的闷哼一声,在雅瑟下腹搓揉的手猛地用了力。

雅瑟有些受不了,湿热的震颤刹那传达到腿间,他低喘了半声就拼命咬住下唇,推拒的手和迎合的腰简直分成了两个部

分——

“嗯…楼兄,停、停下来……”

雅瑟急促的喘息着,雾蒙蒙的眼眸几乎无法视物。楼无欢听到他乞求似的温声软语,顿时有种忍不住想更深侵犯他的冲

动。但身下的雅瑟尽管被情ぃ欲烧得一塌糊涂,却仍本能的抗拒下位。楼无欢察觉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半晌才妥协

般侧首在他耳畔呢喃道:“我不会做到最后……”

雅瑟点了点头。温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旋即泛成一股温热蔓延至眼角,无声化作透明的泪,自腮边滚滚而落。脑海里

一度冰冷沉寂的残念又慢慢被挑起余温…肆无忌惮的在汹涌的情ぃ潮里死灰复燃了。

楼无欢没有强迫雅瑟,事实上雅瑟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说两人纯粹是在温柔绵缠的相互慰藉下厮磨到欲ぃ望巅峰也毫

不为过。事后雅瑟疲倦得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昏睡了半日有余。最后清醒过来,也是因为饿。楼无欢不知什么时候弄

来了一桌的清粥小菜,一口一口喂给某个乏力得无法下床的人。

雅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单衣已经换过,床帘被一层一层高高挂起,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外面风凉如水,一片玉宇无尘

……感觉上只是转眼的时间,想不到竟已是深夜;如此算来,距离明晚的堂主议会不到一日了。

“在想什么?”

楼无欢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雅瑟面色一窘,道:“没什么。你怎么不吃?”

“不饿。”

楼无欢言简意赅,坦然得让雅瑟微微汗颜。

“……我已经没事了。”雅瑟顿了顿,又道,“多谢你,楼兄。”

楼无欢直觉雅瑟还有话要说,因而沉默着没有说话。

雅瑟眼睫低垂,用近乎呢喃的语调问:“为什么……”

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如此温柔的对我?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未离开?

你心里想的,会是我所希冀的那个答案麽?

“我是副楼主。明晚的堂会,我陪你。”

楼无欢说得无关痛痒,雅瑟却听得心弦一颤——是啊,副楼主。自己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要撤去楼无欢的头衔,因为这个

有名无实的“副楼主”在楼内代表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现在他说要陪着自己,是因为担心吗?

“楼兄如果是在担心我,那大可不必。”定了定神,雅瑟望着楼无欢的眼神恢复了平静。

楼无欢不觉眉心微蹙。

雅瑟淡淡的继续道:“我好多了,参会不是问题。倒是楼兄……没有必要陪我淌这一趟浑水。”

“你不相信我?”楼无欢望着他,单刀直入。

雅瑟却只是苦笑:“楼兄,你想过没有,你留下陪我的理由呢?就算你愿意保护我,那又能代表什么?”

楼无欢半晌无言。心中唯存一念:昔日,他救不了多情;而今,他断不会重蹈覆辙。

“楼兄,你走吧。以后,也无须再来。”尽管说完之后心如刀绞,雅瑟的唇角仍是带着笑的。

“我不会离开。”

雅瑟怔住,怀疑的想,这个答案,似乎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楼无欢望定他震愕的眼,字句清晰道:

“我愿意做回杀手。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的杀手。”

日月归星楼处理要事的决议方法相对民主。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温氏掌权,七道十二堂之间的势力纷争却始终暗涌不断。

一年一度的堂主议会是楼内除楼主继位之外规格最高的例会,亦是对未来影响至关重要的一次首脑聚会。

洛侠英在日月归星楼的资历堪称元老,于十二堂中人脉甚广,此次应他邀请前来赴会的堂主不在少数。

时值傍晚,天色尚早。月华楼内,各大堂主齐聚一堂。以紫衣为首的血鹰直属楼主,为尽职守自然也在场上。花夕拾是

最晚踏进月华楼的一个,经过紫衣身边时有意无意的对他展颜一笑,瞬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紫衣身上,几乎要把他

烧出一个洞来。

雅瑟出现的时候,楼无欢就在他身后。两人刚一露面众人便面面相觑,气氛透着几分古怪。堂会开始没过多久,就见洛

侠英率众站了起来,先是列数了楼无欢的几条罪状,旋又搬出东京易水堂事件声讨新任楼主用人不明、处事不决,一时

间局面倒戈,情势于雅瑟大为不妙。

“在座各位还有谁同意洛前辈所言,请站出来说话吧。”

雅瑟话音刚落,又有四位堂主自座上起身,竟都站在了洛侠英一侧——其中包括易水堂代堂主莫言。

紫衣见状不再犹疑,一个箭步踏前,横剑护在雅瑟身前,冷道:“谁敢对楼主不利,我第一个拿他试剑!”

“紫衣,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卫队统领,有何资格在此喧哗?退下。”

事已至此,师徒反目在所难免。

然紫衣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的知道:温绍已死。这一次,没有退路了。

第五十五章:无冕之休

人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无所有者,未来也不会失去更多。不管什么样的赌局,总是一样的开始,一样的

结束,总有一方要输。

洛侠英立于堂上,身姿挺拔,志在必得。在他身后,是包括易水堂、兴元堂在内的四位堂主。

紫衣知道,只要再有一位堂主表明立场,愿意支持洛侠英,那便大势已去。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花夕拾身上。彼

时花夕拾手里捧着一碟清凉的雪花糕,旁边有一名漂亮的侍女在给他扇风。紫衣记得她的名字叫仙儿,是花夕拾的贴身

近侍。

堂上一时肃静,只见仙儿好奇的四下望了望,不算大声却很清晰的问花夕拾:“堂主,很晚了,不回府歇息麽?”

“哦,什么时辰了?”

“都过两个时辰了。”仙儿嘟着嘴埋怨,“堂主不是答应要陪我下棋的嘛。”

“唔。知道了。”

花夕拾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糕点放下,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站了起来。他遥遥望着高座上的雅瑟,倾城一笑:“多

谢楼主招待。今晚你我做不成朋友,但愿来日不再为敌。”语罢,侧首对五位堂主颔首示意。

只一刹那,洛侠英如释重负。

“依照楼规,楼主该交出令牌与绶印,暂由京副楼主代管。”

“我说过,谁敢对楼主不利,先问我手上这口剑。”

这句话是对洛侠英说的,但紫衣的眼却看着花夕拾,没有表情。

花夕拾伸手揭下肩头的薄披风,动作带着一贯的华丽挑衅与从容优雅。他走到紫衣面前,抿唇微笑:“赌就是赌,输赢

本无定论。你若想报复,随时欢迎。”

“与我为敌,这就是你的选择?”紫衣声音嘶哑。

“你又何尝不求一个结束?紫衣,你眼里根本没我,何必露出这种仿佛被人背叛一样的眼神?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招

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利用工具,不是吗。”花夕拾神情优雅,“紫衣,你太天真。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拒绝我。”

拒绝我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最后一句,花夕拾没有说出口。因为不管目的为何,煽情的演出都是他最拿手的戏码…

无论他有心欺骗的是谁,无论他最后选择的是谁。能给出的理由,许是对这场追逐与利用的赌局感到厌倦,但又不完全

是那么回事。

数日前洛侠英来拜访的意图很明显,花夕拾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作出明确的答复。也许在他心中,那就是他给紫衣的最

后一次机会,只要紫衣利用他的目的不那么明显,他便给予其继续这场赌局的筹码。可惜他终究还是失望。紫衣来找他

,除了公事永远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追逐他的人那么多,然究竟谁又真正在心里惦记着他?

如果注定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纵然毁灭又如何?

他之个性,从不服输。

尽管内心怨怼,花夕拾表面上依然笑容恬静。无人知晓,此刻那倾城华美的笑靥背后,是否还顾念着往昔旧情……包括

紫衣在内,一样毫无把握。

同为男子,论人缘魅力,紫衣不及花夕拾的万分之一。阳春白雪,注定他与他之间的曲高和寡。于是两人的相遇变成了

一次又一次的局,最后迎来的,终究不过一场戏。曾经拥有什么,未来将失去什么,又有谁能预先看穿结局?

“除了花堂主,还有谁?”雅瑟淡淡的问。

这一次,没有人动。至此,大局将定。洛侠英一声令下,守候在外的两队心腹霎时自门口鱼贯而入。众人只闻一阵兵械

铿锵的嘈杂交响,现场已被重重围住。十三血鹰跟着温绍身经百战、训练有素,饶是以寡敌众,双方亦是平分秋色,局

面一时僵持不下。几名堂主见状,当即率部加入战局。

洛侠英胜券在握,面上微露得意之色。不意身后剑光一闪,竟是自其肩背劈划而过。他先是发出一声急促的短叫,旋即

回头欲防偷袭者。对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空再斩,众人只见白影一现,剑风回落——洛侠英顿感眼前一花,胸前

再添新伤,鲜血霎时汩汩而出。

“楼无欢,又是你!……”

洛侠英自恃身手不凡,身边也都是位列己方的五位堂主,断没有理由遭受暗袭,因而对楼无欢的奇袭又惊又怒。视线狠

厉一扫,赫然发现离他最近的堂主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堂代堂主莫言。他方才就隐隐察觉有异,但没来得及多想,此刻

脑海纷乱,愈发觉得莫言的立场可疑。然而此时莫言剑已出鞘,正与楼无欢缠斗在一起。洛侠英心中一时惘然,竟无法

立刻作出判断。

刹那的犹疑,机会转瞬即逝。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人看清洛侠英究竟是如何倒下的。现场只闻砰然一声闷响,洛

侠英拖着残躯再受致命一击,倒地时唇角溢血,面容转眼灰白。莫言与楼无欢双剑合璧,两人虽是初次合作,但显然默

契十足。

就在众人错愕同时,雅瑟蓦地自座上起身,淡淡道:“洛侠英早有反意,死不足惜。我不愿见到同门相残,但有降者,

自当既往不咎。”

此时此刻,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适才易水堂的反叛,根本就是一场假象。

“楼主这般处事,老夫不服。”一名威仪老者当堂弃剑,声若洪钟。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人乃是兴元堂主易江山。

雅瑟望着他微微一笑,道:“敢问易老堂主,有何不服?”

“老夫以为,洛侠英对楼主的指控并非无中生有。易水堂暴动事件发生以来,堂主郑南柯下落不明,楼主至今都没有给

出一个令众人满意的答复,如此处事不决,焉能教吾等信服?”

“易老堂主所言有理。”雅瑟无甚恼色的颔首,随后以眼向莫言示意。莫言心领神会,当即转身出门,再进来时,身边

赫然多了一个人。

“……郑南柯??”

“他不是失踪了麽?”

“怎会出现在此?”

……

这次不仅是易江山,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时间现场窃语不断,人声嘈杂。

郑南柯目不斜视的行至雅瑟座前,拱手行礼道:“易水堂堂主郑南柯,见过楼主。”

“不必多礼。来人,替郑堂主看座。”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失踪了麽?”

因为地缘关系,易水堂与兴元堂素来交好。方才易江山之所以选择站在洛侠英一方,即是对郑南柯下落不明一事心生不

满。此时两人乍然见面,易江山自是有些措手不及。

郑南柯苦笑一声,道:“让老友担心了,此事说来话长。”

早在易水堂首将赫连枉遭牢狱之灾、众人义愤填膺时,洛侠英便有意借机谋划暴乱,不料却被郑南柯拒绝而有所怀恨。

郑南柯恐遭报复,反复思虑,最终决定将计就计,假意与洛侠英联手策动暴乱同时,秘密与归星楼取得联系。易水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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