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Alex得意的笑。

景澈慢慢明白过来：“先示弱，让他爸爸关心他的状况，再层层突破。嗯，做父亲的，哪能看着儿子生病不管呢……这

招说不定有用。”

“这事儿不能急，慢慢来。对了，他爸爸说顾自由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做AE。话说广告公司AE是干嘛的？”

“AE么，与人交流沟通能力很重要，主要负责与客户之间的沟通，是公司和客户之间的纽带。”景澈随意的回答着，想

到顾自由的爱好是唱歌，最不擅长的是与人打交道，现在居然会去做AE，还真是出乎意料啊。对了，他是今年六月份才

毕业的，自己和他一届，若不是……自己现在也是有本科学历的毕业生，也在为找工作而头痛。

只不过现在……，世事难料啊。

“……你知道那家公司么？我很久没回国，不是很清楚。据说好像很不错啊。”Alex问道。

景澈放了一会儿空，没听到Alex前半句话，于是追问：“哪个公司？”

“Mars，就是自由美人上班的公司。”

“Mars？”景澈加重了语气。

“怎么？”

“Mars，是林千山的公司……”景澈低声道。

“嘎……就是那个那个，上次在机场，后来跟去客栈那个？”

“嗯……”

“唉……”二人同时叹气。

真复杂。不擅人际的顾自由去了Mars做最看重人际的广告公司AE，不知道林千山在这里面，是否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二十五章：自由美人不自由（二）

傍晚的阳光有着橙黄色的暖意，周围慢慢安静下来，光线柔和，空气清淡。顾自由经过菜场，买了两个茄子，一把不太

新鲜的小白菜，想了想，又买了一条鱼。

明天周末，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对于现在的顾自由，睡觉就是他最好的休息方式。因为如果不工作不睡觉，那么空虚感

就会铺天盖地，而对陶染的思念也会汹涌澎湃。虽然那个无赖经常会跑到自己梦里，往往梦到陶染的时候，顾自由醒来

总会是淡淡笑着的。

上楼，拿出钥匙开门，进了门却发现这会儿应该在老年活动中心下棋的爸爸居然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厅，似乎被自己开门

的举动惊吓到的样子，一脸忐忑的表情。

“爸，怎么今天没去下棋？饿了吗？稍等一会儿，我今天买了鱼，咱们做个糖醋鱼吧。”顾自由一边换鞋一边道。

“好……好的。”顾爸爸说着站起来，接过他手上的袋子走进厨房。

顾自由觉得有点奇怪，怎么看起来爸爸有点在逃避什么的感觉。

父子两之间对话不多，顾爸爸洗菜，刮鱼鳞，顾自由淘米下锅，茄子切块，锅里倒油。

一个油淋茄子，一个青菜粉丝汤，一个糖醋鱼，两碗松软糯白的米饭，父子两面对面安静的坐着。

“这几天工作忙吗？”顾爸爸问道。

“还好。”顾自由剔了一块鱼肉放进爸爸碗里，顾爸爸想到了今天那个自称是心理医生的人。那人说如果不信顾自由有

心理方面的疾病可以自己试探，比如他是否很少说话，只说必要的，而且说话时尽可能的简洁，无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

会轻描淡写的说“不错”“还好”，最重要的是他闲暇时间有没有娱乐活动，有没有经常和朋友联系。

顾爸爸继续问道：“和同事相处的好吗？”

“还可以。”顾自由道。

“明天周末，你也出去走走。”顾爸爸看着保持匀速频率吃饭的顾自由。

“不去了，有点累，想在家睡觉。”顾自由抬起头看看爸爸：“这鱼不好吃吗？”

顾爸爸赶紧去夹鱼：“挺好的，你手艺一向不错。对了，你的朋友们都找到工作了吗？”

顾自由顿了一下道：“班里同学，没怎么联系。倒是有一个同学和我在一个公司，其他人不是很清楚。”

“哦。”顾爸爸默默吃饭，心里浮上一种奇怪的压抑感。

景澈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看很热血很青春的日剧，不住的哈哈大笑，忽然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是某个恐怖片里

的插曲。景澈看看沙发上的手机，大声喊：“小哀，电话！”

“你帮我接一下！还有，别叫我小哀！！！”Alex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景澈笑笑，因为觉得叫英文名很别扭，Alex又总是不告诉他自己的中文名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渐渐的开始对Alex叫自创

的简称。

“喂，你好！”

“请问，是韩建国医生吗？”低低的有点窘迫的声音。

“韩建国？”景澈反映了一下，莫非……这是Alex的中文名？

好吧，还真是不好说出来。

“嗯，那个，韩医生在洗澡，麻烦待会儿再打过来好吗？”景澈强忍着笑意。

“……哦，好，好的……”对方挂了电话。

哈哈哈哈，建国，Alex……建国……哈哈哈……景澈越想越好笑，Alex揉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景澈一个人趴在地

上笑的花枝乱颤。

“干嘛啊。谁打来的？”

“嗯，不知道，反正，是……是……是找韩建国医生的……建国……哈哈哈哈……”景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Alex涨红了脸扑上去掐住景澈的脖子：“景小澈，我杀了你！”

顾爸爸看着手机，却是没了再打过去的勇气。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有心理疾病。当时看到儿子剪了头发，换了衣服一

脸痛悔的站在自己面前时，虽然于心不忍，却也是十分欣慰的。就这一个儿子，多希望他能像普通人那样娶个温柔贤惠

的妻子，有个简单朴实的家庭。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过吧。顾爸爸看着顾自由果真再也没有穿过那些花哨的衣服，吉他也收了起来，每周按时回家陪

自己，毕业后在本市的广告公司找了份工作，一步一步朝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

可是，今天那个心理医生的一席话，让顾爸爸不得不仔细思考起来。

自由好像真的很少说闲聊的话，很少笑，不管是周末还是节假日从来都是在家里呆着没有出去过，自己也从来没有看到

过他和朋友电话联系，似乎总是一个人。

普通人都会看重医生的话，所以普通人顾爸爸突然发现自己这么久都没察觉到，自由的状态是完全不对的。20几岁的年

轻人怎么会是这种状态，哪怕是自己这样的老头子，也会觉得寂寞天天要去活动中心找人下棋打牌呢。

顾爸爸很焦虑，尤其是晚饭时和儿子的对话让他更加确信了医生的话。顾爸爸也是有文化的人，他知道心理疾病比身体

上的病更难治更危险，于是吃完饭看着顾自由进了自己房间听到他开了电脑之后，顾爸爸躲进卫生间拿出医生给的名片

。

可是，接电话的不是医生本人，是个年轻男孩儿欢快的声音。韩医生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顾爸爸本能的联想到了当

初自己儿子的状况，莫非这个韩医生也是……

顾爸爸有点害怕又更加焦虑，挂了电话想了很久，终究是没有勇气再打过去了。

第二天顾自由睡到中午才起床，抱歉的对在阳台上侍弄花草的顾爸爸道：“昨晚看电影睡晚了，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饿吗，冰箱里还有粥，热一下就好。”

“不了，直接吃中午饭吧。我去买菜。”

“自由……”顾爸爸喊着了顾自由，“你，不出去找朋友玩儿？”

“没什么好玩儿的。你再看会儿电视，我十分钟就回来，咱们中午吃炸酱面吧。”顾自由换了鞋拿了钥匙出门了。

顾爸爸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更加沉重了。

两人吃了饭，顾爸爸假装出去找牌友，在外面溜达了十几分钟后又转了回来。轻声开了门，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再看一

眼顾自由的房间，门关得死死的。顾爸爸悄悄走到阳台上，顾自由房间里的窗帘并没有拉上，顾爸爸能清楚的看见自己

的儿子，就那么斜斜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屋子里静悄悄的，光线并不是很好，顾自由半边脸都在阴影里，有一束光线透过窗户玻璃斜射进房间形成一束光柱，细

小的灰尘漂浮在里面被阳光照的金黄金黄的，上下翻飞。

就连灰尘都比顾自由看起来有生气。躺在床上的顾自由，完全是一滩死水般悄无声息。

顾爸爸看了许久，鼻子很酸。

“喂你好！”Alex一边和景澈抢着水果一边接起电话。

“韩医生吗？我，我是顾自由的爸爸。”

“啊，顾先生你好，有什么问题请讲。”Alex停了手，景澈也靠过来听。

“好的，好，我现在就出来，我知道您家附近有个小花园，就在那儿见面吧。好，再见。”Alex挂了电话冲景澈眨眼：

“一会儿要配合我演戏哦，出发！”

顾自由家住的是普通的居民小区，不过环境还算不错，挺干净的。小区旁边有个公园，景澈和Alex到的时候，就看到顾

爸爸已经站在门口张望了。

景澈曾经见过顾爸爸一次，那还是大一的时候，那段时间顾自由和家里闹的特别僵，有一次顾爸爸到学校给他送东西，

两人站在宿舍楼下差点动手打起来，景澈当时冲上去拦住顾自由，看到顾爸爸气得脖子都发青。

而现在站在公园前面的，明显只是一个为儿子担惊受怕的老人而已。在经历了儿子忤逆，妻子去世之后，顾爸爸已经迅

速的衰老了，整个人不再有以前和顾自由动手的精神头，他稍稍佝偻的背在看到Alex和景澈的瞬间直了直，脸上也挤出

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伯父。”景澈和Alex同时出声。

“伯父，事实上，我不仅是自由的心理医生，也是他的朋友，这位是自由的大学同学。”Alex柔声道，“自由后来一直

不和我们联系，我们都很担心。”

三人就在公园的凉亭里坐下来，景澈笑着道：“伯父，我和自由是同班同学，以前您去学校的时候我见过您。”

“同学啊，好……”顾爸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表情生动的景澈，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虽然会对自己笑，却能感

觉到那只是面部肌肉在动而已。年轻人，应该像眼前这两个人一样活泼才对啊。

“我，昨天观察了一下。”顾爸爸组织了一下语言，“自由他，好像和你说的情况很像，不怎么说话，今天一整天也是

呆在家里……这么久我从来没看他出去玩儿过，也没有打过电话……”

“伯父，这些症状其实已经很久了对吗？您想想，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你们是朋友，我想你们也都知道。其实，也就是他去年主动回来开始的。我，很高兴他想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顾爸爸苦涩的说道。

“伯父，这不是想通的问题。他没办法喜欢女性，这好比让您和同性一起生活您无法接受一样。现在这样，只是他在尽

力压抑自己的本性，这种做法反而更为畸形。”Alex用专业的语气道。

“伯父，其实，我和自由一样。”景澈忽然轻声说道。

顾爸爸一愣，才明白了景澈的意思，颤抖着嘴唇道：“你……你也是？”

“对，我也是。”景澈微笑，“可是，我的父母在还不知道之前，去世了。”

景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出了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感受。

“去年，我遇到一个人，我觉得我很爱他，想和他过一生。可是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爸妈就出了车祸，去世了。我守

在家里很久，后来退了学，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这件事对自由影响很大，他一直为自己当年莽撞的行为后悔，但伯母

的去世和我的离开都给了他更大的冲击。他想在您还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弥补您也是弥补他自己曾经丢失的亲情，毕竟当

人不在了，一切都是空谈，就像我。”景澈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您不原谅他，他永远会生活在愧疚中，毕竟对他来说您现在是唯一的亲人。可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当然是痛苦的，有个

人很爱自由，但是还是尊重了自由的选择，现在整天躲在家里和自由是同样的状态。或许自由以后会结婚，会有孩子，

只是他这一生，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开心了。伯父，您也知道的，自由曾经的性格是怎样的，现在是怎样的。”

景澈擦擦眼泪，看到顾爸爸也红了眼眶。果真人年纪越大心越软啊，Alex适时的开口了：“伯父，自由现在的状况已经

是典型的轻度抑郁症了，如果不加紧治疗，严重的话就麻烦了。”

顾爸爸被这两人一个眼泪柔情一个严肃专业的攻势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问道：“按你的意思，自由之前是在你那里

治疗的，那现在为什么不去了？”

Alex心道，伯父还真是很谨慎的啊，于是回答道：“病人初期会有抗拒心理，一开始他只是去倾诉，缓解压力，后来我

发现他有轻度抑郁症的时候，他开始抗拒治疗。他不相信自己心里有问题，所以不再去治疗。不过，伯父您应该明白，

这就是讳疾忌医。”

景澈心道Alex居然还摆出成语了，像模像样的嘛。

“我，我劝他去治疗。”顾爸爸看了看景澈，又道：“既然你是自由的朋友，那么希望你以后多和他联系，能让他出去

走走也是好的。”

“没问题。”景澈眯起眼睛笑了。

回去的路上，景澈抱怨道：“咱们干吗不趁机说通顾爸爸同意自由和陶染的事。”

“子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哈哈……顾爸爸现在是因为对自由美人的病情感到恐慌，所以才没太多想，如果我们太早

暴露真实目的，会引起怀疑的。反正有这个治疗过程撑着，咱们可以潜移默化，渗透一些信息。总之，不能太着急啊。

”

“也是，刚才我的表现怎样，柔情泪水很有效吧。”景澈笑道。

“嗯，也就是顾爸爸被你梨花带雨的小样儿给蒙骗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次胜算很大。顾爸爸应该不想再和自由

美人闹翻一次，也不忍心。所以，咱们就要抓住这个不忍，对症下药。”

“说的一套一套的还。”景澈撇嘴。

“对了，劝自由来治疗的事情还得你暗中帮忙哈，否则他肯定不会主动来找我做什么狗屁心理治疗的。”

“OK！”

两人回到住处，看到了从试镜那天之后就没见到的段哲和韩一森。

“去哪儿玩儿了？”韩一森喝着茶，段哲给他轻轻的捏着肩膀。

“去见老朋友了。”景澈往沙发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