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可以亲自去询问殿下或者国师大人……”
梵焰突然转身,一言不发的往客栈而去。这个人,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他与铎络娑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大人!你要去哪里,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流云见梵焰扭头就走,还毫不犹豫。急忙跟了上去。
“大人你别走那么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可是国师大人的交代,还有殿下命令我一定要听从国师大人的吩咐,我不
能不达使命。大人就将就点听我说完吧。”
“说!”
“既然大人让我说,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这证明大人是不怀疑我的身份了,也原谅我刚才贸然的出手了。还有就是……
大人的心情不再似刚才那么死寂沉默恐怖可怕了。”
梵焰脚下的步子骤然停下,而闷头说话的流云一个不留神,脑门一下便撞上了对方后背。
“哎哟我的娘。”流云便摸着额头,便跄踉着退后一步。“真疼呀。”
梵焰看着流云,眯起眼又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番,最终在对方抬起头前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我听、你说。”
“哈,大人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梵焰威胁的眼神唬住而立刻改了口:“临水大人有危险。”
“……”沉默了三秒,随即猛地揪住流云的衣领,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跟前,面对面死盯着对方的表情:“什、么?”
“我说临水大人有危险,国师大人说已经有人想暗杀临水大人。所以让梵焰大人小心提防,必要时将临水大人提前带去
见他。”流云一口气说完,随即默默抬眼看着一脸阴沉的梵焰,暗道:呼,真是的,一会让人说,一会儿不让人说。殿
下啊,万能的国师大人啊,你们怎么偏就挑中了我来办这事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刚才临水还独自一人离开去闲逛,若真有此事,岂不是让人有机可乘?
虽然知道临水身体恢复的很好,按着他的武功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可梵焰却无法不担心,不心慌。
松开了流云的领子,不等流云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厄……”流云愣了愣,随即跟着刚才梵焰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这人怎么不似听闻中的那般冷漠沉着呢?真是的……
第五十二章:隐患
红色,充斥眼前的满目红色。
脚下的步伐沉重到无法前进分毫,全身的颤抖已经是身体的本能。无法转移的视线,无法抗拒的震楞。眼前唯一站立的
男人,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吗?梵焰已经无法辨认……
只见他轻轻抬起手中的长剑,微微倾斜,剑身上的红色竟然犹如有生命的液体,自然的沿着斜坡滴滴下落,直至那剑身
恢复最初的本色。
银光一闪,临水手中的长剑踪影不见,而手上却多出了一只古朴奇特的手镯。
他就站在那里,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任何色彩,一片冰冷。
“临……水……”这一声叫唤,似乎花上了极大的气力。对梵焰来说,这更是要堵上自己的全部,因为……
“二……师兄?”脑中的迷雾似乎散开了,刚才充斥的暴戾似乎已经统统飘远。临水不由一皱眉,瞳孔中渐渐倒映出梵
焰的身影。
“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不是说要自己走走……唔!”突然而来的头疼,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临水抚住额头
,倏地闭上双眼,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身子一斜,借靠在树旁等待着心口奇怪的阵痛过去。
梵焰想开口,可颤抖的双唇却令他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临水睁开双眼,突然被眼前遍地的血红震惊,双眼倏地大睁,脑中似乎闪过了某些无法捕捉的片段。
“……这些人……”看着那些四散着不完整的尸体,临水内心突然产生一种恐惧,正迅速的开始蔓延。“这些难道是我
……”
“是我!”梵焰一咬牙,同时对上临水的双眼。“这些……是我……”
不能让临水知道,不可以让他知道。此时的梵焰心底只有这一个念头,看来最令人担心的事,师父的所谓的连环劫终于
还是无法抑制的在继续吗?从临水离开龙乌山那天起便开始的一系列劫数。
“二师兄?”临水知道梵焰在说谎,如此残忍的手法,梵焰怎么可能做到?“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惧怕什么?”总觉得
哪里不对劲,可临水却记不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独自离开闲逛的时候,本在疏理着心头烦结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之后自己似乎就失去了意识?不,或
许并非失去意识,可自己真的记不得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梵焰本就不善于撒谎,如今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临水,面对刚才的震惊,面对这一系列突来的变化。梵焰真
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去自圆其说。更何况,他本就不善言辞。
“诶,是临水大人。”凭空而现的身影,正是紧追梵焰赶来的流云。不过是惊鸿一瞥,大致的情况便已经了然于心。
嘴角微勾,暗处的身影自树上一跃而下。而与此同时,浑身是血的流云也同时令另俩人错楞。
“你是?”临水一眯双眼,细细打量着流云。
“咳咳,看来临水大人是把我忘了。”流云假意的咳了咳,随即笑着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
“是你!”临水瞪大的双眼昭示着他心底的震惊。是他!那个一年前在军营中闹出细作风波的罪魁祸首!可此人……不
该是被宫熙花押回京城上报淮帝了吗?为何会一身是血的出现在这里?
“看来大人是记起来了。”流云笑嘻嘻的冲着临水抱拳一揖,随后开口:“那么这次,该正是与临水大人打声招呼。在
下流云,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兼任暗卫长一职。此次乃奉命击杀欲暗杀临水大人的刺客因而前来。如今事已完了,那么再
下也该回去复命,想国师大人与殿下回报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临水脑子闪过很多画面,身侧的双拳缓缓收紧,指甲陷入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你说……你
是谁的人?”
“厄。”流云自然知道对方这样的反应是为何,然而自己此时除了用此一招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若不是别无他
法,他根本不会用这招很可能会掉脑袋的招数。
讪讪的笑着,流云突然一跃,回到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临水。“那,既然临水大人平安无事,属下也该回去复命了。”
“到底……到底还有多少欺骗?当时的也好,现在的也好!宫熙花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几乎每一句都是吼出声来,
每一句都带沉重的痛。
然而更痛苦的却是连临水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那因为流云的话而引出的悲伤--因为宫熙花才会有的悲伤!
为什么还要在意那种人?为什么?
“他要把我逼到何种地步?”将痛苦发泄的吼出声后,临水似乎慢慢恢复了冷静。他看了流云一眼,随后突然转身,不
再看任何人。“那些都是过往了……可即便是过往,我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机会。”
“临水。”梵焰看着临水离去的步伐,再一次选择目送他走出自己的视线。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也将会是他此身的最后
一次。
一个决定在此刻坚定下来。他要回去见师父,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即便临水喜欢的是沈延风那个男人
,都无所谓。因为他梵焰,决定了对一个人好,想守着一个人,那便会死死地跟着他。一生一世。
而然在此之前,自己和临水,似乎都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流云。”为什么要撒谎。
梵焰追着流云离开的方向而去。
明明不是他杀的人,明明他只是在暗处观察了自己与临水的对话罢了。为什么明知道会招来宫熙花的严惩,也要出言帮
助自己瞒住秘密。
“我说梵焰大人,你就别跟着我了。你看我跑得快,你却好似非要比我更快似的。我说我虽然是高手,虽然轻功一流,
可我承认我不如你还不行吗?你可怜人家一路东奔西跑的行不行?别追了。”
“闭嘴。停。”梵焰皱眉,脚下却不待半分停歇。
“你不追我自认就不会逃,你追了凭什么要我停?”流云摆明了不打算听梵焰的。而身后的静默,让流云脸上闪过一抹
释怀。
“为什么?”想知道答案,也非要知道答案。一个飞纵,人已经在流云身前将人挡下。“告诉我。”
流云被迫跟着停下,俩人对峙了半天,最终流云海是抵不过梵焰的固执。“若我不这么说,但凭梵焰大人的口才,临水
大人如何相信?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吧。”
“你……”虽然流云说的的确没错。可是……他没必要这般帮着自己,没有理由。
“其实,殿下也有这意思。”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流云口气突然冷下来:“虽然我不懂殿下为何这么做,但既然殿下说
了我便会听从。”
“宫熙花。”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梵焰猜不透。
“不能让沈临水知道吧?他那潜伏在体内的魔。”
猛地看向流云,巨大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扩散。
“殿下知道的我便知道,至于告诉殿下的,也唯有一人。”流云只是淡淡的说出事实,面对梵焰的杀意并不以为意。“
国师大人还在等梵焰大人,请您尽快。那么我想走一步回去复命了。”
静静的站在原地,突然抬手撑上身侧的树,借此依靠着无法负荷的沉重。然而抬手的瞬间,巨木应声而倒。
魔吗?的确,临水离开龙乌山的那天,师父元气大伤的那天,几人不欢而散的那人。自己便由师父口中得知了一切。包
括临水成人后最大的隐患--魔。
那缺少一颗丹珠的身体,却仿佛是致命的漏洞。并非靠得日积月累而来的化形之能,还有那一身深厚的功力,若是长期
使用、钻研过渡,心绪起伏……都会引起那体内缺陷的暴露,终至一发不可收拾。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来问我这外人,梵焰大人不觉得自己亲自去找国师大人更为妥当些吗?毕竟,这已经不是小事。
”
梵焰沉吟了片刻,倏地转身飞速离去。
不错,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去问师父,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抑制临水失控的方法。还有对那宫熙花……他不能让
临水再受伤了,决不能!
皇宫中的国师殿内
握着玉杯的手突然松开,玉杯应声落地。胸口泛起阵阵绞痛,额头的汗水不住的下滑。紧紧的抓着衣襟,却无法减轻半
点身上的痛苦。
“唔。”
闭上双眼,心头的絮乱跌连而起。开始了吗?看来的确是快要到那一天了。梓轩单手撑着桌面,颤抖着站起身体,摇晃
着向门口走去。
外边的天色已暗,明月高挂,凉风习习,却无法让梓轩感到一丝心头的舒缓。
“师父。”
梓轩还未回头,胳膊已经被人一把扶住。
“回来了啊,焰儿。”脸上露出笑容,并未因身体的痛苦而有半分的凝固。
“师父……”
“没事,用不着担心。”梓轩拍了拍梵焰的手,突然转开话题:“焰儿,你是不是喜欢临水?”
“我……”梵焰一愣,未曾料到梓轩会突然这么问。
“不要向为师一样,失去了才知道错过,尝尽痛苦。”梓轩喟叹,自嘲般道:“焰儿的心思为师还不知道吗?为师不过
是感叹罢了,想必焰儿心底也早有了打算。”
梵焰皱眉,总觉得今天的师父有些奇怪。
“明日带临水来这里。”身上的痛觉渐渐缓和,梓轩离开梵焰的搀扶,淡淡道。“是时候该让临水知道一切了。”也是
时候该见见他最后一面了。
第五十三章:告白
夜晚的鼎京楼人声鼎沸,就正应证了“鼎京楼”这名字的由来--京城繁华之地,人声鼎沸之处。
既是热闹非凡的大酒楼,那便该有其独特之处。而鼎京楼独特的地方,便是那二楼的瞭湘阁,正是这酒楼闹中取静,适
合会友赏月之地。
此一时,那瞭湘阁以北的小亭中。一青一白的俩道身影正相对而酌。
“本是想款待延风的,却没想到反而要让延风来招待我。真是惭愧。”临水看着对座的沈延风,之前烦乱的心情已经全
数落定。如今的他,只想好好看看眼前的男人,好好谈谈俩人间的事。
“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既然易峰待我如朋友,那作为朋友的我招待易峰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峰乃北陵千里迢迢而来,我
这做东的,岂有让客人款待的道理。”沈延风拿起酒杯,先向临水迎举:“先干为敬。”
临水笑着相迎,举杯将酒饮荆
“延风。”
“易峰。”
玉杯落下之时,俩人不约而同的唤了对方的名字,皆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
“看来,你我果然缘该相识相交。”延风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似乎从今晚见到临水的那刻起,就未曾消退。
临水佯装无恙,心底却已是压抑不住上涌的感情。“确是。”
“对了,不知易峰会在这待多久?”
“多久?”临水敛下双眼,声音略有些低沉:“可能很快便会离开。”
“离开?易峰离开后会去哪?回北陵吗?”
“北陵并非是我故土。若要回故土,怕也是此身无缘。”临水无奈的笑了笑,他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原本无法以豹身说
出的无奈,如今却可以借由这具成人后的身体而表达。
看着这般模样的临水,沈延风心底不住刺痛着。然而还不是时候,自己还不能赤裸的展现感情,不能因为这些就让自己
的计划落空。
“对了。”因为担心延风继续这个问题,临水主动转移了话题。“这段日子我可是听闻了不少将军的艳事,据说将军好
事在即,能娶到地宫皇家的第一公主,可真是有福气。”
说完此话,临水细细的打量着沈延风的表情,不想错过分毫。
“是吗?延风自认配不上公主。”沈延风却只是淡笑,说此话的口气也不似刚才的热络,而是带着淡淡的冷漠:“延风
只是一介粗人,金枝玉叶怕是要跟着我吃苦了。况且边关告急在即,我自认心不在此。”
“心不在此吗?”临水呐呐的重复着,有些出神。“那……延风的心又在哪里?”总是要问出口的,总该听对方亲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