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下——少爷平梵
少爷平梵  发于:201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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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瑜撇了撇嘴,似有不忿。

“子瑜,尤其是你!”

“我又怎么了,不去就不去,我懒得瞧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死人脸!”说罢一跺脚,径自走了。

韩诺无奈的摆摆手,道:“芸儿,你盯着他些,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

梅芸颔首而去,韩诺对着其余人说:“走吧,别在这儿吵吵了。”

齐文轩似乎还想说什么,被秦铮拉着胳膊拽走了,穆熙瞧了一眼并无去意的萧紫怡,打了个借口也走了。

“我要进去看看不凡。”

“紫怡,现在不是时候。”韩诺蹙眉道,“七师弟还没醒,你还是……”

“我想问他一句,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为了谁。”萧紫怡望着紧闭的门,眼里有隐隐的伤痛。

韩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还是道:“不论他是为了谁,都不会是因为你。”

萧紫怡瞪着他,眼神凌厉。

“紫怡,你该死心了,不凡对你无意,你何苦还要委屈自己?”

“是不是委屈,你说了不算。”萧紫怡倔强的道:“我也说了多次,我对大师兄你也无意,你又何苦委屈自己。”

韩诺苦涩一笑,道:“是不是委屈,你说了不算。”竟是原句奉还。

萧紫怡一怔,别过头不语。

韩诺瞧着她面色发苦,道:“我们都一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七师弟需要休息,你还是先回

去吧。”

最终萧紫怡还是离开了,韩诺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快步离开,心里刀割一般。

世上最让人为难的便是一个情字,你情我愿太不容易,缘何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深深的一句叹息,韩诺扬声道:“教苏公子笑话了,韩某实在愧疚。”转头看去,门扉轻开,露出苏清颜的面孔来。

“清颜无意偷听,还请见谅。”

“我知道,韩某并无怪罪之意。”韩诺笑了笑,重拾一派稳重之气,“七师弟的伤势可有大碍?”

苏清颜走出来关上门,道:“伤的不轻,我给他用了药,这几日好生将养着,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韩诺抱拳作了一揖,“多谢苏公子出手相救,我泰山上下感激不尽。”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韩兄不必挂怀。”

“听三师弟说,上次苏公子就九师弟时,也说得是这番话。”

“这是师门遗训,”苏清颜步下走廊来到庭院里,道:“师父自小耳提面命,清颜自当谨记于心,不敢忘却分毫。”

“封前辈医德双馨,不愧医皇之名。”

苏清颜只是笑,并不说话。

韩诺又道:“这几日怕是要劳烦苏公子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要人要物都不成问题,只求苏公子……”

“我知道,”苏清颜打断他的话,道:“这是贵派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本就不该插手,韩兄放心,我定当守口如瓶。

韩诺闻言放心一笑,引着苏清颜往院外面走,边走又边问:“苏公子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韩兄此言何意?”

“七师弟和九师弟的事情,苏公子该是听出些端倪了吧?”

苏清颜脚下不停,略侧了头道:“是有些眉目。”

韩诺又问:“苏公子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苏清颜反问一句:“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古以来不胜枚举,放眼当今江湖也是常见,清颜以

为,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奇怪的。”

听他这么一说,韩诺面露诧异之色,“原来如此,人之常情啊……苏公子好见地,韩某佩服!”

苏清颜仍旧但笑不语。

韩诺瞧了他片刻,突然道:“苏公子这模样,教我想起一个人来。”

苏清颜脚下一缓,侧头看他。

“苏公子的一颦一笑,与聆风听雨楼的游副楼主,极为相似。”

这一句话,终于让苏清颜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韩兄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你们二人同时悬壶济世的医者,又同时有恩与我泰山,一时有感而发罢了,苏公子不必在意

。”

话虽如此,苏清颜却还是听出他话中所指。

水无漪也曾说过,他与游逸的确有神态相似之处,如今被这精明的韩诺瞧出端倪来,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韩兄有话,不妨直言。”苏清颜停下脚步道。

韩诺回头,略一顿,随即又道:“韩某不才,却也瞧得出七师弟待游副楼主不一般,与其说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不如

说是……有情有意,心生爱慕,若我所想非假的话,那么从九师弟负伤到他刺伤七师弟,这其中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游副楼主近日来一直卧床不起,不知道苏公子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又知道些什么内幕?”

一席话,已然言明这韩诺不禁对卓不凡和游逸的关系有所察觉,更发现了他苏清颜和游逸之间的牵连。

好一个韩诺,苏清颜心想。

“韩兄既然有所怀疑,为何不亲口问一问裴小侯?”苏清颜扬唇一笑,道:“我与游副楼主是有些交情,他与卓兄之间

的关系我也的确明了,只是请恕我无从告知。韩兄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卓兄的好。”

“我只问苏公子一句,游副楼主对七师弟,可是真心?”

苏清颜又是一笑,道:“真心假意,我说了不算。”

“那我便去问一问能说了算的人如何?”韩诺道:“劳烦苏公子陪同韩某,一道去拜见游副楼主你也瞧见我那些师弟师

妹,他们对七师弟甚为关心,问清楚了,也好让他们放心。”

别说游逸此刻人不在,就是人在,韩诺这一问,不把那人气个好歹才怪。苏清颜心里想着,方要开口拒绝,却已有人先

他一步开口。

“去了也没用,人不在,韩兄要去问谁?”

韩诺回头一看,只见水无漪与君家兄弟一道,正结伴而来。

苏清颜心有疑惑,便咽下方才想说的话,只站在一旁听着。

水无漪信步而来,站在韩诺面前抱一拳道:“方才正要去找韩兄,不想在这儿遇上了,好巧。”

韩诺也回了一礼,问:“水楼主说游副楼主不在,这是何意?”

睨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水无漪道:“我家游逸,他人不见了。”

“不见了?”韩诺颦眉看着他,目光又扫过身后的君家兄弟,问:“这不见了,是作何解释?”

“韩兄,游逸失踪了。”君既晴见不得水无漪如此故弄玄虚,上前一步道:“前些日子,被欧阳靖掳走了。”

第九十五章

听了水无漪的话,韩诺也是一惊。游逸是泰山派请来观礼的客人,又是卓不凡心仪之人,被欧阳靖那恶人掳走,这事情

自然是非同小可。

“君兄此话当真?”

君非然点头道:“千真万确,就是裴小侯受伤那日不见的,现如今还是一点消息也无。”

“七师弟可知道这事?”

水无漪抿唇笑道:“韩兄难道不曾发现令师弟最近魂不守舍?就是因为卓七少与裴小侯藕断丝连的,叫我家游逸伤了心

,回去以后谁也不理,这才给欧阳靖钻了空子被掳了去,至今还下落不明。”

这意思摆明了将责任推到卓不凡身上,韩诺对此心生不满,却不曾表露,只是问:“那水楼主到此,究竟是何意?”

“我来,自然是想请韩兄帮忙,一起寻人。”水无漪道:“毕竟人在泰山,也只有熟悉泰山的贵派子弟才有权利搜山找

人。”

韩诺眉一挑,心想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去找师父,反而要绕到这里来找他?

目光瞟过紧闭的房门,在联想方才那推卸责任的一番话,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这水无漪……莫不是故意的?

“韩兄不言语,难道是无漪的要求过于无礼唐突了不成?”

“水楼主别误会,”韩诺含着一抹笑道:“游副楼主是我泰山的恩人,既然人是在泰山不见的,我门自当责无旁贷,我

这就去面见师父,水楼主不妨也一道来如何?”

“如此,便有劳韩兄带路了。”水无漪道,跟着韩诺离开,君既晴紧随其后,临行前对着弟弟使了个眼色。

苏清颜猜,留下他大概是为了屋里那人。

果然,人一走,君非然就趴到房门前听了听,小声问:“他伤的如何?”

“死不了。”苏清颜凉凉的道:“人还没找到,他死不得。”

“……你这嘴,当真和游逸一般的毒。”君非然翻了个白眼道。

苏清颜理理袖子,越过他边走边道:“可惜君二爷却是没有君庄主那般聪慧,这兄弟算是白当了。”

气的君非然鼓着腮帮子就要骂,却听吱嘎一声响,卓不凡扶着门走出来,外衣还未套上,衣领处看得见缠裹的白布。

“不凡?你这是……”

“我要去见师父,”卓不凡话说的费劲,苏清颜也不知给他喝了什么药,全身无力头也阵阵犯昏。“要搜山,也该是我

去。”

“你开什么玩笑?赶紧回去躺着!”君非然上去要拉他,被他一把拨开。

苏清颜远远瞧见,迈出的脚步又折了回来,“君二爷说的对,你这副样子,还是老老实实休息的好。”

“你不是说人没找到,我死不得么?怕什么。”

言罢又要走,苏清颜堵在他面前,伸手在他胸前一拍,卓不凡闷哼一声踉跄一步朝后倒去。

“你做什么!”君非然一个箭步将人扶住,冲着苏清颜叫:“我说苏小弟,你怎么跟你那混蛋师父一样阴晴不定的,不

凡受了伤,你想拍死他不成?”

“我避开了伤处,”苏清颜白了君非然一眼,对卓不凡道:“你连我一掌都接不住,还想去找人?”

“水无漪来这儿找我大师兄,不就是为了说那些话给我听的么?”卓不凡说:“人是在泰山被掳走的,又是因我的疏忽

不见的,我才是责无旁贷要将人寻回来的。”

“他那人向来唯恐天下不乱,你跟他较劲有意思么?”苏清颜道。

君非然不乐意了,“说话就说话,别骂人行不行?”

对他的反驳置若罔闻,苏清颜说:“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激你?就你这身体,别说去找人,就是走出这院子都困难。”

“他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清楚,只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激我,他这么做,定是因为有了什么消息。”卓不凡侧头去看君非

然,问:“非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游逸的消息了?”

君非然嘴角抽了抽,面带难色道:“你就别问了,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快快回去休息吧,等伤好了,人兴许就回

来了。”

这一句,等同于承认卓不凡先前所问。

果然,卓不凡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急急的问:“游逸在哪儿?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你你……你别激动!”君非然将人稳住,道:“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只是听无漪跟他手下说,人似乎藏在泰山

某处,有个上山采药的药农仿佛是见过,但是确切的位置还没摸清,无漪也是才知道的,这不就赶紧去找你师父帮忙了

嘛,泰山这么大,要找人多不容易……唉唉唉,你上哪儿去?”

卓不凡甩开君非然就要走,苏清颜抄着手睨着他费尽的扶着墙蹒跚而行,眼光微闪。

君非然跺着脚叫:“不凡,你回来!”急急忙忙的冲上去就要将人拖回来,却是顾及他的伤势不敢用力,一时间也无可

奈何,扭过头来对着苏清颜吼:“你别光看着,还不来帮忙!”

苏清颜这才踱了步过去,道:“你就算要去找,也得等身体好了再找,以你现在的状态,怕是人还没找到,自己就先去

见阎王了。”言罢,一掌劈在卓不凡后颈。

“你……”及时捞住被劈昏过去的卓不凡,君非然面容有些抽搐。

这小子不愧是游逸的徒弟……够狠!

待卓不凡再醒过来时,已是日落西山的光景。

床边小几上放着药碗的还冒着丝丝热气,苏清颜坐在一旁,见他醒了便道:“醒了就先喝药吧。”

卓不凡顿了顿,倒没追究他将自己打昏的事儿,只是问:“游逸究竟人在何处?”

“在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

卓不凡蹙着眉看了他半晌,也只得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盯着苏清颜的脸问:“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逼我喝药,是不是说明

游逸他暂无性命之危?”

苏清颜并不回答,只是睨着他。

两人对视不语许久,最终是苏清颜抬了抬眉,道一句:“你倒是真的在乎他。”

语带默认之意,卓不凡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垂目叹道:“若是不在乎,也不至于……”裴九绝望的表情和游逸怀疑的眼

神一一浮现,心里一阵阵钝痛,竟是再说不下去。

“既然在乎他,就不该让自己受伤。”苏清颜道:“他受委屈你会心疼,你受伤,他一样会担心。”

“我知道……”

“知道还要故意而为,卓不凡,你是当真不怕裴九狠下心一剑杀了你?”苏清颜语气平淡,眼神却是极为犀利的,“你

是故意让裴九刺你这一剑的,因为心怀愧疚,我说的对是不对?”

卓不凡看着他,缓缓道:“九儿生性倔强,我若不这样,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挨了这一剑,就算是一刀两断了吧。”

“若他执意不肯放手呢?”

“不会的,”卓不凡摇摇头,“我了解他,他肯刺我这一剑,就代表已经有所明白,也正因如此,我才会逼他动手。”

他语调酸涩疲惫,听的苏清颜也有些不忍,却还是问了一句:“你如此待他,忍心么?”

“如果可以,我绝不想伤害他,可是没有办法,我宁愿让他狠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被游逸怀疑疏远。”想起那人惨淡的

表情受伤的眼神,心里就天翻地覆一般不得安宁,卓不凡闭了闭眼,接着道:“他是你师父,你该知道他疑心甚重,我

若因此失了他的信任,此生怕是也再难找回了。”

苏清颜不语,他最是了解游逸的性子,辜负他的信任便是视同背叛,今生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因为游逸不会让人有再

次伤害他的机会。

游逸说过,身上的伤再重也不过是一死,而心上的伤,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你有这份心思,说明你用情为真,我也就放心了。”苏清颜说:“我与他虽是师徒,在我心里却视他如同胞手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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