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受(穿越)上——濯炎
濯炎  发于:2011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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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为人臣子,身居要职,便往往身不由己。现下沈延风要回京,诸多变数实在让临水不得不为他心忧。

沈延风这人,太直也太性情,他能做名好臣子、好将军、好儿郎,却惟独应付不得那些心机。幸而如今来找他的是宫熙

花,如今他投靠的也是宫熙花,若是其他人,只怕终究是不得善终的。

而那宫熙花,果真是心机深重啊!

怪不得那北陵突然来要求议和,只道是这一切早在宫熙花的掌握。在他走前不说,为的偏就是沈延风那一口承诺。还有

那狄王,和宫熙花竟是深有渊源,怪不得对方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能在当日对自己露出有趣的面容。至于那刺客,二皇

子怕是狗急了跳墙,才没头脑的连两国签订协议之事也来涉足。

若沈延风回京向皇上一禀名,怕是那二皇子自此便无翻身之日了。而宫熙花的真正目的,便是这个吧。

想沈延风作为边城守将,自然是不得私自归京。况且依着沈延风的性子,根本不会提及。若非一切都是宫熙花安排,怎

可能让沈延风说出“回京”两字?

听沈延风话里的口气,对宫熙花怕也只有无奈。临水揣摸着,估计这几日便会有京城来的圣旨,让沈延风回京了吧。

看着沈延风闭眼躺在屋檐上休息,因为微醉,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脸颊也带着暗红。临水暗叹:这酒的后劲真足,

听沈延风说这酒叫伏魔仙,还真有些意思。

自己不过添了几口,如今头也是开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临水挪动身子,将自己的两只前爪轻轻搭上沈延风起伏的

胸口,接着趴倒在他身上。

临水侧过脑袋,乖巧安静的靠着沈延风起伏的胸口。他听着对方胸口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开始数起数来。

数到快一百的时候,即便的夜间的凉风也已经无法吹散他浓重的睡意。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临水渐渐撑不住沉重的眼皮

,闭上了双眼。

月光洒在这一人一豹身上,带出一些阴影、一些光晕。那本该醉意朦胧的男子突然缓缓睁开看,瞥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

豹子,嘴角自然的流露出笑容。

这样睡着的话,只怕他和临水这一夜过后,都该染上风寒了。可看到临水睡着的模样,又怕动静大了吵醒它。

静静的观察了会,直到确定临水已经熟睡,沈延风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顺带抱起临水。

然而过于将注意力放在临水身上,沈延风一不小心,手指被临水脖子里的灵犀环划破。细微的刺痛让沈延风回神,这才

暗道自己当真不该忘了伏魔仙这酒的后劲,偏是喝下了整壶。现在连得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自己都能粗心至此。

但这也怪不得沈延风,只能说近日他实在郁积过甚,才找了今夜有临水陪伴之时吐了一肚子苦水。只有临水,才能让自

己放心的说谈吧,因为他听不懂,也不会说……

抱起临水,轻巧的飞身下了屋檐。沈延风觉得自己头沉的厉害,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加快步伐,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回了屋,将临水安置在为它特意命人做的小床,沈延风这才褪去了外服,睡上床榻歇息。

合着窗户的屋子有些晦暗,然而月光依旧能从那缝隙中点滴射入。床榻上的沈延风已经有了平缓稳定的呼吸起伏。而小

木床上的临水也已意识全无,进入了昏睡。

便是此一时,一阵诡异的红光渐渐在屋内亮起。

若此时有人路过,便会发现那屋里哪里是睡着一人一豹,那小木床上躺着的,分明是一位全身赤 裸,肌肤莹白似雪的长

发人儿。

那柔美的背影叫人雌雄莫辨,往里侧躺的模样让他细致的腰部曲线展露无遗。如瀑布般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背后,与白

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只瞬间,那小木床上的人影便失了踪影。躺在那木床上的,分明就是一只睡相可爱的黑豹子。刚才的景象便犹如海市

蜃楼般,一去不返。

第二天醒来之时,临水觉得全身有些乏力。再看看自己躺着的地方,心想定然是沈延风在自己熟睡之后将自己带回的屋

阳光已经照满了一屋,看来时辰已然不早。临水打了个哈欠,便从木床上一跃而下。

眼神瞥过床榻,其上早已被整理的整洁干净。这是沈延风的习惯,想必他现在又是出了将军府,忙活去了。

心里有点堵,都怪自己昨晚醉酒,不然今天定能跟着沈延风出去转悠转悠。

才想到这儿,临水灵敏的听见了走廊外头传来的脚步声。门一开,临水便瞧见端着食盘,面露讶异的沈延风。

“临水,来吃东西吧。”一闪而过的惊讶后,沈延风朝着临水挥了挥手,招呼它来自己身边。

想来时间也不早,该是临水醒来之时,若非,自己还会担心是否真是昨晚那些个酒让临水喝出问题来了。

临水一看是沈延风,当下便来了劲。但转而一想,今天是怎么了,他不用出门?

走到沈延风身边,边吃着他给的肉干,便不时的瞥瞥他。看见他又挂起往常般的笑容,心底竟是有些失落。

他,究竟把自己当什么呢?

笨,他还能把自己当什么。

临水一晃头,脑中那些没营养的想法便暂时被压了下去。静静吃着食物的同时,听见那沈延风突然道:“临水,今日我

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咦?他说什么?

临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差点乐得直点头。当然,他没那么做,不然自己就穿帮了。

抬头看着沈延风,睁大一双猫眼,眨巴了几下。随后讨好的挨到沈延风边上甩甩尾巴,蹭了蹭。

“我知道这几日让你在府里是把你闷坏了,不然也不会成天闹腾到我书房去发泄。”想到每日管家回报书房的惨状,沈

延风便不禁好气又好笑。

“明日便要出发上京,今日就带你去外头转转吧。”

明日回京?那么快?难道京城的圣旨已经来了?

临水心里诸多疑问,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头暗暗的猜想。不料沈延风不知为何,自动自发的继续说起来。

“早上来了圣旨,要我带你回宫。”

带自己回宫?临水低下头,装着继续吃肉,眉头却是微微一拢。这圣旨里还提上了自己?真是奇怪。

“皇上得知你救我两次,对你这豹子也是格外好奇。便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豹子,才能懂得救人。”

呵,原来是将自己当成奇珍异兽。临水心底一沉,有些想法便不由自主的蹿升上来。

“临水,你先吃,我去理一理包袱,待会便带你出门,上山转转。”

临水待沈延风出了屋子,这次停下进食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离去的方向。那紧闭的屋门合得好好的,然而临水看的却非

只是那扇门。

心中突然翻搅起不安。进京……进京……自己怎能和他进京!

想陪在沈延风身边是没错,想和沈延风在一起也没错。可若真与他进京,自己又将能如何?

如今在此将军府的几日,便已经让临水受不了。他知道自己是豹子,若随意出去只会引来他人恐慌;他也知道,让将军

府里的这些仆役丫鬟接受自己,已经是非常不易,自己也尽量少往院子外去,就安安分分的呆在沈延风的庭院内。

然而,若是出了这里,出了这沈延风的地盘。待真正回到京中,他面对的何止是这些麻烦与束缚!

皇帝知道自己,除了宫熙花,还能是谁说的。宫熙花,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本想与沈延风待在这边关之地,却是不能了。京城,自己……只怕是去不得。

临水心头刺痛,但权衡利弊,目光在扫视到自己左腿上的镯子时拿定了主意。

他去不得京城!

他有预感,若是自己去了京城,那别说和沈延风在一起了,这辈子,自己只怕无法成人,更是只能作为个宠物,被宫熙

花从此圈禁。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虽然他喜欢沈延风,可他也不能因此而让自己陷入困境。走吧,离开这里,去找让自己变人的方法。这才是现在的临水

最想做的事!

变人了,才能回来,才能去争取,才能试图让沈延风喜欢自己!哪怕自己是个男人!

这天下之大,总有办法不是?切不可因为一时的不舍而让自己失去了机会。

临水想到这几日自己在沈延风书房里闹腾翻到的书,那些专讲此一世界精怪神魔的书。他心中一一记下内容,此刻这些

内容正鼓动着他离开,去追求自己想要做的事。

至于沈延风,他是大将军,他握有一方兵权,他被宫熙花拉拢……他,即便感情再木讷,却还是个将相良才!

不懂惜才的君王不会是个好君王,宫熙花,即便你现在并非是一国之主,但这一点你心中也应有数。否则,你也不会千

里迢迢来此边关,设下这么些圈套,让沈延风乖乖上套了。

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沈延风;我相信你,能够在此局势中力保沈延风。

临水眨了眨眼,心中的怅然一扫而空。走到门边刚想扑打开门板,屋门便因外人而打开。

“临水,我准备好了,走吧。”

看着满脸笑意的沈延风,临水的心不停的动摇着,却最终一咬牙生生打住。

走吧,是该走了!

第二十二章:回头

临水跟着沈延风出了门,一路往北,走的尽是些偏僻依山的小道。临水心里暗叹:也是,自己这么大只黑豹子跟着,自

然是不好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也亏得沈延风有心,还能带自己外出转转。

想到这里,临水不禁为前几日自己那跟着沈延风上妓院的想法感到好笑。那会儿还真是异想天开,一点儿实际也没考虑

到。若是自己进了妓院,那帮子女人非个个去演“惊声尖叫”不可。

“临水,你看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沈延风背着包袱,腰间挂着水囊,边走边不时用手比划着。

“再往前一直走,便是龙乌山。这龙乌山可有来头,我们的苍泽大陆上唯一去不得的便是那里。据说千年前,那里可是

仙人们住的地儿,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沈延风说着,站住脚步,抬手擦了擦汗。

“临水,走了那么久累不累?咱们找个地儿歇歇。”

临水当然是不能表达意见,只能跟着沈延风。他往东,自己便也往东,他现下要休息,自己自然也是跟着他来到一边的

树下蹲着身子挨着他坐下。

沈延风解下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口,随后解开包袱,拿出个瓷碗,往碗里头倒上些水,递给临水。

他想的还真周到。临水心里微酸,抬眼看了看沈延风,随后埋头舔起碗里的水。

“再吃点东西。”

临水一愣,沈延风不知何时便一手摊在自己面前,手中堆了些肉干。

是自己最喜欢的肉干……

临水再看了看沈延风,得到对方的鼓励,便就着沈延风的手,凑上头吃起那些肉干。

湿热的舌头不可避免的舔刷过沈延风的手心,待头顶传来沉沉的笑声,临水才顿觉尴尬。舌头伸出一半,硬是改为舔上

自己的嘴角。

沈延风无言的看着临水的模样,随即摸了摸临水的脑袋。他与临水都是依着棵大树随意的靠坐着,此时太阳已经当中而

挂,直射得阳光被大树茂密的树叶挡去大部,只有零星的点滴洒在一人一豹身上。

这里是相对僻静的小山林,在此边关之地,这样的小山其实很多。平日里来此的过客,若非是为了上山采药,便是来此

砍柴的附近猎户。然而此一时当日中,却是众人歇息休整之时,自然没有太多人路过。

“临水,吃干净了。”沈延风将手抬了抬,故意碰了碰临水的嘴巴。临水微微一缩,接着听话的把他手心里那些剩下的

肉干统统吃了下去,还顺带舔了个干净。

沈延风看着有些湿漉的手,也不介意的往自己下摆上擦了擦,随后单手搂过了临水的头。他让临水前半身都趴到自己身

上,接着整个人下弯,和临水贴的紧紧的。

临水突然有些紧张,似乎是第一次,沈延风做出这样古怪的举动。不不,其实昨晚的沈延风也挺古怪的,只是现在才被

临水发觉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临水。”

嗯?

临水抬头,看了看沈延风,而沈延风却没有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有些深远,似乎沉溺于某些回忆。

“我从小跟着我爹学文习武,那些做人的道理和看法,很多我都受我爹的影响。”沈延风边说,边一下下开始抚摸起临

水的皮毛。

“我爹最后战死沙场,可我却没哭。”

临水心里一阵难受,为什么沈延风要突然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临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在问自己?可自己……又能怎么回答……

临水无言的用脑袋顶了顶沈延风,接着蹭了蹭对方的大手。

“呵呵,你看我多傻,还和你说这些话。”沈延风像是终究回过神,嘴角露出了些笑意,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我想我终有一天,也能和我父亲一样。”沈延风沉吟了片刻,又将话题继续:“为将者,那才是最终的归途。那些尔

虞我诈,并非我想要的。”

临水听得一声重重的叹息,他的心里也像是被压上了大石,有些难以喘息。他向来是知道的,沈延风的性子,沈延风的

作风。

然而,即便这样,时不与我的无奈,还是无法让他挣脱。沈延风啊沈延风,到了此时,为何还要拨动自己的信念,让自

己动摇离开的心意呢。

身子一悬,临水惊讶的同时,发现自己突然被抬高,与沈延风面对面的平视着。眨巴了几下大眼,临水的脸颊顿时火辣

辣的热。如此近的距离,对方的鼻息统统喷洒在自己的面颊上,让临水心底十分紧张。

沈延风这是要做什么?

便是想着的同时,那本就近在咫尺的脸越来越大,令临水的湿漉漉的鼻尖贴上了沈延风高挺的鼻子。

“临水,而今的我总觉得,若有一天你我能同游天下,自由自在过日子,也不乏为一个合称的归宿呢。”

便是这一句话,沈延风清晰的感觉到了怀中临水明显挣扎的一动。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唯有那摸笑容依旧。

“只可惜,我放不下这天下百姓,我更无法说服我自己违背我爹的意愿。那些浪迹天涯的逍遥日子,怕是过不得了。”

临水的身体僵硬在对方的怀中。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亦不知如何自处。便任由自己心中的钝痛蔓延,扩散再扩散。

沈延风啊沈延风,你又何其残忍,在我身边说出这些话,却再下一秒狠狠的践踏了给予的希望。

走吧。如若在他身边只能得到空谈,他沈临水宁愿什么也不要。

“临水,水囊里没水了。你乖乖在此等着,切莫再往前去了。我去打点儿水便回来。”沈延风一边比划着,一边将包袱

扎紧了结,挂在临水的脖子里。

他拍了拍临水的脑袋,随后不知为何定定在原地蹲了会,静静的看着临水。似乎是犹豫的某些事终于想通,临水纳闷的

看着沈延风伸出手,摸上了自己脖子里的灵犀环。

沈延风在手中运上了掌力,微微一扯,硬是将灵犀环上的响铃生生扯下。掌心因为用力勒扯而被尖锐的金属刺出血痕,

瞬间便将响铃染上了红色。

临水心里一疼,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伸出舌头舔着那只受伤的手。沈延风脸上有过释然的笑容,最后用另外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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