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期待，但是还是只能够回答：“我……也不知道呢。”

“是吗？”她在听了我的回答之后转回了头去，我一时间不知道她这样动作的含义是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

续刚才的话语，于是两人之间就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应该就到这里结束的时候，阿姨却又开口说：“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我根本

就没有权力干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些建议，小信。”

“爱一个人，并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而要和一个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是需要爱情才能够是纽带。其实……虽然不

好听，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你根本就不适合跟我们小琴在一起。我们小琴是个优秀的孩子，大家都看得到，而我这么用心

地培养他，自然也希望他向好的那个方向发展。而在感情上，他自然也应该和一个足够优秀，能够配得上的人在一起，

这样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禁惊讶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她，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得以开口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

她似乎是知道我会说出这样的语句，在听到我这样说之后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然后才说：“你对小琴的真心，我也能

够看得出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两个就一定要在一起。在我看来，如果小琴能够找到一个好女孩，结婚生子，得到

一个幸福的家庭自然是最好，但是小琴如果真的不喜欢女生的话，我也不会很反对。只是……我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好的

伴侣，能够和他地位相衬，相互扶持的人。但是你……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要是说，在我的眼里，你真的是不够优

秀啊。”

听到她犹豫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一直闪烁的视线究竟是意味着什么。我在不自觉间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不敢再面对她，甚至就算是她说完之后也依旧是无言以对。的确，她说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存在，也是我一直都顾虑

却不敢承认一点。

我们两个沉默的步伐，已经在无意间走到了地铁站的门口。阿姨拉了拉包袱向下滑落的肩带，然后说：“就到这里吧，

我要坐地铁去丽影医院了。”

回过神来的我应了一声，然后想要和她告别。只是就在我开口之前，她又说：“那个，小琴动手术的这段时间，你就不

要来医院看他了吧。丽影离这里这么远，而且你又要忙着备考，另外，我也想让小琴好好地静一静，不想让他再来接触

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替代了那个敏感的词眼，但是却让我无法逃避。在一阵犹豫之后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

不见，但是阿姨却能够感受得到。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地铁站，

不敢抬头看她离去的背影，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双手上。原本一直都以为终于开始渐渐清晰的前途，却又出现这样的

阻隔，渐渐地又让我看不到未来。

第一百十一话：徒劳

虽然不想去思考，但是阿姨的语句一直都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拼命地学习准备考试，一心以为这样就能够忘却那个

人和与那个人有关的所有事情，只是事实告诉我，那不过是徒劳。

因为快要到考试的时间了，学校提前一个月停课让同学们自己自习。不过教室照常开放，而老师也都在办公室里面值班

应付学生的问题，大家都可以选择自己适合的作息时间自习。只是教室里的一些人往往因为临近学期的结束所以变得有

些兴奋，所以似乎不是什么自习的理想场所。正因为这样，这一天图书馆的人特别的多，小教室都坐满了人，我和小零

两个人只好无奈地坐到底楼的那几个大自习室里。

不知道在这里呆了有多久，只是就算是感觉头脑有些微微的发涨，也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愿。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努

力会不会有一个理想的结果，不过这根本就不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才是吧，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权力去思考那种问题

了，不管是不是能够得到理想的结果，我都只能够像这样继续努力着。

而就在我刚刚做完一套数学卷子，然后将它放到一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小零一直都在注视着我。

“诶？怎么了？”看到他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我忍不住问。

而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说：“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啊？就像个工作狂一样做着习题。”

“哪里有怎么了，下个月就要考试了诶！”

“就算是下个月就要考试也不需要到这种程度吧？像这样下去没有效率不说，还有可能把身体搞坏呢！”

看着小零的视线，我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没关系啦，我会注意休息的，而且你不是给我买了补充营养的吗？只有一

个月了，我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拼命一下。”

小零看着我，虽然脸上还有一些不放心的神情，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我在那个时候又拿出了一本英语书，看到他注

视着我所用的那样神情，我就像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于是问：“对了，你不是都已经录取了吗？怎么还要看这么多的

书？”

他听了之后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书之后回答说：“哦，不是才预录取而已吗？如果统考的成绩不够

的话也进不了那所的学校的，而我的英语不是很好。”

“说的也是呢，不过你中文很好呢。”

“我也在想啊，是不是因为中文太好了所以英文才不好。”他无奈地笑了笑回答。

我也对他投去了一个同情的微笑，然后转过头去看自己面前的那本英语参考书。我以为话题到这里就会结束，然后像之

前那样重新开始静默的学习，只是小零却在看着我犹豫了一阵之后问：“对了，这几天都很少见你去小琴的医院呢。”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让我惊醒了一般，但是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然后笑着应了一声。

而在看到我的回答之后，小零的疑问却没有消除，他继续问：“你和小琴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他这样问，才发现他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在转过头来看着他犹豫了一阵之后，我回答说：“哦，没什么。只是小

琴他转院了，转到了丽影的医院里。”

“转院？为什么啊？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起呢。”

我听了之后特意做了一个不在意的笑容，然后才回答：“哦，忘记说了呢。因为丽医一院里的有这方面的临床专家，所

以去那边做的手术。”

“哦，怪不得最近都没见你去小琴那里，还以为你们两个怎么了呢。”小零在听到我这样说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

的神情。

而这似乎也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笑了笑说：“嗯，我们两个还能怎么啊。”

说着我又想结束这样的话题，于是作出一副认真看书的神情。而小零却在这个时候合上了书本，然后说：“没什么心情

看书呢，我去学校小店里买些东西吃，要不要给你带一些？”

“嗯……给我带包薯片吧，黄瓜味的。”

小零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走出了自习室。而注视着他背影的我，一时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他是我这么多年都在一个

学校里上学的好朋友，不久之后就要去不同的地方念书，总有些不舍的意味。而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在这段岁月快要

到结尾的时候，还让他来分担我的痛苦。

想着这些东西，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早已消失了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去看那本摊开已久的英语书，只是在看了几

行之后都记不进去多少语法，相反，脑海之中充斥着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一时间无法冷静下来。

身边的位子上一个人坐下，我还以为是小零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惊讶地转过头去，但是发现的却是爸爸笑着的面容。

“你果然在这里呢，刚才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小零，他和我说的。”面对着我的疑惑，爸爸回答说。

“是吗？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哦，因为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情，所以顺路过来看看。”爸爸犹豫着回答说，“对了，你现在有空吗？”

我转头去看手上拿着的那本英语书，然后回答说：“应该是有吧，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出去走走吧，在这里聊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我和爸爸因为这样而离开了图书馆，但是走在学校的广场上，爸爸却一直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没有勇气开口的我，跟他

一起沉默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周围的花坛里充满了春色，但是我却一点想要欣赏的意愿都没有。

直到走到了教学楼边上，我抬头正好看到教学楼底层高一的教室。那个时候的我和小琴，就是在那个教室里面相识，然

后在那里一起经历了我生命中最不平凡的一年，种种影像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地在脑海之中重现，只是在那之后

的现在，又是一番怎么样的景象呢？

爸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我，那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因为太过于专注那个教室，步伐竟然在不经意间停止。于是连忙

修补起自己破碎不堪的神情，然后再一次提起脚步向他那边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一次的继续，爸爸终于是开了口：“那个……关于那件事情，郑阿姨已经都和我说了。”

是吗？果然是这样，以为自己可以躲开小零的提问，但是却终究不得不面对。只是清楚了这一点又能够如何？

“你觉得怎么办啊？”大概是见我很久都没有开口，爸爸接着问。

那个时候的我才能够抬起头来看他，只是看着他心里依旧是只有犹豫。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我也不知道……也许

，是应该离开他才是吧。”

“是吗？”爸爸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爸爸这样的回应让我不禁觉得惊讶，因为原本以为不管是偏向哪一面，他至少会劝上我几句，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不过，这个时候所拥有的惊讶，与另一种一直压抑着我的情感相比，根本就不足以道。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沉默，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不知道接下来要走向何方，但是谁都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我以为这样的状态一定会持续我的一生，只是在不知有多久之后，爸爸终于打破了那样的沉默。

“其实……自从那样的爱情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怎样才是一段感情的结果？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究竟需要怎样的关系

才能够维系住两个人的感情？生活永远都不会是小说，不可能在喜剧的结尾之后不再继续下去，既然那样就一定会有了

断的一天。但是究竟又是怎样的结局才是我们想要的呢？是相互分离，还是其中一个人的死亡？……”

爸爸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之中变得错乱，让我一时间竟然理不出一点条理。我转过头去看爸爸，在不经意之间直接问出了

那个问题：“爸爸，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爸爸的语句在那个时候终于停止，然后转过头来看我。那样的眼神究竟应该被称之为是什么呢？淡淡的怜悯之中也夹杂

着一些迷茫。

爸爸的视线在与我相交汇没有多久之后就移开转向别的方向，然后说：“如果要是在以前的话，我一定会说你的道路要

你自己选择，只要你觉得你的选择正确，那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不过现在，我忽然想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选择

把握好最后的那一段时间。虽然可能在不久之后依旧会迎来分离，但是如果放弃的话就太过于可惜了吧。不要去考虑太

多的事情，幸福地过完最后一段日子，然后在以后有一个让自己不会再后悔的美好回忆。”

爸爸微笑着说完了这句话，而我的眼前也出现了爸爸与那个人那充满了回忆的最后一天。如果我也做出这样的选择，如

此多年之后的我们，再来回忆那样的岁月，是不是还会觉得悲伤呢？

第一百十二话：眼前

原本以为只要下了决断，就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眼前的一切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就像自己一次

又一次站在岔路口犹豫不决一样。

站在医院的广场上，看着眼前那幢高耸的病院主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明明就应该是迈出步子去，但是却又

忍不住迟疑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会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变得迟疑，之前就已经明明把那天的记忆埋藏好，

但是为什么今天它竟然会在不经意之间保存起来。

还好在这个时候，刚刚去车库停完车的爸爸过来了，在看了我一眼之后有些疑惑地问：“诶？怎么还在这里？不上去吗

？”

“哦，想等你一起上去。”犹豫不决的我，只好用这样的答案搪塞自己的懦弱。

爸爸听了之后却会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是吗？那走吧。”

说着，他先迈出了步子向前走去。这样一来，我变得不得不继续向前行进，只是自己的目的地，真的会有我想要的那样

东西吗？

站在那里等了很久，电梯才缓缓地到达了底楼。只是当电梯里的人群全部散去之中，上楼的竟然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

爸爸在小琴所在的那个楼层上按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都不知道小琴的病房在哪里。果然，这样的探视，

一定需要爸爸在身边。

就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那个时候，爸爸笑着和我解释说：“小琴在星期三的时候已经做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虽然我

也不知道医生所谓的成功是什么层面的。小琴在手术之后，手恢复了痛觉，只是那样的痛觉太过于强烈，不是一般人所

能够承受的。不过小琴到还算是坚强，就算是这样也硬是撑了过来。这几天看情况是好了很多，不过最终的还没有确定

。”

“那他的手会好吗？”虽然听到他这样说，但我还是忍不住不放心地问。

“嗯，应该会好吧，既然都已经恢复知觉了，那就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爸爸的笑容之中蕴含着一些安慰的意味，而我

则不知道那样的微笑之中究竟有多少的真实。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又一次在我们的面前展开，跟着爸爸走向了小琴的病房，只是当看到了那个病房紧闭的房门之后，

刚刚才消散半分的迟疑又回到了我的心中。

已经走出几步到了门口的爸爸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忽然在走廊上止步的我，似乎是明白了我心中的挣扎，于是什么都没

有说，只是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脸上一直都带着那样的笑容，似乎是要给我一些鼓励。只是当他站立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没有主意他要干什么。

父子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他忽然伸出手来拉起了我的手，而我低垂的手似乎也没有想要躲避的含义。

这样的情景是那样的熟悉，以前的小琴也会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这样拉起我的手，也是带着这样的

笑容。不带一些言语，但是却充满了力量，然后灌满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