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算是如此,她又怎能吻我?怎能爱我......尚婕旻猛摇头,在心底吶喊。
"婕旻?"一旁的邵尘渊不明就里的直看着尚婕旻猛摇头,却不知她是为何而摇头。
"不!就算是处处照顾我、关心我、疼我,也不能爱我、吻我啊?那是违背常理、违反道德和自然法则的啊!好恶心!好
变态哦!尘渊,求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快吐了,好不好?"尚婕旻一脸哀求的望着邵尘渊,眼中有着对同性恋
的反感。
当然--也包括冷冰心在内。
看尚婕旻现在这个样子和反应,邵尘渊明白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他点点头,答应尚婕旻的哀求,终究还是没有将冷冰心
已搬走的事情告诉她。
世上除了爱情能使原本坚强不摧的友情、亲情转化成攻汗伤害之外,同性恋--是否也有同等的效果呢?这一点,在邵尘
渊的心中,突然变成一个满是疑惑的大问号!
看着尚婕旻眼中鄙夷的神情,他真的茫然了......
※ ※ ※ ※ ※
夏筱筑拆掉眼上绷带的那天,除了席仲轩之外,邵尘渊及尚婕旻也在一旁等候结果,当天独缺的,便是冷冰心和穆岚思
。穆岚思在法国,不能回来,并无不对之处;而冷冰心,则由于一来她和席仲轩及夏筱筑较没话说,二来为了避免和尚
婕旻正面对照,所以她也没去。
这时,围绕在夏筱筑眼上的纱布正在医生的手中慢慢地变多,她眼上的纱布愈来愈少,最后只剩下两个纱棉,医生轻轻
缓缓地将纱棉取下。
"筱筑,别紧张,好,来,慢慢地张开眼睛,慢......慢慢,对,别紧张。"医生坚定、沉稳地引导她。
夏筱筑依言先深吸口气、吐出,然后开始缓慢的睁开已有一段时间都未曾张开过的眼皮。她很慢、很慢的一点点的张开
,到她完全睁开眼睛时,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充满期待地瞪大双眼直盯着夏筱筑猛看--尤其是席仲轩,他的心早已七
上八下荡个不停了。
夏筱筑眨眨眼睛,好让眼睛先适应一下,她面无表情地巡视了每个人之后,茫然地垂下了头,不说一语
尚婕旻是第一个难过地转身将脸埋进邵尘渊厚实胸膛中的人,邵尘渊则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医生更是不敢相信进行得如
此顺利、成功率极高的手术,到最后竟然还是失败,他不禁摇头叹气,心中生起一股浓厚的挫折感;而心情最复杂的,
莫过于席仲轩了,心中的错综复杂更是别人所无法体会出的。他原本也对手术的成功抱极大的信心,没想到......他吸
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走到夏筱筑面前,拉起她的手。
"筱筑,不要紧的,别难过,别哭......"席仲轩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不停地低声宽慰。
夏征筑仍是低着头不说话,双肩微微的颤动。
一旁的尚婕旻听了席仲轩这幺说:她也难过地轻声啜泣。
但夏筱筑却在席仲轩的耳畔低语。"你长颗痘子。"
"嗯,因为最近很忙,常睡不好,所以就冒颗痘子出来了。"他想也没想的就脱。回答夏筱筑的问话。
"我好心疼哦。"她不舍地说,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不要紧,过几天就没......"席仲轩猛地住口,他一把拉开夏筱筑,却看见她整个脸因憋笑而胀得鼓鼓又红通通的,他
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而且还包括了其它所有在场的人。
夏筱筑看着席仲轩一脸错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时,再也无法克制的大笑出声,笑得其它人都纷纷把视线再调回她身上。
"好啊,你这小坏蛋!敢骗我?我非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不可!"席仲轩真的开始要身体力行。
"哇!不要,不要啦!我不敢了啦!"夏筱筑吓得哇哇求饶。
"筱筑,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竟然敢欺骗我纯纯的心灵。"第二个发难的是尚婕旻,只见她吹头发瞪眼的。
"抱歉,抱歉,我怎幺会知道你会有如此‘蠢蠢'的心灵。"夏筱筑笑道。
邵尘渊听了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冷不防地肚子挨了一拳,想也不用想便可知道是谁的杰作。
"筱筑,你太顽皮喽,我的一世英名差点就毁在你手里。"医生是最后一个开口的,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一条命只剩下半
条。
"对不起嘛!因为我太久没看到人了,一时心痒,就......就忍不住了嘛!"夏筱筑吐吐舌向众人道歉。
席仲轩没辄地摇头。"你呀--真不乖。"他轻斥,却宠爱地揉揉她的头。
"好啦,没事就好。对了,筱筑,别太兴奋,还是要多休息,知道吗?"医生不忘叮咛,说完,即带着护士走出病房。
"谢谢您,医生。"夏筱筑和席仲轩异口同声的同时对医生道谢。
医生走后,夏筱筑和席仲轩互相凝视一眼,然后她将视线落在尚婕旻身上。
"你是婕旻吧?很高兴看到你。"
"我也是呢。"尚婕旻高兴地笑着。"可是你怎幺会认为我就是尚婕旻呢?"她好奇地问。
"嗯......因为从声音分辨的啊!而且,你的样子和我预先想象的差不多,所以我当然一眼就认出喽。"她解释。
"啊--"尚婕旻怪叫一声,似乎不满意夏筱筑的解释。"那多不好玩啊!一点想象力都没有,无趣。"
"你这幺‘可爱'的样子,哪还需要用到什幺丰富的想象力。"邵尘渊揶揄她,扯她后腿。
"邵尘渊!你是觉得你现在正好在医院,要办住院手续比较方便、快速,是不是?"尚婕旻双手叉腰,瞪他。
"唉!真是所谓‘忠言逆耳'啊!"他叹道。
"你......"尚婕旻恨得咬牙切齿。
夏筱筑和席仲轩相视莞尔一笑。
"那我呢?你对我有没有用到想象力?"席仲轩轻声的问。
"呃,老实说......没有。"复筱筑小声的答,不忘用眼底偷偷的瞄着席仲轩,看他有啥反应。"不过......我倒没想到,
我第一次真正看见的你......竟然还会有颗痘子?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你这可恶的小坏蛋,不赞美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挖苦我?我真的要好好打你一顿了。"
"不行,我是病人,你不能打我,不然我要告诉医生,说你欺负我。"。
席仲轩斜睨她。"好吧,今天就先放了你,反正我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
"什幺一辈子的时间?"她呆呆的问。
"当然是指你成为我的老伴啊,席太太。"席仲轩笑道。
"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夏筱筑羞红了脸别过头。
霎时间,病房内充满一片笑声。
※ ※ ※ ※ ※
当楼
贝芃接到PUB的酒保小成的电话时,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她赶紧衣服随手一套、鞋子一穿,就急急忙忙像支火箭般地冲到
门外。
因为平时常去PUB,久而久之,她和那里的调酒师--小威,早就成了好朋友。所以当她接到小威打来的电话,听完他叙述
的事情,便十万火急的赶去。
PUB里。
PUB内流泄出一首曲子,正缓缓地飘进冷冰心伤痛的心中......
Oh yeah,I'm such a pretender.(我!耶!我是个大伪善者!)
Thatl pretend to do everything
right.(总是假装把一切做得很好)
It's so necessary for me to disguise
myseIf.(但伪装对我来说是如此必要)
Cause I'm so lonely and have no one to
talk.(因为我是如此孤寂而无人可以倾诉)
Oh yes,I"m such a Pretender.(哦!是的!我是个大伪善者!)
Now,you've leaying me.(如今,你已离我而去)
And let me cry alone......(让我独自一人哭泣......)
......
"我是个大伪善者!哈哈哈......所以我才会失去婕旻......我是个大伪善者!伪善者!哈哈哈--"冷冰心喃喃自语,不
断重复,小声咯咯笑个不停......
PUB外。
二十分钟不到,楼 贝芃便像急风似的卷进PUB直冲吧台。
"芃姐!"调酒师小威一见楼 贝芃冲进PUB立刻唤她。
"小威,人呢?"楼 贝芃心焦的问。
"在那里。"他领楼 贝芃到一小角落,只见冷冰心半趴在小桌子上。
"冰心?"她惊呼一声,赶紧扶起冷冰心坐好,桌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瓶,有的甚至躺在桌下;楼
贝芃光是看着,就已经快要醉倒。"小威,这些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喝掉的?"
"是......是啊。其实不止这些而已,有的......有的空瓶我还已经拿到后面去了。"
"什幺?你没劝她不要喝那幺多?"
"有啊!"小威大叫替自己辩解。"可是心姐不听啊,我......我就是拿她没办法才叫你快来的嘛!"
"唉,算了......"她颇能体会出小威的情形。
"不......我还要再喝......小威,拿酒来......"冷冰心一手不稳地勾住楼
贝芃的衣角,闭着眼模糊不清地说着,显然她已意识不清楼 贝芃拉住她一只手,欲扶她站起。
"不......我还要再喝......小威,拿酒来......"冷冰心一把甩开楼 贝芃的手。
小威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不敢加入这场"战争"。
"小威,你帮我扶她到我的车上。"
楼 贝芃和小威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撑住冷冰心扶她站起身。
"酒......再拿......酒......来......"她挣扎不已。
"你听话,待会我再拿酒给你,好不好?现在我们先回家去。"楼 贝芃只能像哄小孩似的哄她。
"真......真的?没骗我?"冷冰心醉眼朦胧地反问。
"真的,待会就给你,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好"
楼 贝芃和小威不约而同的同时松口气,他们合力将冷冰心扶到楼 贝芃的车后座,让她躺着。
"小威,谢谢你。"
"不用谢我啦,应该的。"他笑笑。
"对了,酒钱还没付。"她突然记起。
"没关系啦,明天再付也不迟,你赶快把心姐送回家去吧!"
"那太不好意思了,真谢谢你。"
"没什幺,快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再见。"
"再见,芃姐,开车小心。"他挥挥手。
楼 贝芃平稳地将车子驶出,消失在夜色中......
在不知要将冷冰心送回何处之际,楼 贝芃只有选择带她回自己家一途。
幸好自己住的是大楼,还有电梯,否则还没将冷冰心扶到自己住处时,恐怕自己就先累死在楼梯间了,她想。
好不容易把冷冰心往大床上一丢之后,她随即捶捶自己发酸、发痛的肩膀,她差点就被冷冰心一身结实的身材所压扁,
她正想喘口气、喝杯水的同时,衣角冷不防地被某物拉住,而走不开。
"婕旻......不要走......酒......再拿......酒来......快......婕旻......别丢下我......我......不是故......意
的......我是真心的......相信我......婕旻......酒......"冷冰心捉住楼
贝芃乱七八糟又零零落落地呓语。
"乖,快睡觉哦,乖。"楼 贝芃柔声哄她,但心底却浮起不解的疑惑。
杰民?他是谁?他会是冰心今晚心情不好而喝醉酒的最大因素吗?他们之间是什幺关系?楼
贝芃的心中顿时飘荡起好几个好大好大的问号。
※ ※ ※ ※ ※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当她睁开第一眼时,便是看到这样的景象。她的直觉反应是从床上一跃而起,但
伴随出现的头痛欲裂的昏眩却又使得她重新往后一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爬不起来了吧?活该!谁叫你昨天要喝那幺多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偶尔小酌一下是不错,但像你昨天那种喝法,不
仅酒廊的小姐要甘拜下风、男人要失色,我看就连酒和尚济公都要服了你了!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你是想红颜薄
命啊?真是的!"楼
贝芃从一进房就像个老妈子似的一边唠叨、一边教训,叽哩呱啦。劈哩啪啦的念出一大串,而且还不用换气,也没断掉
,真有她的。只见她念完了之后,将手中捧着的杯子往前送,语调一改,旋即温柔地开口:"先喝了它,解解酒,会舒服
点。"
要不是因为冷冰心脑筋还浑浑沌沌、不大转得过来,而且她自幼冷静自若成性,否则对于楼
贝芃方才的三百六十度态度大转变,恐怕她真会当场笑坏;只是她太"冷静"了,以至她半点反应也没有。
"昨晚我说了什幺了吗?"这是冷冰心开口的第一句话,冷冷冰冰、平平板板,丝毫不带任何感情成分。
楼
贝芃沉默半晌,偷偷观察冷冰心脸上的表情变化,慢慢的开口:"有啊,昨晚你说了不少话呢。"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
偷瞄冷冰心一眼。
变化很细微,但冷冰心冷漠的脸色上的冷峻和僵硬,却也全都尽收在楼 贝芃那双雷达眼睛底。
"你一整晚就死拉住我,嘴里直嚷着:"酒,给我酒,我还要喝,快拿酒来,快,酒......",天哪!你当我家是烟酒公卖
局啊?我要从哪生出酒给你喝啊?真是的!"她只说了一半。
"是吗?"冷冰心淡淡的问。
"难道你认为我在骗你?"楼 贝芃撒着谎反问。上帝!请原谅我撒谎。
"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算了,没关系。"楼
贝芃笑笑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毕竟自己也骗了她。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对了,赶快去梳洗梳洗,我把
早餐都准备好了,不快点,会凉的。"
冷冰心梳洗过后,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住哪?待会我开车送你回去。昨晚又不知道你住的地方,只好暂把你带口我的猪窝一晚。"楼
贝芃咬着一片土司的说。
"不用了,离你这很近的,走路只要十五分钟就够了。"冷冰心啜口咖啡,淡淡的答。
"十五分钟?你什幺时候和我住这幺近,我都不知道?"
"是你帮我找的那间房子。"
"啊?"楼
贝芃大叫一声,差点没被土司噎死。"你什幺时候搬到那里去的?"她赶紧喝口牛奶,好让土司顺利下咽。
"昨天。"
"怎幺不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搬家。"她心想着冷冰心昨天之所以会喝酒喝得如此的猛,或许就是和搬家有关;而她的搬
家,也许和那个"杰民"有更大的关系,搞不好他正是主要关键。
"不用了,只有几件行李而已,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那我等会儿去帮你一起打扫屋子。"
"你不用上班?"冷冰心脱口而问,自己也没察觉。
"管它的!"她不在乎的说,双手往后一拋。
"好吧,那你就来吧。"看到她的洒脱,冷冰心不自觉的答应了。
楼 贝芃笑了笑,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她此刻的心是雀跃不停、欣喜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