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酒吧喝酒,喝到一半时又觉得一个人很空虚,便想找杨澄风来倾诉一下。不记得自己又喝了多少酒,就迷迷糊糊
地看到杨澄风的脸,然后自己被他扶到他家,接着………
魏由风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一些媲美A片的镜头一下子窜住了脑袋。回想起杨澄风在自己怀里呻吟的样子,他现在也能
马上起反应……
「呃………怎么会这样……」抱头苦恼地低吼,魏由风全然不明白自己为甚么会犯下这种事。
他是同性恋,可澄风不是呀昨天……虽然记忆迷迷糊糊的,但魏由风猜想自己一定要强压着澄风逼他就犯。呜那澄风对
他的印象一定大减了……说不定还会把他看成禽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魏由风苦恼的时候,杨澄风也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魏由风犹豫不决的表情,他马上就能晓得对方是苦恼甚么。
「由风。」杨澄风轻唤,魏由风就像做了亏心事般,马上呀的一声大叫起来,还全身抖了一下。
「澄、澄风……」魏由风有点尴尬地笑,不知杨澄风怎样看待自己………呜,都怪自己喝酒喝太多了,竟然下流到对好
朋友出手「早。」看着魏由风难得慌乱的表情,杨澄风倒是一派悠闲地轻笑,伶俐地下床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
看着杨澄风满身的吻痕,魏由风咽了口口水,不知怎的身体有点热,他在心里叱喝自己:澄风可是朋友呀你这个禽兽在
想甚么?
「由风?」杨澄风看着魏由风一脸天人交战的脸色,心中的笑意又多了好几分。没想到这个常常一脸自傲又粗暴的魏由
风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你怎么了?」
「澄风……」深吸一口气,魏由风难堪地皱着眉,怯怯地道:「你……气我吗?」
「气甚么?」杨澄风好笑地问。
「我、就是我昨天……强逼你…」魏由风发觉自己在好友面前实在无法坦率地说话,特别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后。
「我可以气甚么?」杨澄风侧头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你不气?可是……我一定对你很粗暴吧……昨天我喝了酒……呃,对不起……你一定以为我是禽兽吧」魏由风越说越
愧疚。
「拜托,我又不是女人,你没必要一脸像是玷污了黄花闰女的表情。」杨澄风失笑,「再说,昨天你醉成那个样子,根
本就不能控制自己,又怎么能说是你的错?」而且,他自己也有份诱惑得魏由风呀…
「澄风……你真是好哥儿…」魏由风马上一脸感激地上前抱住杨澄风,「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请你不要生气
。」
「都说了我没有生气。」杨澄风笑着摇头,直觉魏由风没听懂自己的话,「而且,安慰朋友,也是我的职责嘛」
「咦?」魏由风讶然地看着杨澄风。
「那个易凝灰的事,似乎令你受到极大的打击。」杨澄风缓声地道,「既然你想要安慰,我作为好朋友,也不可能拒绝
。」
「澄风你的意思是……你自愿的?」魏由风呆呆地看着杨澄风。
「嗯。」杨澄风坦然地点头,既然两人间已经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杨澄风并没有打算回避的必要。反而,他希望藉此让
魏由风知道自己会伴在他身边。
「可是………你不是同性恋……一定觉得恶心吧……」魏由风想到这里,又歉疚地看着杨澄风。
「如果是你,我没关系。」杨澄风不在乎地耸肩,虽然装着一副淡然的表情,但说出这句话时所付出的勇气却又无比地
大。
魏由风惊讶地张大嘴,澄风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好朋友,为了安慰自己,即使是同性也可以………
噗的一声,魏由风把杨澄风带入怀里紧紧抱住。
「干甚么?你还想要安慰吗?」杨澄风挑着眉问。
「澄风,我真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你这位朋友。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真的很感谢你。」魏由风由衷地道。
杨澄风褐色的眸子由浅至深转换了好几种颜色,最后落入沉郁的深啡之中。他轻轻伸出自己的手,回抱住魏由风。
一辈子的好兄弟……这样就够了,这样他就满足了。
当不成恋人也没关系,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这天,杨澄风如常地在医务所值班。自吴行入院的消息传开后,一些老客户都认为杨澄风只是后生小辈,无法胜任行医
之务,故纷纷转投别的诊所,因此,医务所的客人渐渐减少,杨澄风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感到宽心,因为他可以多拨一
点时间去照顾吴行。
晚上十时正,杨澄风接到了那个电话。
「喂,吴行医务所。」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杨澄风先生吗?』电话里头是陌生的声音。
「我就是。」杨澄风回道。
『我们是从医院打来的。』对方顿了一顿,才道:『吴行吴先生他刚才突然昏倒,我们正在为他急救,所以先来通知你
们一声。』
杨澄风握紧话筒,心头涌起了不安,他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就啪一声挂上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医务所的大门被人嚓地打开。
「澄风,工作做完了?看我带了甚么给你。」来者是魏由风,自发生关系后,他们之间不但没有芥蒂,反而变得更亲密
。这都是因为魏由风不知道,杨澄风的范愿献身是出于甚么感情,并天真地以为杨澄风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缘故。
杨澄风脸色苍白地呆站着,仿若未闻,他的手还僵硬地按在电话上。
「怎么了?」魏由风察觉不对劲地皱眉,瞥向杨澄风按着的电话,「刚刚是谁打来?」
「医院。」杨澄风压抑着不安,努力保持平稳地回话。
魏由风脸色倏然一沉,看杨澄风的表情,再加上刚才的电话是来自医院的,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吴老头出事了吗?
」
杨澄风摇摇头,「还不清楚,但医生说他昏倒了,现在正在急救。」
「妈的」魏由风把本来打算拿来给老是工作得忘了吃饭的杨澄风作晚餐的米粉放到桌上,然后牵起杨澄风的手,「我们
快去医院。」
杨澄风呆了呆,脚步却没有提起。他突然感到很害怕,这次一去,在医院迎接他的也许是吴行的尸体。
「澄风?」发觉杨澄风并没有跟着自己,魏由风转回身看着杨澄风,眼中闪过了然。
对呀,即使澄风平常再怎样逞强,对于有如父亲的吴行也有一份独特的情谊,现在对方正处于死亡的边缘,澄风又怎可
能不感到不安?
魏由风像是安慰弟弟般把杨澄风轻轻搂进怀里,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地、温柔地道:「没事的,你不再太担心,我们现
在去看他吧」
魏由风的声音就像是微风般轻拂过杨澄风本以惊慌的心房,他在魏由风的怀中冷静下来,然后颤抖地点点头,在魏由风
的陪同兼安慰下朝医院出发。
X X X X
吴医师,终究还是离去了。
「喝下去暖一下身子吧」魏由风把温好的热牛奶拿给正坐在大厅中发呆的杨澄风。
现在,他们正身处于魏由风的公寓。
虽然是第一次踏进魏由风的家,但杨澄风并没有心情打量四周。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相同的影像。
在十多小时的抢救下,吴医师还是回天乏术。杨澄风看着从手术室推出来,被白布所掩盖的尸体,惊愕得差点站不稳,
若不是魏由风在后扶着自己,恐怕自己已经倒下了。
他隐约听到医生说『抱歉』的声音,还有病床被护士推到殓房,轮子滚动时发出的叽叽声,还有魏由风紧抱着自己,不
停地安慰的话语。
然而,杨澄风还是呆若木鸡。他从来没有任何好朋友、亲人,因此从来没经历重要的人逝世的事,吴行是第一位把他当
儿子的人,因此当听到他的死讯后,杨澄风整个人呆住了。
说不清是悲恸、不安、空虚还是疲惫的感觉袭上全身,在魏由风的搀扶下,杨澄风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对方的公寓,但心
……还是一片空洞。
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第一次看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杨澄风感到十分无力,好象生命了缺少了一角般。
有一肚子的悲伤难以宣泄,但却哭不出来。杨澄风所能做的就只有发呆,不停地发呆,迷糊了感觉,令心扉变得空洞。
「澄风。」看到杨澄风少有的失乐模样,魏由风叹一口气,他在黑道上打滚了许久,早就见识过人生无常,但杨澄风却
不然,即使在医务所看过不少的生离死别,但从没有一次是发生于他身上的。因此,杨澄风才会这么无神吧「澄风,乖
,喝这个。」现在,魏由风能深切体会到自己和杨澄风的年龄差别。少他八岁的澄风,现在和个受惊的孩子无异,「喝
了它,就会舒服一点。」
杨澄风睁着无助的眸子凝视魏由风,自绑架事件后,他的心灵就对魏由风有了倚赖。现在和亲人无异的吴行逝世,受到
重大打?的他当然更需要魏由风,因此他温驯地倚在魏由风怀里,轻啜着杯中的热牛奶。
「放松,澄风。」魏由风拍抚着杨澄风的背,安抚道:「我知道你很不安,但吴老头的病本来就很严重,会死,也是必
然的事。」
听到魏由风直接地说出让自己痛苦的事,杨澄风皱着眉闭上眼,握着杯子的手更加收紧。
「澄风。」用着低沉好听的男音在杨澄风耳边轻语,魏由风轻轻扳开杨澄风僵硬的手指,直到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相握
,他不着痕迹地把牛奶放到几上,然后温柔地安慰道:「你得去面对。世上有太多的生离死别,若你每次都受到打?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熬不下去的。」
「别说了。」杨澄风摇摇头,埋进魏由风的怀里,明知道魏由风残酷的话正是事实,但他就是不想去面对。
呵没想到平常的坚强,在遇到自身的事时都毫无用武之地。
魏由风没有说话,只是安慰似地轻揉杨澄风的头,彼此沉默了好一会,从杨澄风发间散发出的缕缕清香,让魏由风不时
受到蛊惑。
他知道现在是安慰澄风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和澄风并不是那种关系,但当看到杨澄风抖颤的细小身子时,他就不由得有
种想要『拥抱』的感觉。
咽了口口水,想要滋润有点干涩的喉头,魏由风却发现自己无法从杨澄风轻启而又不安地抖着的薄唇移开视线。
杨澄风也感觉到魏由风变得有点不寻常的视线,但他没有移开,只是睁着褐眸笔直回视魏由风。
就如受到蛊惑般,魏由风缓缓低头,轻轻的、仿若碰触羽毛般,擦过杨澄风的唇。
杨澄风低垂眸子,却没有拒绝。这样的他看起来该死地诱人,魏由风的理会在提醒自己,现在并不是在那档子事的时候
,但杨澄风的美态,却让他一时难以自制。
魏由风再次试探地触上杨澄风的唇,这次不单唇瓣相接,他伸出自己的舌头,探进杨澄风的口腔内采撷、翻搅。
杨澄风只是无言又柔顺地任由魏由风亲吻,也许是因为吴行的死,令他精神十分脆弱,所以对于这种亲昵甚至近于情事
的接触没有抵抗。
软弱的人最需要倚赖,不管是甚么样的倚赖,都急切地渴求着、期待着。
魏由风放肆地再次亲吻杨澄风的唇,大手开始不规矩地游走杨澄风身上。
错误的第二次关系,就在这毫无预景及无原因可遁的情况下,倏然,发生。
吴行的丧礼十分简单,但来观礼的人却十分多,这也许是因为他生前救过不少人的性命,大家都很感激他。
一身黑衣跪在灵前的杨澄风没有落泪,前些天因为有魏由风的安慰,他渐渐能把吴行的死放开。
「澄风,多头又来了好几人,你去迎接可以吗?」走进灵堂,东方燎在看到杨澄风沉默地跪在地上时微微皱起了眉,他
上前拍了拍杨澄风的肩膀。
「燎……」杨澄风缓缓抬起头,并扯开微笑站起,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沮丧的时间,在吴行丧礼之中,他是主持者之一
,必须帮忙接待来吊唁的人。
「澄风……」东方燎顿了一顿,向正要走出门外的杨澄风轻声唤道。
「甚么?」杨澄风倏然回头。
东方燎沉默了一会,然后摇头回道:「不,你去吧」
杨澄风没理会东方燎突如其来的沉默,转身离去。
「吴叔……」待灵堂只剩下一人时,东方燎抚摸着吴行的灵牌,像是困扰及不安地唤着已死的人的名字。「你曾叫我好
好照顾澄风………那么、澄风的感情呢?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我是否需要插手?把他带回正路?」
东方燎皱着眉看着灵牌,沉默着,似乎在等待对方响应,然而,一室的灵堂依然寂静无声。
「为甚么你这么快便离开………吴叔……」口中喃喃问着,东方燎闭上眼,首次露出脆弱哀伤的神情。
X X X X
「你还好吗?」在外头跟来吊唁的黑道朋友打完招呼后,魏由风走到正在休息室的杨澄风身边。
由于来丧礼的人每每会出现情绪激动的情绪,所以这家灵堂的主持特地为每一家吊唁的人设了一个休息室,作为安抚情
绪之用。
「嗯,我没事。」杨澄风浅啜着水杯里的水,微笑回道。
「真的没事?你的脸色很苍白。」魏由风不加思索,伸手轻轻抚摸杨澄风的脸颊。这些无心却亲昵的举动,自二人发生
关系后便日益增加。魏由风自己虽没有自觉,但杨澄风却晓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由朋友……转变至更暧昧不明的方向
。
「那是因为刚才忙了好一会,来吊唁的人实在太多了。」杨澄风笑着解释道。
「澄风。」魏由风叹口气,把杨澄风拉进自己怀里,「若果心里还是感到不舒服,你可以哭出来,我会待在你身边。」
听到这近乎情人般的话,杨澄风眼眶微红,他知道魏由风只是把自己当作弟弟般,说出这种话也是无心之失,但自己却
不由自主地在意,并希望……魏由风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他把自己看成恋人。
当然,杨澄风也晓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魏由风心里早就有了易凝灰。
杨澄风认命地推开魏由风,老实说,他很怕自己会沈沦在魏由风的温柔中,害怕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因为在失去的
时候,自己定会受到极大的打?。
「怎么了?」魏由风挑眉,不明白杨澄风怎么推却自己的拥抱。他把杨澄风当成朋友兼弟弟,故希望杨澄风也倚赖自己
、相信自己,现在杨澄风却挣开自己的怀抱,这令魏由风莫名不悦。
「我…真的没事。」杨澄风笑着摇头,「那天……托你的安慰,我已经看开了。」
看着杨澄风的笑靥,魏由风突然有股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他道:「今天晚上来我家,好吗?」
杨澄风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徐徐地点头。
「丧礼后我来找你。」魏由风摸摸杨澄风的头,然后离开休息室。
杨澄风盯着手中的杯子发呆,魏由风邀请他的意思十分明显,然,他从没想过对方会这么直接地邀约。杨澄风的心突然
升起了盼望,魏由风想要自己………那是不是表示,他对自己有一点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