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鸦杀 第13、14部+番外——津守时生
津守时生  发于:2011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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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厚度恰好的唇无声的发出「卡加」的下一瞬间,超能力者的全身都消失在了虚空中。

在内科主任室里处理完堆积下来的书面工作后,卡加·尼萨里打算下楼去军医院一楼的食堂吃晚饭,结果在出了房间后

的半途中改变主意,向住院病楼走去。

有限的晚餐时间内,需要分配好从配膳室送过来的住院者的晚餐,对必要的患者进行用餐的看护或是用药指导,还有必

须收回使用完毕的餐具,因此护士们是非常忙碌的。

对于被路西法多送来的尼科拉伦,作为内科医生来说所能加以的治疗并不多。

在枪伤已经完全治愈的基础上,剩下的就只有拉斐人脆弱的肉体究竟能承受多大的因枪击的休克而来的压力了。

没有白白作为部下在O2的手下工作,在中弹后没有直接死亡,就证明了拥有比普通拉斐人更强韧的精神,但由于听说伤

势被治疗后曾一度陷入心脏停止的状态,所以卡加作出了之后的进展也必须注意需要密切观察的判断。

中弹的休克和失血对肉体损伤的耐性具有个人的差异,而且也会受当时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的左右。即使是地球人受

到轻伤,也有可能因为外伤性的冲击而死亡,所以决定尼科拉伦是否脆弱的并不是那些文档。

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安定下来了。

心跳数和血压会自动被测量,如果发生异常在护士站有可以接收的装置,所以并不需要过于紧张。不过非常了解在用餐

时间里病房的护士们究竟忙碌到什么程度的内科主任,想着也是顺路向友人的病房走去。

而结果,差不多也与确信的一样,跟卡加离开这个病房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拉斐人正持续的睡着。

确认过与病床一体的装置的运行情况和测量数据,扫视加入点滴中的药剂的记录。

若是地球人的话已经回复意识也并不奇怪。从检查数据中确认了并没有脑出血之类的异常,持续昏睡的原因不明。

拉斐人特有的体制是原因吗——因为是精神感应者吗。

虽然卡加自己是个等级较低的精神感应者,超能力在个体上差异极大,所以以自身的体验作为参考是完全行不通的。因

为精神力的强大超能力者有可能不是使用精神感应,而是反过来对过于纤细的自我的崩溃产生作用。

一度心跳停止的时候,产生了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吗?

精神与假想现实游戏同调的人,对游戏内的自己的死亡产生真实死亡的错觉,而使意识无法回去,曾看过这样的SF电视

剧。

精神的死亡=肉体的死亡并非如此的理由,是在对许多受了药物中毒或是酸素缺乏症,脑出血等让大脑无法恢复的损伤,

而无法正常进行精神活动的患者进行诊断后得出来的。但是因为对脑死的确认就认为精神活动也停止了这样的理论就太

奇怪了。

在现实世界,确信自己已经死了而丧失意识,连心跳也停止的患者,经过救命装置的复苏,顺利的回复过来并且出院的

例子数不胜数。

尽管现实世界里肉体没有受伤,但一旦假想现实世界的死亡影响到现实的话,也会由于假想世界所体验到的痛苦而休克

吧。

这种时候,若是救命装置没有来得及现实的肉体就会死亡。而复苏过慢的话也不能说没有脑死的可能性,但是对确信了

游戏内的自己的死亡的大脑,结果并不是精神活动的停止。

「……再怎么磨磨蹭蹭的考虑这些愚蠢无用的东西也只是浪费时间啊」

像是为了催促自己下定决心般的自言自语,白氏向至今还未苏醒的拉斐人的额头伸出手。

犹豫是否要对友人使用的方法,既然他是被头脑中的迷宫所囚困无法苏醒,那么自己的力量就应该能帮助到他起到作用

吧。

青白的额头滑腻,有一点点的冰冷。

就在如此感觉的下一瞬,已经进入了尼科拉伦的内心。

贴着标签的瓶子并排放在架子上。墙壁上有着很大的裂缝的看起来像是诊疗室的这个地方,是已经被放弃了吗,在还保

持着干净的那些东西上飘荡着荒凉的气息。

眼前的诊疗台上,横躺着一个下半身完全炭化了的六芒人的女性。

被镭射兵器烧焦了的身体,一看就能明白已经没救了。如果不是六芒人的话就是当场死亡了吧。

身着丛林迷彩服的她的金发,似乎是为了不妨碍行动而剪短了。从服装和发型来看,她应该是军人或佣兵。这对被称为

天生的战士的六芒人来说是天职。

各个部件都略大的面孔,有着女性特有的华美的魅力。已经不能称为女孩的年纪,但离中年也还有段距离。

浮现了死相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充满了母亲般慈爱的微笑。

她断断续续的在说着什么。

卡加的耳朵里听不到那些话。

毫无例外也拥有精神感应者的纤细的心的他,暴露在并非自己的激烈的感情中,气息像是渐渐的远离。

悲痛,困惑,绝望,愤怒。

偎靠在即将死亡的她的身边哭泣的,是尼科拉伦。

卡加与尼科拉伦过去的记忆同调,体验着那份感情。

留在他的记忆中最强烈的,最容易将感情再现的,应该是最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吧。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被这样凄惨的

画面所囚困,无法苏醒过来的理由令人费解。

濒死的人的大脑,会为了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方法而检索自己的记忆。

过去的记忆以惊人的快速在脑海中掠过,与种族无关得救的人们都诉说着一样的经历,这被看作是几乎所有人类共通的

生存本能。

拉斐人的尼科拉伦的这个,是不是例外,没有了解其它信息无法下判断。

一边被强烈的失落感所折磨着,在通往门的另一边的他的心中与悲壮的失意共存的,是某个正孕育的感情。

不管是否愿意都被暴露在了那个激烈的感情中的卡加,犹如酒醉后的难受一样,像是想要呕吐。

总是不拘于世俗,偶尔伪装成恶作剧的轻微的恶意嘲讽,让场面变得混乱的恶作剧者。

周围大半的人都是这样看待着尼科拉伦,卡加也曾是同样。假装不知的爽朗的微笑着吐出黑色台词,享受着故意捣乱的

乐趣。

就像路西法多说的「可恶的堕天使」,即使堕落也依旧沉稳优雅的天使般的他并没有失去本质,绝不是属于恶魔。

但是,现在的他的内心荒凉狂暴的感情,与卡加所知道的拉斐人会产生的并不一样,是充满了憎恶与怨恨的破坏性的东

西。

不想接触到这种像是要将全身烧伤的感情。

就在卡加想要从尼科拉伦的精神中离开的时候,由记忆构成的精神世界里的拉斐人,离开自己所在的房间来到走廊。

匆匆一瞥脚下躺着的凄惨的两具尸体,那个视线向走廊的深处投去。

——维布……!

卡加因为认出了那个,即使是在白氏中也是拥有着顶级实力的少女的身影而颤栗。

纯白的细细的卷发相互缠绕,看上去就像是戴着棉帽子一样。橘色的大大的眼睛与小巧的嘴,以及单薄娇嫩的肢体,将

少女的印象衬托得更幼小。

但是,寄宿着邪恶的光芒的双眼和印刻着嘲笑的嘴角,大大的背叛了从外表感觉到的可爱。

白氏是一个特殊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早阶段停止成长,保持相同的容貌长久生存的种族。

虽然在过去存活两千年的人也并不稀奇,但现在却平均只有几百年。作为几乎没有超能力的交换而继续成长下去的成人

,生育了孩子的白氏族的寿命是百年左右。短命的白氏的女性虽说多产,但生出的孩子中出现超能力者的比例,正在逐

渐的下降。

就在不远的未来,白氏会成为没有超能力的短命族吧。

卡加对明明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在十五、六岁就停止了成长的自己,是作为过渡期中被扔下的孩子看待的。

维布虽然被看作是白氏族下一代的首领,但在三十年前左右失去了消息如今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言行举止极易招惹他人的怨恨,而且拥有快乐杀人的恶劣爱好,大概是因为怨恨而被杀掉了吧卡加曾经这样想过。——

被路西法多的母亲怀着哀伤的杀死,直到听说了这个非常意外的说法之前。

无论是怎样死掉的,都不会对她有一点点的同情。最好在那个杀人犯的墓碑上刻上自作自受的墓志铭。

与卡加所知的面容相同的维布,以着妖艳的成熟女性的表情仰视着尼科拉伦,用完全轻视对方的傲慢的态度说着什么。

这并不是纪录录像。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尼科拉伦的主观的记忆,准确地说是情感的再现。

拉斐人体内膨胀的憎恶和愤怒,转变成了对维布的杀意,从纤细的肉体深处涌出了强大的力量。

卡加感到了恐惧。

与尼科拉伦相互爱恋死去的六芒人的女佣兵,以及将她残忍杀死的白氏族的维布。

被路西法多送来的受伤的六芒人的女士兵,以及作为军医院的内科医生的白氏族的卡加。

虽然应该只不过是偶然的一致而已,为什么会害怕到这种程度。

从尼科拉伦身体的深处,能够感觉到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正奔流而上。

无意识的发出悲鸣飞速退了出来的卡加,被强大的力量远远的推开,摔在了地板上。

一瞬间连呼吸都无法进行的痛楚是属于现实的。

看了看病房内倒在地上的病床,支起了上身的拉斐人的病者发出金色磷光的双眸向下看着那边。

穿着患者用的薄薄的病服的美丽身体内溢满了杀意和憎恶的他的目光冰冷,一点也没有将卡加当作是友人的意思。

想要传递出自己并不是维布却由于痛苦和恐惧无法出声。

病房一侧的墙壁上有着横向的裂纹,虽然一度在病房一半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现在却又有新的龟裂在地板上产生,一

直到达卡加倒下的附近。

对方的念动力正在向自己而来。

这样下去会被杀。

绝望之中,虽然无声的叫着那个唯一能将自己从这个绝境中拯救出去的男人的名字,但是却也知道他并不在附近。

再一次肉眼所看不到的力量,向与维布无法相比的无力的卡加的身体扩展横割过来,这一次是撞上了病房的墙壁。

骨头发出折断的声音,右侧的背部和腹部一阵剧痛。

顺着墙壁滑落,左肩朝上的倒在墙壁前面。

就在方才自己的头所在位置上有什么飞了过来砸在上面。接下来病房内的东西都飞了起来。

在激痛中不断喘息的卡加歪斜的视线中,合成木材制成的餐具柜正向空中浮起。

连身体也无法移动的他,也无法从向自己投来的东西里逃开。

死心的闭上了双眼。

重物猛烈撞击上肉体的钝音。然后,是那个物体落在地上发出的很大的响动。

比起没有感觉到本应降临的痛苦来那个声音更让人吃惊,白氏的内科医生睁开了鲜艳的橘色的眼睛。

在鼻尖前一绺闪光的黑发正垂在那里。

拥有这种程度光泽的漆黑的长发,并不是经常都能见到的东西。这样的头发的主人是个男人的事实,就像是令人不舒服

的玩笑一样。

将视线上移,先看到的是用手抵住墙壁和地板,做出掩护的动作从餐具柜中庇护了白氏的男人的脸。

透过绿色的太阳眼镜能看到一只眼睛因为疼痛而眯了起来。

这是当然得吧。被那种冲势撞击到,一般说来是会骨折的。正因为是经过训练的士兵,才能一声不吭的承受下来。

「……因为和你的精神波同调了,才能做出不波及到周围空间的我一个人的空间移动……不过以这间病房的样子看来也

没什么意义了」

唐突的硬是通过空间移动进入卡加与餐具柜之间的男人,对墙壁和地板上布满了裂纹的病房的惨状发出了苦笑。

在他的背后空气波动着。

路西法多转过头怒吼起来。

「你究竟要睡昏头到什么时候,这个混蛋拉斐人!」

念动力对念动力,力量的相互攻击只有一瞬。

很快压制住尼科拉伦的念动力的力量的男人,对着愕然的对方,捡起像是赠品一样纷纷落到地上的东西扔了过去。

原本放在床下的一只靴子,以相当的速度击中了主人的头。

发出一声悲鸣的拉斐人向后倒在了床上。

大概会留下肿包吧。伤重的卡加感到了痛快的满足。

呼吸无意间放松了下来,痛苦也快速的变得微弱。

「还不能动。马上就能治好」

沉稳的低低的声音让心感到深深的安心。

弯着身子的路西法多轻轻将手放在卡加的肩上。从这个部分能感觉到温暖刺痒的不可思议的感觉正扩散开来。

第一次接受了治愈能力的恩惠的内科医生哭笑起来。

「如果这么简单就治好了,我和萨兰会失业了吧」

「也不是万能的啦。瘀伤就治不好,所以如果有什么地方撞伤什么的还是用喷雾剂会比较好」

「……好像因为皮下出血背后会有很精彩的颜色吧」

「暂且就先当做抽象画的刺青吧,洗澡的时候要愉快地欣赏一下哦」

卡加因为想起某件事而轻笑出来。

「若是试着当做是你或者萨兰画的龙的刺青的话,确实好象可以很愉快地欣赏呢」

「就算说画画苦手,但我又没有给别人添麻烦」

对于内科主任的调笑路西法多虽然做出了不高兴的样子予以反驳,但嘴边却带着微笑。

即使被说作是活着的艺术品也不为过的美丽的外科主任和宇宙军英雄,两个人对于绘画却是令人无法描述的极致的苦手

此外更不可思议的是萨兰丁,明明是画出的狗却只能被当作是猪,但对心脏之类的脏器却能在现实中准确地描绘出来。

「好了。不过撞击的冲击还有残留的关系,所以还是不要勉强安静的休息吧」

「还有工作没做完——……」

借助路西法多的手站起来的卡加,由于瞬间从背后掠过的疼痛僵直了身体,失去平衡。

从身旁迅速伸过的大手,抱住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白氏的肩膀撑住了他。

「是去空着的病房还是送你去主任室?」

「……没事的。刚才只是稍微有点不小心」

虚张声势的对着因为担心而窥视着自己的男人。向远比自己年小的男人撒娇是自己的自尊所不允许的。

在向后倒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又轻微的失神,尼科拉伦一边呻吟着一边再次坐了起来。

高大的大尉将外科主任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开始对对方让主治医生受到深刻的伤势的事发出了责备。

「尼可。好好看看这间病房的样子。再怎么睡昏头,让念动力暴走这种事——……怎么了?」

话语因为拉斐人看着自己的严肃的表情而中断了。

混乱和迷惑,混杂着没有畏惧的奇妙的拘谨的表情,尼科拉伦发出了询问。

「……你是谁?和我认识的人长的非常的像。那件军服……虽然没有见过,是属于哪个行星军的吗?」

保持着无表情的男人身后的卡加倒吸了口气。

回过头,路西法多向主治医生作出了询问。

「医生尼萨里。这是因为我用靴子丢他的缘故吗?」

「不……恐怕并不是……虽然希望这只是暂时的……」

「没办法了呢。——对你来说,现在是星历多少年?」

醒悟出这个问题所包含的意义的尼科拉伦虽然苍白着脸,却仍紧紧抓住床单努力的想要保持住平常心。

「星、星历四二五〇年」

「原来如此。差不多是O2回归情报部的时候吗」

「你果然和O2有关系吗?虽说因为和马里里亚多也很相似,想期待也许和我一样是拉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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