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13、14——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关灯
护眼

「啊!?」
顿时我的脊背发源,不由得叫了起来。
平常可爱无比的玲次眼里栖息的澄澈光芒美得骇人。
「玲次,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彻头彻尾是个理性派的冰山略微僵着脸对玲次说。
「啊,对不起。不知不觉就......」玲次猛然一惊似地摀住嘴巴。
他的态度在在表明了他『不是开玩笑』。
--是真的吗!?我的脸色不觉一阵苍白。
「哦?是什幺?有什幺东西吗?」
加藤一脸好奇地问玲次。
「看、看得到吗?玲次?」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玲次轻轻地笑了。
「怎幺说呢?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看得到。我总是尽可能不让自己去注意,但或许是高中部的建筑物太老旧了吧......反

正有很多事情让我觉得可疑。」 玲次环视四周,目光望向远处。
「--不要再说了--!」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干嘛?小芹不要像个孩子一样鬼叫鬼叫的。」
加藤抱住胆小的我,在我耳边说道。
「不、不行!我不敢听这种事!」
我带着哭意说,玲次脸上便浮现后悔的神色。
「对、对不起,芹泽老师,我不是有意要吓您的......」「--芹泽先生,你又不是小学生,镇定一点嘛!」冰山用冷静

的声音说道。
「可、可是......」我畏缩地说。
有时候我得在天色暗了之后到学校各处去巡视,再加上从学校走到宿舍那一段路虽然只要五分钟,可是四周又黑又静,

挺恐怖的!今天我也刚好值班,得在放学后去巡视校园啊!
「别怕,幽灵也不能夺走小芹的后背位童贞啊?」加藤在我耳边喃喃说道,顿时我脸颊一红。
「只、只有你会这幺变态!」
我忍不住人叫,高桥一脸正经地说:
「是啊,活生生的人是比幽灵更可怕的。」
高桥以一脸「你用活生生的肉体去蛊惑加藤少爷」的表情看着我。
「不是也有男人被幽灵玩弄的故事吗!?」
我自己也觉得这番话简直莫名其妙,可是我绝对不能被高桥牵着鼻子走。
「你是说牡丹灯笼吗?......对芹泽先生来说,加藤或许就像阿露。被强行押到房里去,榨到整个身体瘫软为止。」 冰

山交抱双臂说。
「冰...冰山......」 正想说,难得你会同情我,可是高桥却断然说道:
「那我就贴上一张消灾符,不让加藤少爷进舍监房。」
看高桥说得那幺正经八百的,冰山和玲次一时都为之语塞。
「你以为谁才是被害人啊!?」
我反驳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加藤少爷啊!都是你把在涉谷时代号称百人斩的加藤少爷,搞得只对你有感觉!」
高桥立刻反唇相讥。
「我、我......」我想辩解说我才是加藤的被害者,却被加藤握住了手。
「不要放在心上,这个还是童贞的老弟不会懂的?」加藤小声地说道,让我顿时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红了脸。
『小芹......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加藤从背后抱住我,用尖锐的声音说。
『啊、啊、啊......加藤......』我在加藤剧烈的攻势下,紧紧抓住床单,痛苦地摇着头。
其实我也不想去搞清楚,为什幺两个男人做爱可以这幺舒服。而且,我更不想知道,平常目中无人的加藤,竟然以几乎

可以溶化人的温柔爱抚,支配我的身体这种屈辱的事情。
在被加藤强奸而变成今天这种状况之前,我跟女孩子之间的性关系就非常淡泊,而且也不常自慰。
可是,最近一到晚上如果没有被加藤拥抱,就好象觉得有所不足。
--啊,我不要!太糟糕了!一股自我厌恶感使我咬紧牙关。
「我、我才不喜欢!你不要再造舍监房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羞辱感,倏地站了起来。
「干嘛?小芹,等一下!」
加藤不悦地大叫,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餐厅。
最后的钟声在校园内回响。学生在六点时就完全离开校园,六点半时值班的老师也会关上玄关的锁离开学校。
「那幺,芹泽老师,北校舍的巡视工作就拜托你了。」
值班的铃木老师对我说。
「啊,好的。」
在职员办公室写一周日志的我赶紧看了看手表。
初夏的白天很长,虽然已经六点了,天色却还亮得很。
--太好了,幸好现在不是冬天。我松了一口气,拿起主钥匙离开职员办公室。
傍晚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我的影子看起来拉长了许多。
盖于战前的石造建筑在改建的同时也被重复使用,有着像英国电影中公立学校一样的气氛,然而基于环保理由而使用的

木质走廊,一走起路来就嘎嘎作响。
白天学生们来来往往,所以不觉得可怕,但是在放学之后、四下无人时,一个人巡视校园,就算不像我这幺胆小的人,

心里也一定很不是滋味。
我为了压抑自己的恐惧感,试着去想起晚餐的菜单。
今天的菜色是肉丸子炖茄子、腌蔬菜、毛豆、凉拌韭菜金枪鱼、豆芽和豆腐味噌汤。
--是吗?炖肉丸子啊......。想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菜,霎时觉得肚子饿了。
赶快结束巡校工作吧!心里这样想着时,忽然听到某个地方传来纲琴的声音。
「--咦?」我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是音乐室里有人放CD或收音机吗?可是声音太响亮了。音乐部的练习时间一星期只有三天,而且学生在六点时都已经离

校了,现在应该没有人了才对。
--是弹纲琴的幽灵吗!?一想到这里,脊背不禁发凉。
沙沙沙--有一种类似房子倾轧的声音。这是老旧的校舍,这种声音早就听惯了,可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怕得不知如何是

好。 --哇!好可怕啊!我随随便便巡视了一下,然后红着眼跑回职员办公室。
「呼......」我喘着气回到办公室,可是去巡视南校舍的铃木老师还没回来。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椅子上,茫然地看着暗红色的天空从紫色变成深蓝色。
「咦,芹泽老师,你这幺快就回来啦?」
铃木老师回来了。
「铃、铃木老师!」
胆小的我一时之间因为安心而差点落下泪来。
「怎幺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铃木老师的说法让我感到不悦,不过我想到,在一个资深老师的眼里,才上任第二年的我当然像个孩子一样。
「那......那个音乐室有......有纲琴声......可能......是幽灵......」我颤抖地说,铃木老师却很不悦地皱起眉头


「请不要胡说八道了,怎幺会有幽灵呢?应该是风声、音响或收音机的扩音机,在电磁波和无线电干扰下产生的声音吧

?」
铃木老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是吧?」我僵着脸笑着,差一点就哭出来。
「学生们出于好玩会流传一些莫名其妙的故事,可是我们做老师的不能跟着起哄啊!我们不是常说『鬼怪露原形,原是

枯芒草』吗?就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看什幺都觉得可怕。」
铃木老师用严厉的口吻说。
「--是。」 我像个学生般沮丧地垂下头来,可是当我们看到或听到自己不是很懂的事物时,一定都会感到害怕的,除非

把原因找出来,不是吗?
「......呼!」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之后,我站在玄关上叹了一口气。
--我得赶快到餐厅去。宿舍的餐厅七点就结束供餐了。现在已经六点四十分了,再不加快脚步就来不及了。我赶紧回到

舍监房换便服。
「好了......」 我的手扶上门把,突然抬头往天花板上一看。上面贴着一张『消灾符』,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高桥手写的

字『加藤少爷不可以进芹泽老师的房间』。
「这......!」一看到这那张消灾符,怒气整个一涌而上。
『那我就贴上一张消灾符,不让加藤少爷进舍监房。』
我想起高桥中午时正经八百的谈话。
那家伙是加藤的忠实信徒,总不能因为突然发现他视为『本尊』的加藤言行不寻常,就企图把他塑造成自己想要的理想

形象,应该要接受现实,清醒一些吧!
加藤不是人,他只是头野兽!我明明是被害人,他却好象总认为是我害加藤头脑不清楚,还擅自进我房间,在天花板上

贴消灾符,这是什幺神经啊!?
没错,高桥总是擅自进入舍监房打扫或清洗衣服,可是再怎幺为加藤着想,在整理床铺的当儿还顺便在枕头底下补充润

滑剂,或者更换卫生纸,也免太过了吧?
这种行为不等于完全无视于身为加藤的被害人--我的人权和心情,成为加藤的共犯(非法占领&强制猥亵)吗?其实,要

是真的有的话,我也很想贴一张扫除加藤这个妖孽的消灾符啊!我的双人床可是被占据,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被当抱枕

抱哩!甚至连身体都失去自主权,一天到晚被玩弄。
既然要贴的话,就不要用手写,干脆到寺庙或神社去要张符咒不是更好?这种手写的符跟讨人厌的贴纸布什幺差别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他是故意『惹人厌』的嘛......。我沮丧地垂下头来。不管是真正的符咒还是手写的消灾符,高桥确实是企图破坏我

跟加藤之间的感情。
现在我不像一开始那样讨厌加藤,而且我觉得他的率直和对朋友的重情重义也值得嘉许。
可是,他明明对朋友和老弟都那幺地温柔,为什幺独独忽略我的人权!?
--是不是因为我是只宠物?一次又一次的自问自答让我感到疲累,我缓缓地走向餐厅。
一定是肚子饿了才会胡思乱想。只要吃了最喜欢的肉丸子,或许心情会变得好一点。
「芹泽老师,怎幺这幺晚才来?」坐在餐厅老位子上的高桥很担心似地问。
明明贴了那种消灾符还惺惺作态?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怕被批评幼稚,我打消了抱怨的念头。
「这个星期值日。」
我粗鲁地应了一声坐下来,这才发现没看到加藤和冰山。在场的只有高桥和玲次。
「他们呢?」
我狐疑地问道,高桥一边嚼着饭一边说:
「他们一起下山去了。说难得这幺好的季节,所以到庭院式啤酒屋去了。」
「啤、啤酒屋?」
他们还未成年啊!?我惊愕地对玲次说。
「他们虽然年轻,但是嗜好比较雅致吧?」
「问题不在这里啊!」
我反驳道。
「芹泽老师,请你专心吃饭!」
高桥以没搞清楚谁才是老师的口吻说道。
「你、你这是什幺语气?」
我不悦地反驳。
「加藤少爷吩咐我要照顾芹泽老师。」
「什幺照顾?我......」 我赌上大加藤七岁的男老师的自尊对高桥说。
「芹泽老师,饭菜冷了。」
玲次用温柔的声音劝我,我只好拿起筷子用餐。
「请用。」
高桥以冷淡的态度将杯子递给我。
如果你是加藤的老弟,就该好好地照顾加藤的宠物--我啊!这可是加藤的吩咐哦!我随即一想,自己如此甘于被当成宠

物对待也真是太没用了。--赶快吃,今天晚上就好好工作吧!我不理会像小姑一样没安好心的高桥,径自吃着我最喜欢

的内丸子。
高桥等我吃完饭就说『我去整理衣服』,然后先离开了。留在餐厅里的,只剩下喝着饭后茶的我和玲次。 「我......我

说玲次,我刚刚因为值班到北校舍去巡视了一圈,可是......那时候音乐教室那边响起了纲琴的声音......」我决定提

起这件事,玲次一听,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芹泽老师也听到了吗?」
「--啊?」难道你也听过吗?玲次又说道:
「最近大家都在传。音乐部的学生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才早早回家。」
玲次一脸严肃地说道,顿时我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这、这其中有什幺缘由吗?我是说音乐教室?」
「详情我不清楚,不过我听到的说法是,以前有一个希望成为纲琴家的学生因为家长的强烈反对,便躲在音乐教室里偷

偷地练琴,后来东窗事发,引发了一场惨烈的亲子争吵,最后那个学生生了病猝死了。」
「啊--?真的吗?」 那幺,我听到的就是那个学生弹的纲琴声啰?我一边想一边发着抖,玲次又说道:
「可是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要说那个学生现在才化为鬼魅出现也太不自然了。我想这只是流言而已,不

过......原来芹泽老师也听到了啊......」 玲次微微地望着远处喃喃说道。
「玲、玲次,你不是会有感应吗?」
我无助地问道。
「也不是什幺感应,不过我经常可以感觉到有某种气息或白影之类的东西。这是一所老学校,很容易聚集执念之类的东

西。」
玲次若无其事地说道,但是我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
「你看、看到了吗?有吗!?」
我带着哭意问道。
「我不知道。」
玲次用力地摇摇头。
「啊?可是......」 「我自己也不清楚。有时候觉得是自己多心......。但是,我至少知道不让自己去『危险的场所』

。」 「危险的场所......」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玲次很慎重地选择措词回答道:
「怎幺说呢?每次我到容易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或发生过事件的地方、以前的医院等等地方,就会有不好的感觉。不

知道是气息淤积还是风没有流动的关系。我想就是这种地方才会发生事故。」
「是......是吗......是『场所』不好的关系吗......」 我反努着玲次的话,也开始搞不清楚状况了。
「有些大胆的人就想到这种有感应的地方去试试自己的胆量。我想那是绝对不可行的。」
玲次以异于平常那种沉稳态度的坚定语气说道。
「为......为什幺?」 「因为这些人对那些不幸身亡的人一点悼念之意都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所谓的幽灵存在,

但是我相信把这种地方当游戏场所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觉得这是忠诚的基督教徒玲次会说的话,我又问道:
「那该怎幺做才好呢?」
「尽可能不要靠近。」
玲次断然说道。
「可、可是,我得去巡视校舍啊!」
我发出惨叫。
「我想他们需要一点慰藉......不妨带着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吧?」玲次说。
「护身符?」
我想问他,你不是基督徒吗?
「我相信心理作用占很大比例。只要想到自己带有护身符,心理上就能发挥很大的效果。」
玲次冷静的态度让我感到焦躁。
「你说心理作用,难道护身符就只有这种功用吗?」
我死命地追问,玲次便苦笑着说:
「对不起,我对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不是很专业。」
「那你的专业是什幺?」
「......没什幺特别的专业,不过我曾经因为兴趣而去研究过基督教的驱魔物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会因为文化和国情

不同,而有不同的意义。 我认为与其说真有驱魔的效果,不如说是寄托了对神的信仰而成为一种『精神上的支柱』。」
我不禁佩服为课业成绩所苦的玲次,对自己有兴趣的东西倒是很有钻研啊。这时玲次看了看手表。
「对不起,今天久野学长要指导我功课,我先告退了。」
玲次急忙站了起来。
「嗯,加油了。」
我目送着匆匆离去的玲次背影,叹了一口气。
从餐厅回到舍监房时,刚好有个学生从玄关走进来。「--咦,小椋?」三年级的小椋弘己是个身材瘦小的学生,高雅的

银框眼镜与他的气质很相配,他不像制造出很多书呆子的天王寺的学生,浑身散发出艺术家的气质。
去年他还是宿舍委员会的一员,所以我对他还有印象。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