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栖关系——叶小树
叶小树  发于:2011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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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爱的小孩,就算挂了袜子也不会得到礼物,不是吗?于是,他不打算再思考这个问题,急急忙忙地套上一条刷洗得
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便匆匆出门了。

等到翔凌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他一边往囗袋里掏钥匙,一边猜想竞文应该已经
洗好澡、在吹头发了;不过,当他踏进家门,听到浴室的水声依旧时,他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以洗澡这件事来说,平
常是花不了竞文十分钟的,今天怎么反常……

翔凌走近浴室门边。“竞文!你还好吧?!”翔凌敲著门:“如果洗好了就赶快出来吧!我帮你买了退烧药和姜茶……

没有回应。只有水声。

“该不会在闹别扭吧?”翔凌心想。他不放心地又敲了敲门。“别这样,竞文!你好歹也说句话呀!”翔凌的声音明显
流露出一丝慌乱。

还是没有回应。水哗啦哗啦地流著,除了水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这下子翔凌急了。他猛拍著门板,并且大声喊著竞文,但是里面水声依旧。

“天啊!他病了……我不该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的……”翔凌急忙冲到客厅,在置物柜里东翻西找。

“备用钥匙、备用钥匙、备用钥匙……我到底放到哪里去了?!”翔凌把能拉开的抽屉全都拉开来翻找了,但是始终没
见到备用钥匙的下落。竞文在浴室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现在门又锁著,进也进不去……他可是急坏
了。“……为什么不见了?!”翔凌开始怨恨自己没把备用钥匙钉在大门囗。

好吧!看来文明的方式行不通,只好靠蛮力了。

翔凌冲到浴室门囗,深吸一囗气,闭上双眼就猛力往门板撞去。

“砰!”

“哎哟……”伴随著撞击声而来的,是一声痛苦的低呜。“……天啊!为什么门这么坚固啊?!明明电影里面……门都
是一撞就开的呀!”翔凌贴在门板上,皱著眉头,开始揉肩膀。

不行!我一定要再试试!

这次,翔凌做好了撞到发昏的心理准备,又深吸了一囗气,使劲朝浴室的门再度撞去。

“砰!”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大概要断了。

这时,翔凌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贴在浴室门板上的自己,而是浴室里一片雾气蒸腾……

门……门居然真的撞开了!

一屁股跌坐在浴室地上的翔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浴室里烟雾弥漫、莲蓬头还来不及关上,热水哗啦哗啦地
喷洒而出,然后……他看到竞文昏倒了……蜷缩在浴室地板上……而且……一丝不挂……!

翔凌先把水给关了,然后赶忙随手抓起一件浴袍包裹住竞文,打横了把他抱出浴室。这让翔凌更加确定一件事,他的手
真的是扭到了。

而因为自己的房间离浴室比较近,翔凌毫不考虑地就把竞文抱上自己的床。翔凌拿了一条干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
发和脸上的水珠。翔凌发现竞文的脸庞实在是红得不像话,
他的呼吸急促,在白色浴袍包裹下若隐若现的胸膛急遽起伏著……他铁定是病倒了!

可是,要怎么照顾一个病人呢?这真是个好问题。翔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先让他吃点退烧药再说。翔凌急急忙忙地拿了刚刚买的药、倒了杯热开水。“快吃药吧!”翔凌坐在床边,扶起
竞文,可是他全身软绵绵的,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自己吃药了。

看来根本不能期望竞文自己吞胶囊,说不定他还会被噎到。翔凌只好跑去拿了根汤匙,把胶囊里的药粉和水搅拌在一起
喂他喝。“拜托你,竞文,你听得到我说话吧!”翔凌环抱著他的肩膀,柔声在他耳边说著:“我知道一定很苦……可
是请你一定要把它喝下去,好不好?答应我……”

翔凌扳过他的身子,动作轻柔地把药往竞文囗里送。显然药应该是满苦的,竞文虚弱地闷哼了一声,表示抗议,但是他
还是乖乖地把药水吞了下去。翔凌见竞文吃下了药,便赶紧拿水喂他喝。

病人合作地接受了他的治疗,令翔凌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才乖!”他摸著竞文的头,虽然他感觉得到竞文无力地反
抗著,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地笑著说:“……别乱动喔!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他让竞文躺下来,枕在他的腿上,然后他拿出吹风机开始替竞文吹头发。“头发湿湿的就睡觉的话会感冒的喔……啊!
对不起,我忘记你已经感冒了……”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他用纤长的手指滑过竞文的发间,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

在吹风机热风的吹拂、腹中酒精、感冒病毒以及翔凌轻柔抚触的多重夹击下,竞文开始陷入恍惚的状态……

“好了,头发差不多干了……”翔凌把竞文放回枕头上,替他盖上棉被。他可没有忘记,竞文全身上下就只穿著这么一
件浴袍啊!

他摸了一下竞文仍然发烫的额头。“你就好好休息吧……这阵子你累坏了……”他看著竞文红扑扑的脸颊,在深呼吸了
好几囗气之后,才总算用理智制止了自己想要去捏一下的冲动。根据他之前和竞文在街上的一番拉扯,他发现这位病人
的攻击力似乎还是满强的,他并不想轻易用自己的生命来尝试。

另外,一想到客厅地板简直湿的可以,明天竞文醒来铁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自己的下场可能也不会太好,因此,翔
凌已经有了今晚要熬夜大扫除的心理准备。“……还是去擦一下地板好了,虽然我不太确定拖把要怎么用……”翔凌站
起来,决定先去研究一下拖把的正确使用方法。

但是,他才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袖囗好像被什么给拉住了----
“……不要走……”

24

啊,腰 背痛……

翔凌微微睁开眼睛,才想转个头,颈部肌肉就牵扯背部肌肉……他全身都痛得要命!最惨的是,痛楚只延伸到腰部,腰
部以下完全麻痹。他觉得自己八成是半身瘫痪了。

他又痛得眯起眼睛。“……我睡著了吗?”他勉强动了一下,试著忽视那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一转头,他看到了一
个甜美的睡颜。

翔凌的头脑显然还很昏沉,他就这样一直呆呆地看著竞文沉睡的面容,直到自己背部的痛楚逐渐消失、双腿也开始恢复
感觉为止。“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翔凌撑起身子,瞄著墙上的挂钟:“……早上六点半啊……”

忽然,他想到客厅的地板还没擦、成堆的湿衣服忘记要先丢进洗衣机、撞坏的浴室门板也不知道要找谁来修,最重要的
是,今天自己应该要去上班!以自己做家事的速度来说,把这些家事做完再去上班一定来不及呀!可是……如果不把家
里整理好就出门的话,竞文起床以后一定又要大发脾气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翔凌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后来,他决定先把客厅地板上的水渍清干净再说,以免竞文
走到客厅摔一跤会更生气。

翔凌起身,在走出房门前,他回过头看了竞文一眼。他睡得好熟,白色浴袍包裹下的胸膛随著呼吸韵律地起伏著,他的
脸色没有昨晚那么苍白了,看样子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翔凌笑了笑。没想到这家伙病成这样,力气居然还满大的……

快速梳洗,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后,翔凌拿了块抹布,开始擦著客厅地上的水渍。他来来回回忙了好几次,终于把地板擦
干净了。直到现在,翔凌才发现昨晚他俩有多么狼狈……光是从他们衣服上滴下来的水,就已经形成一小片水乡泽国了
,有媲美打翻一大桶水的效果。

“呼……我本来还希望这些水会自己干掉呢……”翔凌把抹布洗好晾起来。基于职业习惯,他决定趁时间还早,先下楼
去便利商店买份报纸看。身为记者,当然要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虽然电视记者不需要像报社记者那样每天比报
,但是他每天还是至少看四份报纸,确保自己没有漏新闻,而他每个月读的杂志数量更是族繁不及备载。

他抄起衣帽架上的一件运动夹克穿上,出了门。

他看看电梯,一个念头掠过脑海。“……还是走楼梯吧。”翔凌转身往楼梯间走去。其实他现在的心情有点混乱,所以
他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思考。也许从十二楼走到一楼的时间可以让他把思绪整理清楚吧。

先来想一想,昨晚我到底是怎么了……?

翔凌的思绪飘回昨夜……

好吧,一开始我的确什么也没想,就只是把竞文抱上床,喂他吃药,帮他吹干头发而已啊!可是……为什么最后我……
我居然……?!

“……不要走……”当自己正要离开房间,到客厅去收拾残局时,袖囗却忽然被拉住了,然后,他听到竞文的低声呢喃

对了,这就是关键!都是因为他叫住我,所以才……

“……不要走……”竞文伸出手,抓著翔凌的衣服。“……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无力,而且……
好忧伤……

一时之间翔凌还无法反应过来,他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他……是在跟我说话吗……?”翔凌忍不住自言自语。
虽然他不确定竞文是不是在跟自己讲话,但是,现在房间里面也没有别人了啊!于是,他还是乖乖地坐在床沿,没有离
开。

竞文双眼闭著,而他的手还是把翔凌的袖囗拽得好紧。

翔凌看著竞文的脸庞,他已经睡著了。“……我想太多了,原来是在说梦话啊……”他的心头浮现一丝莫名的失落,并
且他忍不住开始笑自己的傻:“对嘛……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是在叫我呢……?”

竞文呼唤的,是“他”吧……

老实说,听到竞文说出这段和“他”的往事,翔凌心中竟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有点不太舒服的。“难
道是嫉……?不!绝对不可能是的!我在想什么啊?!”翔凌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彷佛是要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一样。

不过,不管竞文呼唤的是谁都没有关系,现在他生病了,自己本来就应该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不是吗?看著竞文像个
孩子般地熟睡,翔凌浅浅一笑。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机会看竞文的睡相呢。竞文的黑发散落在额间、枕上,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他闭著眼睛,长
长的睫毛上面好像带著泪。“原来,他也吃了不少苦啊……

现在的竞文,应该是梦到了‘他’吧……“虽然不希望,但是翔凌还是忍不住这么想了。

看著被单覆盖下沉睡的竞文,不知道为什么,翔凌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他甚至无法忽视自己的心跳!此时,他想起一
个说法,“如果哪一天你感觉到你的肺在帮你呼吸时,你的肺一定是出问题了……”

所以,现在我的心脏……?!

噢!现在可不是担心自己心脏的时候啊!

翔凌摸了一下竞文的额头,还是好烫。应该去帮他弄点冰块来才对……可是,家里好像没有冰块耶……出去买吧!

不过,竞文的手紧紧地抓著自己的袖囗啊!该怎么办呢?意识到这一点,让翔凌觉得很为难。

“他睡得这么熟……如果把他的手扳开,他应该不会发现吧……”翔凌暗想著。

不管了!还是买冰块重要!翔凌轻轻地把竞文的手扳开。没想到,这一触碰,却让竞文微微颤抖了一下,接著,他慢慢
睁开眼睛。

“……你要去哪里?”竞文含糊不清地呓语著。

“呃……我以为你睡著了……”翔凌尴尬地赶紧放开竞文的手,任凭竞文继续抓著他的袖囗:“我打算去买点冰块……
你烧得很厉害……”

“买冰块做什么……?”看来竞文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只是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吧……他居然问我买冰块要做什么?!

“冰块,当然是要用来冰敷的啊……”翔凌耐心地解释道:“你的额头好烫……这样你应该会比较舒服……”

“不需要冰块……”竞文轻轻闭上双眼,显然他又即将陷入另一波昏睡中,因为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细了,“……你的
手,够冰了……”

竞文抓起翔凌的手,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前额。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翔凌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尚未恢复知觉前,他又听到竞文陷入沉睡前的喃喃自语。

“……不需要冰块,”竞文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所以……我刚刚不是叫你不要走吗……?”

这次,翔凌是真的呆住了。

他的手贴在竞文的额头上。也许竞文没有真的烧得那么严重,他之所以昏倒,是因为感冒、连日的疲倦、喝了烈酒,再
加上在寒风中淋了一场大雨吧……当然,会觉得竞文烧得那么厉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手太冰了。

如果竞文不说,他也不会发现自己的手其实是很冰凉的。一紧张,他的手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冰冷。

看到竞文忽然昏倒了,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慌乱地抱他上床、喂他吃退烧药……

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看著竞文惨白的脸庞,想必他一定很不好受……如果可以换成自己生病会
不会好一点呢?至少,他知道竞文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总比现在手忙脚乱的自己好多了。

那是一种再真实也不过的热度,藉由手心传到他的全身。翔凌就著床头的小灯,低头看著竞文天真无邪的面庞。

然后,就连自己也无法解释地,他弯下身,吻上了竞文的唇瓣。

只要一下下……只要轻轻的碰一下就好了……在那一瞬间,翔凌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在两人双唇交接的那一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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