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已过期 上——苏三清
苏三清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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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下来,他的视力明显下降,这头熊最终因为左右眼分别近视四百度带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欧阳华对此的评价是:“很好很好,这样子看起来比较憨厚一点。”

第二十七章

白瑾在土豆的店里兼职调酒师,用土豆亲授他的伎俩混饭吃。

每天目睹着店里牛郎的生活,那些人的笑容再灿烂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敷衍,虽然他知道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土豆也不

是逼良为娼的人,但心里还是时而想起某人难看的笑脸。

白瑾轻轻叹口气,转身从柜子上拿下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突然有些愣神。

叩叩,吧台上响起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白瑾回过头一看,一个很有成功人士派头的成熟男子微笑着对他说:“给我来

一杯终结者。”

“你确定?”白瑾放下手中的杯子,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记得自己在学调酒的时候就对这款鸡尾酒印象很深刻,毕竟这

是加了辣椒的酒。

该男子无限魅力的对他抛媚眼:“如果你愿意让我请你一杯白色死亡的话,我更加确定。”白色死亡中的各种草香花香

都融合得很好,也没有死亡那般恐怖,只是像接受天使之吻一般,稍微付出些眩晕的代价。

白瑾一直笑得禽兽无害的调酒,如此疯狂的客人,看来他要好好招待一下呢。

土豆路过吧台时无意瞥到白瑾的笑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男的,要惨了。

该男子一直微笑看着调酒动作华丽娴熟的白瑾,还不时眼睛发电一下。

白瑾前额稍稍挽起一缕刘海,露出诱惑的两眼,左手的尾戒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偶尔折射一点光线,恰如他本人,不招

摇的妖艳。

最后白瑾已经把酒倒到杯中之后,那男的还是没有回神,只是冲着白瑾笑。

白瑾故意把杯子用力往前一推,酒水微微涌动,不可避免的就溅到那男的脸上了,酒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那人高档的

衬衫上。

“不好意思。”白瑾连连道歉。

那男的刚准备说不用,白瑾擅自就走到柜子后面,叫来一个牛郎:“麻烦帮这位客人清理一下衬衫好吗?”

虽然牛郎一般都可攻可受,但眼前这位,绝对是总攻大人。

总攻牛郎一脸傲气,俯视群生的感觉,一米八五的身高,压倒性的强势感让客人差点从吧椅上滑落,他今天来这家店的

本意,只是想来把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受啊。

总攻牛郎很满意白瑾给他介绍生意,二话不说就上前,瞄了瞄泡着几颗辣椒的那杯酒,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询问:“客人

,看来你喜欢重口味呢,我们来玩点激烈的怎么样?”他绝对不止清理衬衫,而是会把这位客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清理N

次。

也不等客人回答,牛郎就把他拖到酒吧深处的房间去了,白瑾在他们身后喊:“他酒钱还没付,记得一起算!”

欧阳天处心积虑的要一步步盘下骄阳集团,即使将来是大部分股份由刘益持有他也不在意。

只是当刘益告诉他,他们两人所拥有的股份已经快接近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一个噩耗接踵而至:欧阳爸爸和欧阳妈妈因

为一场车祸,丧生了。

欧阳天不知道时间是怎样分分秒秒过去的,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在灵堂上了,身边是泣不成声的欧阳华,欧阳

天木着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是报应吗?如果是,那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刘益收到消息之后,停下了手中的进购活动,问欧阳天:“还要继续吗?”

因为欧阳爸爸和欧阳妈妈的去世,欧阳华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欧阳天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只要弟弟是站在自己这边

的,那么欧阳天绝对有资格出任总裁一职。

但是有必要吗?欧阳天想起自己这阵子辛辛苦苦要谋求的这个目标,不由得动摇了,爸妈的去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

欧阳华带着易云跪在灵堂上,易云同样抽泣着,欧阳华简直要支撑不住,幸好易云在一旁搀扶着他。

欧阳天心想,得到再多又怎样,如果白瑾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开心的,会骂自己是禽兽的吧,因为是自己在四处收购公

司股份,导致欧阳爸爸和欧阳妈妈总是奔波于各处去调查,最后睡眠不足的欧阳爸爸在开车时没有注意,载着两人的车

子在撞上栏杆之后,坠下了国道。

欧阳天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弟弟罪魁祸首是自己,当他听到警察报告死因以及那些老人在讨论事由的时候,他不由得使劲

甩了自己几个耳光,越搧越狠,清脆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

欧阳华傻了眼,急急忙忙上前阻止哥哥:“别,别这样,哥你别这样。虽然我们还没有尽孝,但……”他不禁声音又哽

咽了,说不下去,捂着脸哭。

欧阳天如何都不能解气,即使他已经把自己打得头晕目眩,同样无济于事。

晚上,欧阳天站在那栋白瑾住过现在是他自己住处的楼下,他踌躇在门前,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态进去。

最后他满怀无比沉重的心情的走到房间时,立刻瘫倒在地上。

白瑾,我还能爱你吗?我有资格爱你吗?

这个没有在灵堂上掉下过一滴泪,被外界传为冷血动物的男子,终于默默的流下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浸湿了地板,欧

阳天无声的哭泣着。

窗外的紫荆树叶沙沙作响,只有夜风知道这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太阳刚刚升起,白瑾上学的时候,在路边小店买早餐,他一只手拿满了书本,另一只手又拎着一瓶牛奶,只能用牙齿叼

着面包包装袋的外沿。

去收银台时,经过报刊杂志栏,他无意瞄到一份财经周刊上面醒目的标语:骄阳集团陷于巨大危机,欧阳夫妇意外车祸

去世

白瑾两眼瞬间无神,面包和书本都不可避免的掉下,手中的牛奶瓶也掉落在地板上,嘭的碎开,牛奶溅湿了他的裤脚,

白瑾浑然不觉。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拿起周刊,柜台经理急急跑来问他:“客人您没事吧?”

“噢,没事……”白瑾清醒过来,把周刊重新放回原处,“抱歉,不小心把瓶子打碎了。”然后弯腰道歉。

之后随着经理去收银台结算,他最终也只是回头看了看那个封面,走了。

第二十八章

经年岁月,那个曾以为自己会一辈子不放弃的人,无论自己如何跌跌撞撞追赶,即使他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伤过痛过但

还是死心塌地,终究,还是累了倦了,停下了脚步,任凭那人越走越远,距离拉得长长的,自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白瑾夜里睡不着,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年的可笑,傻瓜,为何事到如今还要想起,明明已经决定放弃。

乖,睡觉,他自己哄自己。

同一轮明月下,欧阳天透过皎洁的月光,一个个仔细的看着那些白瑾曾作为线索送给他的玻璃杯,大小一致,风格完全

相同。

他无法参透,窗外的虫子毫无节奏的鸣叫,一声一声,催着欧阳天慢慢入睡。

这阵子的倦怠终于逐渐涌上脑袋,他紧握着杯子的手一点点下垂,轻轻落到地上,杯子沿着一定的弧线在木质地板上滚

走,折射着原本微弱的月光,发出璀璨的光芒。

欧阳天即使是睡着,眉宇也无法松开,梦里,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场宴会中的一个小男孩,头发规规矩矩的梳着,白色的小礼服装点得恰到好处,小男孩每看见一个人,都会扬起

礼貌的笑容,让人感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是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脸上,看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

与……,一丝的做作。

男孩娴熟的应对各种场面话,突然停下,然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某个角落,欧阳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年少的

自己,而自己手中的,是一只高脚杯?!!!

欧阳天瞬间有些思绪混乱,他看着那个小男孩走向年少的自己,那个小男孩,是白瑾吧……

凌晨四点,欧阳天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坐起来,看着角落闪着光辉的那只杯子,原来白瑾一直念念叨叨了这么多年的事

情都是真的,原来忘却了一切的是自己。

为何我从来不会想到,为何要等到你消失了我才能一一记起,是时间开的玩笑,还是我罪有应得,欧阳天的嘴角扯出一

点点的嘲讽,果然,自己就是个混蛋。

欧阳华一直是那种别人眼里的乖乖牌,但也会偶尔的出人意料,比如这次。

他在父母去世不到一个月,决定和易云结婚,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易云欣然同意。

两人的婚礼只用了几天的时间筹备,欧阳天是在弟弟结婚的前一天才得知的,据说,弟弟要手捧父母骨灰,让父母见证

他和易云的婚姻。

欧阳天不止一次想过要告诉弟弟真相,但都不是恰当的时间,或者,他开不了口,这个已经越来越成熟的人,曾是他心

心念念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即使现在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已经慢慢远离,但那些荏苒时光中,弟弟总是抓着他的

手,每次投向他信任的目光都历历在目。

欧阳天颓然倒在墙上,身后就是白瑾留给自己的谴责,他苦笑,自己有何脸面出席弟弟的婚礼,又要以怎样的姿态告诉

弟弟事实。

星期天的教堂里,就连牧师也不由得吃惊,他从未主持过这么肃穆的婚礼,一切从简,就连戒指也是素戒,亲友不过十

个人,没有白鸽,没有礼炮,没有伴郎伴娘,没有华丽的装束,没有喧嚣的声音。

欧阳华颤抖着声音对易云说:“抱歉,选择了在这个时候要和你结婚,我只是……”然后又黯然垂下头。

易云体贴的拉过他的手:“不要紧,这只是仪式,我们始终在一起,你想这么告诉伯父伯母的,不对,我该改口了……

,你只是要告诉爸妈,你有可以扶持的人,让他们安心的去。我也是这种想法,爸妈一直很疼我,我也愿意在此发誓,

我易云对欧阳华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事。”

欧阳华看着坚强的易云,忍住心中的悲怆,每一个步骤都依照安排做好,只是最后他看着亲友席上一个空落落的位置,

不由得无比失落,哥哥,始终没有出现。

欧阳天终于下定决心,在弟弟结婚的第二天把弟弟约在了一片林子里,他们家门前的林子。

这里是他亲手种下的,可现在他看着眼前的那栋房子,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欧阳华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哥哥趴在树边,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一样,不同的是,哥哥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欧阳华拍了拍他:“哥,你怎么了?”

欧阳天转过头,看见是弟弟,闷闷的说:“没什么。”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欧阳华不想问这个问题的,但又不得不问。

欧阳天抬头看着悠悠白云,艰难的开口:“我和你说一件事,说完了之后,我任你处置。”

“什么事情?”欧阳华冷静的看着他。

欧阳天无视弟弟的目光:“我为了能找到白瑾,想要当上骄阳集团的总裁。真可笑,为什么我还要拿白瑾来做借口,我

重新开始说。是我自己要做总裁,我暗地里购进公司的股票,公司因为不明来源的被购越来越多,所以爸妈几天不眠不

休的到处调查,那天傍晚,爸他开车……”

欧阳华突然打断他:“够了!”

欧阳天愣愣的看着他,欧阳华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甩过去:“你不就是想让别人打你而已吗?你一直觉得我需要保护,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你半夜三更跑来问我关于集团的事情我会不留心吗?你以为我没有问过警察关于这起事故的

起因吗?为什么你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欧阳天震惊的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弟弟,欧阳华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但还是无比坚定的说:“你从来就不敢正视

你自己!你以为你喜欢我?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的错觉,因为我,你没有自己的追求,我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爸爸怎

么和你说的,你要做你自己,你敢说你忘记了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哥,你喜欢玩社团,你喜欢小白,甚至因此

要拿下公司,我从不怪你,我相信爸妈也不会怪你。因为爸妈的去世,我恨过你,我不是恨你害了他们,我恨你懦弱!

欧阳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想过欧阳华会一切了然于心却什么也不说,而且从小到大,只要弟弟一哭他就手忙脚乱,

欧阳华往后退,决绝的看着他:“欧阳天,我现在有能包容我一切的人,我爱她而不是为了逃避你。爸妈的这件事,我

一直等你自己说出来,还好,不算太晚。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欧阳天感觉不止白瑾,可能就连弟弟也要和他咫尺天涯了,他伸出手想抓住弟弟。

欧阳华闪开了,冷冷看着他:“从这一刻开始,我不想叫你哥哥。欧阳天,除非你能找到小白,不然你永远别来找我!

!!”一如当初白瑾离开,欧阳华也狠心远走。

欧阳天想哭,眼睛干涩挤不出泪,心窝处白瑾的那颗泪又开始作祟了,众叛亲离的滋味,是咸辣辣的疼,比被别人甩了

无数耳光还要难受。

欧阳天朝着树干猛烈出击,是什么拳势他分不清了,手也渐渐麻痹失去知觉,血肉模糊,但心中的那颗泪仿佛没有放弃

折磨他的迹象。

血印在树皮上,肉里嵌进了树皮碎末,欧阳天浑然不觉,一拳一拳狠命的打,打到两手颤抖,他哽咽着,把额头抵在树

上,喃喃自语:“白瑾,白瑾,白瑾……”

欧阳天最终昏倒在地。

第二十九章

欧阳天被好心人送到附近的医院,但只是挂了几瓶点滴他就回到了住处,在那个满是白瑾气息的地方,他想了整整一夜

,的确太窝囊,这样的男人,决不是白瑾会喜欢的人。

他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对着刻了字的那堵墙自言自语:“我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白瑾,我再不会哭,

我会成为能保护你保护自己的人,最后一次,你信我。”

欧阳天在大三暑假每个人都准备奔波工作的时候,把自己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转到弟弟名下,并请求刘益出席股东大会,

表明支持弟弟接下公司,刘益答应了。

无所谓了,只要能找到白瑾,怎样都无所谓了。

欧阳天带着那一夜白瑾摔碎的玻璃,只身去了欧洲,他在欧洲寻找了各种制造玻璃的工坊,坚决要把那些碎片回炉重造

,制作两只玻璃坠子。

一模一样的坠子,关于款式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用紫荆花的图形,但是实在太易碎,而且根据工匠的说法,一般没有

人要把易碎品放在自己心口处的,那叫找死。

欧阳天按工匠的提议,加入了钢化成分,自己动手,在试过许多试验品之后,他终于一点一点把那些碎片加到炉中,并

按照紫荆花的颜色,由里到外,红色逐渐变浅。

幸好没有出岔子,欧阳天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把成型的坠子小心翼翼放到盒子里,去寻找首饰加工工坊。

按照他的理念,要在坠子的花瓣周围,仔细围上白银丝,把花瓣包裹住,这样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另一方面,又增加美

感。白银丝上,还要不规则的镶嵌碎钻,不多,几颗足以耀眼。

每一道工序和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手完成,高度的专注力和完成后的效果,都让工坊里的工匠们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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