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八豆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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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玉托着周然的头,亲吻他的嘴唇,其实昕玉似乎从没这么主动过,每次都是半逼迫地跟周然欢好:“周然,你听得到

吗?”

一向自认为顶天立地的楼昕玉很没骨气地哭了:“我喜欢你的……所以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你终于……说出口了……”周然的眼睛虚弱地睁开一条缝,嘴角有一丝笑意。

“是的,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我怕你是玩我的……我不敢说……”

周然用了最后的力气张开手,让昕玉靠在自己怀里:“你真傻……不过也好,我们是一起的……”

“嗯。”昕玉安静地躺在周然怀里,他知道周然再没有力气对他说话了。但他们至少是一起的,最后是一起的……

隔了很久,像是一场梦一样。昕玉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房里,模模糊糊地边上一直陪着好些人。

“恩公阿!你醒啦!七阿,你家公子醒啦!”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再然后又是一阵更加急促的脚步声:“哥——小七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接着是一道温和的女声:“昕玉刚醒,别吵着。”然后是婴儿的哭声。

昕玉看着床顶模糊的床帐,脑子里的思路开始清醒,他突然挺身坐起,问边上的红袖:“周然呢?”

红袖哄着怀里的长生:“醒了,休息着呢。你先别急着见他,好好躺一会儿。”又示意他看看床边的另一人,带着小七

和左青龙出去了。

昕玉压抑好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口:“你来了。”

“嗯,你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嗯。”

就没有下文了。

“你……跟他和好了?”

昕玉低着头闷闷道:“对不起。”

杨楚辰笑得苦涩:“你又没有欠我什么,别这么说。”

“真的很对不起……”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要我带他来看看你吗?”

昕玉缩着:“不用。”又往里挤挤,“我丢了楼家人的脸。”

杨楚辰温和道:“他又何尝不是呢。”

昕玉愕然抬头:“什么?”

“你猜,我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哪里?”

“在沈园。”

“沈园?”

“那是我哥专门圈养男宠的地方……”

昕玉定在那里:“怎么会……”

杨楚辰安慰般得笑道:“世态炎凉,再怎么正直的人为了生存也会丢掉人格。”

“就像我当初为了进药王谷钻了所有弟子的裤裆……”

“你不一样。”

“一样。”

“你真的不见他了?”

“不见了,人各有志,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昕玉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狠心的话来,但他说的心平如水,也没有

后悔。

昕玉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对了,你怎么会有解药的?该不会是张继忠人心发现吧?”

杨楚辰原本还勉强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没有看着昕玉,拖沓道:“我哥……当了天鹰教主。”

“是啊。”

“他……先后灭了药王谷和龙吟山庄……”

听到这个消息昕玉当然是震惊的:“怎么会?!”

“所以左青龙才会来投靠玄冥教的,我哥还说,看在我的份上,玄冥留到最后,但是现在周然这个样子,消息一出去,

怕是连我也拦不住了……”

“周然知不知道?”

“他一醒我就告诉他了,现在怕是正在部署。”

昕玉立即掀开被子下床:“我要见周然!”

第四十四章

昕玉快速开门出去,杨楚辰将他拉住,神色紧张道:“别去。”

昕玉原本对杨楚辰有歉疚,如今他也接受了他与周然在一起的事实还这般阻止昕玉便有气了。昕玉停下来,正对着他,

举着被拉住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楚辰收回手,闪烁道:“没有,只是周然也才刚醒的,我怕你打扰到他……”

昕玉立即就看出了猫腻,他也是刚醒的,那周然不是跟他一样活力着。昕玉不管杨楚辰,飞快跑向周然的屋子。

到了周然屋门口,昕玉在外面喘了两口气才进去。

里面站了好些人,林羽,白云飞,袁裴,红袖,左青龙,小七,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人。想来是玄冥里的人,都来

看周然的。

他们见昕玉来了,红袖和袁裴,小七到是主动让开了,其他的人一见到昕玉便阴沉了脸,像要把他活剥了一般。

昕玉不在乎这个,他挤进人里,好不容易才到了床边。原以为周然该是躺在床上跟他们有说有笑的,但这一刻周然是躺

着,却面无血色,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而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软啪啪的,没有力气的死尸。

昕玉颤抖着手探了周然的鼻息,还有气。

此时杨楚辰也赶到了,昕玉红着眼眶对他咆哮:“你不是说他醒了吗?!你不是有解药吗?!”

杨楚辰走过来:“解药……只有一包……”

挂在昕玉眼角倔强得没有落下的泪水顿时收不住地往下落。

“对不起……我想救你……”

昕玉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了,难过道:“我会死的……没有他我会死的……”

“对不起……”

“别给我在这里哭丧!教主还没死呢!”这时,林羽走出来,狠狠推了昕玉一把,昕玉后退了几步,撞在床沿。

白云飞道:“刚才红袖姑娘说了,还有救的。”

昕玉不在意林羽的态度,问红袖道:“真的?”

红袖点头,这时的长生乖乖在她的怀里安睡着。

昕玉急道:“怎么救?”

红袖有些为难道:“师父曾说过,百日醉的毒要是没有解药也是无妨的。”顿了顿,接着道,“因为它会沿着人的经脉

侵蚀人的身体,所以只要在百日之内用活人的经脉给他换上……”

活人的经脉……那给他换的那人岂不是必死无疑?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要性命?

红袖又道:“那人还必须跟中毒者有过欢爱……”

“哦?那岂不是正好?”林羽又笑着对昕玉说道,“我看你对教主也是一片痴心,为了教主做点牺牲正好不是?”

“不行。”昕玉道,“给人换经脉是相当难的,连张继忠都没学成。”

林羽道:“让你做那死人,又没有让你下刀,现在怕死了?”

“不是我怕死,要是我死了,周然能没事我会奋不顾身的……”

“巧的是,这技法天下间只有一人学会了。”红袖一身红衣,静若处子,“那人便是昕玉。”

房内顿时静成一片,连根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教主宠幸过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人堆里,一个声音出来。

“是啊,还有谁哪?”

林羽把目光看向了白云飞,白云飞原本就少话,现在站在那里也不说一字。

林羽道:“云飞,你专管教主的私事,还有谁?”

白云飞千年冰封的脸上有了神色,他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以前在楼公子走了以后,教主换过很多个,每换一个就会

把前一个杀了。青峰在被教主发现他对楼公子动刑以后剥皮处死了,袁裴虽然曾经被教主传唤过但没有做成。现在还有

活着的,除了楼公子……”白云飞顿了顿,“只剩……琉璃了。”

林羽一听还有人在,立即吩咐侍卫:“把琉璃找来!”

以瞳道:“琉璃不在教里。”

林羽蹙眉:“不在教里?难不成事先逃了?”

白云飞道:“杨楚歌有了动作,他去天鹰教打探消息了。”

一听到琉璃的去向,林羽道:“我派人去把他绑回来。”说着便走了出去。

白云飞对着一屋子的人道:“你们都回去吧,让教主好好歇着。”说罢,也离开了。

一屋子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只留下昕玉和杨楚辰。

“现在好了,周然会没事的。”

昕玉靠在床边,将周然的手缓慢抚上自己的脸颊道:“就算琉璃被找了来,他不愿意也是没用的。”

“为什么?”

昕玉享受着周然的手,骨节分明,它曾不止一次地抚摸过自己的身体:“这过程好比将个活人搓骨扬灰,他不但要愿意

,还得忍着不死,稍有差池,两条命都没了。”

昕玉看像杨楚辰,声音平静地没有生气:“所以,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救周然自然是不简单,但最起码是要找到琉璃。林羽不做护法以后任命的是教内事物统领,现在周然起不了,教内一

切事务都由他安排。他首先做的便是发动教内大部分人力去找琉璃,但被白云飞制止。林羽原本入教就是因为欣赏周然

,如今周然这番模样他自然脑子烧坏了,他脑子烧坏但白云飞没有。白云飞给他分析了当下天鹰的虎视眈眈与寻找琉璃

的重要性,以及不是随便派个人就能从天鹰里头带人出来的,人多了不免会打草惊蛇。

经过白云飞的调遣,大多人还是留守教内,并做了精确的分配以免天鹰教乘机来袭。而自己和对天鹰教内部结构了如指

掌的以瞳潜入天鹰。

杨楚辰走了,但是没有回天鹰教。他走时说再不回那里了,同样他也不会留这里。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大半个月后,没有天鹰的消息,同样也没有琉璃。天鹰教里有林羽带领着,每个人都在严守岗位。昕玉经过的时候,他

们看昕玉的眼神再不是因为他是“教主的喜欢的男人”而乐呵呵的。而充满了即将喷发而出的怒意。

一切都是因为周然。因为周然他变得张扬跋扈,同样也因为周然他如今走过玄冥的每条路都要低头躲避他人的目光。这

段时间里他几乎都陪在周然身边,对着他说话,讲小时候周然如何如何任他欺负,如何如何在恨铁不成钢的时候抽他鞭

子。

红袖常带着长生来看他,小七总是把饭食端到房里来,在边上看着,陪他一个下午又重新端来晚饭。

终于一个月过去了,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从周然房里窜出了一条人影,它翻过外墙从绵长的阶梯上跑了下去,奔向京城

的方向……

“老板,再来碗。”大晌午,头顶大太阳,在入京必经的路口,一个头戴斗笠之人放下喝干的茶碗喊道。

在茶老板又给他倒了一碗凉茶后,他又一口气喝完,放下两个铜板便去牵一旁的马:“这马怎么卖?”

“客官你凳子还没坐热就走啦?赶路也没您这个个赶法的。”

“我急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在茶老板怀里,“够的吧?走了。”说着便翻身上马,马鞭一扬便踏着滚滚

黄尘奔腾而去。

第四十五章

是夜,月明星稀,晚秋的凉风给人带来舒爽的凉意。

深幽的巷弄里只有一点由远而近的烛火。打更人悠远的声音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条身影从打更人的身后穿过,没入高墙之内。

天鹰教,牢房。

无情不同从前,身着一身长身黑衣,黑发高高扎竖,身边的人经过他身边比以往更为敬重。他如今已是天鹰教副教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情背手而立,面前是四个下属:“你们在这里看着,不可掉以轻心。”

“是!”

牢房内只有火盆内的火光照亮着周围。一排刑架上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现在正有人从刑具上将他们取下装上边上等待

的推车。

“副教主!”有人在一个刑具旁道。

“什么事?”

“这人还没死!”刑具上的人浑身染血,瘫软在其上,难辩生死,但仍有体温和气弱游丝的鼻息。

无情走过来,捏起那人的下巴,脸颊消瘦且惨白,受了切肤之痛还没死,是一群人里最倔的一个。

“放下来,留着,多叫几人看守。”无情示意他们将那人抬到边上的石台上,“要吊大鱼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牢房外,无情对看守一同以往道:“都打起精神,小心防范。”说完便离开了此处。

时间慢慢过去,半弯月亮从柳梢转到了房檐,牢房守门之人仍旧精神十足地守侯。

瞬间,两记破空之声响起,两人还没有分辨出声音来自何方便已然倒下!随即,一条黑色身影窜入地牢,黑暗的门口便

转瞬传出声嘶力竭的痛楚喊叫声!

京城外,茂密的丛林里。昕玉在树木间跳跃,逐渐接近京城那红墙。但前面的一块空地上传来逐渐清晰的打斗声,使他

停下急切的脚步躲在一棵树后观望。

“上次杀不了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空地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内中充满杀气。

昕玉只觉这声音似曾相识,转念一想还是忘了在哪里听过,便偷偷前进到前一棵树,探头查看。

空地上有两个人影,相互对立。其中一人明显受了伤,他的身边不远处放着一个有一人大的包袱,想来里面装了什么庞

大的东西。

那受伤的人又手持剑,左手袖口空荡荡地垂挂着,昕玉看着那随风摆动的袖口才恍然意识到那人是以瞳。而在他对面的

人定睛一看才知是无情。

无情眯着冷酷的双眼:“你以前就打不过我,如今成了残废更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昕玉一想,在他与小倩成婚之日无情对以瞳说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时说了,后来以瞳还是平安无

事,看来无情说的都是屁话。

“那时你杀不了我,今天同样也不可能。”

“今天你带了个死人,先顾及自己吧!”

说话间便是映着月光的利刃刺来。

无情本就是虞严做的杀人武器,之前以瞳从他手里活下来,要怎么死恐怕比在他受上动刑的人还要恐怖,而他不仅把虞

严的惊涛掌学得神呼其技,其他刀枪棍棒在他手里没有个武林里佼佼者的把握是不会显摆出来的。

但以瞳虽然断了一只手臂,曾与无情一起担任护法的人可不会因为少了只手就几招被人要了性命。

只见以瞳一转身,躲过无情的利刃,借用自己的左袖将那刀缠住,又同时用自己手里的剑刺向无情。一系列动作在不过

几秒内完成。动作也在刹那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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