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寒战,咽了两口口水,我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勇气不足,懦夫一个。
“应该是没有别的途径了。”转身向后走,“方大叔,我看我还是打扰一段日子,等待我们那里的人来找我吧。”
让自己从物质状态上消灭,只留下精神状态去穿越,我想我回家的愿望还没有强烈到如此。
于是便留了下来。
08.隐谷求生的……1
没有电视电脑,没有图书漫画,没有MP3收音机…………
天天听虫鸣鸟叫,看猴子采果。天蓝水碧,绿树芳草,景致自然是好的,空气也好的很,要是评质量等级,一定是甲级
一等。可是这个环境用来郊游野餐很好,用来过日子可就…………
若说我现在的状态,那就两个字――――太闲。
穿过来的第五天了,我叼着草茎,仰面躺在大青石上晒太阳,思考着复杂而又简单的人生,从释迦牟尼到尼采,从真主
安拉到马克思。当然,由于学科的限制,我只是思考一下这几位的大名。但是我想,如果我就这样一直思考下去,那么
在老弟他们找到我之前,我大概也可以写出一部震惊世人的思想哲学巨着。
不是我不想去发展自己一向从事并打算为之付出一生的掏人民群众腰包的光辉事业,实在是条件所限,无法进行商业活
动。我考察过了,隐谷的外面是一个名曰步蝼镇的小镇,听名字就知道这个镇有多么小了。民风自然是淳朴啊,可是农
耕社会,本来商业就不发达,边远山区的小镇更是还处于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状态。钱币倒也使用,只是,东西在这里
都是论个卖的。比如卖鸡,无论大小,统统一百文一只。而且,当地的算数水平,根本不允许进行讨价还价的高级商业
活动。举例说明的话,比如一枚鸡蛋十文,给卖主百文,他不知道要给几枚鸡蛋,必须十文十文的给钱,他一枚一枚的
给鸡蛋才可以。
不能进行经济活动,那么我的生活就只剩下了空壳,闲着的脑子只好来思考人生哲理。
方大叔见我已经是叹了今天的第29口气,好心的提议要教我一些拳脚打发时间。我自然是乐于从命,那个男人在学生时
代没有一个武侠梦?
而且这身体的主人原先也练过十年的武功,底子好的很,学什么都快,不学,实在是资源浪费。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伟人如是说。
还有就是一点,就是,从潜意识中,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山谷内。出去的话,有武功傍身总是好的
。用老妹的思维去想的话,谁让咱现在长了一张弱受的脸,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附:说起来忘了介绍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了哈。玉泽川同学,现年十六岁,身高目测不足165厘米,身体纤细但是健康(大
约是常年练武的缘故),面容清秀(我只能看到这个程度,因为小地方比较穷困,只能用水照到个影子)。看身上的皮
肤,白皙光滑,还是个成长中的少年。
09.隐谷求生的……2
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比如我拜了师,学了艺;比如我承袭了玉同学之前学到的武功底子,也成为了众多功夫小
子中的一员;比如我已经和隐谷中另外一人一猴熟悉到了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不分物种的地步;再比如我已经三个月
没有吃到肉类甚至是与肉沾点边的食物了。
我崇拜过奥斯特洛夫斯基,崇拜过鲁迅先生,崇拜过各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但是我如今最崇拜的还是我的现
任师父方大侠。只三个月没沾荤腥,我已经是肠子清透,目露青光了。而师父他老人家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十年啊,
对于无肉不欢的我,估计连肠子都消化掉了。
“川子,今天打牙祭。”川子自然不是我的名字,但是考虑到师父的情绪,于是让他老人家把我当作玉同学也无妨。刚
刚,师父他似乎在喊……
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打牙祭?难道今天有肉吃?!”
“没错!”师父答的很是一个肯定。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几乎激动的要掉下口水来。冲到师父身边,看见师
父放下竹筐,伸手向内掏索着,之后一抬手,在手中赫然挣扎扭曲着的,是,一,条,青,色,的……
蛇!
电流从脚趾盖儿一直沿着脊椎窜到了头发梢儿,嘴角抽搐着。
“怎么了?”师父走过来随时准备掐我的人中。
“别!别!别!”我盯着同师父一起逼近的吐着信子的“阿柏蛇怪”连连倒退,“师父,小徒有一件事一直未向您坦白
:其实,我上一世是一只青蛙。”
……
屋子很小,加上人一向对越是恐惧的事物越是移不开眼睛的特性,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天敌是怎样被剥皮,抽筋,切段
和爆炒的。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膝盖在这一期间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晚饭时,师父大快朵颐的同时,还摆出一副颇为惋惜的表情问我真的不吃两块儿吗?这只老狐狸,没看见我都把胃液吐
空了吗?
悻悻的扒拉着碗内的青菜叶,忍住不断上涌的胆汁,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们那里保护野生动物,师父您慢用。”
又是月余的清粥小菜,我真是有了羽化而登仙的感觉了,我觉得我自己也正在干瘪萎缩成一片菜叶。当然,期间,我也
曾偷了童儿采来的几枚野果安慰一下自己动力过剩的肠胃,惹得童儿一阵扯挠。
盯着童儿看了许久,突然想到童儿是只猴子啊。我们那里是不允许,不过说起来清蒸猴脑可是从古至今都相当美味的珍
馐佳肴啊~~
吸吸口水,摆出一个极为亲善的笑容来,轻唤:
“童儿啊~过来~”
或许是口气温柔的太过不正常,或是双目射出的绿光太过明显。总之,童儿扔掉了爪中尚未啃完的半个果子,吱哇乱叫
的窜上了一颗粗壮老树,到了树顶才停下来坐下,甩这尾巴望着我。
干什么?不过想想罢了,又不真吃你,看你那胆小样儿。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估计你的脑子叶大不了多少……
“川子,今天打牙祭!”老远就传来了师父的叫声。
打牙祭?前几天的精神刺激再次生效,几乎是本能的,我用自己那一点皮毛轻功连爬带蹿的冲到了最近的一颗老树树顶
,惊呆了一旁甩着尾巴的童儿。
拍拍童儿的毛脑袋:
“我知道我从未用轻功用的这么成功过。但是你知道吗,人的精神力是伟大的,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童儿用他溜圆儿的眼睛看了我5秒钟后,转身留给了我一个火红的屁股。使劲的一扯它的尾巴,惹得它又是一阵喧闹。
“我就知道你不懂。”
(霖子,欺负一只猴子,你也太无聊了吧?)
“川子,你去哪里了?”师父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我连忙把脑袋躲在茂盛的树叶后面,还专门用上了刚学会的闭气功。
“我抓了水鸭子~”师父见无人应声,又喊了一句。
水鸭子?水鸭子!
“我来了!”漂亮神速的动作让我自己也吃了一惊,人的潜力啊~~果然是无穷的。
大口的喝着鸭汤,不断伸筷夹着新鲜的鸭肉,几乎把鸭骨也吞下肚,我暗自感怀上天待我还是不薄。
“川子。”师父抢在我前面抄走了最后一块鸭肉,笑的一脸灿烂,“你们那里不是保护野生动物吗?”
“呵呵~”眼看师父怡然自得的吞下鸭肉,干笑两声,心叹一声老狐狸,“偶尔也要适当减少一下某些动物的数量,保
持一种平衡~”
肉足饭饱,坐在大青石上看星空,星星碎钻似的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很是漂亮。
“师父,难为你这样安于清贫,清心寡欲。”把手垫在脑后,我轻轻感慨。
“也是不得已为之。”
“师父家中以前也是如此吗?”忽然对身边这位长者的家境有了兴致。(只要是有关资产的,你都有兴趣吧)
“家中以前还算富足。我原来也不是什么安贫乐道的人,年轻的时候走江湖,也有些自己的积蓄。后来带着友人的孩子
,有了一份责任,为了避祸,也只好找这样的边陲小镇隐居。”
摇头叹息:“师父你确实是很仗义的人,为了朋友,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遗失了。”
“遗失?没有遗失啊。我的积蓄都在身边。”
“在身边?”我吃了一惊。
“没错。前天找不到引燃的干草,不是还让你烧了一张了吗?”
“前天烧的那张鬼画符似的纸是银票?!”我一向没见过银票,让我烧我就烧了,那里想到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对,那张是一百两的银票,还是二十年前我押镖得的。”
“一……百……两……一百两的银票竟然然我烧了?一两银相当于200RMB。我一下子烧了两万块钱?”分明记得放在一
起的那一叠纸少说也有一指厚,那是多少钱,“师父,你那么有钱还节约至此,您崇拜葛朗台吗?”
“个……狼太是谁啊?”
“呃……就是我们那儿一个喜欢攒钱的……人。”差点说出守财奴三个字,忙着转口几乎咬了舌头。
“不是那样的。”师父苦笑,“这边陲小镇,哪有商家收京城银庄的银票啊?京城银庄最近的分号到这里也要500里……
”
囧。
学经管的,一向把敛财聚宝作为人生第一目标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痛苦的另一种极致:有钱没处花。
10.隐谷求生的……3
隐谷内的生活大概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师父亲身相授的功夫了,有玉同学的好底子,我的进步很快。虽然有点玩票的性
质在里面,我还是尽量的把师父教授的每个动作记牢,练会。而且,几个月的思考,让我有了一点新的计划。我不能一
直在这个边陲小镇待下去,这里太偏僻,等到老弟找到我时,他怕是真的成为“老弟”了。历史系还是经常有来乾朝调
查的人员,应该大多都在京城出现,只要找到他们,回去就简单的多了。所以,我的计划是多学一点防身之术,去京城
碰碰运气。即使依然暂时回不了家,在京城这种大城市,也能有我发挥的环境。
前几个月的努力,我已经能把玉同学留在这个躯壳中功夫全数应用起来了,今天,师父似乎是打算教我一点新东西了。
“川子,我今天就教你一套我四十岁时所创的功夫。”师父的表情十分肃然。
“是,师父,不知是何武功?”我亦肃然。
“葵花宝典!”
囧。
很久才从打击中苏醒,我很诚恳的开口了。
“师父,我恳请您把我逐出师门!”
“为何?”师父大惊。
本着做人要厚道,不能攻击别人最脆弱的地方的做人原则。我缄口,只是用颇为悲悯的眼光看着他老人家。
“作何不答?”师父皱眉。
“师父,你的苦楚我已了然。您就别在为此伤心了。而且您自己既然如此了,何必还要您唯一的徒儿走上着不归之路呢
?”
“何出此言?”师父更是惊异不已,猛一仰头,胡须跟着一甩。
我上前叹了一口气:
“原谅徒儿我不敬了。”然后一把拽起师父的胡须,使劲一扯,咦,为何不掉?再扯,再扯扯,再扯扯扯……
纹丝不动。
我大惊,开口:
“师父,你用的什么胶,都扯不掉的?”啊啊啊,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视。
师父一把打开我的魔爪,脸色通红。
“什么胶?又不是沾的!”
“不是沾的,那是怎么弄上去的?”难道是植的?古代就能植发了?
“是长的!长的!男人长胡子有什么奇怪的?!”
“您没有胡子脱落吗?”我奇道。
“没有!”师父已是大怒到青筋爆出。
“呃……”觉察到有些不妙,我小心谨慎的问“那练这种功夫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比如……切除什么之类的?”
“不需要!”
原来是弄错了,只是这个名字也太容易造成歧义了吧。
“师父,这门功夫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我创出这门功夫时,葵花正开的漂亮,所以这样取名。”
噢~~~原来此“葵花”非彼“葵花”。早知道就不担心这么多了,还惹恼了老人家。金大侠,在下真是被你的“欲练
此功,必先XX”吓坏了。
11.玉游开始……1
转眼已是大半年过去了,在隐谷的日子简单有规律:吃饭睡觉耍童儿,加上练功种菜逗老头。其实有很多时候还是会很
想念现世的亲人朋友的,尤其是李存信博士,他还欠我一碗泡面的钱。只是世事弄人啊~~~~~
此时的我应该是正趴在床上玩PSP,或是一边上网一边做论文,又或是带了耳麦,蹬了轮滑在校园的柳荫小径上穿行而过
……而不是在炉边抹了满脸黑灰的生火,给田里纤细单薄的菜叶捉虫,或是和一只猴子抢果子吃……
思考这些的时候正跟师父和童儿趴在大青石上看星星,气氛静谧温馨的很。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假象,更多的时候是我跟
童儿厮打成一团,或是跟师父斗嘴……呃……这是外话。总之现在的气氛很好就是了。
吹着夜风,辨认着天上的星辰星座,宁静淡远,心宽的很,感觉微醺。就着一点作为学生特有的文人气质来说,真的是
很惬意舒适……
“川子。”师父开言了。
“唔?”我并不转头看他。
“我想,你可以出谷了。”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转过头看着老人家。
“我的功夫,你已经把招式都学过了一遍,防身足矣。至于内力,短期强求不得,那是个慢功夫,并不需要我一直手把
手的教你。谷中的生活,其实并不适合你。你和泽川不同,应该去体会一下别的生活。”师父是难得的语重心长,虽然
我知道我平时的一些小小的玩笑也是促使他老人家说这番话的原因的一部分,但是依然十分感激他老人家对我的关怀。
虽然早有打算,但是我还是在心里有一点考虑。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出谷?出去开始不同的生活?
啊啊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坎坷的~~~
我过了二十多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闲时嚼口香糖,出门公车地铁,写字握圆珠笔,唱歌拿麦克风,即使
方便也使用抽水马桶。虽然穿过来将近一年了,一直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那也差不多是与世隔绝,不问凡间诸事。出
谷后,很可能是不合时宜,难以融入社会。总之,出谷真是困难多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