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先退了。”无量除了FB说道。

“日，你们退了熊怎么刷？”敏感的话题一直被提起，夏钦的心情好不起来，“歧视同性恋吗？怕老子看上你们啊？”

“没有，没有，你想太多了，哲学老太正在点名，再不去就死定了。”无量赶紧解释，大二学生就是这样，选修课必逃，点名却不能错过。

“存在即合理，没什么好歧视的。”一直没见他说过话的天灰冒出一句，然后退队，下线。

“呵呵，这些小鬼，比起某些人要懂事哦。”塞北幽雪意有所指地说道。她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在她看来爱没有对错，只有过去了的，进行中的和还没发生的区别。所以畏畏缩缩不敢正视自己感情的深海，让她恨不得敲烂他的头，帮他开开窍。“哎，峨眉也跑了，还要带个小号去刷熊，真怕被熊淹死啊。”

“怕什么，让那小号去抗怪不就好了。”被不和自己心意的对话搞得心情不好的纯黑礼服可没有什么好态度。

“滚。”夏钦骂，这些家伙啊，一个个都是这么任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喜欢谁不是他自己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搞得跟相亲节目似的，要把自己的感情来个当众剖析呢？他喜欢深海没错，但是喜欢不意味着需要大家把他们送做堆。每个人都装出好心的样子，其实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他把两个人T出队，然后拉着追跑出城。

“去哪？”从来都是自己拉着别人跑的深海相当不习惯当别人的尾巴，虽然现在他迫切地想逃离塞北幽雪的视线。

“单刷去。”夏钦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这个级别的时候应该正被深海拉着刷古墓吧。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带别人刷了。

古墓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去了，不加杀气的地方，阴森森的，老早就被淘汰了。可是夏钦想到升级的时候最先跳到他脑子里的就是这里了。曾经他在这里泡了很久很久，从古墓一一直刷到古墓九，哗哗飞涨的不仅是经验，还有自己对深海的感情。

他叹口气，放个大群，一批怪刷刷地倒下。他想了想去YB店买了个乾坤壶，又买个几个天灵丹，交易给追。

深海看着交易栏里几百YB的东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家伙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就因为自己是深海的徒弟吗？

“喂，你真的喜欢我师父啊？”深海试探着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个来了才没几天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那个在这阴暗古墓中显得更加光彩照人的女号正专心刷怪，一刀一个，时不时放个群，他的经验就一直飞涨，经验条从红变黄，再变蓝，再变紫。

恍惚中他觉得时空似乎发生变化，站在这里的不是追，也不是晶晶亮，而是深海和破灭之舞，时间也不是现在，是一年多以前的某天。

刷怪是自己，分经验的是她，开心着的是他俩。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想不到结果会是那样。

他想不到自己的火气会那么大，也想不到他的道歉会是从此离开。他想过很多次，自己狠狠地骂他，狠狠地羞辱他，然后……他会向自己道歉，会说不该欺骗自己，会请求自己的原谅，当然，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会冷落他，会欺负他，但是最终自己还是会大度地接受他的道歉，然后再像以前一样游戏。

其实关于那件事情，痛的人不止一个！

“喂，猪头，小心后悔一辈子哦。”塞北幽雪阴魂不散地发来私聊给他。

深海最烦这样的人，有什么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故作神秘，装得道行很深的样子，他不屑去问隐藏在话里的究竟是什么含义。

第十九章：溃败

夏钦带着追在古墓泡了几天，从古一一直泡到古六，他让追站在曾经自己站过吸经验的地方，然后自己带着BB刷怪。他一直开着好友栏，第一页，刷怪的时候时不时看一下，可是深海的名字一直没有亮起来。

他可以感受深海的心情，在失去了正常的游戏乐趣之后，是谁都会难过。尤其是像深海这样，可能从他进这个服务器起，他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疯狂冲级的时候被人骚扰，现在已经不是等级榜第一了，还是有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来追杀他。

这是游戏，游戏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旦从游戏中得不到乐趣了，离开也是正常的吧。

或许他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那自己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他看看站在阴暗角落，时不时隐身的追，多像自己那个时候啊。这个傻瓜，不去新区冲级，跑到这样大号遍地的地方来，注定会很辛苦吧。而且有个不负责任的师傅，指望师傅来带升级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被师傅带，恐怕会更危险。

如果深海不再回来，那自己也会离开，那么离开之前，就把这个小家伙带大吧。他每天上线就组上他，然后给他一组天灵丹，开刷。

中途弱水来过，跑来看了一下，呵呵笑起来，“贱人啊贱人，还是被甩了吧。”

夏钦刷怪的动作不停，根本无视她。

“你也真是可怜，都被甩了，还要帮他带徒弟，他可不会知道哦。”弱水见他没有反应，就用更为恶毒的话来刺激他。

“你不是一样没希望了吗？”夏钦还她一句，轻易就让那个女人失去了锐气。

弱水呆立了一会，给他把血加满，然后走了。

失去了争抢的目标，两个人之间的战火变得没有意义起来，吵或者打，都像是傻瓜一样做无用功。

弱水走了没多久，红羽也来了。他没有看见隐身的追，在附近频道喊了声：“小5。”

“啥事？”夏钦把他组进队来，有个天龙，刷怪会更效率一点。

红羽是和无量一起刷FB的时候听说夏钦在古墓带小号，所以过来帮忙的。进了队，赫然看见队里的小号居然是深海，马上眼睛都快脱框。不知道刚才他叫的那句小5有没有被看到啊？他赶紧在附近频道刷频，一排排的表情，不知所谓地发上来，看得夏钦一头雾水。

“怎么啦？”

红羽确定那句话已经被他的大水冲走之后，小心翼翼地私聊深海：“老大？”

“恩？有事吗？”

“……没，来带带你。”红羽从深海的语气中看不出什么端倪，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吧。

“不用了，你走吧。”

红羽赶紧闪人，深海建这个小号没多少人知道，他已经有好几个小号了，大多是商人号，只有这个小号，深海是真的想把它拉扯大。看来小5还不知道这是老大的小号吧，要不，才不可能这么平静地带他刷级呢。

他走后，深海看着辛勤砍怪的晶晶亮，心情有些复杂。那句小5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名字，红羽用它来称呼破灭之舞。破灭之舞，那个已经从这个服务器消失了一年多的人。

原来他又回来了啊，悄悄地回到自己身边了。

当初他知道破灭之舞是男人的时候，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觉得自己细心呵护的是个骗子，虽然没有骗过钱财，可是骗了比钱财贵重百倍的感情。那时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恨不得那一段情情爱爱从来没有发生过。

现在他看到自己曾经的娘子变成破灭之舞，变成那个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自己却没有再次被骗的感觉，心里渐渐溢出来的却是淡淡的感动，淡淡的喜悦，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一年的时间很长，足够让他的火气渐渐平息；几天的时间虽短，却足以让他审视自己的感情。人有不同，可是感情却没有分别。被一个自己本来就不讨厌的人喜欢，其实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吧。

他不确定自己一定能够爱上他，可是他却不会再伤害他。他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所以他没有找红羽求证，他不想惊动任何人，感情，还是自己慢慢体会。

“你在这里等等。”夏钦说道，他收到系统消息，他寄售的YB已经成功售出。他定位飞回洛阳，找丁丁和冬冬收了寄售出去的1760J，又寄售了2000YB。现在YB的价钱涨了不少，500YB可以卖出440J。他跑回仓库，把这些日子存进去的J全部取出来，然后飞回古墓。

小武当果真乖乖地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引了一只怪慢慢地戳，无奈等级虽然上来了，可是心法明显没有跟上，没啥杀伤力。

“给，去点点心法。”夏钦在交易栏里放上2000J。很多人点心法点到破产，可是偏偏心法不点还不行。

深海看着交易栏里的金额，眼睛有点发酸。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场景，这个家伙也点了交易栏，在里面放了J和YB票，说：“去把心法点点，然后打点石头吧。”那时他89，心法点起来就可以升90。那时的他从上线就泡在刷怪点，一直刷到满怪，几乎是与世隔绝。

“拿着吧，剩下的J去买技能书吧。”夏钦再次提醒他快接受。

深海想起以前自己收下他的J和YB票的时候，说：“恩，我马上还你。”可是忙着冲级，忙着弄装备，忙着打架的自己转个身就忘记了，拿了他那么多东西，直到他离开都没有还过。

“快点，别浪费时间。”夏钦急了，跳了几下。

深海沉重地点了确定，然后那个美丽的女号又开始机械化地刷怪。他的等级已经到了70。“我会还给你的。”深海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上自己心头的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一阵的发酸。

他一直觉得自己够坚强，意志也够坚定，却不想再坚定的意志，再坚固的防线也有溃败的时候。

第二十章：挡箭牌

“心法多少了？”夏钦问道，他已经带着追从古六刷到古九，接着又转战地二。现在在这些低级地图升级的人都不多，几个练级点随便挑。

“前六本都到60了。”深海看着夏钦辛苦刷怪，有些不忍心，可是他的小身板实在太脆弱，地宫的怪的凶猛程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唯一能帮的忙就是不帮倒忙。

知道晶晶亮的真实身份后，他不止一次想告诉他，他已经不生他气，不怪他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用深海的身份来面对他，自己当初的反应就像是偏执狂一样，一点余地也没有留给他和自己。如今就算知道这个操作这女号的是个男人，他的心里也不会有排斥，反而暖暖的。一旦解开心结，过去的甜蜜回忆都被解封，一起涌上自己的脑海。

“再刷三天，把等级心法全部都冲到80。”到了80再去组队升级就不会太难了吧，“技能书买好了吗？”

“恩，60技能都弄好了。”深海惊叹于技能书的价格，当初他冲级的时候在YB店买的书，几本买下来花了好几千YB。现在他居然用100J就把80以前所有的技能学完了。

“我会帮你留意80技能和第八本心法的。”夏钦计算一下自己还剩下的J，决定在离开时都留给追，让他买点装备，打打石头。

深海看着画面中忙碌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女号，心里有些失落。看来他变了呢，以前他在自己身边可是一刻不停，唧唧呱呱，这里碰碰，那里动动，变着法子逗自己开心，这么冷淡的他可一点也不像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换成深海，他还会这样吗？

他正在惆怅，却蓦然发现画面中的女号被怪围起来打得跌跌撞撞，这里的怪都是危险的红色名字，主动攻击，而且是范围之内的怪都会过来打你。

“怎么啦？要帮忙吗？”深海急了，组队里看到夏钦的血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再不注意就会被挂了。

等了会儿没人回答，莫非是人不在？看着夏钦的血还在下降，深海也顾不上自己出去会被怪啃死，冲上去就放了个三环套月，再来个真武七截阵，于是怪被他引来，对着他狂殴。靠葫芦每下加2500的血，根本没办法让他撑多久。

于是深海小号华丽丽的处女挂就此产生。

从地府出来，深海马上私聊红羽，叫他速度带上一个峨眉去救夏钦。可是红羽还没有到地宫，深海就从组队信息上看到夏钦去了地府。

深海郁闷，于是飞机飞回地二，毫不反抗地被怪K死。在地府看见了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夏钦，不知道有多懊恼，愤愤地想着，什么时候开大号上去，把地宫的怪屠个精光。

等了一会儿，夏钦突然动起来，一看周围，再看看和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追，于是明白了，“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有点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

“……”深海就知道是这样，无可奈何的同时心放下来。

“掉经验了吧？走，带你去升回来。”夏钦率先跑向孟婆，“快点，直接过去。”

说来说去话题都是升级，就算被怪啃死也没有一点抱怨，这样没有情绪变化的夏钦还是让深海不能适应。夏钦应该永远都是活力充沛，颠来颠去的才对。就算前几天的晶晶亮都不是这样沉默，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家里没事吧？”深海小心翼翼地问。

夏钦不解为何他这样问，但是还是诚实回答：“没事？怎么啦？”

“我看你心情不好。”深海就料到回答会是这样，没有人会在陌生人面前谈自己家里的事情吧，这种被排除在信任之外的感觉让他有点郁闷。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连一个不算太熟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只是隔了网络，自己关心的那个人却不会知道。

“是因为我师傅的事情吗？”深海继续试探。

夏钦刷怪的动作稍顿，苦笑：“是你太敏感？还是我表现得太明显呢？”

“都有。你在生他气吗？”想着自己当初的激烈言行，深海顿时有一种自己是不可原谅的感觉。

“为什么要生他气呢？我喜欢他。”

“那他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他吗？”深海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嘴都忍不住歪到一边去，心里更是爽翻了，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夏钦对于这个问个不休的家伙感到好笑，那么不苟言笑的深海却收了个这么八卦的徒弟，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其实所有的伤害都是相互的，只要不痛了，也就原谅了吧。”

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夏钦收到纯黑礼服发来的邮件，点开一看，没有惯常搞怪的表情，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句：“还在帮他带徒弟吗？”

“恩。”这几天这个惹事精没有在他身边出现，他的耳根清净了许多。

“深海那胆小的猪，被人杀怕了吧。”纯黑礼服像是得意，却又别有目的，“怎样？有没有对他失望？”

“晕。”夏钦倒，这个人啊，似乎随时都想挑拨他和深海之间的关系。

“呵呵，其实能给你安全，让你放心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要不考虑一下，嫁给我吧。”

夏钦看到他发来的邮件只有叹气的力气。有种人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会用玩笑一样的语气说出来，而且越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越是在意。他希望纯黑礼服不是这样的人。他有种感觉，纯黑礼服是他的同类。是同类，那这种话题就应该更慎重。他不想和纯黑礼服有超越朋友的关系，所以不要让他误会比较好。

“不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纯黑礼服看到意料中的答案，只能苦笑。不过不知道他会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呢？“为什么？我不够好吗？需要我做什么呢？我很有诚意的。”

被他逼急了，夏钦只得拼命想理由。“我已经决定和深海徒弟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