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养成所——暖灰
暖灰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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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话,与其二个月後在公开决斗中败给我,不如在今天就帮你做个了断,你也可以放弃不存在的希望。”

“你的脸色好可怕。”

“…… 因为我真的为你可惜,言翼。”

没有人会在攻击前还特意打个招呼,子闲的拳头再次在言翼眼前放大,就象他记忆中十年前那次一样,甚至连角度都没

有变化,他记得握紧的手指上细细的纹路,还有拳头破风时微小的尖啸声,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躲不过,转脸、侧身

,右手握上对方的手腕,左臂曲起成肘,重重的捣向人体柔弱的腹部,却落了个空,眼前的人凭空消失,下一秒的出现

已经转到了背後,双手十指交叉紧握,向著他的头顶捶下来。

子闲亚人天赋的运用要比言翼优秀很多,近身格斗中占尽优势,他的身影闪烁在言翼四周,每次要被攻击到时,都会瞬

移到另一边,但是在小范围格斗中,他也感觉到言翼肉体力量的强横,每次他的拳头就要落实在对方身上时,都会被言

翼及时的回防,并且以别的不可思议的方向重新攻过来。

几十下攻防战只是兔起鹊落之间,子闲没受到攻击,体力却消耗了不少,言翼脸上腹部都挨了几拳,却仍然稳稳的飘在

空中,看起来精神满满。

“就这样?你所谓的天赋能力是什麽?”

“你想看?”子闲的声音平淡如常,钻进言翼耳里却有点别样的魅力。

“我正在期待著啊。”

“那就呆在那里,不要动。”看著子闲慢慢靠过来,言翼在计算著最佳攻击距离,五米、四米、三米…… 一米,攻击!

什麽事也没有发生,言翼保持著几分锺前的姿势,子闲悠悠的飘到他面前停下来,迎著惊讶的目光开口为对方解释道:

“在魔法中,有傀儡术、操魂术、炼魂术等等不同的说法,在东方教义中,有迷惑术、控制术之类,在日本,这叫作言

灵,还有苗疆的蛊术也有类似的效果,随便你怎麽想,现在你明白我的天赋能力是什麽了吗?”

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这种感觉言翼在面对子海溪时体会过一次,身体不属於大脑控制一样,无论思想中怎麽叫著,没

有任何一块肌肉响应他的号召。

“我没有控制你的思想,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一般来说,生命在本体最危险的时刻,都会暴发时潜藏的力量,不是

吗?可是你现在什麽反应也没有。”子闲的鼻尖几乎和言翼贴在一起,眼睛里倒映著对方的面容,修长手指摸上言翼的

脖子,慢慢收紧,冰冷声音低声续道,“顺便告诉你件事,在养成所里,私斗是不允许的,但是,只要找不到尸体,就

不算私斗。”

脖子被慢慢勒紧,言翼的身体却怪异的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不是不想,大脑已经下达自救的命令,但是四肢却没有理

会,氧气无法输送到肺部,眼白因为窒息而出现血斑,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想要吸进更多的空气,却被堵在喉咙那儿无

法传达,心脏疯狂的跳动,试图挽回在逐渐衰弱的躯体。

这小子,真的是要杀我…… 这家夥……

言翼吃力的转动眼睛盯著面前的俊颜,沸腾的思维却无法熔化手脚上的桎梏,一切都是徒劳,子闲的脸在晃动,这种濒

死的体验不是第一次,难道会是最後一次了吗?

失去意识前,言翼最後的记忆是清泉落在石上般的声音:“我真为你可惜,言翼……”

再睁开眼,偌大的训练场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从训练场的使用记录上来看,子闲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他没有死,可是他比死还难过,面对死亡时都没有爆发出来的潜力,应该并不存在吧…… 如果说濒临死亡仍然无法使出

所谓的隐藏力量,也许根本就没有。

言翼心中的想法也是离开的子闲心中所想:也许他,并不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人。

言翼不知道他是怎麽到家的,他就象个游魂一样飘上了五楼,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穿过两道门後,回到自己狭小的房

间,那里有他熟悉的东西,他看著它们入睡有十多年,一屁股在床上坐下来,把脸埋进双手中间,长长的叹息声响起,

好象要抽光肺部的空气。

他从未想过当个普通人,从他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那些不同寻常的经历成为支撑他自信的关键,伴随著他

人格的成长建立起独特的个人世界观,让他相信自己是不同的,但是这个世界观现在被摧毁了,不,还不到摧毁的程度

,也许只是动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预示著倒塌的一天为时不远。

夜里言翼做了恶梦,梦中他被什麽东西追赶著,正当他就要逃出生天时,那东西蓦的长大充气,瞬间就把他吞了下去,

他骇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墙上的时锺显示著四点十五分。

第二天言翼浑浑噩噩的背上书包,机械的往学校走去,在路上八机从巷子里冲出来,猛力一拍言翼的背後──他以前没

有成功拍到过一次──所以当今天他的掌心结实的拍上言翼的背部时,吓了一大跳的反而是他自己。

“言、言翼!今天是不是没吃早饭,这麽菜啊!”

八机的话语没有引起言翼的回应,他默默的向前走去,就象机器人一样僵硬,这种情况持续了整个上午,他根本听不进

去讲台上的老师说了什麽,对他来说,心思已经全部飞到遥远的虚空中去,原先追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世界在他眼

中只剩下单调的黑白,李序又在体育课上搞怪了,笑面虎不时出现在周围,用苛刻的眼神盯著李序,挑著毛病,教室里

吵吵嚷嚷,这些都混杂成噪音穿入他的脑袋,让他烦燥的把脸趴在桌上。

中午时,言翼跟著人流走去食堂,拐个弯,笔直明亮的走廊上,他与子闲正面对上,和同学们随便聊著天的亚人男孩也

看见了他,两人的脚步慢慢靠近,对他来说,子闲一直是在如同高山般的目标,无论赢也好输也好,他都习惯了在高出

半个头的同伴,总是不给他面子的说实话,总是嘲笑他的野方法,这些慢慢渗进他的灵魂,成为支撑他自信的一部分。

如今,他们擦肩而过,明亮的白昼,熙熙攘攘的走廊,他看见子闲耳後飘过的发丝,还有淡淡的枙子花香,但子闲甚至

没有分出一毫米的眼光看向他,言翼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他没发现自己望著那个背影的眼神多麽绝望,那个口口声声

称他作一生对手的家夥,现在却把他弃之如敝屐,到底是现实的打击还是子闲的态度更让他痛苦,他无法分辨清楚。

当言翼转身离去,子闲经过拐角时视线同样落在稍显纤弱的背後,虽然是仅有的一两秒,在同学的喊声後,他收回眼神

离开走廊。

一连几天都是夜不成眠,焦燥的从床上爬起来,言翼打开窗户,仍然觉得烦闷,干脆爬上楼顶,看著外面星星点点的灯

光,临近深夜,没有多少户人家还清醒著,含著秋意的风吹过,稍稍让他冷静了些。手中拿著顺手揣上来的烟,抽出一

支叼在嘴上,才一打著火就被调皮的风吹灭,好不容易点著了,猛吸一口却呛得他剧烈的咳起来,从背後传来大叔的声

音:“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烟不是这麽抽的,浪费啊。”

言翼没有吃惊,现在发生什麽事他都不会吃惊了,王源走到他旁边坐下,望著他呆滞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小子唉,你要知道,传说中的高手失意时,总会有一个高高手来劝慰他。”

言翼也禁不住笑起来:“那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高手?”

“无错!我就是那隐世的仙人,特地来指点於你!”

“仙人有何高见?”

王源抽出一支烟轻松的点上,动作熟练潇洒,深深吸了入肺中,很享受的眯起眼睛,言翼洗耳恭听半天,却一个字也没

听见,他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喂,大叔~”

王源一边吐著烟圈圈一边转过来说道:“你急什麽啊。”

又是五分锺过去了,言翼再度用眼神责备的望著大叔。

“你急什麽啊……”

又是五分锺。

“你急什麽啊……”

又是五分锺。

“你急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

被踢下去的王源紧紧扒著楼顶边缘,脚下是五楼的高度,上面是一脸危险表情的言翼。

“大叔,你根本啥意见也没有吧?”

“靠,你当这是漫画啊,一失意就有个绝顶高手跑出来给你一本屠龙秘籍,然後你就白日升天了啊!我有屠龙秘籍也是

自己先练了给你干什麽!?靠,快拉我上去!哇哇哇哇哇,不要踩我的手!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你这个死小子,

我这麽好心的来安慰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不就是输给子闲那个小子了!有什麽大不了的,那家夥可是出生贵族,你以为

从小能过著象你这样的幸福生活吗?知足吧你!没有磨炼哪里见彩虹!喂,别走啊,拉我上去啊…… 靠!!”

把大叔扔在楼顶挣扎,言翼走回自己房间,顺手把通往楼梯的小门关死,诅咒大叔干脆从五楼掉下去得了,心里确实也

开朗了一些,在黑暗的楼道里,握下手又张开,静静的感受著血管里奔腾血液蕴涵的力量。

“天赋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怎麽努力,你永远只能是输家。”

“我真为你可惜,言翼……”

子闲冷冷的声音在他畔回响,闭上眼睛,白天人群中的高挑背影浮现在脑中,蓦的大喝一声,握拳往旁边的墙上砸去,

四楼小弟感觉楼房好象抖了一下,头顶才传来如同受伤野兽的吼声,同住五楼另一户的人急慌慌的出来後,发现走道的

墙上出现一个大坑,刷啦啦的在往下掉碎石,楼道顶上还传来陌生男人喊开门的声音,这个奇妙的夜晚在往後的好几天

内都为整幢楼的住户们带来了话题。

自怜自哀的情绪都是幽灵,总喜欢缠著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把他们拖进怨愤的深渊,这样说起来,昨晚大叔的到来也多

少起了点作用,至少言翼起床後没有再看什麽都不顺眼的感觉。

上学路的人看著也不那麽可恶了,那种每个人都在嘲笑他的感觉消失了,八机没拍著他,他咬著从同学那儿抢来的包子

,暂时脱离低谷。

子闲从背後被人撞了一下,不悦的望过去却发现这几天一直消沈的家夥重新绽出笑脸,带著食物的肉味越过他向前跑去

,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学校的生活仍然很平淡,中午时言翼又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磨磨蹭蹭向熟悉的地方走去,毕竟听训话一次两次觉得有

趣,听多了就会觉得烦,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一个是班主任总是有点沙哑的声音,另一个是教导

主任尖利的女声,争吵的内容听了半天是为了运动会的事。

年轻的教导主任是教育局下派来的,对学校教课不抱太大热情,她管理的是琐事,并且跟学生们的关系很好,所以提议

为了运动会停个几天课去练习,但却遭到班主任的严厉反对,她觉得这个年轻老师太胡闹了,根本没为学生们考虑,运

动会之後接著就是期中考试,这麽紧张的时候怎麽能连放几天假,一放心都散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著,互不相让,新仇旧怨纷纷出笼,班主任被年轻的教导主任利嘴气的直抖索,最後一拍桌子低吼道

:“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糟蹋我的学生!”

言翼蹲在外面清静的办公室走廊墙根,看看挂在顶上快十月还烈烈的骄阳,再想想他这段时间碰上的事情,耳边回响著

班主任的话,有种大梦一场般的感觉,他自认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但是论起勇气来居然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班主任可以冒著丢工作的危险与教导主任对抗,而他只是输了一回被无视了一次就垂头丧气的,就算亚人那一半血液没

用了,不是还有人类那一半吗?

言翼脑中浮现出老妈不屑的姿态“我的基因当然比你老爸好”,不由的扑哧一声笑出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直直走进办公

室,在班主任讶异的眼神中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後丢下吓呆了的两个女人走出去,心情无比畅快。

晚上在养成所里,李序胆战心惊的看著笑眯眯的言翼,一惯丢什麽都不肯丢脸的、就算看见会笑破肚皮的事也要死板著

脸装酷哥的、声称要用胶水把脸固定再死的,那个言翼居然笑眯眯的?天上是不是要下青蛙?

李序问来参观的艾小米道:“他最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艾小米疑惑的在言翼身上观察了半天,总也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知道,也许青春期到了,喜怒无常…

…”

“那是更年期好吧……”

“更年期怎麽样?你看不起更年期吗?”

“我哪敢。”

不管艾小米和李序怎麽猜想,子闲怎麽无视,言翼这段时间倒是表现的轻松自在,该吃吃,该睡睡,偶尔兴致来了吼两

句歌,人前还是那个装出来的酷哥,人後还是那个毒舌的妇男,人总是会碰到那麽一道坎,当你呼天喊地觉得世界末日

时,会突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人能在一边胸口碎大石一边好心情唱著歌钻火圈,这时候,站起来,一脚踹在心里的那个坎

上,对老天比个中指。

这就是人类,即渺小又强大的生命,当我们继承卑鄙、无耻、狡猾、自私的天性时,我们也继承了正直、无畏、勇气与

爱。

养成所每天的讨论和练习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著,子闲与言翼的配合渐涨,却怎麽也无法与李序合拍,这大概就是亚人

与人类的区别吧,李序还为此郁闷了许多天。

结束後都是李序用那辆破破烂烂一开动就轰隆作响的小车,载言翼回去,至少也比乘公车要舒服多了,他是有便宜绝不

放过的,今天和李序边走边谈,拐过一个转弯,眼前突然出现一堵黑色的墙壁,墙壁顶上是一张脸,有著西方人的轮廓

和东方人的墨色,一只手靠在墙上直接就把矮一个头的言翼罩在了怀里。

打量著稚气未脱的脸庞和带有警惕的眼神,秦炜夏露出个自认温柔的笑容。

“你就是言翼吧?”

对方的反应是绕过去直接走人,秦炜夏胳膊一伸拦住了低头走路的言翼,发现再抬起头来的小家夥眼中显出不耐烦,脾

气很好的他不自觉笑出声来。

好象小动物!

表面上看起来可爱又无害,就是不知道露出利爪时是怎麽一付模样,想到这里秦炜夏心里一动,兴致勃勃的决定当场出

手试探,另一边被观察的言翼满肚子不爽,面对这个未来必将交手的劲敌,他可不想玩什麽把戏,恐怕对方也已经把他

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这次前来不知道在心里打著什麽算盘,赛前挑畔双方都会被判失格,但秦炜夏再一张口就把言

翼和李序都吓到了。

“你很可爱。”

说这话时,高大男人笑的很温和,不同於子闲介於男人和男孩间的青涩形象,秦炜夏是个男人,那种会给淑女开车门的

谦谦绅士,带著包容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的魅力。被雷到的言翼勉强保持冷静的回道:

“我对大叔没兴趣。”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太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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