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娶媳妇儿 下——水千丞
水千丞  发于:2011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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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宝此时脑子不够用了,分析不出这其中的利害,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在他看来,阙思明根本不重视那块石头,若是

能换得接掉血咒,和自己的爹,就算不能杀了郁明镜,也已经是大大的好了。

进宝遂问道,“若是我带出长生石,你会把岳将军还给我们吗?”

郁明镜脸色暗了下来,冷笑道,“绝无可能,得到长生石,我只承诺不杀他。岳迎归要么死,要么只能留在我身边。”

进宝反应过来了,这买卖不划算,顿时喝道,“你这小算盘打的真好啊,只要放点儿血就要什么有什么了。你不把将军

还给我们,我如何和阙思明交代。”

“你事后如何和他交代,与我无关。但事没办完之前,你决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坏了我的事,我就让你给岳迎归陪葬。

进宝脑子有些卡壳了,“你什么意思?”

“无论用什么方法,把长生石带出来给我,但石头交到我手上之前,我们的交易,以及岳迎归活着这件事,不能让岳斯

铭以及我们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

郁明镜冷哼一声,“因为岳斯铭不但不会把石头交给我,还会带着大批人马来救岳迎归,所以如果我看不到石头,反而

惹的阙思明带人前来剿我,我会先杀了岳迎归。”

进宝一时恨的想活活咬死郁明镜。

他这一举,等于把他推入了泥沼,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果他去盗石头,被药谷的人发现了,他要如何解释?他不能把他和郁明镜见面的事说出来,到时岂不是百口莫辩。

就算他成功把长生石带了出来,回头再跟阙思明说他是为了救他爹,阙思明能信吗?他拿什么证明所有人都以为死了十

多年的岳迎归还活着?本来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就让俩人生出嫌隙,如果这次阙思明以为他是跟郁明镜串通好了,他要

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能不答应吗?

且不说他不答应,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首先能得到郁明镜的血去解救阙思明,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再次,他不能放着阙思明的爹不管。阙思明为了这份毁家灭族的仇恨,有多么痛苦,他是最清楚的。就算郁明镜带着长

生石离开了,来日方长,阙思明只要活的好好的,就有机会把他爹救出来。而且他爹明明还记得他,介时他们父子团聚

,才是真的皆大欢喜。否则若是被阙思明知道他见死不救,肯定会恨死他。

这让他如何是好?

进宝不死心的问道, “你……给我多少时间?”

“天亮之前。”

进宝怒道,“你当药谷是平地花园?我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长生石偷出来。”

“这是你的事了,楼惊羽杀了埋伏在客栈附件保护你的人,天一亮就会被人发现,所以必须今晚就行动。现在离天亮还

有四个时辰。”

进宝心里整个凉透了。他本来希望,郁明镜能给自己几天时间,他也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策,他本来就不聪明,更遑

论有机智这种东西,出了事自己先乱了阵脚,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如今郁明镜根本不给他时间,以他的眼界,只能看到做和不做这两条路。

被逼到这两难的境地,竟是别无选择了。

他只能赌,赌自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长生石从药谷带出来。

赌阙思明对自己的信任,事后能不能相信他的话。

郁明镜不再给他犹豫的时间,命他马上返回药谷,去偷长生石。

进宝在路上就不停的想,怎么一夜之间,他就被逼到了死胡同,连回头都不行了。

此次药谷之行,凶多吉少,他和阙思明之间又会变成怎样?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了。

第四十六章

进宝一路赶回药谷,刚好子时。他隐在墙角内,等着偌大的庄园彻底沉寂下来,才悄无声息的往阙思明之前带他去过的

搁放长生石的地方移动。

一路上避过几波巡夜的侍卫,进宝凭着上回的记忆,找到了那处地方,顺利的开启了石壁,并且关掉了机关,把长生石

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怀里。

整个过程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他不禁心生疑窦。

从石壁出来的时候,果然就见月影下直挺挺的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明明没带面具,脸色还是白的吓人。

进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灾难临头的恐惧感,于是脑袋管不住腿了,做了一个当时最不该做的动作——逃跑。

他这一跑等于罪名坐实了。

脚尖刚挨着墙边,就被横胸拦腰一脚给踢了出去。

这一脚真是没留力气,将他踢出了四丈远,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疼的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般,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阙思明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重重的怼到石壁上。他一手伸进他怀里,掏出那个毫不起眼的石头,举到他

面前,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以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进宝艰涩的叫了一声,“阙思明……”

阙思明额上青筋暴起,双眼拉满血丝,眼睛上血色的脉络红的在滴血一般,一字一句,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往外蹦,

“你跟楼惊羽赤身躺在床上,我信是他给你下药,你擅自将我师兄带出药谷,害他遇险,我信是楼惊羽给你下的套,那

么这次呢,这次呢?”阙思明大手用力的握着石头,进宝甚至能听到他骨骼的咯咯响声。

“你和楼惊羽在客栈里独处的时间都干了什么?你们一同出城又干了什么?现在你回头来偷长生石,是为了什么!说!

”阙思明改为掐住了他的脖子,进宝双脚几乎悬空,呼吸变得困难,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阙思……明……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你……把长生石给我,求你了。”

“为什么背叛我。”

“我……没有……”

“为什么背叛我!”

“……”

“你跟楼惊羽好上了?”

“跟他没关系……我,我没法解释,但是我没有背叛你……”

“你没法解释?你连解释都省了,王二虎,你真厉害,你是看准了我无论如何都会相信你?你他妈以为我会让你给我带

着绿帽子,还捧着长生石让你去讨好别的男人?”

“阙思明……”进宝脑部的空气成为了稀缺品,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心里急的想哭,眼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今还被

阙思明抓个正着,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阙思明想杀了他。

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杀了他吧,杀了他吧,杀了他,他就不会去找别人了,他就永远属于你了。你就不会体

会这些你不想要的东西,愤怒,难堪,伤心,仇恨,绝望。

心脏被人生生撕扯的感觉,太可怕了。记忆中那么单纯美好的东西,如今变得如腐肉一般让他作呕,进宝的背叛对他来

说是这辈子最深入骨髓的羞辱和伤害。

他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和楼惊羽在一起,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说着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就疼的喘不上气来。在眼看

着进宝进入石室的瞬间,他就被一只手给推进了万丈深渊,胸中所有暴戾和恶毒的情绪都从断裂的躯体中爆发了出来,

他恨不得把他眼及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杀了他吧,杀了他吧,于其让他背叛你,于其让他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不如杀了他,如果他不能永远陪着你,那也不该

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阙思明收紧了手指,拇指死死压住喉间皮肤下轻微的脉动,进宝瞠目欲裂,求生的本能让进宝死死的掐住阙思明的手臂

,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就在他已经无法呼吸,脑子开始嗡鸣,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喉间突然一松,空气争相挤进了胸腔,进宝被扔在地上,

无力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阙思明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面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双目如同野兽一般,在郜洁的月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贱人,马上离开这里,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

进宝浑身一震,双唇颤抖着开开合合,最终动手抓住了阙思明的衣角,“阙思明,信我一回……求你了……”

阙思明露出一个让人发寒的笑容,“信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价值,连长生石的一点碎末都比不上,你指

望给我睡了几回,就能得到长生石?做梦吧你。”

进宝似是愣了一下,艰涩的说,“阙思明……我,你记得,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

的,我有难言之隐,我是迫不得已的,你相信我吧,信我一回,把长生石给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哈哈哈,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在大理把你一次玩儿痛快了,居然还把你带回药谷了。我阙思明要什么样的没

有,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事觉得你还有几分新鲜罢了,否则你撅起屁股我都不会上你。你还有真心?你不会是天生下边

儿缺东西捅吧,是不是谁上了你你都能挺真心的,怪不得为了那个楼惊羽,你敢跑到药谷来偷东西。”

进宝被他一番言辞侮辱的脸都绿了,他理解阙思明是气糊涂了,一时不能相信他,可为什么要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阙思明,你别……别说这种话,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不能这么说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你?你以为你是谁?也怪我,这段时间把你惯的蹬鼻子上脸的,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我阙思明

的正房夫人了?你怎么就这么蠢,别人说什么都信,随便逗逗你的,不过是个张开腿伺候男人的兔爷儿,你真以为我将

来非你不娶啊,你是个男人啊,你还能给我生孩子吗?什么小时候的婚约,穿开裆裤的年纪随口说的话,谁他妈会当真

啊。”

进宝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血色,脸嘴唇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白,魂儿仿佛被抽干净了一般,无措的看着阙思明。

这是在……说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身上很疼,为什么会这么疼呢。这个男人,不是说好了他俩是一对儿吗,怎么会

对他说出这些话。

阙思明看着进宝惨白的脸色,胸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却也伴随着无尽的悲哀。

阙思明你这个孬种,你连杀了他都不敢?杀了他,你找个窝囊废。绿帽子都扣你头上了,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跟楼惊羽浓

情蜜意去?

可是,如果再也看不到他……

进宝无意识的紧紧握着阙思明的衣角,越攥越紧,“阙……不是……你生我气,也不能这么说话,你以前……都是骗我

的?”他怎么能说这种话?他可以打他,可以骂他,追根究底的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怎么能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如果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他,那他在这里做什么?他千里迢迢跟着他,离开

他熟悉的一切,跟在他身边,几次跟他死里逃生,不离不弃,如今还被人威胁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他的命当成自己的命,甚至……他的爹当成自己的爹。这些都是他自作多情?

阙思明放开他的头发,将他甩在地上,“骗你?别做这副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我当初没拿刀逼着你让你跟我走吧?

被我操的时候你叫得也挺大声的呀。而且如果不是我这块垫脚石,你上哪儿能跟楼惊羽勾搭成奸的?恩?”阙思明说到

恨处,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天上不知道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转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两人沉重的喘息声均被淹没在了狂躁的雨声中。

进宝抹着脸上成片的水渍,哑着声音问,“阙思明,你说的是真的吗?”

换来对方的沉默。

“阙思明,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把我当对象……你就把我当男婊子了,是不是?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种低哑的,沉重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都撞在他耳边,阙思明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一步一步往后退,最后转身疾走

,只留下一句,“别再让我看到你。”

深秋加上深夜,这一场雨能冷进人骨子里。

进宝躺在泥泞的草丛里,半天都动弹不了。

这跟他想的真不一样,他万万没想到,能把阙思明的心里话给逼出来了。

何必呢,要是看不上他,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带过来。他有手有脚的,不需要靠给男人暖床过活,谁离了谁不行啊

,这话怎么不早说,他保证一天都不带多呆的。

他是以为自己和他彼此喜欢,是把他当成自己媳妇儿一样亲厚的人,才这么豁出去的要跟他同甘苦共患难的。

结果到头来,人家就找个乐子玩玩儿,这不是笑话吗。

进宝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呻吟,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摸着眼前这面斑驳的石墙,指尖所触及的地方是那么冰冷。

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叮的一声刺进墙里,然后用力的向旁边划。

这石墙过于坚硬,他一个笔画要来回刻好几遍。

折腾了半天,才在墙上留下了各个有脑袋大的两个字:休书。

看着那俩字儿,孩子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心里难受的跟在割他肉似的。

“我先……休了你,是我不跟你过了……操蛋玩意儿……是我不要你了……阙思明你这个操蛋玩意儿……凭什么你玩儿

我,啊,凭什么……让你玩儿我,老子不要你了……”进宝边哭边在那石墙上用力的划拉。

雨水,泪水,糊了他一脸,他双眼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是专注的在他墙上留下一个个扭曲的字,把那面墙当仇人

一般用力的割据。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伤心过,阙思明厌恶的轻蔑的表情,如同烙印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觉得五

脏六腑都被人拿小刀划拉着,痛的他想一头撞死。

他捧着真心愣头愣脑的跟人走了,以为从今往后就能和和美美的过下去,他觉得他这辈子就定下来了,就跟这个男媳妇

儿过了,偶尔吵吵打打的,就是在过日子罢了,他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没想到人家就是跟他玩玩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正房”,结果人家拿他当豢养的男宠。

他头一回喜欢别人,还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喜欢,把他所有的勇气都用光了。哪怕路上再艰难,再危险,随时都可能丧命

,他都一步一个脚印的跟着,结果人家突然转头说一句,逗你玩儿,滚蛋,就把他毫不留情的踹进沼泽地里了,让他眼

睁睁看着自己怎么被灭顶。

刻完一排字后,进宝手被震的快连匕首都拿不住了,他头抵着石墙,跟雨声比赛似的大声哭了出来。

“阙思明……阙思明……你不是人……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断子绝孙……呜呜呜呜阙思明,阙思明,阙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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