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意锁莲(穿越 女变男 生子)中+番外——醉吟浅唱
醉吟浅唱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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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早就应该已经相望无话,见面只会让他自己的心乱如麻,那么相见真不如不见。即使沉莲重新找到了沉漪,他们的未来也是两条相交过的平行线,他穆沉漪——也早就不是能够出现在明地里面的人了。

七十一 明月来相照

雨停了,黑压压的乌云也早早的散开,露出滚胖的圆月吊在空中,映照出一条条通往各方的道路。古镇湘合的夜晚宁静而又森冷,灰色的墙面外轻笼着薄薄的月纱,而徐徐在街中一步又一步行走的男子,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人,印刻着古镇的古旧味儿,越发浓厚

雨后的空气有些湿冷却很清新,沉莲冷着脸从天涯阁中走出来,左手执剑,右手却紧紧的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似乎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上面,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那张快要被汗水湿透的宣纸

按着纸上的地址站在那幢小小房屋的外面,沉莲怔怔的看着简陋却很整齐的房屋,鼻子一阵酸涩,轻松的翻了不高的院墙,悄无声息的落在小院子之中。在门外踌躇了很久,沉漪才犹豫不决的走了几步,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推开房门

老旧的房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晚却刺耳的突兀,只是那队趴在床沿和熟睡的父子没有察觉,依然甜甜的睡着。油灯枯尽早就灭了,毛笔也早就干了墨迹,抄誊完的书籍整整齐齐的摞在床头,只穿着一层亵衣的沉漪,右手压在几张宣纸上,那几张干净的宣纸并无其他,只是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穆沉莲……和穆沉漪。

“大哥……你还是忘不了我,对吧。”稍稍有些开心的扬起僵硬的嘴角,沉莲轻轻的伸过手去轻抚着沉漪白皙柔腻的脸颊,呵呵的低声笑着。他的大哥恨着他,但是却有更多的东西早就已经深入了骨髓,此生此世决然不能轻易放开,也绝对不能忘记。“已经八年了,都已经过得这么久了,都过了这么多索然无味的日子,你的责任也都已经没了,我们都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大哥……我放不开你,真的放不开呐……”

从头开始,他的计划中就没有任何一个是没有沉漪在他身边陪伴的。不管是静静的看着也罢,不管完全不问也罢,不管是亲身而为也罢,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叹息再叹息,仰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沉莲默默的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衣轻轻的罩在了趴在床沿就睡过去的沉漪身上,小心的裹好自家大哥的身体,他默默的伫立着,紫晶色的眼眸始终看着月光之下沉漪宁静而安详的睡脸,或许是因为左手在睡梦中也握着穆馥淳的原因,沉漪的嘴角也始终是弯弯的

想起沉漪的话,他说不幸福却很好……他的好,就是自己眼前的这样好么?

捡来一张凳子放在沉漪的身边,沉莲随着沉漪趴在床沿,将彼此的脸庞贴的近近的,似乎只要再靠前一点便能吻到对面静静沉睡的人细细长长又浓密的睫毛。而沉莲只能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生怕将眼前的人从睡梦中吵醒。

左臂轻轻的抬起,小心翼翼的揽住沉漪的肩膀,感受着胸膛上的温度,沉莲颤了颤身子,再将床上的小身子揽到怀中轻轻的搂着,看着相似的两张脸,幽幽的张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而后闭上眼睛,同沉漪相拥着沉沉睡去。

原本趴在床沿的沉漪下意识的将脑袋靠向了沉莲的肩头,左手握着馥淳的小手,右手扒在沉莲的胸口上,微微的抓紧了沉莲的衣襟。

沉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两个人,在漫天不见边际的荷叶和粉粉白白的绽莲包围的一页小舟中,面色闲逸的倒在其中,摇摇晃晃的任由小舟去向哪里,轻揽着彼此的腰身静静的睡着。

再后来两个人醒过来,头发却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先去解开那一束束乌黑的长发,有些面熟的那人只是微笑的看着那一个一个的结,捧起身侧之人的脸,笑着流下了一行细细的泪水。

痛,如悄无声息的静寂,悄悄的蔓延;绝望,如空气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身边。

翌日,清晨。

沉漪被窗外一阵凌厉的簌簌舞剑之声惊起,身上还残留着另一人身上淡淡的青莲的味道和暖暖的温度。携起盖在身上玄黑的衣袍,沉漪摸了摸馥淳的额头,稍事活动一下僵硬了一晚的身体,他徐徐的推开了房门,正好可以看见仅着一身中衣,在小院子中冷着神色挥舞着手中长剑的沉莲。

沉漪虽然以往很少看沉莲舞剑,但时隔八年,他也敏感的发觉到沉莲的剑与从前并不一样,少了以往那些漂亮复杂的花样,多了层层包裹的浓黑的肃杀之气,即使沉莲不说沉漪也能知道,这些年来,过的辛苦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而已。

似乎察觉到沉漪已经醒了过来,沉莲渐渐停下了舞剑的动作背对着他轻轻的喘息,直顺的长发披在身后,白净的衣服也因为汗湿而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身体轮廓和微红的耳廓,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什么一般。

走到沉莲的身后两三步的地方,沉漪轻叹着将挂在臂弯中的玄色华衣罩在沉莲的肩头,轻道:“天还冷,不要冻着。”

转身想要回屋,沉漪却忽然被猛地转回身来的沉莲捉住了手腕,一把捞进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的锁住沉漪不安分的身子,深深的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沉漪,动了动双唇似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是沙哑的说了一句:“……我想你,别走。”

沉漪紧紧的闭着双唇不说话,漆黑的瞳孔抬头深深的看着沉莲,两人的容颜照应在彼此的眼睛上,却又明显的呈现在彼此的脑海中,在彼此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了。

“我没想走,只是回屋。”从沉莲的怀中脱出来,沉漪别扭的推开了沉莲,微红着脸颊后退了几步,才抬眸皱眉的看着一脸失落的沉莲。“馥淳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来,这么久没吃东西他会喊饿,你若觉得累……就去屋内坐坐吧。”

“我不累!”再上前几步捉住沉漪纤细的手腕,沉莲看他没有再次拒绝,放开心微微的笑了起来,继续粘上去跟在沉漪的身后亦步亦趋。“你要忙什么我来帮你,早些忙完了……我有些话,想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谈?我以为我们八年前就应经没什么可谈的了。莲……短短八年,你以为能让我忘记什么,能让我的记忆又淡去多少!?都已经八年了,其实也不过才八年而已,该忘记的我都忘记了该记住的我也都记住了。”沉漪悲哀的呵呵笑了一声,忽而抬手指着小院子内的简陋,指着沉莲身上的衣着光鲜低低的呢喃着。

“这八年,你穿着丝绸的华衣站在穆风堡的最高处,我却在最低等的市井里面为了区区一颗小小的馒头在冬日的冰水里洗衣,为了节省哪怕一个铜钱我从来舍不得多买些什么!我为了我的脸整日担惊受怕,你却在穆风堡接受众人围绕享受着最好的生活,挥洒金银如流水一般,丝毫不必担心过了今日明日该怎么办!”

沉漪哆嗦着快步走过去扯起沉莲的前襟,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恶狠狠的看着沉莲沉声说着:“是你……是你让我彻彻底底的知道了决然一身是什么滋味,是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都要靠自己拼命是什么滋味……你现在跟我说好好谈谈,穆沉莲,你凭什么!”

馥淳出生的那晚天降大雪,他倒在一滩血泊之中痛的生不如死却不敢叫人来,只得自己凭着前生的记忆,硬是让馥淳顺利的出生,好好的长到了现在。

沉漪的身子因为原本的虚弱和馥淳的出生带给他的负担而更加岌岌可危,如果不是东风最后留下的那一袋金豆和许多的药物,他早就和馥淳不知被丢弃在哪一处的乱葬岗上随处埋了。

这八年的辛苦和痛楚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每每到最辛苦的时候甚至可以完全将沉莲给予的痛苦暂时抛到脑后,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忘记自己曾经是谁。在双腿痛得几乎想要自我了断的时候还要把双腿浸在雪地中一步一步走回家,在馥淳嗷嗷待哺不能自理的时候彻夜不眠第二日还要出门……莲怎么会懂呢……

“我……我都不知道……”沉莲惨白着脸捏紧了沉漪的手腕,看着沉漪吃痛却死死不张口的倔强,从沉漪口中说出的事实似乎快要崩塌他的世界。沉莲原本以为是樽天行救的他,就算不是樽天行也定然是璺东风,可等他得到沉漪的消息赶到湘合来时,却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你当然可以说不知道,你自私的囚禁我、自私的在我的体内种上相思蛊,即使相隔千万里也能被你勾起情|欲,自私的在我不要想起你的时候硬生生的闯入我的思维之中……莲,你到底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现在我还有什么你值得留下的东西?”

我想要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沉莲干涩着回答着,即使沉漪反抗的扭打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把他深深的按在怀中,紧紧的,宛如窒息一般的抱着。“不是我说出口,而是你自己知道、自己明白。”

他不想他的大哥受苦的,一直都不想他受苦的……他可以为他的大哥做任何事情,只是不能忍受沉漪不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想到的的东西,从头开始就只有那一样而已,他的大哥明明知道,却怎么也不肯交出来的东西。

放开沉漪几乎要背过气的身体,沉莲低头深深的凝望着沉漪通红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说道:“而现在……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已经不在了,穆家有了馥淳,你和我都已经不必娶另一个根本不会喜欢的女人做穆风堡的女主人——穆风堡,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第三卷·前尘应念但惜错·完

第四卷:浮云龙卷苍浪海

七十二 恍然若何生

沉莲左手抬起沉漪的脸,身子略向前倾了倾,鬓角微白的长发也轻轻的垂落在沉漪的肩头:“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若想听我就一一跟你说说……爹娘身子很好,回来看了‘你’最后一眼之后再次云游去了,而你后来走的时候……初夏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却并不害命……”

听到初夏的名字,沉漪不可抑制的颤了颤身子,眼神却更加冷然的看着沉莲:“初夏没死么,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死在你那好手下的手中!你若不说起,我倒还忘了问你,那个叫做南宫璃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自己豢养了一批人从为跟我说起,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若你为了穆风堡好,你绝对不可留那个人在你的身边,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那人的眼神和阴鸷沉漪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若是心牵穆风堡就罢,若是有一日南宫璃反刍,谁也拦不住。

沉莲皱着眉头看了看沉漪,叹声道:“南宫璃的所作所为我有所耳闻,当年他伤你和初夏的时候后来我也知道了,但是……现在我不能动他,为了我的计划我不能动他,但我已经惩戒过他了。”捏住沉漪想要挣开的手臂,沉莲将脸和沉漪的凑得更近,“那家伙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我也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的身边不能没有这些暗地里为我做事的人,我要有人为我布置……哥你也知道的不是么,大桤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前两日你也应该看到了,有多少穿着重兵甲的人在街上来来回回的奔波?若不为穆风堡好好的计划,我们凭什么在这样的世道活下去。”

“你为穆风堡做了些什么,这些我都不想同你说了,你是穆风堡唯一的堡主,穆风堡是你的责任,你自然应该负担起。至于其他……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现在还争论那些事情有什么用处,还有什么好谈的?”冷笑一声,沉漪再次猛地推开沉莲的身体,快步的退后几步,遥遥的同他相隔十几步对望着。

“总有好谈的,你还许我进你的门,你还许我接近你。”不放弃的再次捉住沉漪的手腕,沉莲紧皱着眉头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否吃痛狠狠的向自己这边拖来,声响也越发的大了起来。“馥淳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亲生爹爹是谁,生下他的……又是谁。”

沉莲敛下盈盈闪烁的眼瞳,紧紧的攥紧双拳,指甲扣得手心生疼:“……这不关你的事。”“馥淳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贴上去扣住沉漪的肩膀,沉莲忍不住高声怒喊起来。“我已经错了八年,不想再错过了。我也已经重新找到了你,我再也不准你一次又一次的丢下我!”

“谁一次又一次的丢下你了!”

“你明明——”沉莲更愤怒的大喊着,却突然想起什么,颓然的低下头去,松开了紧紧扣住沉漪肩膀的手。“这天下最自私的就是你了……明明我都想起来了,你却还什么都记不得。珈珩……这天下果真只有你最自私了……不过,上至碧落下黄泉,这世间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也唯有我一个人而已,无论谁都替代不了。”

他曾经守候等待了那么那么多年,也只是为了能将他毫无顾忌的拥抱在怀中,而已

弯腰轻笑着趁着沉漪还未回过神儿来柔和的轻吻着沉漪光洁的额心、眉眼、鼻尖,一直火热的蔓延到沉漪更加柔软的双唇。吞下沉漪愤怒的喊声,轻咬着早被他拦在怀中之人的双唇和舌尖,刮蹭横扫着沉漪的口腔和贝齿,双手牢牢的锁在沉漪的腰肢上,不许沉漪瘫软的身子站不住滑到地上去。

沉漪软软的紧攀着沉莲的衣襟,心中拒绝着,半眯的黑瞳却深深的醉在沉莲紫晶色的瞳眸之中,不能自拔的同沉莲一起享受着这个温柔而又禁忌的深吻,甜蜜的欢乐,苦涩的心痛,即便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不可以、不可以……可是,他却不能自己的沉沦其中,而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八年的时间,的确不短也不长。而他从头开始就是那么傻,认定了什么,就死死的守着那一样不肯改变,也绝不轻易放手……从前世,到现在。

睁大了眼睛看着轻闭着双眸细细却狂野的吻着自己的人,沉莲流着泪抚上沉莲同样细致的脸庞,从额角那枚灼灼风华的粉莲,他紧紧蹙着的眉头,细长的柳眉,轻轻闭上的眼眸,高挺的鼻尖,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纠缠不清的唇瓣……

沉漪心痛的几乎窒息。

晨曦的光芒徐徐的撒进这个小小的院子,如同薄纱一样轻笼在两人的身上,凌乱的发丝和薄薄的细汗在微微的光芒中似乎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小小的男孩苍白着脸色扒着窗台,透过半掩的窗户死死的盯着小院中难分难舍的两个人,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冷冷的勾起了嘴角,猛地便将半掩的窗户狠狠的推开,看着因为响声而倏然分开的两人,馥淳冷笑着问道:“爹爹,你不同我说说这个人是谁么?以往有很多姐姐喜欢着你,你却从不亲近她们也说从未有过给我找个娘亲的打算,原来……你竟然喜欢这个男人?”

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个比自家爹爹高了几寸的男人,馥淳不悦的眯起了眼睛,若他的眼睛的确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一脸霸道的男人似乎跟自己的爹爹……长的一模一样。若他自己的想法也没错的话,他们刚才的那段对话,似乎跟自家爹爹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听到馥淳的质疑,沉漪白着脸慌忙的一把将没有防备的沉莲推倒在地上,惊慌的对这自家孩子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不、不是!淳儿你听爹爹说,我没有那样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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