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流年 上+番外——虔尘
虔尘  发于:2011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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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将它们抹掉。看到最后,已是模糊不清,这不止是她的泪,更多的,是夕颜的泪。

“遥,不要哭,我会心痛。最后,容我说一句,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勇气说的话。

遥,我爱你。

夕颜绝笔”

心痛吗?小夕,原来你的心也痛过吗?那么就让它继续痛着吧,这是你给我的,唯一难以忘怀的感受,让我们,一起回

味。

原来最后,你还是要让我记你一辈子。一般的人,不是都会说:把我忘了吧,对不起,我不配吗,为什么小夕,你这么

狠心的把我抛弃,却还要告诉我,你爱我呢?

爱吗,小夕你懂的什么是爱吗。呵呵,你不懂。甚至连我,禁锢了你一辈子的我,都不懂,到底怎样,才可以真正的爱

你。你这个一直逃避的人,你怎么能知道什么是爱呢。

梦遥将那张纸狠狠地揉成了一团,想要扔掉却在最后一秒停住了。迟疑了一会儿,她又把那张纸小心翼翼的展开,从头

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又不知有多少泪滴落,只是她这次没有再将它们拭去,任泪水氤氲开来,柔化了夕颜的字迹。

看到最后一句话,梦遥又用力抓紧了纸,回头死死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夕颜,眼中泛滥的,不是心痛,而是愤恨。

夕颜,你站起来。告诉我,这张纸是什么意思。她那样用力的看着夕颜,看着那一具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身体。不过,等

了一会儿仍没有夕颜的回答,梦遥又笑了笑。对啊,你已经,死了。

“你爱我吗?那我告诉你,我,恨你。”梦遥流着泪,右手抱起夕颜,左手抬起她绝美的脸庞,说道。

“还有,我讨厌你这样的笑。”说着,她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夕颜弯起的嘴角上。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个场面,却没有吃惊,也没有做声。

似乎仍没有将自己的恨意释放,梦遥伸出舌头撬开了夕颜的牙齿,勾起她已经僵硬的舌尖,缠绵着。

只听进来的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终于开口说道:“遥儿,该停止了吧。”那声音,低沉的流淌到梦遥耳边,却是比炸雷

还要响。这是梦启天的声音。

梦遥终于恋恋不舍离开了夕颜,抹了抹她那再也无法红肿的唇瓣,她笑了笑:“夕颜你果然死了,连这样都不反抗了。

”既而转头看向了梦启天,问道:“怎么,看到我这样,为什么不吃惊?”

梦启天转过身,不忍再看着梦遥没有焦距的眼睛,他缓缓开口:“你对她,早已超过了照顾。难道你以为,你可以瞒过

我?”

梦遥低头继续看着夕颜:“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这不失为一种办法。你以为,我会容许你们继续发展下去?”梦启天仍然是低沉着声音问道。

听到这话,梦遥突然抬起了头,她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把她害死了!”

只听梦启天“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是我,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梦遥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了。对啊,梦启天是什么人,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在商界小有名气,他玩过的手段,不会这

么轻易让人看穿。想到这儿,梦遥才又低下头,极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遥儿,不要伤心了。小颜,她恐怕也是为你好。”梦启天这才转过身,他拍了拍梦遥的肩头,说道。

梦遥甩掉了梦启天的手,吼道:“我才不要她为我好呢,她就是个傻瓜,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

梦启天知道梦遥并不是向他发火,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听到“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时,却突然冒出了怒火:“

梦遥,小颜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被这句话问倒,梦遥一时怔在了那里。还能,怎么样呢。小夕她,已经死了。

看着女儿的眼神慢慢变的空洞,梦启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遥儿,以后的路,还很长。再说,小颜她,毕竟是女孩

儿……”

“以后的路很长吗?可是你要我怎么再找到跟小夕一样的人?她死了,她带走了我的所有。我,没有以后了。”梦遥打

断了梦启天的话,说道。

“等我死了,等着我所有辛苦赚来的钱被你败光了,你再说没有以后也不迟。”梦启天知道再说什么,对于现在已经失

去理智的梦遥来说,都是没有用的。于是在甩下了这一句后,不待梦遥再说什么,便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败光?呵呵,你这是在激我呢?是在看我还有没有一点对你们的孝心吗?放心好了,我只是说我没有以后,并没有说,

梦家也没有以后。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走了过来,这次不是梦启天,而是林洛。梦遥还没等林洛开口,便先“哼”了一声:“怎么,你们

还想来车轮战?”

林洛看着这仅仅几个小时没见的梦遥,居然憔悴成了这个样子,心疼未已,没有心情计较梦遥跟她说话的语调,只是摇

了摇头,说:“遥儿,放下小夕吧。终归是要火化……”

“我不准。”梦遥打断了林洛的话。

“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林洛说道。

梦遥刚想张嘴,没想到又来了一个人。这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口罩,一副医生的打扮,但梦遥看清楚来人之后,

却突然发起了火:“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现在几点了,都是因为你们小夕才会死!”

来人一怔,被梦遥数叨的一头雾水,看见林洛摇了摇头便也没反驳什么。等梦遥把怒火发完,带头的人才开口说道:“

梦夫人,恐怕夕颜小姐尚不能火化。她在不久之前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并指明把自己的心脏捐献给莫离少爷。”

“什么?”梦遥大声问道。

于是那人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梦遥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她用手抬起了夕颜的脸,问道:“小夕,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去死的。你、傻瓜!”

“梦遥小姐,请不要这样!”带头的人连忙快步上前,拉住了梦遥,“已经很久了,如果再不取出来,夕颜小姐的心脏

就不能用了。”

“放心吧。”梦遥低声回道,听到那人松了口气,梦遥才又接着说:“我不会把她给你们的。”

“遥儿,不要闹了。你不想小颜死得毫无价值吧?这是她的心愿,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不成全?”这时林洛开口了。

“我成全了她,那我的心愿呢,谁来成全我?”梦遥低声问道。

“不用管她。把小颜带走吧。”梦启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那些医生说道。几个人一点头,两个人架住了梦遥,

剩下的人利落的把夕颜放上担架抬走了。

“放开我,小夕,小夕!”梦遥看着越来越远的夕颜,绝望的喊着。

到最后你居然,连完整的自己也不肯给我吗?

梦遥跪倒在地上,林洛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

“遥儿,过两天,举行小颜的葬礼。”梦启天临走时,说了一句。

不要,不要葬礼,小夕她,她离不开我。

不要,不要葬礼,不要,你们把小夕,还给我。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雷声阵阵,闪电和鸣。

梦遥站在夕颜卧室中的观景阳台上,任冰凉的雨点无情的打在她身上。气温降了许多,浑身湿淋淋的她就一动不动的站

在这雨夜中,就算身体不住的颤抖,她也一动不动的站着。

小夕,这回换成你等我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在背后守望的那个人,是我啊。一切的苦痛,由我承担。

你说过,你对我承诺过,不会再那样笑,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笑,那种没有温度的笑,会刺痛我的心。

小夕,你要是还在的话,看见正在淋雨的我,一定会为我撑一把伞,可如今……

突然,梦遥发现头顶上的雨点空出了一片空间,她充满希冀的回头惊喜的说道:“小夕!”

林洛的手臂颤了一颤,但她还是笑了起来:“遥儿,你要是生病了,小颜她知道后,一定会很担心。”说着,把浑身湿

淋淋的梦遥揽入了自己怀中。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受了雨水的感召吧,白天疯狂的梦遥,此刻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尖叫了,她双手攀着林洛的肩膀,突

然“哇”的哭了出来。

“遥儿,哭吧。”林洛搂着浑身冰凉的梦遥,有些心力交瘁。

今夜的雨,好冷。

第二十三章:番外 夕颜的信

无法承受,你给我的爱。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再见了吧,因为永远也见不到了。遥,这一次,是真正的永别。

你说过的,只要小夕笑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这次,我是笑着,离开的。请你不要记恨任何人,也不要痛恨你自己

,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做出的。

从三岁起,咱们就在一起了,到现在,已经快十五年了。五千多个日日夜夜,细细数来是那么长,但是有你在我身边陪

伴的日子,每一刻却是那么短暂。原来,我的时间,被你偷走了呢。

不想去回忆我们的岁月,那些已经逝去的,再怎么缅怀也没有用。只是现在,现在的我,虽然手中拿着笔,但想跟你说

的话,为什么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想跟你说,你做的饭很好吃,想跟你说,还想跟你一醉方休,想跟你说,以后无法跟

你住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容我面对面跟你说,说我内心的徘徊。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死。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或许,早在三岁那年,我的灵魂就已灰飞烟灭,只是

因为有你,才让我行尸走肉般活了许多年。

现在好想笑,以前的时候,因为怕你担心我,我从来不会跟你说这些,怎么现在想明白去死的时候,却好想你突然出现

在我的面前阻止我呢?我果然还是个软弱的人,活在这世界上,只能成为你的负担罢了。

遥,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许多诺言,到现在为止,全都成了空话。我说过,要陪在你身边,但现在我要先走了。我说

过,要让我的泪变成甜的,似乎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我说过,想要你保护我,事到如今,这句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很感谢伯父伯母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只是我无法报答他们了。明天之后,他们的负担应该会更重吧,因为我死后,想必

你会让伯父伯母很头痛。

对了,想起来了,虽然你我都很喜欢喝酒,但是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尽量少喝。一个人醉酒,是苦的。如果你

实在忍不住,去找夜渊吧,他肯定会很乐意的,至少你们两个,在某些地方很相像。两个人对饮,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遥,以后,你我都是一个人了。我在那边,你在这里。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种感觉,好孤独。就像今晚,想象你

在梦中熟睡,我却要永远离开你,心像撕裂般疼,但我不会后悔。因为离开你,是对你的解脱。

我们是好姐妹。你还记得这句话吗,你不知道,当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把自己杀死。我怎么可以这样轻

易地在你面前说谎?不过之后便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发现,我在你面前,已经不能说真话了。尽管骗你的时候,我的身

体还是会颤抖。

你一定想知道我都骗你什么了吧,对你的承诺,那些,都是谎言。看到这儿你一定开始咬牙切齿了,因为连我都开始厌

恶自己了。怎么可以在这样信任我的人面前,时时刻刻用谎话骗她?

遥,之前你说过我淡雅,那些,不过是我努力编织出的假象。真相是,我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坏到,在最后一刻也想着

怎样让你不发现我的异常,让我可以自己慢慢死掉。

今晚的月色,真好。不是普照,也不朦胧,只是为什么连它也不愿理我呢,就连我打开窗子,它也不愿走进我的屋子。

果然,我最终只能是孑然而来,孤独而去,连月色,也带不走。

想起那夜的我们,为什么我没有拒绝,就连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觉得,这样被你吻着的感觉,好美妙。身体仿佛在一

个无尽的黑洞中,不断往下坠,往下坠,就连尚清醒的头,也开始旋转。只能感觉你吻着我的唇,温热的,带着香槟的

味道,酥麻从口中一直传递到内心深处。好像黑暗中的光,带给我的,是无限的眷恋。真的,不想放手。

可是我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让你铸成大错,虽然不想推开你,但这却由不得我。如果我们继续下去,被毁掉

的只能是你的未来。

遥,我不能拖累你,我自己的未来已经暗淡无光,但是你的未来,我一定要让它充满希望,我不能成为这条路上的绊脚

石。

遥,以前,你经常握着我的左手,直到现在,我还忘不掉你手的温度。不过,一切只能此为止,就让我的左手结束我们

之间的一切吧。

好喜欢叫你的名字。遥,遥,遥,就像我们之间的距离。遥……

遥,不要哭,我会心痛。最后,容我说一句,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勇气说的话。

遥,我爱你。

夕颜绝笔

第二十四章:决裂

从现在起,两个人的路,由我自己走下去。两个人的回忆,由我自己承担。两个人的微笑,由我自己心痛。

“我想,明天的……葬礼,人不要太多。”渐渐地梦遥停止了哭泣,擦擦肿痛的眼圈,她小声说道。

林洛摸了摸梦遥的头:“放心,会让她安息的。”

“你都请了谁?”

林洛顿了顿,把梦遥拉进了屋子内,从佣人手中拿起毛巾,帮她把头发擦干:“只有三个人。楚伦、夜渊,还有……莫

离。”

一听到“莫离”二字,梦遥的眼睛立刻变得通红,她打掉林洛的手,冲着她喊道:“为什么有莫离!小夕就是因为她才

死的!”

“遥儿,不要任性。小颜生前只有你们这几个好友,而她又是为了救莫离才,莫离在她心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于你吧。

”林洛说着,又举起手想帮梦遥继续擦头发。

“地位?谁稀罕这种没影子的事儿!好,既然你请了他,就不要后悔!”梦遥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抬起脚刚想离开这间

屋子,又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这是我的屋子,请你出去。”

小夕,从今天起,我就在你的屋子中陪你,永远不会让你孤单。

林洛听了梦遥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明天指不定梦遥会闹出什么事来,但眼见梦遥已经生气,她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在走时,撂下了一句:“我不会后悔,明天小颜的葬礼,你要是没有顾虑,尽管去闹!”便走了。

“莫离,莫离,我早知道,我早知道让小夕认识你,是个错误!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林洛走后,偌大的屋子只剩下

梦遥一人,只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二天,仍旧是阴沉沉的一天,浓厚的云挡住了太阳的身影,狞笑着将它的存在毫不留情的抹杀。

还有,连同夕颜存在的痕迹,一并消除。

说是葬礼,参加的人却很少,除了梦家的三个人外加陪同外,上面提到了,也就只有三个人。先不理会梦启天是怎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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