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殇赋 上——清若兮
清若兮  发于:2011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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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幽早被眼前的一幕摄去了心魄,心中只想着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剑,自己虽从小习武,却只是为了行军打仗做准备,注重实用和近身搏斗以及策略,跟眼前这惊为天人般的剑姿相比,只觉得是天上人间般的差距。

司辰曦收回剑,似笑非笑的的看着眼前已然被自己震慑住的少年,想着这就是离王?不过也就是个孩子罢了。

“离王驾临寒舍,钦天监司辰曦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这下总该回神了吧!

“咳咳……”上官幽轻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想着自己居然就这么怔住了,还真是丢人啊!

“离王是为了登基时间而来吧!微臣已掐算过,下个月初七会有百年一见的九星连珠现象,是为大吉之象,取紫气东来之意,为真龙天子降福瑞,。不知王爷是否满意?”

“恩,本王信钦天监大人会取个好日子,那就这天吧!”

这时,上官幽才抬眼看向司辰曦,发现这司辰曦虽面如冠玉,却总勾着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之间尽显魅惑风情,手持君子剑又是风度翩翩,整个人显得亦正亦邪,既有玉的温润也有桃的邪情。

呵!有趣的人。这是上官幽对司辰曦的第一印象,不过,他似乎忘了,有趣的人总是有些恶趣味的,不仅喜欢让别人觉得自己有趣,更喜欢让身边人被他耍变得更有趣。

这种人,通常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者是也。

“不过,我相信大人也知道,瑜儿还小,这要是有人借机危害到瑜儿的皇位该如何呢?你们太史局从来都不参与政事,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却断然不会不懂吧!突然间我真希望,在瑜儿登基那天能出现什么神迹啊?”

呸!不就是想让我在那天搞个什么假神迹么?说得这么隐晦,当我傻呢?司辰曦在心中腹诽着,突然,灵机一闪,勾起一抹邪笑,瞬时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淡了几分,那如魔般的魅惑从眉宇间溢出,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专注的望着眼前少年。

“神迹啊!肯定是会有的,就是不知道王爷肯不肯配合呢!呵呵……”

似乎事情会很有趣呢!离王啊离王,你能和我玩儿多久呢?

第六章: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太史局从外观上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色调深沉而古朴,显得庄严肃穆,待走到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书房外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应该是为方便练武而设,四周却种满着各色奇异的花,星星点点好不热闹,不过却丝毫不显俗气,反倒显得张扬而热烈,像极了他们主人的个性。

上官幽悠悠地开口道:“你这是在要求我还是在威胁我啊?恩?司辰曦。”

“下官不敢,只是觉得下官为了这么个神迹需耗费不少心力,如果没有任何辅助,下官不敢保证这神迹能否在适当的时间发挥出适当的作用呢!下官也是为这个效果着想嘛,王爷怎么可以污蔑小人一片赤胆忠心呢?真真是太伤小人心了。哎!”

司辰曦说着说着微抬起头,桃花眼里竟泛起了一丝薄雾,流转之间娇弱无限风情无限,怕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如果是常人看到美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姿态,只怕早就心疼的无以复加,什都答应了吧。可是,上官幽看在眼里,只想到这人恐怕不简单,如此擅长运用自己的感情,骗得他人同情,只怕内在是只千年狐狸吧!

“行了,你也别装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看着你在这儿故作姿态,就觉得寒风入骨般的凉,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

前一刻还可怜的跪在地上的司辰曦,听到这话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前一刻的楚楚可怜,只是那双眸子里头出的精明,为他本就亦正亦邪的气质愣是添了几分睿智狡黠。

“王爷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要,你,做,我,徒,弟。”司辰曦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表情,看不出任何说笑的迹象。

这其实也就是司辰曦这个人,平时嬉笑怒骂没个正行,但一旦涉及到正事儿,却从不会有半分调笑的心,这也是为什么司辰曦不过弱冠之龄,便已坐稳钦天监这个位子,在官场中也是左右逢源却从不会加入任何利益集团,也算是活的逍遥自在,游刃有余。

上官幽紧紧望着司辰曦,想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破绽,却只看到一张严肃的脸,哪里还有半分邪气或是妩媚,只觉眼前人浑然一身正气,突地又想到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场华丽的剑舞,一时热血上涌,一个“好”字便也脱口而出,还来不及多想就被司辰曦拖到内室去行拜师礼了。

就这样轻易的,上官幽将自己卖给了司辰曦做徒弟。每每想起这个场景,上官幽都是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悔当时怎么会被那人所谓的一身正气给唬住啊!

“好了,本来呢你是要给我奉茶再磕三个响头才能算数,不过我还不想被砍头,这头就不必了,给我倒杯茶就行了。”说着,司辰曦还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上位椅子上,一副等着徒弟茶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点威慑力。不过要是上官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拜师了呢?

哈哈哈哈……终于有个素质这么高的小白鼠让我试验我的新药了,以后就不怕还没试就死了,这小子肯定小时候就吃过了天下解毒圣药“玉雪莲”,早就百毒不侵,那就不用怕我的试验了,我真是幸运之极啊!

上官幽疑惑地后头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咦?怎么突然觉得有阵阵寒风,难道天儿变凉了?恩,回德渊殿得让瑜儿多加上件衣服。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我上官幽必奋发图强,将师傅所授发扬光大。”

“王爷,这可受不得,敬杯茶就好了,这一拜我可就是犯上罪了。”开什么玩笑,这一拜我可就真的得认真教你武功了,那我的试验怎么办?

“不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子拜父本就天经地义,师父理当受幽儿一拜。”说着便直挺挺的跪下还磕了三个响头。

完了完了,这下可惨了,我这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还真的收他做徒弟了。不过既然已经成定局了,那也没什么好哀怨的了,我负责教但能学多少走多远我可就管不了了。

“好,乖徒儿。不过,为师也就大你十岁,你老师傅师傅的叫我,我会觉得自己变老了,你我就名字相称吧!”

“这怎么行,圣人有云:子子父父君君臣臣。这礼可不能废。”

“我说,我看你小子挺机灵的,没想到也是个榆木疙瘩,什么圣人不圣人的,你是我徒弟,我说了算,以后再跟我说这些酸腐之语,看我不逐你出师门。活着就要潇洒点,干嘛听古人在那儿瞎掰。”

上官幽从小受的就是正统教育,从未听过这种论断,一时觉得新鲜之极,转念一想也却有几分道理。上官幽现在不知道,就是这个师父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的一些思想,才会有后来那个阴冷不羁的上官幽。

“是,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记下了。”

“好了,那个神迹的事儿,我会处理的,你去找宇文斌、徐璟淙他们吧!嘿嘿,我会让上官瑜的登基仪式成为史册上永恒的一笔!”

司辰曦那瞬间的笑容,充满着自信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也不能不钦佩那种自信傲然。当然,他也有自傲的资本。

“是,徒儿告退了。徒儿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啊!等等,你烦不烦啊,我不是说了别这么拘谨的叫我,我听着烦,以后就给我叫我名字。还有,这粒药丸吃下去,明天也不用来,后天我会去宫里找你。”去看看药效,只不过我估计你应该起不了身子,要不然我才懒得去宫里。

“好了,也就这些事儿了,这药吃了可能会有些过激反应,自己忍着点,过去了那个坎儿就好了。”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记下了。”

上官幽向司辰曦一拱手便走了出去,可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一声咆哮声起“说了别这么恭敬地叫我,我还不是老头子!你小子给我叫我的名字!”

“哼!你以为我是好惹的?这么轻易收我为徒,不气气你,我如何会心理平衡。”

上官幽带着愉悦的心情向皇宫的方向走去,待到了议事房,却看到宰相宇文斌和礼部侍郎徐璟淙已经侯在那里了,这一上午便这样在讨论中悄然的滑过。宇文斌和徐璟淙也不愧是朝廷栋梁,很快便将各项事宜安排妥当,只需下放到各部执行便好。

在议事房用过午膳,上官幽疲惫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的奏章,揉了揉太阳穴,却也只能拿起笔一本本翻开来看。

不知不觉,便到了申时,想着该去看看瑜儿了,便合上奏章,放下笔,带着小李子往皇后奶奶的淑泽殿走去。

整个后宫因人丁稀薄,在这种时候总是静谧的有些诡异,但上官幽的心却是舒畅之极,因为累了一天了,终于可以去看看瑜儿了。

第七章:宝剑锋从磨砺出

司辰曦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风卷起地上的落英,在空中剧烈地舞着,像是为了生命的绝唱耗尽心血般的绚烂,只是大部分的落英都在风中消失了它曾有的美丽,这场舞虽绝美却凄艳。

“不知你是会像这落英般华丽的消逝,还是渡过这次劫难呢?我很期待呢,我的徒儿。上,官,幽。”

今夜的风似乎特别猛烈天色亦是阴沉暗哑,空气里漂浮着不安的因子,气氛压抑而沉闷,这是否意味着今夜终将会是个不平之夜呢?

疼痛是伴随着夜里呼啸的风来的,密密麻麻细细疏疏如见缝插针般无处不在,似千万只蚁在啃噬,身体不停在痉挛颤抖着,内脏也似乎绞成了一团。为了不发出声音而被主人死死咬住的下唇也早已殷红如血,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额上的冷汗也如珠玉般不住下落。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吵醒瑜儿,要出去,必须出去。

开始是一步一步的挪动,疼痛却让上官幽不得不蹲下,将自己蜷成一团,似乎可以减轻痛苦,再然后是一点一点向门口移动,当手终于触及到门板,打开门再关上,却已然耗尽了所有气力,终于脱力倒在地上。

轰!的一声惊雷,仿佛是来自远方的咆哮般,惊醒了沉睡中的上官瑜,上官瑜因害怕想往上官幽怀里钻,却猛然发现身边本该有的温度早就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消逝在寒风中了,瞬间心里一个激灵便彻底清醒。

“幽哥哥,幽哥哥……你在哪儿?瑜儿害怕,打雷了,瑜儿害怕,幽哥哥你出来啊!”

上官瑜连外衫都没穿就走下床,四处张望找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打开门便看到上官幽倒在门前。

“啊!幽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瑜儿,起来啊!春桃碧桃,快来,幽哥哥昏倒了!”

少年凄厉的叫声伴衬着暗沉的天色,让整个皓衍阁陷入地狱般的挣扎。

“殿下,先让开,让侍卫抬王爷进屋,碧桃也去请太医了,别慌。”

春桃看着上官瑜早已红肿的双眼,心疼的拥他入怀,“乖,没事儿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儿的。王爷要是醒了看到殿下这个样子会心疼的的,奴婢带殿下去休息吧?”

“不,我不要,我要陪着幽哥哥。”

“好好好,别急,我们这就进去陪王爷。”

此时,整个皓衍阁都处在在紧张状态,人心惶惶,门口更有两个小婢不住张望着,焦急的等待着太医的来了。

“殿下,奴婢回来了。别担心,奴婢将胡太医请来了,他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定不会让王爷有事儿的。”

“恩。”

上官瑜紧张地盯着已是斑斑白发的老太医,看着他伸出手把脉,又掰开上官幽的眼皮,最后终于转过身子跪下。

“启禀殿下,离王爷怕是中毒了,这种毒下官从未见过,成分很复杂,中毒后毒性会侵入人体经脉血骨,所幸王爷幼时服下过解毒圣药‘玉雪莲’,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药性却已深入骨髓,会对王爷造成什么影响,什么时候王爷会醒,下官现在也无法断定,容臣与太医院太医们讨论王爷的情况后再作打算。”

太医这番话说得还算平稳,只有额上隐隐的冷汗才泄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这可是离王爷啊!说不好,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恩,你先下去吧!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就是还有时间讨论,但是,如若王爷有丝毫闪失,小心你们太医院上下还有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上官瑜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带着嗜血的光芒。他紧盯着跪在身前的太医,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上官瑜从来就不是没有威严,只是他面对的是他的幽哥哥罢了!

当人们遇到自己要护着的人受到伤害威胁,那种气势总会让人忍不住去顶礼膜拜。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必不负殿下期望,下官告退。”

上官瑜起身走到床前,突然,上官幽睁开双眼,扼住眼前人的喉,一时间,屋内人全惊愕到僵住了身子,顿时德渊殿内静谧的诡异,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异常的大。

上官幽逐渐加深手上的力度,上关瑜脸色开始发白,艰难的开口,却只是破碎的声音“幽…哥…哥…”上官幽浑身一震,松开手,却又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春桃碧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检查上官瑜的伤势,发现白皙的脖子上早已是深深一条红印,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奴婢护主不利,请殿下赐奴婢死罪。”、

“请殿下降罪,奴婢(微臣)罪该万死,护主不利。”

整个皓衍阁的人都跪下大声请罪,心中莫不后怕之极,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儿,那可要株连九族的。

“好…了…你…们…都…起…来…我…没…事…儿…”

“胡太医,你快来看看殿下的伤。”春桃着急的喊道。

“殿下没什么大碍,微臣开一剂药,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服一次,三日便可大好,只是最好三日内不开口说话,以免咽喉再受损伤。”

“多谢太医,碧桃送太医出去吧!大家也都退下,让主子休息休息。”

说着话,碧桃带着众人退出了德渊殿,只是碧桃看着自家主子,眼里的担忧只增不减,就怕又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但主子肯定不会让我们守在身边,那我就在外面守着,定不能让主子出事儿。

上官瑜凝望着上官幽,他感到疑惑不解,刚才幽哥哥睁开眼,好像看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紫色光晕。一定是眼花了,怎么会有紫色?不过幽哥哥下手好重哦,喉咙到现在都还在疼,但我知道幽哥哥定不是有意伤我的,幽哥哥快点好起来吧,瑜儿在等你呢!

上官瑜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坐在床沿终于忍不住睡着了,不过正因为睡着了也错过了上官幽醒来的一幕。

上官幽墨色如漆的长发在夜色中渐渐笼上一层银色光芒,整个人如落入凡尘的精灵,出尘如仙人,乌丝长发一点点蜕变化作了雪山白凤般的银色长发。上官幽悠悠转醒,原本深褐色瞳孔此时却泛着盈盈紫光,一双紫眸如一汪深潭,幽深不见底,流转之间,魔魅惑人,蛊惑着尘世的人。

此时,这双盈盈紫眸静静凝望着趴在床沿,熟睡的人儿,轻轻地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珍宝般抱起,放到床上,手抚上那殷红泛着青紫的脖子,眼里的疼惜是如此明显甚至带着浓重的哀伤。我怎么可以伤了你?对不起,我无法原谅自己对你的一丝伤害,不过,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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