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殇赋 上——清若兮
清若兮  发于:2011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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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默然哥哥也欺负我。”

上官瑜陡然响起上官幽也曾这样抱着他,轻轻对他说着话,想着许久不见幽哥哥了,心下瞬时有些黯然。

“幽哥哥,我好想你。”

轻声的呢喃却如数进入到欧阳默然的耳里,默然身形一怔,却只能在心里苦笑,脸上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笑意。

“瑜儿,怎么想你幽哥哥了么?”

“恩……”

上官瑜轻声答道,将脸埋进欧阳默然的颈项。

“那我们就加快进程,很快便能到铭都了,摄政王他也在铭都,到时候默然哥哥再陪你去找他。”

欧阳默然只能压下心里的苦涩,淡然的笑着对上官瑜轻轻承诺道。

脸上的笑从来就不能代表心里的笑,眼里的笑在习惯了温柔的笑意后,再也盛不下苦涩的无奈。

为了心之所系,为了爱人的笑容,我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悲哀都埋在心底,只求你能一直这么快乐着。

上官幽,若是你对瑜儿有半点二心,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九章:玉藏石中也玲珑

轩辕府盘踞在铭都的中心地带,整个府邸分为东西两个园。

东园为“鸿湮园”,取其“凌云壮志鸿雁飞,侠义风流湮尘没”之意。天下风云皆我辈,却是一入江湖岁月催,绝世武功至高荣誉,最终都化作一缕青烟,袅袅不见踪影,不如潇洒处事,不羁人生。曾几闻得刀剑声,一朝看淡江湖路。

鸿湮园是轩辕昭处理武林各项事务的办公处,此处自然戒备森严,人烟也比较嘈杂。鸿湮园以玄色为主,何谓玄,黑带赤者而为玄,自然整个园子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皇宫有几分相似。自然,这里也可以看成是江湖的皇宫。

西园为“影潋园”,取其“有美如影花满怀,潋滟水光晴芳好”之意。影自是暗喻江湖第一美女轩辕影,有美人兮,若花香沁心、似阳光萦绕,而潋点出影潋园有水环绕,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影潋园是轩辕家私人住宅,曾入内者皆是与轩辕家族颇有渊源的人。影潋园建在铭湖边,自是有着水光潋滟的风姿,有着几分“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的悠然自得。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青草漫花,小桥流水,园内深处有人家。影潋园以自然风光配合精雕细琢的楼阁为主,在铭都这样一个商业气息很重的城市,似是一股清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上官幽一脸戏谑的看着,前一刻还是狂野派的侠女,此刻正踩着小碎步,微弯着腰,礼仪周到无一丝不合,邀请他跟钟离懿到鸿湮园拜访她父亲的轩辕影。

“多谢轩辕小姐。”

上官幽在收到轩辕影警告的眼神后,便收起了戏谑,微微欠身,顺着轩辕影的指引,到了鸿鹰阁。

“爹爹,我带了两个客人来见父亲。”

“小侄跟表弟拜见伯父。”

轩辕昭这才抬起头,仅点点了头,挥手让他们二人坐下,便看向轩辕影,眉头蹙着,似是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

“影儿,你今天去哪儿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虽是温柔的语气,却也是不容质疑的威严,只是却有一份宠溺担忧藏在深处。

“爹爹,人家这不是去接钟离哥哥了吗?”说完还不忘朝钟离懿眨了眨眼。

“钟离哥哥?难道是钟离懿贤侄?”

“回禀伯父,正是小侄。”

轩辕昭一听便喜笑颜开的走上前,一把抱住钟离懿,嘴里还念叨着“这么多年没见到了,都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了,伯父都没认出来了呢!”

“家父也经常念叨着轩辕伯父,可总是忙着家族生意,也抽不开时间,也怕打扰到钟离伯父,这次趁着武林大会,才让小侄代家父来看伯父,跟着伯父长长见识。”

“怎么可能麻烦呢?伯父可是望眼欲穿啊!可是也许是嫌我老了,你们这这辈人都不来看老人家了,想着当年去钟离府时,你跟影儿才是一个小不点,这也长这么大了。”

“爹爹,人家哪里是小不点了?”轩辕影不服气的回道。

“你还不承认?那时候不知道是谁穿着粉色裙子,一天到晚缠着懿儿,叫着懿哥哥,恩?”

“那时候人家那叫可爱!”

“对了,你还没说今天一天跑哪儿去了?别想糊弄过去,整个影潋园的人找了你一天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去接钟离哥哥了啊!”

“懿儿?影儿说的可是事实。”

“哼!爹爹都不相信影儿。”轩辕影边说着故意转过头,装作失意的样子。

钟离懿无奈得想到如果不顺着轩辕影说的话,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前段日子,我让人给影儿妹妹带了信,说了我今日会到,所以妹妹才会去接我,今日妹妹都是跟我在一起。”

钟离懿越说越紧张,毕竟这样的弥天大谎还真是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不过轩辕找却并不想追究,只是扫了轩辕影一眼,便说道:“哎!你娘死得早,都怪我把你宠坏了。罢了,下次出门记得说清楚去哪儿了?还有一个大家闺秀哪有一天到晚往外跑的啊?”

轩辕影看着轩辕昭有开始长篇大论的迹象,便急急说道,“爹爹,还有一个人您还没见呢?”

“哦?”

轩辕昭这才看到站在钟离懿身边的少年,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却是风神俊秀,眉宇间还带着几分邪魅,穿着一身竹青色,却又有几分儒雅的书生气质。

恩,好个俊朗的少年!

“钟离幽拜见伯父。”

上官幽微微欠身,礼数周全却也是不卑不亢。

“钟离幽?那你是懿儿的弟弟?”我不记得懿儿有弟弟啊!

“回伯父,懿大哥是我远房表哥,此次是跟着懿大哥出来跟伯父学习的。”

轩辕昭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那浑然天成的气势绝非一朝一夕形成,怕是前途无量。

“恩,钟离家真是英雄辈出啊!好好跟着你表哥,大有前途。”轩辕昭说着还爱怜的拍拍上官幽的头,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

“影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带两位贤侄去影潋园,也该是累了,你给他们安排住处。”

“恩,那爹爹我们走了。”

夜里的至和酒家,却仍然很热闹,丝毫没有夜的寂静,致使上官瑜辗转却无法安然入睡。

欧阳默然看着上官瑜又一次翻身,便不再顾忌什么,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床走去。

“瑜儿,吵得睡不着?”

温和的声音,似微风渐渐抚平了上官瑜内心的烦躁。

“恩,他们都好吵。”

上官瑜睁开水灵的大眼,委屈的看着欧阳默然,嘟着小嘴,似是在撒娇的姿态让欧阳默然心情变得莫名的好。

欧阳默然褪去外衣,和衣躺倒上官瑜身边,一把将上官瑜抱入怀里,一手捂住上官瑜外露的耳朵。

“好些了么?”

“恩……好舒服啊!”

欧阳默然体温偏低,微微凉沁的手的触感让上官瑜觉得很舒服,而欧阳默然身上带着淡然的气息,似乎很能让人舒缓,放松心。

上官瑜于是像猫一样乖乖的窝在欧阳默然的怀里,很快便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欧阳默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上官瑜,轻轻拍打着上官瑜的后背,似哄小孩的姿态,却是无比的温馨与惬意。

睡吧!有我在,我会这样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不管你能否看到我或是只当我是哥哥,我也会一直守候着你的幸福。

一个吻轻轻落到上官瑜额上,让他觉得痒痒的,微微皱了眉,嘟囔着“别闹,幽哥哥”换了个姿势便又没了声息。

以为会习惯在我的怀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却发现仍然是那么苦涩。

如果你的幸福只有上官幽给得起,那我也会守护上官幽,更会为了你而守护这个国家。

第十章:人如风后入江云

影潋园的江南秀美风情,让人流连其中,满园馨香若隐若现环绕鼻息,湖光映射出阳光的影子,倒映出河岸柳树风姿。湖中绯红睡莲正含苞待放,似是在等人采撷,娇艳欲滴,荷叶上盈盈水滴荡漾,似是游戏人间的仙子。

“真是不错的花园,颇有几分超然世外的悠然,与北方的浩然壮观确实为两种风采,各有千秋。”

“多谢钟离公子赞赏,寒舍简陋自是不能与钟离府的华丽相提并论,不过却也还算舒适。”

上官幽一挑眉,“哦?这还算‘寒’舍?不过轩辕小姐的风姿,小生算是见识到了,可算是大开眼界呢!”

钟离懿闻言也是好笑的看着眼前温婉大方的轩辕影,眼前的轩辕影秀丽的脸庞、一身粉色裙装配上淡黄色的蕾丝腰带、梳着流云髻、脸色微微泛着淡红,虽未施粉黛却是恰到好处的清纯可爱。

果然,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号也是不浪得虚名。

“影妹妹啊!你难道不解释一下,为何会这么碰巧碰到我们么?”

钟离懿故意将碰巧二字咬得特别重,这其中的威胁自是不言而喻,大有不说便去告发的意思。

轩辕影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附近并没有人烟,终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钟离懿的肩膀。

“哎!累死姑奶奶我了!这大家闺秀果然还是不适合我的。”

钟离懿嘴角抽搐的看了眼被拍的肩膀,刚刚轩辕影那美丽的身影便再一次破裂。

“所以说?……”

“所以我就偷跑出去玩了一趟啊!天知道天天呆在这个影潋园有多无聊,每日便是琴棋书画或是做女红,其实我更希望可以找人打上一架啊!懿哥哥……”

轩辕影突然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一首还轻轻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钟离懿。直到盯到钟离懿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事?”

“嘿嘿……懿哥哥陪我打一架吧!”

“什么?!”

“你没听错,我现在正是向你下战书!怎么?懿哥哥是看不起小妹我?恩?”

“你……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轩辕伯父压根就没教过轩辕影武功啊!

“那你管不着,反正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争取你的意见。就这么说定了,我后日在城外蝴蝶林等你。当然你也可以不来,那我就跟爹爹说要带你们出去玩儿,那样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才回来了。听说大漠风光很不错,我倒是很想去一趟呢!”

“行行行!别说了,我去还不成么?”

“恩……这才乖撒!那我后日辰时在蝴蝶林等你哦!”

“小弟弟,别忘了来哦!你不是要看看江湖第一美女的风采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轩辕影轻佻的一笑,却是带着无限的自信,刹那间那傲然的风姿,让上官幽觉得眼前女子生来就是属于江湖的,属于自由的,她应该是高飞的,不应呆在这小小的院墙内,做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上官幽禁不住脱口而出,眼前的女子,确实当得起那份傲然那份洒脱。

轩辕影楞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爽朗的笑声冲破云霄,直到轩辕影笑出了泪,不过那泪快得似乎不曾出现过,稍纵即逝。

然而,却也只是似乎。

“你不快乐?”

虽是问句却是带着坚定的语气,上官幽看着眼前笑得疯狂的女子,悠悠的开口道。

轩辕影听了这话,危险的眯起了眼,笑声也早已消逝在了风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上官幽。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对方,连空气都似乎凝固在了两人周围,尴尬的气氛渐渐积聚。

钟离懿看着二人,一时不知该有何表现,想开口打破僵局,却不知说什么好。

“钟离幽,别以为自己有点聪明便这么自以为是。”

轩辕影郑重开口说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扔下这话,轩辕影转身便往院子外走去。

上官幽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未动分毫,钟离懿也是满心的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前方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不来,难道还要姑奶奶我来请啊!我带你们去西厢,跟着本小姐走。”

那轻快粗鲁的声音,又再一次开始荼毒上官幽二人的耳朵。

然而,那份轻快,是真的,轻快?

钟离懿看着“恢复正常”的轩辕影,开始怀疑前一刻看到的轩辕影是否只是恶作剧。不过,想归想,脚步却也跟着轩辕影往西厢走去。

上官幽虽然也跟着走,手里的折扇却也正有节奏地敲着手心,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也许……

似是想通了什么,上官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笑。

这样也许也不错呢!

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正在急行中,虽然速度很快却行进的异常平稳,可以看出驾车人的技术水平还算高超。

马车行过之处,皆会扬起一阵风尘,昭示着马车的主人似乎是很心急的赶着路。

“瑜儿,累么?昨晚没怎么睡好吧!今日又起了个大早,要不枕着我的腿再睡会儿,莫问凌扬驾着马车也不会很颠。”

“不用,瑜儿不累,昨晚睡得很舒服。而且睡着了就看不了外面的美景了。”

上官瑜说完便撩开马车上的小窗帘,却被扬起的风沙呛了个正着,立马不舒服的咳起来。

上官瑜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脸上也站了灰尘,附上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春桃碧桃好笑的看着自家主子,欧阳默然虽觉得很心疼,却也觉得上官瑜拿袖子狠狠擦脸的样子很是可爱,也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哼!你们都笑吧笑吧!”

说完上官瑜撒娇的扑到逍遥逸的怀里,“太傅,他们都欺负瑜儿,太傅给瑜儿出气。”

上官瑜边说还边在逍遥逸怀里蹭来蹭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少爷,您再蹭下去,老生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

逍遥逸无奈的看着自己上好真丝的袍子,即将完全报废在上官瑜的魔爪之下,只能笑笑摇摇头。

“哼!太傅也欺负瑜儿,宁愿要衣服也不要瑜儿。”

上官瑜这次可是真生气了,一个人跑到角落坐着生者闷气。

欧阳默然走上前,想要抱起上官瑜,上官瑜却别扭的扭来扭去,就是不让欧阳默然抱自己。

“好了,瑜儿,是默然哥哥不对,不该笑你,那总该把脸擦擦吧!”

“是啊是啊!少爷的脸都脏成了小花猫了。嘿嘿……”

本来有点缓和的脸色,在听到自家婢女说自己是小花猫后,就又垮了下来。

欧阳默然回头瞪了瞪春桃,春桃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着,“是很像嘛!”

“瑜儿,不擦干净就真的成了小花猫了哦!而且,手脏脏的,就不能吃芙蓉糕了呢!那我还是给春桃碧桃吃吧!”

“不要,瑜儿这就擦脸,瑜儿要吃芙蓉糕。”

欧阳默然宠溺的看着上官瑜,一听有芙蓉糕吃,小脸就像被点亮的灯般,散发出光芒。

真是只小馋猫呢!

“瑜儿,我们大概还有七八日的路程到铭都,再忍忍,很快就可以跟摄政王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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