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然泪落+番外——断洄
断洄  发于:2011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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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自古忠言逆耳,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柳容倒是不卑不亢,直了腰,双目如炬。

“柳容啊柳容,你这不是在帮朕,是在害朕,哈哈哈……”笑着笑着,纥奚少泫竟笑出了眼泪来:“你变了,你变了…

…”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吗?因为自己的愚钝,害的小沄殒命了吗,如若柳容说的都是真的,那,那,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值

得自己追求?

拔出挂在墙上的宝剑,还是那一把,曾经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那一场英雄救美,也是拿的这把剑。

“柳容,你真将小沄杀了?”纥奚少泫轻声问道,仿佛就像是在问:今日午饭吃的可好一般。

“这世上在没有祁沄了。”

“好,好一个谏臣,你知道自古谏臣都是个什么下场?”纥奚少泫抽出宝剑,将剑鞘扔在一边。

“那今日朕便成全了你。”话音未落,剑身便随着主人凌厉的招式向柳容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柳容只感到一个魁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然后便是沾着丝丝血迹的剑尖,刺透了那人的心脏,刺穿

了整个身体。触目惊心的红色,满目的红色。

“二哥,二哥,快宣太医啊。”纥奚少泫呆滞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不必了,这一剑,还真是狠呢。不愧是少泫,好身手,二哥也自愧不如。”纥奚少奇用手捂住剑口,魁梧的身子软软

地躺倒在柳容的怀里,双眼时从未有过的清明:“少泫,不要,不要伤害他。”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拽着纥奚少泫的衣

袖:“答应二哥最后一个请求,好不好。”

看着这个原本强势的男人,现在软软地躺倒在别人怀里,纥奚少泫有些哽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本来刺出那

一剑之后便有些后悔了,此时更是难受极了:“好。”

纥奚少奇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但是嘴角却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流出些许鲜血来。柳容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没了主

见,见纥奚少奇口吐鲜血才回过神来:“二少爷,柳容为你度气,定不会有事的。”

纥奚少奇摆摆手,表示不必:“柳容,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咳咳……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纥奚少奇脸上似乎带

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小时候,你总跟着少泫,眼睛里从,从来都没有我,没有我……可是我,我还是好喜欢你,我…

…我知道,自己是个粗俗汉子……自,自是……配不上你,真没想到,今天还能和你相距这么近,这么近,我真的很开

,开心,你不要怪少泫,我懂他的,他的心,所以,所……”

“二哥……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纥奚少泫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慌慌张张地跑到院子里叫人。

看着踉跄而去的背影,柳容扯了扯嘴角。

“少奇,其实,我来不及告诉你,我的眼里其实一直都有你的。”柳容轻轻抚上纥奚少奇越来越冷的脸:“那个时候,

你那么老实,和大少爷还有主子不一样,很憨厚,每次看到我,你都不知所措,噗,还记得你那个傻样,没想到,长大

后,你居然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真的,真的很威风。”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早已在柳容俊俏的脸上横行蔓延,可

是他自己似乎浑然未觉:“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柳家,曾经对老王爷发过誓的,一生只能对小王爷尽忠,无论是身体

还是心,都是主子的,所以……所以在这世上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转圜

第四十九章:

胸口莫名的疼痛,仿佛被尖利的刀子,一道一道,深深地滑过,本来就知道自己是背负着护主使命的人,为什么老天偏

偏还要弄人,非要让自己长了一颗能感受到疼痛的心呢。

怀里的人,温度越来越低,脸上的血色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就像这生命,一点点从自己的指尖滑落。如果自己只是

一个普通人,是不是就可以和少奇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呢?或者自己将不曾见过这人,也少了此时这份难以言喻的痛楚

?多么想回到最初的时候,父亲将自己交到苏州纥奚武官,那是大家爱都还是孩童。大少爷彬彬有礼,斯文得体,三少

爷聪明可爱,不拘一格,但是唯有二少爷会冲着自己憨憨傻笑,没有丝毫城府,就这么,像一张摊着的白纸,干净极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柳容此时已经讶异不知自己的抽泣声,那一年,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来到自己

的房门口,自己明明白白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给他机会,第二日,便跟着纥奚少泫来到京城,成了安

插在琦幕楼的一枚棋子。成了一个千人骑,万人乘的下贱男妓。所以上天现在开始惩罚我了,终于听到了他对自己的表

白,却只能是天人永隔了么?

纥奚少奇的丧事办得隆重而体面,皇家的威严,自不是一般的流露。纥奚少奇虽不是皇家之人,但是作为当今皇上自小

就结拜的兄长,朝廷上下自然是诚惶诚恐着,视作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自然一时间人心惶惶,难

道是皇上怕纥奚将军功高盖主便暗下动手了么?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样的事情听多了,看

多了,也便只剩下一声低低的叹息和对逝者的惋惜罢了。更何况连之前最受皇帝宠爱的柳大人也跟着发疯了,一时间大

家都忍忍自危,毕竟伴君如伴虎。

纥奚少泫望着安静的躺在灵柩里的汉子,心中益发难过起来。纥奚少英早就因为背叛自己而惨遭暗杀,如今早已是尸骨

无存,而自己最最信任的二哥却因为自己的一时错手,而命丧黄泉,连自己的心腹柳容此刻也已是疯疯癫癫,如若真像

柳容所说的那一般,他真将小沄杀了,那么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全部,这样的买卖合算吗

时间的流逝,似乎是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从表面上来看,纥奚少泫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依旧是朝堂上那个叱

咤江山,挥斥方遒的人中之龙,但是每每到夜晚,总是独自一人,在寝宫冰凉的龙床上一夜无眠。时时刻刻盼着癸亥二

人回来,但是又怕他们回来,带来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消息。那时候,恐怕自己再也无法强自撑下去了吧。

但是该来的人总还是要来的,癸亥和苏护在纥奚少奇入土的第十天从江南回到了京城。

纥奚少泫面对着两人,心中无限忐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呆呆的望着风尘仆仆的两人,生怕他们说出自己最不愿意听

到的消息来。

“皇上,您最近还好吧?”癸亥尝试着同纥奚少泫说了句话,毕竟这样沉重的气氛让人难以畅快的呼吸。

“一切如常,小沄,小沄他可有什么消息吗?”

平日里戏谑的纥奚少泫,战场上自信满满的纥奚少泫。此时声音里却夹杂着几分害怕,几分懦弱。

“皇上,您要做好准备。”苏护结果话茬,不顾癸亥投过来的白眼,一脸的淡然,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怜悯。

这样的神色,还要我做好准备么?纥奚少泫心里一抽,看来等待自己的还是这个自己最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做好准备

,自己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了,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心里还会瞬间跌倒谷底呢?原来自己的心还不在谷底吗?原来自己

还抱着希望吗?

“他果真被柳容……”杀死了吗?纥奚少泫忽然感到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柳容安排的。”

纥奚少泫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果然,他没有骗我。可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就算之前没有对纥奚少奇的承诺,自己

现在恐怕也无法对一个疯疯癫癫之人下得去手,可是……

“少泫,少泫,你没事吧……”见纥奚少泫口吐鲜血,癸亥不由一怔,这人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忽然没来由地吐血,

难道真是积郁成疾了么?愤怒地向苏护丢过去一记眼刀,若是少泫有个三长两短,有你好看。

“没事。”纥奚少泫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有关系,不必紧张:“你们先下去吧。”

“等等,这是祁公子给您的信。”癸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

“这……”纥奚少泫结果信封,不由惊奇,“你是说,这是小沄留给我的?”

纥奚少泫颤抖着打开信封,信纸上那一排排娟秀的字迹,不是出自祁沄之手还能有谁?

看完手中的信,纥奚少泫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之前那人只是出现在癸亥和苏护眼前的一个幻影。

“癸亥,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信分明就是自己派癸亥前往寻找之后才写的,信中还写道,因为癸亥神医的缘故,自己

虽然先前受了点伤,但是已然完全康复,只希望自己不要挂念,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好帝王。

“什么?”癸亥努努嘴,“这信上说的还不清楚么?”

“所以说,你们是骗朕的,小沄他尚在人世?”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纥奚少泫本来不甚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我们可未曾说过祁公子不在人世了啊。”苏护调侃道,没想到这当今的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不过也是,像这样

的情痴,恐怕再见到自己二人之时,已经没了方寸吧。也怪不得他,如果失踪的是师弟,说不定自己更是方寸大乱呢。

好不容易从激动地情绪中恢复过来,纥奚少泫恢复了平时的神态:“你们二人还不速速将他请来。”

结局

第五十章:

“这就是希望皇上做好准备的原因了。”苏护走到纥奚少泫面前:“若我是你,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那劳什子苦

,只要可以和师弟在一起,就算是让我做皇帝我也不换。”

癸亥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做着承诺一般的男子,不禁红了脸:“现在,首先应当想想如何转圜了祁公子的心意才是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与朕听听。”纥奚少泫不由有些气急,难道小沄真像信上所说的那样,出家了,还云游四

方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与师兄找到江南的一处小城,打听到有一个叫苏念的年轻人半年前搬来居住,还买下了城东的

一处宅子,其相貌习性与祁公子居然并无二致。所以,我和师兄便急急前往,没想到,居然还是晚了一步,那院子,早

已是人去楼空了。”

苏念?我曾对你说,我的家乡在江南,在苏州,所以你要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你要在江南想念我吗?

“之后,我便同师兄向周围的邻居打听。”

“他们说了些什么?”纥奚少泫似乎有些紧张。

“他们说不久之前,有一个骑着马的俊俏公子,曾经在半夜里来过,要不是江南多舟少马,也不会半夜里有人注意到马

蹄的声响。据他们所说正是这人,连夜将祁公子带往了附近的一处道观,第二日便听说苏公子拜了观里的大师做了师父

。”

“然后你们就找到了那里,然后,就见到了他?”

“是的,然后,他写了这封信,让我们转交给您。”

“他不愿意跟你们回来见我?”

“嗯,祁公子说着世界上早就没了祁沄这个人,连苏念都只是红尘中的一个过客,他已一心向道……”

“一派胡言。”纥奚少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看他还躲得了我吗?”

“皇上不要冲动,您可不能辜负了这江山社稷……”癸亥虽不懂得朝廷的事情,但是也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

“我不坐这皇位就是了。”

不顾两人一脸的惊骇:“宣河北王宣璋即日觐见。”

一个月后,皇位易主,河北王宣璋登上大宝,而先皇宣璿,再次被册封为诚王爷的男子,却在新皇登基的那一日消失的

无影无踪。

有人传言说先皇本有个绝色皇妃,没想到红颜薄命,只留下皇上一人,郁郁不得纾解,所以便一心皈依去了,也有人传

言说在江南的一个小城曾经见过诚王爷和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一同出现过,有人点头说是,还有人说,他见到这两人还

带着一个奶娃娃,一路潇潇洒洒地游历江湖呢。

“小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当年没有在皇宫里面等我,是不是宣珩他欺负你的厉害?”纥奚少泫手里抱着

一个小娃娃,向祁沄身上蹭了蹭。

“不是。”

“那就是你想我想的急了,所以等不及出来找我了?”纥奚少泫再蹭蹭,祁沄不动声色的转身与之保持距离,为什么这

家伙可以这么粘人,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心软破了与柳容的承诺,随师父一路云游,还乐得清净。

“不是。”

“那是为什么?”纥奚少泫一脸的哀怨相。

“怕我自己会再次爱上宣珩啊。”

“什么?”纥奚少泫不怒反笑,但手里加大的劲道却透露出了心里的不快,随着手劲的加大,怀里的奶娃娃哇的一声哭

了出来。

“添乱。”纥奚少泫暗咒一声,不得不将奶娃娃打横抱着,嘴里哼起小调来。

“你吃醋了?”祁沄将脑袋凑到纥奚少泫胸前,低着头,仿佛是在和小孩子说话。

“哼。”

“不论如何,我还是觉得自己说出来比较开心呢。”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纥奚少泫抱着孩子转了个身:“你真的是不愿意见到我和宣珩那家伙拼个你死我

活才走的吗?”

“是啊。”

“哼。”

“别哼了,宝宝都被你吓哭了,来,给爹爹抱。”便将纥奚少泫怀里的小婴儿接了过去。

半晌,纥奚少泫见祁沄没有动静,憋了憋嘴:“就知道你一点都不疼我,也不知道男人也是要哄的啊。”

“哄什么?宝宝才要哄呢。”祁沄两片薄唇微微一撅,淡粉的颜色,纥奚少泫仿佛看待致命的诱惑一般:“就算你当时

心里还有他,一点点,但是以后一点点都不允许有了。”说着,便欺身上前,咬上了那两片薄樱。

皇宫里有时一个安静的午后。

“阁轩,你说他们俩现在在什么地方?”宣璋扭了扭因为批阅奏折而酸痛无比的脖子,将一旁的赵阁轩揽了过来。

“天知道在哪里疯玩呢。”赵阁轩推开宣璋的禄山之爪,将桌上凌乱的奏折整理好。

“不行,我也不想做皇帝了。”宣璋打着哈欠,本来自己在河北坐着逍遥快活的河北王,听说过逼良为娼的,可自古至

今,没听说过逼人做皇帝的。

“那也得有人愿意才是啊。”

“宣珩那家伙似乎还不知道祁公子还在人世的消息,不如让他做了,也公平些。这皇位本就是他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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