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和身下的地板。
眼前有些模糊,我拼力抬手握住莫然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呼吸困难使我我每说一个字都得用尽全力。
“莫然……我真的……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没有一点……喜欢上我吗……”
“喜欢你?哈哈哈!别开玩笑了!”
莫然充满恨意的嘲弄。那原本让我迷恋不已的低沉声线彻底消失。
“我喜欢的,永远都是风哥!至于你……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我一会杀了你!!!”
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紧,不同于刚才,当真是杀气充盈。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莫然这一次,是真的想杀了我……
“咳咳……咳咳咳……”
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原本抱着侥幸,以为莫然多少会记得这段时间的情意,看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的可以……
眼前越发黑暗下来……连日以来的拼命压抑的痛苦酸涩,患得患失终于彻底翻涌着席卷而来。
疲惫,如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没顶,比在灵魂与身体突然断开时还要强烈的绝望彻底将我溺毙……
莫然他,既然真的想杀我,就让他杀吧……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的话……
就这样吧……什么自由,什么新的生活,什么阳光……都算了吧……
没有了莫然,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没有了莫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莫然,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错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尝过了温暖的滋味,原本的冰冷还怎么能忍受?见到了阳光,又怎么可能再适应无边的黑暗
?习惯了身边时刻有人并肩,还怎么受得了一个人孤独的走向死亡?
自己输了,输的好彻底……输给了自己的天真,输给了自己的贪心,输给了自己的动摇……
明知道这是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却还天真的跳下来,认为自己有承受一切的坚强,以为即使失去了,也还会有勇气继续
走之前的路……
黑暗完全降临,缺氧的大脑混沌了思维,一切都无在思考……
朦胧间觉得有些嘲讽,兜兜转转了两辈子,果然只有黑暗是自己最熟悉的伙伴,你看,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
在陪着你,不离不弃……
最后一点意识幻灭的霎那,我隐约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喊,熟悉的声音……
“黑猫……黑猫……”
是谁……
嘛……已经无所谓了……我累了,而一切都结束了……
莫然,再见……
46.寄居蟹
“醒醒……黑猫,醒醒……”
遥远的天际似乎有声音传来,微弱而模糊。然而沉沉压下的无尽黑暗却被这坚定的微小声音渐渐驱散,混沌的意识也慢
慢清醒过来。
本能的睁开眼,实现一阵模糊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室外的街道之上。因为对这里非常熟悉,所以我一眼就看出这
里是莫然家附近的一条街道。向远望去,甚至能清晰的看见莫然家大大的落地窗,透出了室内明亮的灯光。
怔忪了几秒,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流星雨撞地球般撞进我的脑海。霎时,整个人再次僵住,身体一软就向地上栽去。
“喂,小心!”
身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刚刚晕蒙了,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旁边居然还有生物的存在。
身体跌进一双有力的手臂,我慢慢抬头,看见的是网那清冷的俊颜……和一脸的淤青……还有碎了镜片的眼镜……
我怔怔的开口:“网,你眼镜碎了还带着是用来耍帅的吗?”
网完全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扶着我缓缓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
时至深夜,再加上这条路本就地处偏僻,所以现在方圆百里内连条耗子硬都没有……猫影倒是有一条,就是少爷我。
“感觉怎么样?”网淡淡的转过头来,清冷如月光碎片的双瞳,与挂着的俩大大的熊猫眼就像月全食倒过来了。
真不知道莫然怎么打的这么正的……
“我没事……你,是为了阻止莫然而受的伤吗?”
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网,你不欠我的,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的。”
在莫然气头上救下他最恨的少爷我,这不是背叛是什么?而现在,网已经是背叛了莫然,背叛了木洛枫,更是背叛了他
的风哥。
兄弟反目……网啊,你明明是个精明且冷静无比的人,难道你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猪身上了吗?
“今后有什么打算?”
网继续避开我的问话。
我怒了:“我说网,你是不无视我不舒服斯基吗?”
网平淡的看着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做斯基。
我无了个奈了……
“我会找萧鸿渊要来芷珲玉。然后……”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没了……”
“你的计划很简洁。”网转回头,淡淡的评价。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一时间气氛沉默下来。明亮的路灯洒下冷漠的光亮,更显得夜幕的黑暗的深沉。微凉的晚风有一下没以下的吹过,夹杂
着草丛里不知名的夏虫单调而乏味的鸣叫。
即使是盛夏的夜晚,我居然也会感到一阵冷意。情不禁的哆嗦了一下,我悄悄抱紧了身体,然而那股寒冷却越来越强烈
,一时间,我全然无法分清,那股冰寒到底是从外界传来,还是自我身体深处渗透入四肢百骸。
网注意到我的动静,转过来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我摇摇头,“这里有点冷,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网一副迷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站起身,感觉到身体竟然虚弱而无力。皱了皱眉,我回答:“回那个风哥的家。我自己的家没法回去……”
网也随着我站起来,一手自然的扶助我的胳膊,淡淡地说:“莫然很快就会过去。你难道就那么想被他杀死?”
我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网说的对啊,莫然知道风哥死了,铁定会立马赶到他原来住的房子。现在自己去,真的是去送
死啊。
我抬手狠狠一拍额头。靠夭,少爷我的智商居然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下跌了好几百点,你当这是华尔街的黑色星期……呃
,几来的?
完了,少爷我的history啊啊啊啊!
“到我那去吧。”
网淡定的说。
我立马瞪眼反对:“你傻啦!你在莫然那里虎口夺食……呃,拔牙……呃,摸屁股……呃,啊啊啊算了……现在你又准
备窝藏我这个逃犯,你是觉得人生苦长还是高手寂寞了啊!”
“
你已经没地方去了。”
网继续淡定。
“哈哈哈!”少爷仰天长笑三声,“天涯何处无山洞,何必单恋一个窝。钞票在手,天下我有。少爷我随便钻个网吧都
能逐个一年半载的,放心吧,少爷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信。”
网接着淡定。
“喂!你……”我干瞪眼。
“狡兔三窟。”
网持续淡定。
我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也是,做网这行的,肯定会留有后手,比如除了自己别人都不知道到账户啦,身
份啦什么的,有个隐密的窝也是很正常的。不过……
我瞪着网,羡慕嫉妒恨的吐出一句话:“丫小样真有钱……”
网没有答话,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莫名其妙。少爷我就是羡慕一下有没有要抢,你用不着用
那种眼神警告我遵纪守法和谐社会吧……
浑浑噩噩的被网拖着上了一辆出租车,刚一挨着座位我就头一歪,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正被网背在背上一步一个脚印的爬楼梯。
我说怎么那么晃呢,害的少爷我还以为是晕船了……
不过话说少爷我有这么重吗?你看那地上的脚印……咦,那不是脚印啊,但是,怎么有两双脚?
“你醒了?”
身下的传来网那独有的清冷淡漠的声音:“你发烧了,想带你去医院你又死活不去,还砸了司机的车窗。先回去观察一
下,实在不行就必须去医院了。”
我什么时候死活不去了,什么时候砸车窗了?话说网你不要因为当事人在睡觉就可以胡说啊难道那车窗不是因为你的原
因至使车内车外温差太大而热胀冷缩爆掉了吗啊喂!
心里呐喊着,却丝毫发不出声音,嗓子火辣辣痛的冒火,头晕的就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迷迷糊糊我的我就想,这都
虚弱成这样了少爷我还能干脆利落的砸坏车窗少爷我可真是非凡人也!
(乃把那个凡字去掉就对了……)
剩下的事后来就有些记不清了,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不停的叫,大声的小声的,清晰的含糊的,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语的,
不知道都叫了些什么,只觉得嗓子像是一次性报废了一样疼得出了血丝。
然而,自己每叫一声都会有一个声音不厌其烦的应答,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那清清凉凉的嗓音,就好像一道沙漠上奇迹
般源源不断,永不干涸的清泉,滋润了我似乎被烈火炙烤几乎化为灰烬的身体。
还有那额头和手上自始自终的冰凉,成为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我紧紧地捏住一直都没有放开。
于是我第二天醒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网的右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手腕处即使被纱布覆盖,也还可以看到微微的肿起
形状。
我刷的闭上眼睛,当作没有看见……
良心君我对不起你,晚上请你吃饭。
网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完好的右手给我递过来杯水,想要为我喝下去。
我吓了一跳,拖着稍稍好了一点的身体挣扎了半天才接过水杯表示自己喝。
清冽的水润过喉咙,除了那一霎那的舒服外,对我的嗓子没有一点效果,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网接过空了的水杯转身重新接了一杯回来,似乎明白了我的懊恼,将水杯递回我的手上,淡淡的说:“发着烧还吼了一
晚上,嗓子哑很正常。”
我惊恐!
上帝啊少爷我昨天一晚上到底吼了啥?不会是把小时候几岁尿床长大后烧了正在野浴的教官的内裤出任务时偷照了某名
人的隐私什么什么的都抖落出来了吧?算了这些少爷我就忍了,但是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少爷我的银行卡密码啊啊啊啊
!
我一脸纠结的望着网,你告诉我到底说了啥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吖吖吖!那银行卡密码是少爷我瞎说的你可千万别信啊
啊啊!
“你昨天晚上一直……”
网慢慢的开口,镜片后的清冷眼瞳定定的凝视着我,一瞬间那复杂的神色竟似深海的漩涡深不见底。
“你叫的,一直只有两个字……”
我一瞬间被闪电劈了般定住。握着水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剧烈震颤起来。
两个字……
呵呵,不用问那两个字是什么,我也知道……
除了“莫——然”,又还能有什么……
手中的水杯终于没有握住,直直的砸落到地上。
“啪!!!”
清脆的响声,伴着纷飞四溅的碎玻璃,散落了一地。
窗外明亮的晨光照在玻璃渣上,竟是讽刺般的七彩流金,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双眼。
眼前一黑,心里似乎也什么,像这个玻璃杯般,啪的一下,粉身碎骨……
47.I will be bake
别看少爷我平时打不死甩不扁蒸不熟煮不烂,皮糙肉厚铁齿铜牙(?),但当真是病来如山倒。这小烧一发那温度就跟
打了鸡血似的,直接飙升到40多度,少爷我差点就驾鹤西去,连火化都省了。
以前受伤生病一直是一个人咬牙硬挺,就连好几次濒临死亡都是独自一个人自救,所以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在身边的时
候,自己生病就和喝多了撒酒疯一个效果。
可怜的网啊……少爷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私人医生请着,网自己也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伺候着。我昏的胡言乱语,歇斯底里,哭天呛地,他陪在旁边哄孩子一样
哄着。我能量暴走,杀伤力暴增,他在一旁冒着被扁成饼的危险,护着我别自己把自己伤着。
就这样,网兼特殊护理兼打杂小厮兼跑腿兼撒气包兼菲佣的折腾了一个星期,少爷我的病倒是好了,他自己差点就进急
救室抢救了。
说不感激那是假的,但现在,我却无以为报。
最后的一瓶点滴也顺利滴完,看着看起来比少爷我还虚弱的网,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也只是叹了
口气:“网啊,我风流寒一辈子清清楚楚。唯独欠了你的,永远也还不清啊。”
网还是面无表情的,挨着床沿,在我旁边坐下。习惯性的抬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试体温,半晌,才用一贯清冷淡然的嗓音
回答:“没什么,只要黑猫你回来了就好。”
随着他的话,网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眼睛。那双极地冰洋般似乎已清冷了万年的眸子,投射出专注认真得仿若实质的目光
。
慢慢的,他又重复了一遍,依然淡漠,却仿佛凝聚了毕生的力气。
“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我怔了怔,低下头,轻声道:“谢谢。”
“对了,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那天你是怎么想到来莫然家的?你怎么知道我会把真相告诉莫然?”
网推了推眼镜。这些天因为照顾我的原因,他一直都没去修理眼镜,只是带着备用的……黑色粗框的硕大眼镜,配上冷
冷的面无表情的脸,充满了喜感的同时,竟也可爱至极。
“你就是这种性格。比起无法真正得到的东西,你宁愿舍弃,哪怕会为此头破血流。”
呃,话说少爷我真的有这么二吗?
我有些不信,死死的瞪着网。
“别瞪了。”网站起来,弯下腰为我理了理被角,“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了。莫然那边,病好后一起想办法。”
注视着他,看着他熟稔到习惯的照顾,我有些难受。
“网……”在他转身离开时我轻轻叫到。
“什么。”网回头望过来。
“给我三天时间。”我躺在床上,可眼神却坚定无比的看着他,“三天后,我一切都会好起来……所以这三天,请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