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如菊(生子)————菊文字
菊文字  发于:2010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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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急推门进去道:“爹,不可以啊!”

白老爷子见他听墙角气得胡子都直了,操起椅子就要砸他,白二道:“我是为大哥好,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

白老爷子好容易被李大夫拉住,白二道:“爹,大哥身世坎坷,你心疼他些也是应该的,可是您老怎么也糊涂了,要真是为他好就不要让他打掉孩子,反而要保住这个孩子。”


白老爷子道:“放屁!让你个大男人去生孩子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白二平时就恨他爹偏心,爷俩说话总是抬杠,如今有点忘我地火起来,大声道:“都是一个爹生的,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凭什么轮到我生崽就说真么难听的话!!如果我怀上了你是不是过来一脚帮我踹下去!!你就可以省下看大夫的钱了?!”


白老爷子道:“就你那样的如果怀上了还会高兴可以拿出来卖钱吧!一个只留一点点钱给老子玩女人的儿子还有什么亲情?!”

白二道:“您老一辈子没怎么赚钱就想着花钱了,不算算玩女人的钱是谁给你挣下的?!这个家如果不是我早就被败光了,还轮到你在妓院里神气?!”

白老爷子道:“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前半辈子为了家庭为了儿女牺牲了自己,都不曾好好嫖过,退休了自然要把失去的光阴补回来,这是我的权利!!”

白二道:“大哥哪里比我强?!整天啥活也不干,在家里挺尸,我呢?我起五更爬半夜,活得跟个基督似的,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娘为你操持这个家又得到什么?他娘的画像你现在还挂在房里念念不忘,你……你”


白老爷道:“你什么你!他娘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如花似玉的,你娘是她的丫头,活到五十多岁,现在还活着呢,怎么比?我当年对不起他娘,间接害她早死,你娘呢?你娘对不起她……有些话我都不爱跟你说!!”


白二道:“爱说不说,反正是你造的孽!!”俩人也BLABLA地两个对着跳脚骂,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李大夫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最后放弃劝架道:“如今咱们只商量下大少爷的孩子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二想我在做什么啊!Business is business!我简直太不成熟太不专业了,“利字摆中间,道义放两边”才是王道。

这样想着白二立刻不和他爹进行这无意义的人参公鸡了,正襟道:“爹!孩儿一时嘴贱,哪里有儿子挑老子不是的,儿子给您赔不是了,如今大哥的事才是正经,咱们都冷静些吧。”


这番话把老不休的白老爷子堵得也骂不下去了,忿忿地坐下道:“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白二道:“爹,堕胎的初衷虽然是为了大哥好,但是咱们为他设想再周全些,大哥他底子差,身子娇贵,此番没少受瀬玖那王八蛋的折磨……”

白老爷子拍桌道:“你以为你大哥是为了谁?!虽然他一句没提,但是要他受那般折辱他拼死也是不能从的,那癞蛤蟆定是拿咱一家老小要挟!你大哥是为咱们一大家子人受苦!你还好意思算计他!”


白二故作冤枉状,道:“我就是再没心也不敢算计自家大哥,爹,你错看我了!”

白老爷子道:“没有最好,否则我打折你腿!”

白二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他在心里补充道“绝对没有不算计。”

“爹,我是说大哥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不信,咱问问李大夫。”

李大夫捋着胡子颔首道:“大公子确实不大好……”

白二抢话道:“所以啊,妇人堕胎是顶顶伤身体的事情,大哥怎堪遭受这种流血流泪的事情?二则,今天我也听出来那个意思了,大哥是不是……是不是不可能用男子的方式留下子嗣了……”


白老爷子丢过去一个茶杯砸他喝吗道:“不许胡乱诋毁你大哥。”

白二道:“不是诋毁,爹,事实就是事实,虽然有大嫂在,但是您想抱上长子嫡孙的可能性就是零嘛,您说大哥那样的人品风流——您一辈子最好的产品——就这么不留下点骨血,百年之后您不遗憾吗?等到我们儿孙成群的时候,大哥一个人白胡子白眉毛地自己老头一个守着一片梅林,您放心吗?”


白老爷眼睛有点发直,可见是有点心寒。

白二又适时地加上致命一击,他好言好语轻声道:“您再想想大娘,您刚才也说对不起她,想想她不像您有子孙福,一辈子才得那么两个骨血,结果呢,姐姐死得惨,大哥又是这个样子,您忍心让大娘绝后?就不怕她来找您说理?”


白老爷子打了个寒颤,白二报了刚刚一箭之仇有点得意,继续游说。

“三则,恕儿子嘴直,这个孩子想必是瀬玖的种……嗯,李大夫,这孩子有几个月了?”

李大夫道:“有两个多月了,正害喜。”

白二拍手道:“正是了,大哥回来才一个月不到,是在瀬玖府上发生的事情,”白老爷子怀疑地看着他,他收敛道:“爹,我还是担心大哥啊,您不是也听三弟说了,那个瀬玖没人性啊!他不是扬言说从西北回来就要来抢人,万一哪天他真的来了,咱们也举全家之力也胡噜不过他啊!枪杆子出政权,您想想他手底下有多少使枪的兵?您在京城不是也明白了个道理;没有政治权力的人是有钱也没地方花去!”


白老爷子气呼呼道:“你拐弯抹角的想说什么?!”

白二道:“我是说,如果那瀬玖成了心想同咱们家过不去——其实您还没看明白?他就是同大哥过不去——咱们有了他的孩子做把柄,他也会多善待大哥一些。”

白老爷子掀桌道:“你个没志气的东西!说来说去还是贪生怕死!怕你大哥连累你不成!”

白二跪下道:“爹!儿子冤枉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您是要骨气了,可是最后吃苦遭罪买单的不还是大哥,您……您也替他不了啊!”

白老爷子想这话虽然说的糙道理倒还不糙,他那苦命的娃!

白二道:“爹,再者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年的事瀬玖心里不平衡也是情有可原,他此番费尽心机把人掳走,却完璧归赵地把人送回来,甚至还赠了利息回来,莫不是把对姐姐的情移到大哥的身上,他若是有了真情,事情总归不会太不堪。我说的这三点您思量着是不是?”


白老爷子没话了,长吁短叹,白二低头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点笑纹,有道了!

第 6 章

白老爷子叹道:“然,生孩子这种事情,咱们怎么替他做的了主,你大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怕是一头撞死也不肯的。”

白二道:“只有什么难的!咱们想辄呀!大哥这个人,哼!别看他长得聪明,其实人挺死心眼的,这种人……”后面的话被白老爷子虎视眈眈的眼生瞪回去了,“总之先瞒一时是一时,总归是有法子的。”


白老爷子道:“不管你想什么辄,都不许害你大哥,明白不!”

白二欢喜道:“就照爹的意思办!”他心里大喊着:“呀呼!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想对付那个死心眼孕夫的办法了。

在给瀬玖通风报信没几天之后,果真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他简单地谈了谈自己大哥的情况,侍卫长心急道:“如此就请带我去见见白大少。”

白二老神在在地岿然不动,道:“家兄正在养身子,他又认得你,不好见啊。”

侍卫虎下脸来道:“难道我奉将军之命前来考察,连人都见不到!”

白二道:“哟呵,这是跟我耍横!这位军爷,您一口一个将军的,您可知道将军是我的什么人?”

侍卫长一想,对啊,白大是将军“夫人”,白二岂不就是将军的“小舅子”,这位岂不就是“舅爷”,当下态度和蔼了些,道:“都是为将军办事,得罪则个,敢问如何才能见到夫……白大少本人?”


白二道:“这要看你和你的将军心诚不诚了。”他袖起手一脸奸商谈判的样子。

侍卫长乖觉地拿出瀬玖的亲笔信,道:“这是将军亲自写的调料权授权证明,只等事情妥当了就落实政策。”

白二结果来仔细看了又看,拍到桌子上故作不屑道:“你当我是为了那几个钱?我是那种人吗?我是为了我大哥的幸福!”

侍卫长忙恭维了一番他是如何地兄弟情深。

白二满意道:“人我可以让你见,善后事宜我也可以安排,然……”

侍卫长等着他示下,白二道:“然,我家哥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能就值这么点调料费!”

侍卫长道:“我的二爷!这么点调料费?!您可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银子,还有口碑呢,各级政府的支持呢?无形的资产也算钱呢?”

两人就此谈判上了。

白二最后道:“不和你说这么多,你也做不了主,回去跟你主子说,我想要成为你们军队火锅供货商。就想要这个。同意了咱们再谈合作。”

侍卫长道:“二少爷,我真是服了你了,然,你要我怎么和将军交代?我可就如实说了,说我一进门先被来个了下马威,然后是讨价还价,正主一眼都没见着?”

白二笑道:“亏你不是个商人,要不然非得抢我饭碗不可,我今天就卖你个人情,我带你去见人,远远的,你可别声张,不然出了事你兜不住。”

两人就到白大少院子旁的一颗大槐树下,蹭蹭蹭地爬了上去,在树上守了半天,午饭都是 在树上吃的,终于下午见到了出来晒太阳的白大少。

远远地看过去他似乎更瘦了,也难怪,吃啥吐啥正是痛苦的时候。

白旭梅身处自家从小长大的院子里,可是有什么永远地不一样了。

从前纵使暴躁,白大少也是怡然地暴躁着;纵使经历了人生所不能承受之伤,他也可以自顾自地沉浸在对亡妹的哀思中,生人勿扰;从前的他无论身处何地都有一份沉静的自信——现在这些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其实变化早在那罪恶的事情发生伊始就出现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传统的君子之德要求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可是又有哪个君子哉被淫被屈之后还能固守本元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没有!绝对没有!除非君子=瓜娃子!


被糟践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尊严,佛陀已经不能抚平他的创伤和愤怒,他心绪不宁,胃口不佳,他知道自己病了,虽然不明确是什么病也不关心是什么病。他神情恹恹的,死活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只是目前他还有大仇未报,尚且死不瞑目。想到这里他的怒火又上来了,咬着牙根恨得肝疼。


正躺在犯酸水的时候,白大奶奶毛氏从来了,带来了她亲手熬的丝瓜蚬子汤,白旭梅对这个夫人敬重有嘉,很想给她点面子喝几口,可是一凑到嘴边就捂住嘴,躲到一边干呕连连,十分辛苦。


白毛氏担心丈夫的身体,愁容道:“这到底是什么病啊?李大夫只说是脾胃不和,哪里有这么严重的脾胃不和。”

白旭梅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道:“李大夫还说再过半个多月就会自动痊愈了。”

白毛氏心疼地发现快一年下落不明的丈夫几日来更加憔悴了,眼角隐隐有了些细纹,也许从前也是有的,毕竟他已经三十六岁,然,从前他惊才绝艳仿佛开在东方永远不败的花,只过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美丽的人就憔悴如斯,怎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夫妻两个又闲唠了些佛偈,全然没察觉院外歪脖大槐树上蹲踞的两个人。

透过婆娑的树影,侍卫长见到了阔别一个月的白大少,头也不回地研究:“二爷,你确定白大少怀上了?怎么看不出来啊?”

白二道:“你听你就是没媳妇的,要么就是你媳妇不能生养。但凡受孕者三月显怀还是早的,我大哥才二个多月,早着呢。”

侍卫长看了会,然,也没啥好看的了,就蹭蹭蹭地下了树,两人又商量了好一阵,侍卫长暂且就在白府以督军名义住下,每日除了放鸽子收鸽子就是跑来爬树偷窥。

之一日从丈夫的院子里出来就见到二叔在一旁相侯,见了她道:“大嫂,爹有事相请。”

白毛氏同公公二叔等人一向不是十分亲近,盖因瓜田李下不好看,如今只得随着二叔到了公公的书房。

白老爷子咳了咳嗓子就把会议的主持权交给了白二,自己只当个名誉主席列席旁听一般。

白二也义不容辞,故作沉痛状对白毛氏道:“嫂子,你可知道大哥得的是什么病?”

这一问把白毛氏呼得心里一顿,“什么病咱么家治不了嘛?短银子的话我去跟娘家说……”

白二道:“咱家穷到就只剩银子了,不是这么回事。哎,说起来,大哥这个病还是因嫂子而起啊!”

白毛氏愕然。

白二道:“嫂子,你也知道大哥武功那么好却被无端掳走是被谁害的吧。”

白毛氏脸色苍白,这件事她确实亏心,自觉对不起夫婿。

白二道:“昨日种种也就罢了,反正我们还是把人给找回来了,可是大哥他却……哎!天妒英才啊!”

白老爷子都听不下去了,道:“你磨磨唧唧的都说些啥!赶紧的!”

白二只好一语中的道:“嫂子,大哥怀上孩子了,他得的就是这个病。”

白毛氏囧。

白二道:“你们是夫妻,大哥的……你多少也该猜到了,你们至今没圆过房吧。其实我哥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当初他见你老女不嫁又身体不好无法生子是不会耽误你的终身的,当然了,你俩有着共同的志趣也算情投意合。我们白家也不曾亏待你。”


白毛氏尚且不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白二道:“嫂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安,因为自己家那个表哥搞得我们白家生了这么多事端,更何况,我哥虽然那方面不行,也是个男人,平白怎么能怀上孩子了,多半还是你那个狗剩表哥和姘头齐潜下毒所致。打你我们又下不了手,骂你我们又开不了口,这么着,只要你帮忙把我哥的事情弄圆满了,你仍旧是我的好嫂子。我和爹商量过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咱们得统一思想统一口径,都是为大哥好,你说呢?”


白毛氏知道二叔在问她什么,她结巴道:“凭……凭二叔做主。”

白二点头,道:“现在咱们得想想法子让大哥把孩子生下来,对谁都有好处。”

白毛氏晕晕乎乎地走出了书房。

摆平白大少的事情迫在眉睫,先不说再过一阵他就要显怀了,白大少本身就通医术,并且当初也是他给自己妹妹确诊怀孕一事的,可见对妇科也了解,目前他意念消沉,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也没往那方面想,等他自己起了疑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关于这个问题,白老爷子、白二、白毛氏三人小组开了无数次会,所幸,这三驾马车最后还是提出了一系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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