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不如我喜欢————wildly
wildly  发于:2010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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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声音不算大,却花了我不少力气,幸好晚上的医院很宁静,锺伟臦像刹车似的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我就向我跑来。
「你怎麽跑出来了?」完全没有理会我的伤势有多重,他便紧紧地把我抱住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到你在医院,心脏都几乎停止了呢!」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感到胸前的伤口有种浓惆的不适,想必是伤口破裂了,可是我却没有作声。
他的拥抱是这麽地温暖而且强而有力,把我的不安暂时抹去了,皮肉之痛已经微不足道。
忽然,我想起了刚才那两张遥远但熟悉的脸。
我只有他……
我还有他……
「天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胸口有伤!你为什麽不说?」他把我整个抱了起来,冲进医院。
我只是静静地把头放在他的肩头上,看著他为我紧张的表情,我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还是在乎我的。
或者他只是在赌气或不甘心吧吧,毕竟,由始至终,都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付出似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付出,也不知道我可以给他些什麽……
我迷惑著,相爱,到底是什麽一回事呢?
但我不想去想了,只要,能够维持现状就好了……


(十六)
背後涌现一阵失去支撑的空虚,乍见他的一刻,我开始明白我放下的不止是我的自尊。
我一直紧守的一切,都开始瓦解,或者瓦解早就开始,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此刻的我,似乎对自己坦白了一点。
我阻止著他向前冲的动作,挣扎回到地上,仰起脸轻声的对他说:「抱著我。」
即使把我弄伤也不要紧,只要抱著我。
「可是你的身上有伤。」他有点犹豫,只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抱紧我。」我再一次说,不是以哀求的语气,反倒有点像命令式的。
「可是……」他再一次犹豫,不过腰间的手的力道似乎增加了些许。
「如果不能抱紧我,就让我狠狠地摔碎,也不要吸进我的碎片。」我冷然的道,或者只有我自己才听得见,我的声音在颤抖。
他忽然把我搂进胸前,很温柔却仍然让我感到他有力的拥抱
「你怎麽突然说起奇怪的话来了?是不是给撞傻了。」他失笑了,敲了敲我的後脑。「或者是因为几天没看到我,所以才感到寂寞?」
我不寂寞,只是……觉得……我的心像撕裂了而已。
他不会知道那已经不止是寂寞能形容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什麽都不会说。」他吻了我的额头一下。「不过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好高兴。」
对於这种处於弱势的关系,没由来我的胸口一阵难受,有种挫败了的感觉,我知道我失去的愈来愈多了,我的双手攀住了他的背,像是想找回些什麽,却什麽都找不到。
我仰起脸,就在无人的电梯内吻住了他,更把舌头探进他还想说话的口中,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他也毫不客气地回应我,不自觉又把我紧抱
忘记了现在处於什麽地方,我伸手探进他的牛仔裤内,疯狂地想卷动他的热情,那彷佛具有生命的地方反应著我的轻抚。
本来纯粹的吻变得情欲起来,他的手也像以前的习惯一样,伸到我的背後,找寻可以让他快乐的入口,我放松身体让他的手指能够享受自入口传给他的柔软炽热。
他另一只的手正紧握住我受伤的手,痛楚让我紧蹙起了眉头。
然而,我想要他失控,我才发出让他疯狂的呻吟。
彷佛他失控了,我就能获得解脱一样。
「不要回到医院了。」我在他耳边轻吐著气。
「可是你还有伤在身。」原来他还有理智啊,虽然他的气息已经开始混浊了。
我跪在地上,隔住牛仔裤吻住早已被我燎拨得情迷意乱的男性。
失控吧……
「你这个坏人……」他失笑地看著我,然後把我扶了起来。「起来吧,我快忍不住了。」
我又想吻住他,他却抱住了我的腰。
「你的胸口和手还有伤。」他指了指我胸前沾了血的纱布,然後按了按电梯的开门钮,原来电梯早就到了,只是停留著。
我不敢想若是有人进来了,我们该怎麽办。
失去控制的,原来只是我自己而已。
他居然还能保持理智。
我想,我是有点自视过高了。
好想笑,我忽然之间好想笑,我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更不用说去明白别人。
算了吧。
我不该去想太多的。
只要现在仍然在一起就够了。
什麽,都不要再想了。


(十七)
我们没有再提起过那天吵架的事。
受伤後那个像出现了缺口般脆弱的我也不再复见,我们之间,好像又回复以前一样,却又隐晦地出现了些变化。
变化,是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感到我在扭曲著,某部份的我一直在坚守著自己,把那个真正的我小心地保护著,然而另一部份却已经不由自己为他改变了。
我不知道这种扭曲会到什麽程度才会断裂,只知道在未变成碎片之前,这种拉据仍然缠绕在我的胸口。
我不再默默地承受著他照顾我的一切,开始想著是不是该回报些什麽,要不然,像之前一样,我们很快就会完蛋了。
然而,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因为心会很痛,痛得像随时停止呼吸也不足以为奇,这是我唯一一次有这种感觉,以前的我,除了饿肚子感到不好受外,也没有什麽可以让我感到想蜷缩身体的痛。
可是,我不懂,真的不懂,如何才算是回报呢?身体?还是心?
我的心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我得把我的自尊和一切踩成碎片,吹散在他的手心,让他成为我的全部,让我像个女人一样依附著他,才能成为他所想要的爱人?
「你最近变可爱了,会不会因为我的关系?」他突然从背後抱住正在清理厨房的我。
从来没有比这更尖锐的利刃刺进心脏了。
这算是值得吗?
「是吗?」我淡淡地回道,不作否认。
只要他满意就好。
原来,我一直保护著的自己,竟比不上柔顺的小猫。
他喜欢的,也许只是他脑内的我。
那麽,我就努力变成那个我吧,即使假像总有一天会破碎,到那天,他会发现要的人不是我。
抛弃一个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只要向前走不要回头就可以了。
「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相信你。」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必要犹豫,即使他告诉我太阳从西边升起了,我还是会眉头都不皱地相信。
爱让我变得愚蠢,我听到灵魂深处中的另一个自己,正在嘲笑著我。
尽情地笑吧,反正你也笑不了多久了。
「真的吗?」
他笑了,红润的薄唇上扬,整个脸彷佛在发亮一样,让我的心猛地扭绞了几下。
「我喜欢看你笑。」
「我也喜欢看你笑,但你不常笑。」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不懂。」
「不懂?」黑眸盈满不可置信。
我扯了扯嘴角。
「这不算笑。」他又搓了搓我的面颊。
「我只会这样。」我僵硬地再扯了扯硬角,这麽近的距离,我几乎听到他的呼吸声。
「别那麽酷啦,你看著我,我笑给你看。」他又笑了,以为我在开玩笑。
只笑给我一个人看?可以吗?我无声的问。
当然,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的笑容就像是炎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分给每一个人。
就只有我一个人会为他而笑,虽然这点笑容轻得没有人能看得见,就连眼前这个人也嫌弃。
「我又不是你,老是笑得像个白痴似的。」我没好气地看他夸张的笑容。
「才刚说你可爱,怎麽一下子又回复原状了。」他踏前了一步。「这张嘴不乖,要接受惩罚哦。」
话未说完,他已经吻下来了。
当他炙热的唇碰上我的唇的时候,我觉得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当然,我不会做这种脆弱的事情,只是这种失而复得的激动,让某种我一直想否认的感觉从我坚固的城墙中冲破出来。
我突然间发现他对我的重要性,就是以前我努力想忽视的,都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
那天,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被他亲吻了,没有了他,即使死了,对我来说也只是停止呼吸而已。
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也许像绝症病人一样,知道了自已的病情却又更清楚无力挽救时,唯有认命。
他的双手蓦地紧抱住我的腰,让我更贴近他鼓动的胸膛,舌尖开始在我的口中翻动我的热情,愈来愈炽热的吻中断了我所有的胡思乱想。
自我受伤之後,除了接吻外,再也没有更进一步了,从他吻下来的一刻起,我们都知道这将不会只是一个吻就能了事。
我的手紧抱住他的头,他的吻来到我的眼角,我发现他最喜欢吻我的眼角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舌尖老是在眼角打转,然後描绘出我眼睛的轮廓,使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我的手往下滑,动手扯动他的衣服了,手探进他的牛仔裤内,安抚著那早已挺立的男性欲望了。
他轻喘几口气,笑道。「你这个急色鬼。」
「你不急?」我轻捏一下那跳动在我手心的东西。
「看到你,不急也不行,况且我们好久没做了。」他突然往前一使力,把我压倒在地上,我的背上不由得一阵痛。
可是,这种痛比起从下腹爆发的胀痛,根本是微不足道。
很快地,我们已经裸裎相对,零落的衣服变成了没用的东西,早被丢在一角,静静地躺卧著。
「这东西还在……」他邪邪的笑著,拿起在柜前的瓶子。
我想起来了,那是他特地到情趣商店买的。
「你想不用吗?」我眯起被情欲薰红的双眸。
「会弄伤你的。」他又笑了笑,抬高我的腿便把手指伸进我还没放松的入口,笨拙地搓揉著,另一只手则在我挺立的地方给予急速的安抚,似乎要把我的热情都在一刻抽光。
我无语地凝看著他,我发现我又陷落了一点,我本以为我已经陷得够深了,不能再深了。
「好了……」我叹息著,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不能再等了。
就在我的尾音,他那炽热的男性已经完全地没入我的体内了,我不自
「痛?」他停了下来,满头大汗的问。
我摇了摇头,主动地扭著腰,迎合著他的步伐,本来不太能忍的他早已像被触怒的野马在我的身上奔驰。
那愈来愈热和愈来愈强烈的快感,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什麽都可以不理会的世界,只有因为私处摩擦快感的世界,一个被他的手操控著我的快感的世界。
可惜,这个世界是有尽头的,尽头就在最灿烂的一刻,高渐席卷我们之时………


(十八)
在他面前,我开始愈来愈柔顺的笑了。
当明白原来笑容可以是很纯粹的时候,只要学会控制面上的肌肉,笑容似乎就能自如了。
所以,即使看到他跟别人谈笑风生,即使我的心被压得像快要停止跳动,我也能扬起一抹微笑。
因为嘴角的肌肉并没有必要通往心的道路,只有跟脑神经相连,就能控制自如。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害怕他会离开我。
我从来没有这麽害怕失去。
我一向所拥有的就仅有生命和那点抬起头的勇气,失去对我而言不算什麽。
即使失去也没有谁会在乎,而失去也等如我在这个世界的一个结束吧,实在没必要去害怕。
我不知道失去会这麽痛,比起撞车更痛,比任何事情都痛,而我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彷佛要抽掉我生命的痛楚。
或者我该说我不想太早承受吧,我知道分离只是迟早的事。
若果失去自己才能换取跟他在一起时间,我会把那个没什麽用的自己狠狠的埋葬掉,任由那个自己在远处偷偷地嘲笑著我。
现在的我,别无所求,只想和他在一起,唯有看到他,我才感到我活著的真实感。
像坏掉了的水龙头,我一点都不想去修理。
明知道一去不会再回头,也知道是一种浪费,水还是不能控制地流出,或者以前的我也是坏掉了的水龙头,只是现在换了一个方式来坏而已。
我该怎麽去爱怎样去付出,才可以保有现在的一切。
此刻,我只想要他的爱,所以我愿意用我的爱去交换,坏掉不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然而,他的爱是跟我的一样的?
我不知道我们付出的分别,我是不想太清楚,可是我确切地知道我想要的是爱,一种实在的被爱感觉,我从来都不知道被爱会有什麽样的感觉。
或者以前我也觉得锺伟臦喜欢著我,不过那种感觉却让我捉不住,就像隔著墙外看著一样,看到了却捉摸不到。
对了,一定是因为我付出了,付出了就想得回更多。
我从来都不是个被爱的人。
望著暗灰色的天花板,我突然怀念起一个人在这屋子挣扎的日子,至少我不懂什麽叫寂寞,什麽叫失去,只要努力地去活下去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原来孤独的。
现在,身边多了个人,却反倒给了我更大的无助,也更孤独。
即使抱在一起,路还是要我自己去走的。
他似乎救了我,却将会把我更彻底的毁灭吧。
可是,回不去了。
尽管他离开我,我也回不去那个让我轻松自处的地方了。
就从我倒进这个温暖的胸膛开始,就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还没睡啊?」身畔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正在想事情的我被吓倒了,因为他总是习惯在欢爱过後小睡一会,而我则会在发呆。
「你不是睡了吗?」
「你不睡,我怎麽睡得著。」他笑著搂紧我。
虽然我知道这话的真实性,但我没说什麽,我有多少个夜晚真的能入睡?我都不记得了。
「睡不著就回去吧,你该回家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平日若果他来我这里,两点多便回去了。
我会眼巴巴看著他离开,即使每一次我都感到他好像离开我生命似的,让我不由自主的由胸口冷出来。
「不回去了……」他突然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把脸埋在我的颈项间。
我知道他最後还是会回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我没有回答,只是回应著他,眼睛则看著泛黄的天花板,呈现长方形的天花板就只有一颗灯泡,现在是关著的,我所以能看到它是因为窗外微弱的灯光。
多麽的空洞,即使房子再细小狭窄,我也觉得太大了。
若是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多好。
只不过,我们的世界是分割开的,我的世界只有他,他的世界却不止有我,他还有家人,他的朋友。
我想起了他前几天没有来上班,跟同学一起打蓝球,虽然他也有邀请我,可是我哪能够说去就去。
而且,即使我去了,也进不了他跟他的朋友的圈子,即使那些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这叫做占有欲吗?因为我渴望拥有他,完整地拥有他,却什麽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把名为嫉妒的火在焚烧我的灵魂。
幸好,他炙热的唇在燃烧我的理智,他温柔的大手撕掉我的思想。
我不想再想了,我不能再想了。
我只想,安心地在我们世界的交会点好好地看著他。
一直,一直的看著他。


(十九)
午後的太阳特别毒辣,即使是严冷的冬日,即使太阳未能灼烫皮肤,也会让人睁不开眼来。
我突然想不起,我到底是怎麽熬过每一个夏天的下午的。
现在是午饭时候,很难得地,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所以锺伟臦把我邀来学交的庭园吃午饭,我也就答应了,平日我很少来到这里来,也很少吃午饭。
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茂盛的树林,虽然说不上是什麽好风景,却也给人一种轻松自然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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