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得越火热，曲灵云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他自从见了戚少寒就知道其他漂亮小姑娘都不是自己要的了，更别说两人现在微妙的关系，他不径开口：“秋华口中的不妥就是这个吗？”
是呀！他怎么忘了呢？世间容不下的便是男子与男子的恋爱。
戚少寒没有回答的握紧他的手……“是与非，皆是出自他人之口，与你尔我毫无瓜葛。”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叛世的想法，没有人……
曲灵云看着他，眼神变深了。静静反握住他的手，眼眶湿润。
爹，娘。云儿真的好爱好爱眼前这个男人，不能带漂亮的小姑娘回去给你们看了……
茶馆内是人人嘀咕，茶馆外却是晴空万里呢！
很纯洁
……省略！
秋华的想法
戚老夫人自从烧香回归苏州，便一脸怒气的对贴身丫鬟道：“这一路上说的什么啊！说我孙儿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秋华那死丫头不说寒儿找到最爱的姑娘了吗？怎么我一赶回来，这全苏州流言满天飞？”
丫鬟柔柔得给老夫人顺气。“夫人莫急……“
“哎！你说寒儿这孩子，打小就失去父母，他便孤言寡语，一心只懂如何点石成金，从不沾染女色。你说他打出生都二十三年了，他什么时候纳过妾？我一听秋华传来的消息，迫不及待的赶回来听到的却是断袖！简直胡说八道，我得快点回去问个清楚，你去叫马夫再走快点！”老夫人顾自说完，心下越是着急。丫鬟点头便掀帘去催促马夫了。
曲灵云此时正在种满翠竹的庭院嚎哭。竹叶被风吹落在他的秀发上他都浑然不知！
“灵云。”戚少寒的声音于身后响起，曲灵云一见他来了，甩头大叫：“你来干嘛，少管我啦！去管那个白小姐啊！”看着曲灵云红肿的眼眶，也不知他在这大寒天里哭了多久。戚少寒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环抱住他道：“还在生气？”
曲灵云先是挣扎了一会，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手犹如钢铁纹丝不动，他便一脑子委屈的开始抱怨：“你一接到白若兮送来的拜帖就一脸欣喜！还说呢……你一定对我厌倦了是不是，急着找别的女人了！”“说什么蠢话呢？你可知道那帖子说的是何事？她要跟萧家公子成亲了！”打断少年的说辞，戚少寒道出了实情。
成亲？那么是他误会了！
曲灵云难得羞愧的瞄了戚少寒一眼。后者凑上前，落下一个缠绵的深吻。
“你呀！总是往不好的方面想，我从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爷，曲公子，老夫人回来了，找你们过去呢——”远处小厮的声音传来。戚少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那是曲灵云曾不从在他脸上看到的残酷。
他不知道老夫人是谁，亦不知会发生何事！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夜夜跟他求欢的男人变得陌生了起来……
暗自一朵疑云压上了心头，有点沉重。
“奶奶，您找我有事吗？”
塌上的老夫人一见孙儿来访，拿过拐杖站起身子。当她看见而后进门的曲灵云时，大怒道：“这外来人是谁？”曲灵云一怔，忙瑟缩着躲到戚少寒身后。这一仔细看，才发现大堂之上站着一位很有威严的老夫人。
戚少寒眼中闪过明悟，慢慢的说：“奶奶，您召我来此可是要问我与灵云的私事？”老夫人收敛的看着这个比狐狸还精的孙儿，语气充满疑惑：“你真的……跟这小子有染？”
“您可以家法伺候我。”一句话，已经告诉了老夫人答案是肯定的。老夫人抱着暖炉的手，不知觉的颤抖，她厉声道：“我戚家就你一脉香火，我绝不同意你们两人在一起！”“奶奶，我知道你是为了戚家的面子着想。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我宁愿不为戚家人也要跟曲灵云在一起！”戚少寒不让步，这下可把花甲之年的老夫人气坏了……
秋华一见情势恶劣，忙上前搀扶起要晕到的老夫人道：“夫人莫气，待会秋华会好好给你解释一切来由，请保重身子！”接着转头对向下面离径叛道的二人轻点了头。“爷，曲公子。秋华先扶老夫人回房了。”
当众人各自散去时，没有人注意到戚少寒眼中得逞的幽光。
“秋华，我当初离去时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看现在！都出的什么状况？”老夫人躺在床上指责照顾自己的秋华。秋华让其他服侍的人出去后，才关门折回内室。
马上，一脸温柔的秋华变得有丝诡异，她静静地在老夫人耳边叨念：“夫人放心，我早就料到少爷有此劫数。曲少云，他活不久了！”一听这话，老夫人着急的心放下了一半，疑惑道：“此言何意？”
“夫人，请不要忘记我秋华可是被江湖人称‘蝎子’的女人。我在知晓曲灵云真实性别的时候便已料想到爷会对这小子动情，所以我每天清早在曲灵云爱吃的香糕中掺杂了一点毒药。待半个月后，他定难逃一死。”秋华说得阴狠至极，老夫人笑开了花，又道：“为何不让他早点死，你看这苏州城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围绕在寒儿身上！”“不妥，若当场毙命，谁都会怀疑有人下毒。话说少爷绝顶聪明，一定会察觉到我身上来。”秋华思索了一阵，又问：“夫人，你有没有感觉少爷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故意？”老夫人疑惑！半响后又说：“若是故意，那又是何原因呢？”
秋华点头，兀自笑了。
“我们好像都忘记了一个人，那便是死去的戚少言啊！”
戚少言！
老夫人大惊。猛然想起戚少寒童年时期的玩拌戚少言。
戚少言是她的儿子戚老爷跟一个没地位的偏房所生，所以戚家不曾感觉他的存在，连她这个祖母，也没去注意过那个贱种是生是死。
“当年我儿跟寒儿他娘死时，戚少言那小贱种也一起死了啊！”
“您错了……没有人看过戚少言的样子，因为他总爱戴着动物面具，是个奇怪的孩子！如果……他摘下面具是跟少寒少爷长得一摸一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少爷自童年便开始的反常了！”听着秋华的这番话，老夫人打了个冷颤。
“你的意思是……戚少言没死，不止如此他还是现在的戚少寒？”
一想到这个可能，老夫人差点就昏了过去！秋华忙给老夫人顺气道：“现在不能肯定，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戚少言的娘在疯了的时候，在他肩上捅了一刀！现下一定留有疤痕。”“那……那你快去查明啊！若真是如此我怎么对待戚家的祖宗啊！”老夫人喊完还急急的咳了几声。
“此事莫急，夫人放心，您当初救秋华一命，秋华定保你一生无忧！待我今晚去探察一般……”秋华一咬牙，向老夫人如此保证！
真相
幽暗的夜，没有月色……这个夜晚显得特别沉重而压抑。
“寒……少寒……慢点……”被戚少寒压在身下的曲灵云眼角擒泪。手指揪紧了被单……他不明白戚少寒面见完老夫人会如此冲动，只知一回房，戚少寒什么也没说就把他丢上了床，急切的脱他衣服，没有前戏没有爱抚的分开他雪白的腿便冲了进来……
少寒究竟怎么回事？
戚少寒听着心爱之人带哭的嗓音，俯下身子如雨点般在曲灵云脸上跟身上落下轻吻。
“再等一下，云！就快了……再等一下。”安抚着哭得泪眼婆娑的小爱人，戚少寒的心都快疼死了！依照秋华的聪明，料想真相大白也是迟早的事情。轻抚上自己肩胛的伤痕，眼中更是一股强烈的恨意。
就在此时，戚少寒眼角瞥见窗边一闪而过的黑影，但他没有揭穿，而是勾起唇角继续亲吻曲灵云，幽幽道：“灵云，我的宝贝……”
是戚少言，真的是戚少言！
秋华镇定的压下狂跳的心。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现在一切都清楚了，童年时，死的不是戚少言而是戚少寒！天呢！夫人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砸了自己的脚……
这个迷团深埋了这么多年她居然都未曾发现？哦，不，应该说夫人未发现。她只是一个在三年前的雨夜被江湖白道追杀躲进戚府后被戚老夫人收留的外来人。
但是这一切归根来言，若现在解决了戚少言，那么戚家就真的是断子绝孙了！
似乎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这么一想，秋华便返回老夫人那儿去商议计策了！
至于曲灵云，秋华可从没想过要留他。
这一天，无风无晴。天空布满了厚厚的鳞云。
戚家手里边的某商行出了一点大事，接到这个消息，戚少寒便立马赶出去了。留下曲灵云一个人在庭院无聊的闲逛。“这戚府待得人真闷呐！”刚抱怨出这句话，就见秋华端着点心过来，“曲公子，这是爷吩咐的午后甜点。”秋华呈上美食，曲灵云连忙道了声谢便坐在凉亭里准备享用。
首先，他拿起了他最爱吃的香糕。这个香糕他很爱吃，不过少寒不怎么喜欢吃甜品，见他爱吃，少寒便吩咐每日午后都叫厨师做给他。
“说来我怎么没有看见爷呢？”秋华的眉目在四周流连，曲灵云边吃边说：“他出去了，跟我说要晚上才回来，我好无聊呢！”原来如此啊！秋华暗自一笑，走到曲灵云身边道：“我想起来了，老夫人好像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叫我来找你们呢！”“真……真的？”曲灵云抬头，看这急得，差点没被香糕噎着。“是呢，请跟我来。”见他傻傻起身跟在自己后面，秋华非常庆幸曲灵云是如此天真。
当到了老夫人的房间，曲灵云还没开口，便被一口从天而降的大铁笼罩住。这、这是怎么回事？曲灵云目瞪口呆……只见秋华搀扶着老夫人，两人神气的走了过来。“放我出去！”曲灵云试着抬起笼子，可惜自己力气小，牢笼又如此坚固……实在是毫无办法。“夫人，现在曲灵云抓住了。只要以他来逼得戚少言就范就成了！”秋华一说到戚少言，老夫人便恨红了眼道：“只要送来的那女人一怀上小孩，马上给我杀了戚少言！”秋华乖巧的点头，“这是自然。”
什么戚少言！曲灵云不想管，他只是一个劲地喊：“放我出去啊你个死老太婆！”
“无礼！”秋华来到他面前，掰开曲灵云的小嘴，喂进一颗药丸。
曲灵云顿时痛得全身发抖，想喊出声音时，更是连骨头都像被人捅了几刀一样让人泣不成声。秋华冷眼道：“不要妄想开口，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不过你也快死了……呵呵，若这件事情一直被戚少言隐藏下去的话，说不定你会毫无痛苦的死去！对了，你好象还不知道吧！那个日日夜夜抱着你的男人不是戚少寒而是戚少言。”
曲灵云痛苦的绻缩成一团，但这并不防碍他的听觉。这个女人说什么？戚少寒其实是戚少言？明知开口说话他会有多痛，曲灵云还是坚定的说道：“我爱的只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
秋华听着如此坚决的语气，笑了。
“不要逗我笑了……让我来告诉你这无知小儿一切吧！你最爱的人是如何的欺骗你……”
看着秋华阴冷残忍的笑，曲灵云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心，忽然变得好乱。
“不……不要说……不要告诉我——”
谁的失误？
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小孩，穿着破烂的衣服在被称为苏州首富戚府的庭院中行走……
下人们见他来了，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干自己的活。
没有人知道那面具下会是怎样的容貌。
唯一值得他们赞叹的便是戚老爷的独子——戚少寒。有着极耐看的俊色不说，小小年纪更是有着贵族的风范。
一个是老爷的掌上明珠。
一个是连乞丐都不如的——戚少言。
这两人初见时，戚少言面具下的那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首次亮了起来。
……
“曲公子，你还要不要听下去？我说呢！戚少言这个奇怪的孩子从小就有龙阳之好，居然对我们尊贵的少寒少爷动了心……真是想起来就怪可惜的，你长得也不比少寒少爷差呀！”秋华不理死命堵着耳朵的曲灵云。
“咯咯……接着，戚家发生了一场灾难。对了，戚少言的母亲是个疯子。地位不好也就罢了，在戚少言七岁那年，还刺了自己儿子一刀！然后，她放火烧了戚家老爷的宅子，让戚少寒还有他爹娘都死于那场火难中。最没想到的是，这个戚少言脱下了面具，居然跟少寒小少爷长着一张一模一样！于是他便假扮成是戚少寒，一直到你的出现才露出蛛丝马迹让我跟夫人掌握到这个线索。”话完，秋华定了定神，当然她没有说，当年怂恿那一场火灾的便是老夫人。
戚老夫人看着秋华，眼中闪过惊讶！这个女人好厉害，当年明明不在场却什么都知道，而且说得活似亲眼所见……
“戚少言的感情早就于那一场火灾中，随着少寒小少爷的离世死去了……他还有什么可以爱你呢？你不觉得他全身上下，不论是眼睛还是心，都是跟冰一样冷？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了！”
听着秋华的一字一句，赫然想起翠竹下戚少寒……不，戚少言那诡异的笑跟面过老夫人，在房中与他缠绵时的反常……
是真的吗？
秋华所言全是真的吗？
泪，瞬间无节制的滴落……全身都被打击得轻颤……
“你这可爱的模样，还真像是被冰雪打落的花呀！我啊，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秋华的话到了后面，激动得犹如雷霆！曲灵云看了她一眼，接着，无言地转过了头……
戚少言，你所做所说……全都是假的吗？
如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我……
曲灵云感觉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血丝。手则是紧紧的抓住胸口前的衣服。
身上的痛苦根本比不上破了个口子的心！
戚少言当天傍晚便赶回了家中，与其说商行内部出了点毛病还不如说是有人故意搞的鬼，除他其谁？会有如此大的权利跟胆量？
毫无疑问便是三天前回归戚府的——戚老夫人。
惦念了下时间，自己故意露出的马脚也差不多被揭穿了吧！戚少言暗自笑了，他的复仇时刻来临了……
回到房间，轻唤：“灵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