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绅抬起头，冷漠的眼神一直侵蚀到我心里。惹怒他是危险的。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在地板上，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在通明的灯光下，他像剥虾壳一样剥光我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用肉棒刺入我的身体。

我咬住下唇哭起来，不仅因为痛楚，更要命的是强烈的悲戚！
绅一声不出，英俊的面孔很平静，下体却猛烈地顶撞著我。我害怕这样疏远的感觉。
──不要这样对我！
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我被强烈的情欲控制著紧紧搂住他的背。灾难一般的快感，让我感到无能威力。

体液和汗水粘黏在一起，在灯光下闪烁著莹百色的光芒，闷热的房间里弥漫起腐败的味道！我渐渐进入虚无的境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绅搂著我的手臂。我听见自己清晰而且平静的声音：“绅，你爱我吗？”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以为你有选择？你是我的东西！”

因为一直下雨，空气阴郁而且潮湿。就在这样的天气里，腰腰出现在我们家门前，
“绅，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可以由你控制的！”……………………我轻声地呢喃，隔著一道窗──仿若隔著整个世界，隔著那如许悠久的岁月──看著他。

腰腰依然是个敏锐的如野生动物一般的人，他迅速的捕捉到我的眼神，那一刻，我的脸上一定写著情事过後的疲惫，因为看到他而显出的一丝讶异，以及，一些我自己也无法描摹清楚的感觉……

他站在雨中，细细的雨丝微微润湿他的头发，一瞬间，我竟然恍惚的想到每一次做爱之後的他的样子。“美美，我们只是分开，但从来都没有结素过，是吗？”他的问句，此时又那麽清晰的响在耳边。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一瞬即逝。我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窗前，直到他举手敲门──眼睛始终锁住我的目光。

缓缓的过去开门，手有点颤抖，似乎我要打开的是潘朵拉的盒子……

“来告别的吗？”刻意的让自己的声音冷漠，当年，离我而去的是他，如果现在表现出其他的情绪，那我岂不是太逊了，昨天的那一吻，只是一个试探。现在我们身处在──我和绅的家。

“为什麽，你总是在等待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甩给我一个问题。然後绕过我走进屋里，“他今天上班去了？”
“你不就是特意选择他不在的时候来的吗？”我嘲讽地冷哼，阖上门，也走进客厅。
他走近我，一指抬起我的下颌：“早知道你们现在是这种状况的话，我应该换个时间拜访。”
“你在说什麽，别自以为是！”我扭头闪躲他的手。
“这里……”他的手指滑上我的颈子，停在一点，“你们昨天做过了……”
是吻痕，我知道的。
“那又如何？”我望向他的眼睛，挑衅的微笑。
“你总是误会我的话，重点不在这里……”他欲言又止，眼睛里有忧虑，“你不快乐。”

9-10
九

带著纯洁的心，降临这个世界
为掠夺的瞬间失去的心悸，宁静的心情也会变成敌人……
降临这个世界，带著纯洁的心
战栗的狂天使，手握鲜血淋漓的宝剑
狰狞的狂笑，凄漓的悲鸣
带上自甘的堕落，企复沈重的罪行
驾御理智的沦陷，带我深深坠入
！红色十字！！甜蜜深渊……

对我来说……自己的世界，永远只有夜晚。
与白昼间的区别，无非只有喧闹与宁静。
我见过的光只有两种。
我出生的地方，是刺痛双目的纯白。
我坠落的地方，是金碧辉煌的斑斓。

习惯於黑暗的我，为什麽会因为失明而产生恐惧？
曾经，我不怕孤独。
孤独……不过是身为‘生物’所持有的一种感觉。无论是植物，动物，人，或是神……
狭隘感，也不过是内心空虚的一种灵敏。
恐惧呢，更是落魄无能的表现。
有时候我还在想，今天，是否依旧是神所给予我的惩罚？为什麽这些感觉会不住的奇袭我？使我内心凌乱。不……应该说是恐惧……害怕才对……
因为和绅在一起久了，使我不能适应孤独？露羽这样说过，因为她知道，我不懂自己的心思。

至少……我还有露羽……
露羽是我的镜子，能照出我的完美，我的残缺。
露羽是我的主人，因为教会了我如何体会感觉。
露羽……我伸出手摸索著露羽的尸体，已经风干的血，腐烂的肌肤……
已经几天了……我不知道……
喧闹与宁静不停的运转，代替了分辨白昼的双眼，能感觉到露羽依旧在我身边，只是没有了呼吸声，没有了心跳声……

寂静的时候，我会不停的吟唱露羽喜欢的那首歌，除了清风拂过微颤的枝叶为我伴奏，还有回音的嘹鸣……
回音很！，也很长，似乎不是我的声音，仿佛是露羽的灵魂在为我裰泣。
所以，每当我唱歌的时候，都会搂住她冰冷，腐浊的尸体……
是的，和她一起唱歌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
绅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一个清黎的晨曦。
我能听到百灵在窗沿的鸣啼，还有一丝淡淡的清新透进屋里。
绅在回来之前没有任何人推开过这扇门，所以屋内腐尸的味道使他不禁一颤。
我看不见，却换来了敏锐的感觉。
我不需要知道绅此刻的表情，换句话说，我不敢在视觉的缭绕下直接面对他，因为，我不敢……

“！！！枷蓝！！你做了什麽！！？？”绅用几近发狂的怒吼声抨击著我紊乱的心绪，他大步走过来，用粗壮有力的双臂拼命摇晃著我，虚弱到几欲散架的肢体濒临破碎，我声虚如呢的缓缓吐出“露羽……死了……”四个字。之後，昏倒在他怀里……

可以的话，就此永远不要醒来。
如果醒了，绅消失了，我该怎麽办？
到头来，我还是在自欺欺人吧……
绅……已经和自己挚爱的女人结婚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我，又在企盼什麽？

####
感觉到温湿的物体流入口中，有些苦涩的味道，我不禁皱皱眉。
“乖，全部吃下去，不然永远不会好。”绅的声音，是那麽温柔，仿佛呵护儿女的慈父般。
“绅……什麽东西……好难吃……”我抬起无力的手臂，推开他的脸。
脸……？我停住了动作，而绅也轻轻按住我的手，“我想说我什麽都不怕，但不得不承认，比较害怕的还是打针和吃药。针头好说，趁你没知觉的时候‘卡嚓’进去，而药就……”
“药怎麽了……”依旧昏昏沈沈的我无暇用逻辑去思考。
“……我还怕一样东西，就是不知哪天会活活被你气死！”
“死……？绅，不能死！！！死了，就什麽也没有了，我不让你死……！！！”听到死字，我猛的坐起来，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他，生怕一放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露羽一样。
露羽？…………我心头一颤……

“……所以我说，你是一线之隔的白痴，不时的精明一阵子，又不时的冒傻气……”

“露羽……露羽呢？？！！！露羽！！！……”颤抖的双唇忽然间被一股温暖所覆盖，堵住我的，是绅的唇，他霸道的亲吻著我，使我不能思考任何事情，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我。

“把药吃下去，虽然苦，但也是你我共同分享的一部分，我继续喂你。”
我才明白……原来绅刚才在用喂的方式给我吃药。

我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吱声，绅继续的用吻的方式喂我吃药，有溢出嘴角的汤汁，他会轻轻用舌头舔吮干净，这种暖昧的甜蜜，代替了糖，渗透我的整个肢体。

一碗药吃过之後，绅问我要不要去外面透气。
我说不要，我不喜欢。我只想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或者去天堂。
绅又开始嘲笑我，接下来，他不顾我的反抗，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向屋外走去。
我只能靠嗅觉来分辨周围的环境，直到一股幽香扑鼻…………

“仿佛糖的味道……不……是香皂……”我不禁感叹起来，这股又甜又香的味道似乎是我所吃过，或我所用过的两种物质的综合体，也是来到这里之後，接触到天界腥臭以外的第2，第3种味道……

“傻瓜……是花香啊。”绅笑著说道，“难道是对我香甜的吻记忆太深了？而忘了花只是稍稍比我的吻逊色一点点？”
“花，我知道。嫣红的颜色，妖豔得很。漂亮的东西除了尸体就是花嘛。”
“………………”
“我记得你送给美美的就是鲜红的花，叫……玫瑰？露羽说它代表‘我爱你’，我觉得明明是代表甜美的死亡……”

我感觉到绅抱我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绅……你怎麽不说话……”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麽，但我可以感觉到绅不高兴了……

“死亡？你喜欢称死亡为甜美？一些无聊对决游戏的台词罢了，你为什麽喜欢模仿那种低级的东西？或者说是高尚到我们凡人无法理解？”[TO绅：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这对白偶13号写好还没帖，就看到你14号的回帖说道XXXXX，上帝……119……]

面对绅的质问，我无法做出解释，“绅……我只希望你不要死……只希望你一个人不要死……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
“很……喜欢…………你…………”
“………………”
“好喜欢…………好想把你变成我的……”
“……你的什麽……？”绅轻轻吻上我的发，语气渐渐温柔起来。
“我是不是很奇怪……我……”依旧无法回答绅，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等你眼睛能看见了，我会带你回来。我在这里种下了火红的佛手柑，它的花语是‘感受性丰富’，正适合你这个什麽都需要教的小傻瓜。”
“绅……是为我种的？”心底一股热流暖遍全身。
“就是为你种的。这片花园是我从腰腰那里买的，为我喜欢的人种满了他们喜欢的花。”
“还有美美喜欢的玫瑰……？”虽然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望，我还是拼命克制自己，在心里告诉自己，绅从来就是这样，喜欢的人，很多……
“…………这里偏偏没有种玫瑰。”
“…………”
“我们回去吧。”绅抱著我缓缓移动著步伐，穿过这片幽香，回到了原先所熟悉的地方。

####
“以後你就住在这里，是我房间的隔壁。”
绅把我带到一间温度很高的屋子，告诉我这里，是我的新住处。
露羽死了，没有人可以照顾我了，他说别人让他放心不下。
绅没有再提露羽的事，只是用“处理掉了”淡淡概过。
绅更没有再追问我露羽是怎麽死的，有几次，我想解释，却都被他用吻狠狠堵住。

重复的日子，做著重复的事。绅，从穿衣，吃饭，到洗澡。手把手的照顾我。
有时候我会提起美美，以及做爱的事。
说到美美，绅总是用爱字来裹藏。
爱，就是很在乎，用心去保护，去呵护。
那我呢？绅不是也这样对我……
绅……你是不是也爱我呢？
说到做爱，我会注意到他很敏感。
绅，你和dakkisoh也做过，但是，你并不爱她吧？
做爱的感觉是怎样的呢？为什麽你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做，好比第一次抱我的时候……

绅笑了，他笑著说人类的身体只是工具，论劳力，论发泄
全部存在著交易。

那麽……绅做爱的时候却不爱……？
………………………………
绅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我，他身体上的快乐从来没有和精神上的快乐吻合过
吻合……？对我来说太过深奥，我不懂……所以，没有理由再问下去……

为了不让我感到寂寞，绅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大约晚上10点到12点，把我带到酒吧。
位置应该还是原来的角落吧台。因为绅从来不喜欢在过分招摇的地方办事。
说起办事，我知道在这个地方，绅总是不停的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时候他会把美美带在身边，而有时候在其他女人出现的场合又让会美美回避。
美美从来没有反抗过绅什麽，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反应。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淡漠。
绅对美美的态度和其他女人从来不同。
是的，他们没有在我面前回避过。
绅对其他女人永远是甜言蜜语，而对美美，更多的是命令。
与我所理解的爱，不同……而我，也没有再问过，因为绅的答案总是一样：丈夫对妻子的威严。

叫dakkisoh的女人也在酒吧出现过几次。她看到我失明了，却没有问绅原因。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她冷冷的声音从我耳边略过------“当心点，他身边的人永远会伤疤不断，鲜血淋漓，包括你，和美美。”

十一

前言：对不起了……因为故事真的发展成我不想要的结局了……
现实……就是这麽残酷
一切来得真的太突然了

当我完全体会到dakkisoh那番话意味著什麽，已经晚了。
在我只能依靠听觉来分辨的世界里，也背叛了我。
在咸咸的液体已经浸满眼眶的同时，我终於，亲眼看见，绅，怀中所抱的新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