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隆五吼了这麽一声,其他人才转头回去,惨了,罗士其已经回场,正好接到球,轻轻将球投了出去,进!
第一次得分,罗士其高兴得不得了,跑到江锡枫身边,伸手和他击掌,并且更加的崇拜他。
多麽不可思议的人,每天每天,一点一滴的带领他,从前只能在书上看到的东西,现在一一能在自己身上体验到。
和朋友聊天、吃东西、一起放学、一起打球,如果这就是天堂的话,那麽,他已经抵达了。
「干得好。」江锡枫揉著罗士其的头,看他高兴的模样,这两分的意义大过他刚才得的分数,他已经入侵到罗士其的世界,接下来,就要成为最重要、唯一的、不可替换的人。
智障气疯了,六班的人耍贱招,先让他疏於防备小白,最後才让他投球,真是太贱了。
他们已经不敢轻忽罗士其,因此很难找到机会再用相同招式,在一阵争执下,罗士其靠著他灵活的身躯甩掉防守他的人,江锡枫一个长传,再度拿下两分。
一直没办法得分,智障终於失去理智,拼命纠缠罗士其,在快被甩掉的同时,抓住罗士其的衣角,嘶的一声,将衣服撕裂了。
「喂!你们犯规了。」赌神大喊,这麽明显的犯规也太过份了。
智障双手举起。「我承认我承认。」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球大力丢给罗士其。
赌神看他们态度这麽差劲,本来想冲上去了,隆五阻止他,毕竟只是球赛,最好不要太伤和气。
罗士其连罚两球都没进,难掩失望的脸色。
「你表现得很好,惹他们犯规我们就有机会,现在球权在我们手上,等等我和隆五就能再拿两分。」
罗士其打起精神来,没错,就多让他们犯规,下一次他一定会进。
再度开打,七班的人几乎是游走犯规边缘的抢球。
场内已经是一阵混乱,篮球在不同的人手上游走,最後落到罗士其手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该怎麽办的时候,智障一个粗鲁的动作抢过球,手肘还”不小心”的撞到他的脸。
罗士其脸上一热,一道液体从鼻中流下。
「你太过份了,小不点你流鼻血了。」赌神先是抱不平,然後看到罗士其唔著鼻子的手有一点血液流出。
江锡枫一句话也没说,上前往智障的肚子打了一拳。
「靠,是怎样。」抠逼一拳揍了过去,打在江锡枫的脸上。
七班其他人蜂拥而上,赌神当然不会看著自己人受欺负而不管,两班就这麽打起群架,罗士其在一旁看的心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逼逼逼!!
「你们通通给我住手。」
训导主任吹著哨子冲忙跑过来,大概是有人去通风报信,群架没维持多久主任便到了。
两班的人分开站著。
「怎麽回事?江锡枫连你也有分!说,为什麽打架。」
哈士奇(6)
「主任,是我先动手的,不过可不可以先让罗士其去保健室。」江锡枫首先发声,直接坦承是他动的手。
主任不知道谁是罗士其,不过最惨的那个可是一眼明了,小小的个子不但脸上手上是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看起来很是可怜。
「去。」主任下了命令。
「赌神,你送小哈去保健室。」不容拒绝的声调让赌神只好听令,虽然他很想留下来跟主任说都是七班的人不对,但是江锡枫强硬的态度让他乖乖的送罗士其去保健室。
「好了,说吧。」
在主任眼中,江锡枫不但是班长,而且极有礼貌,看过他以前在国小的纪录後,小市长、模范生、朝会主席等等的头衔在在都说明了他是个优等生。
再仔细看看这群人,七班的人明显的痞子样,而且几乎没什麽伤,反观看看江锡枫这群人,除了刚刚的赌神看起来痞痞的外,其他几个人的仪表都还不错,几个人脸上也都挂了采,主任在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只是身为公正的一方,他还是必须听到证词才行。
「主任,是我先动手的没错,可是也是因为他们太过份,让我忍不住动手。」正义凛然的模样让人想要原谅他。
「拜托,打球有些碰撞很正常好不好,你就这样莫名其妙打过来,我告诉你,我可以去验伤告你。」智障认为他们是占优势的。
主任不敢说话,的确,虽然这个小子很恶劣,但是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他去验伤的话,闹到双方家长来学校就很难处理了,可以的话每个人记支警告了事最好。
「主任我知道错了,是我太骄傲,赢了他们就算了,还赢很多分,他们心急起来动作本来就会比较大,我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跟他们杠上。」
「干,你说啥小,错了说对不起阿,说一大堆五四三做什麽。」智障受不了江锡枫话里的讽刺,冲到江锡枫面前大呼小叫。
主任把智障拉住大声骂他「现在是不把主任放在眼里就是了,我在你面前你还敢动手。」
「哼!」甩开主任的手,回到原位。
江锡枫走了出来走到智障面前,向他深深鞠躬。
「对不起,我错了。」
智障得意的笑著。
江锡枫背对著主任却面对七班的五个人,然後稍微抬头小声的说「我以後会小心不要赢你太多。」说完还露出挑衅一笑。
「干!」智障最受不了被人家瞧扁,而且这个人一犯再犯,忍不住一拳打上江锡枫的脸。
牙关没咬紧,鲜血从嘴里流出。
主任逮住智障,内心狂怒。「我在你面前你还敢打人,好阿,都不把师长放在眼里了,给我去训导处。」
智障也不是被吓到大的,他的流氓个性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管他是不是主任,照样骂。
「干,你没看到他那个嘴脸,欠揍!」
「还敢说!」主任往他头上一敲。
「你打我,老师打学生啦,我要去验伤。」智障大声的吼叫,引的更多师生前去观看。
最後其他主任老师都出来了,七班一群人被带去辅导室好好辅导,每个人一支警告跑不掉。
主任回头跟江锡枫一行人说没他们的事了,以後打球小心点就是了,还让江锡枫去保健室看看。
「还是你行。」隆五果然还是很佩服这个好友。
「班长,你屌。」老头和他们不熟,不过男人的友谊就是建立在患难中,经过这次事件,江锡枫对他而言已经不只是班长了,而是老大。
「还好,对了,你们都打肚子吧。」
「肚子、屁股。」
「嘿嘿,我看你们都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就知道你们打什麽主意了。」老头得意的说著。
江锡枫故意将自己的脸送给他们打,然後用两倍的力道还给他们,分别送在肚子、屁股、大腿上,从外表看起来,绝对是他们这群脸上挂伤的人占优势。
「隆五,赌神那边就靠你安抚了,不要让他坏事。」让赌神送罗士其去保健室是有道理的,依他的个性来看,刚刚先动手的可能就是他了。
「恩。」赌神虽然行事不经大脑,但是好显有隆五在他身边,总能阻止他做些傻事。
在保健室里因为担心而一直望著窗外的赌神,远远就看见他们,按耐不住的冲出来,抓著隆五问。「你们怎麽来了,主任呢?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隆五简单的回答。
「怎麽行,明明就是那群人先对小不点动手的,阿枫,你脸怎麽肿起来了。」瞄到江锡枫的脸,刚刚智障揍的那拳现在才渐渐产生作用。
江锡枫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点肿,不在意的笑了笑。
「笑屁阿,很难看耶,喂到底是怎样,隆五!」江锡枫决定让隆五去解决,自己走进保健室看罗士其的伤势。
走进去就看到罗士其鼻子塞了卫生纸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枫,你的脸…」不在意自己被取笑,反而很关心江锡枫的脸。
「你们是用脸打球吗?一个流鼻血,一个脸肿成这样,可惜了两个帅哥阿。」护士轻笑著,边说边拿软膏涂在江锡枫的脸上。
「那个…你们…会不会怎样?」听说打架是要记过的,如果江锡枫被记过了该怎麽办,都是因为他不小心被打到流鼻血,才害江锡枫动手打人,怎麽办怎麽办!
「护士阿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江锡枫有礼貌的问护士。
「回去吧,如果觉得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喔。」
两人背著书包并肩走向校门口。
「小哈,你先陪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好阿,怎麽了吗?你打架怕被你家人骂吗?」
「对阿。」
听到老实的答案还真让罗士其意外,没想到真是这样。
「我脸肿成这样一定会被我爸妈骂,他们现在还没回家,我先回去收东西,今天我去你家睡可以吗?等明天消肿了再回去。」江锡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著。
「那有什麽问题,我们是朋友阿,你来我家吧,我打电话叫帮佣阿姨多煮些好吃的东西,你等等喔。」说完马上掏出手机,速度之快让江锡枫来不及阻止。
摸摸自己的脸,真没想到这麽顺利,尤其是智障的反应比他想的还好,如今还顺利赚到和罗士其共枕而眠(?),忍不住嘴角上扬,牵动嘴里的伤口有点痛,本来还要那群人赔他这个伤,但是他现在心情很好,就放过他们吧。
现在,每分每秒都是驯养狗狗的关键,懒得分心在其他人身上,只要不打搅他的计画,江老爷的肚量是很大的。
哈士奇(7)
「我回来了。」
在玄关和罗士其换上拖鞋,走进屋子里。
「齁~~打架。」出声的是一个长相和江锡枫相似的男孩,眯著眼睛看著自家哥哥。
「我看我看。」一个声音从里头跑出来,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出现。
「大哥打架!」故意装出惊奇的声音,然後偷笑。
他的一双弟妹和他有著相似的长相,只能说遗传基因真的太惊人,怎麽能让三兄妹不仅外表一看便知,他们的潜在个性更是相似。
有时江锡枫会忍不住反省自己,看到自家弟妹一脸欠揍样,他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让人家恨的牙痒痒。
「别吵,有客人来,这个样子成什麽体统。」在弟妹面前还是有大哥的威严。
小妹看了客人一眼,是个看起来比二哥还小的人,也没什麽好尊敬的,哼了一声便回到自己房间。
江弟则是自顾自的看电视,什麽客人的,他没看到。
他这个大哥在外面威风,在家里头却…他的教育失败阿!
「小哈,先去我房间吧。」
罗士其跟著走,心里却还想著江锡枫的弟妹,怎麽会有这麽相像的人,这就是家人吗?不由得羡慕起来,江锡枫人不仅优秀,还有这麽好的家人(阿枫:他们一点也不好),上帝真的太不公平了,一样是人,却有这麽大的差别。
走上二楼,没想到房子这麽小。
「小哈这边。」
江锡枫开门进去,让罗士其坐在椅子上,然後开始收东西。
江锡枫和江弟使用同一个房间,床铺是上下铺,房内的书桌也有两张,两张桌子同样都收拾得很乾净,但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哪张是谁的,江锡枫的桌上课本整齐的排列,桌上的垫子下压著张照片,是和赌神、隆五的合照,里头的三人都笑得灿烂,罗士其心里一酸,难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了,我打个电话给我妈就OK了。」
「喂,是我…对…我今天要去同学家住…不是…嗯…好…知道…再见。大功告成,走吧。」开心的背著行李拉著罗士其就走。
一路上,江锡枫的心情都是愉悦的,罗士其却有点闷闷不乐。
「小哈,你怎麽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我去你家住不太好,那我去找赌神也可以。」
「不是不是,你别去赌神家。」罗士其很紧张,怕他真去赌神家。
偷笑,小哈真可爱。「那你怎麽了,还是你不舒服,刚刚被打的地方还痛吗?」
「不会痛了。」
「那到底是怎麽样?可以跟我说吗?」一脸担心的看著罗士其。
不知该如何启齿,因为看到他和赌神、隆五感情很好的照片而心情不好,真是奇怪的理由,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了,说出来不知道江锡枫会不会笑他,扭扭捏捏的不敢说。
「你在担心我们会不会被记过吗?」想来想去大概只有这个了吧。
罗士其点点头,幸好有人帮他找好理由了,不然他还真不知该怎麽办。
一只手揉上他的头。
「你别担心,主任说我们都没事,不会怎麽样,而且我本来就看那些人不顺眼,早想揍他们一顿,跟你没关系,你是受害者耶。」
感受到头上抚摸他的手,内心的不安渐渐消失。
江锡枫是他特别的朋友,究竟有多特别他不会说,他的内心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不一样。
两人一同吃著帮佣阿姨煮的晚餐,吃完後写功课、洗澡,直到两人打著电动打到眼睛快眯起来的时候,罗士其的爸爸一直都还没回家。
看看手表,已经11点了,怎麽他爸都还没回家。
「小哈你爸怎麽都还没回来。」
「他都很晚才回家,这很平常。」也就是说,平常都是罗士其一个人孤单的生活,而且又没有朋友,帮佣阿姨也只是打扫、煮饭後就走了,这种孤单的日子他怎麽忍受的下去呢。
「那…你妈妈呢?」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喔,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看他不痛不痒的诉说著事实,江锡枫很心疼的看著罗士其,伸手揉著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