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凹凸瓶子
  发于:2010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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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这样对斯斯,而且对另一个人也不公平,江锡枫决定这次的事情忙完後,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绝不能心软。
  
  
  
  
  
  隔天,江锡枫一大早就被罗士其挖起来,没错,在早上七点的时候,罗士其打电话给他,一听江锡枫口气不好的接听,马上就慌了,江锡枫被他这样一吵也没了睡意,反正早点做完早点轻松,准备了些用具便去打扫。
  
  
  然後他总算见识到了什麽叫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扫地没开窗、拖把不会拧、才刚拖完的地就从上面走过去等等之类的事情,江锡枫只好手把手的教他,幸好罗士其没有少爷脾气,学东西都很用心,这点倒是十分可取。
  
  
  整理完房间,又被罗士其拖去买日用品,接著又把所有的行李搬过来,整个忙完居然也到了晚上,罗士其说自愿去买晚餐,江锡枫也很乐意把这任务拱手让给他,想著吃完饭就摊开来讲清楚吧,思考的同时,身体的疲累也让他不知不觉的阖上眼皮。

 


哈士奇(28)

  
  
  
  缓缓睁开眼睛,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罗士其这家伙不知道看他睡觉看了多久,看了看外头,天还是黑的,幸好没睡到天亮。
  
  
  「现在几点了?」
  
  
  翻了个身,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来。
  
  
  「2点多。」
  
  
  睡了那麽久阿,果然是太久没做苦力。
  
  
  「怎麽不叫我。」
  
  「我看你很累,就没叫了。」
  
  
  去厕所洗把脸出来,罗士其一脸小媳妇的模样缩在桌边,一副虐待了他的模样。
  
  
  才刚起床脸色难免难看了点,但是有需要怕成这样吗?他既没打也没骂阿,个头长这麽大胆子却还是一样小。
  
  
  
  「有什麽吃的。」
  
  「我、我去热一下。」
  
  
  
  江锡枫打开电视,随意转了几台,突然想到罗士其会做热菜这种事吗?
  
  
  
  
  「你在干嘛!」
  
  「阿枫!吓我一跳。」
  
  
  只见罗士其正要把食物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只是......
  
  
  「这种碗不能放进微波炉里!」
  
  「不行吗?」
  
  「而且也没包保鲜膜!」
  
  「保鲜膜?」
  
  
  
  
  江锡枫开始教大少爷一些基本的常识,最後根本是他弄好两人的晚餐,然後等他把第一口放进嘴里时,马上後悔让大少爷去买晚餐。
  
  
  「你...没放进冰箱?」
  
  「放冰箱?」
  
  「现在天气热,食物很容易坏掉,如果不马上吃掉,最好放进冰箱,这都搜掉了。」
  
  「......对不起。」
  
  「我没怪你,现在学起来就好了。」
  
  「你教的我都会学。」
  
  
  「好啦,去小7买东西吧。」
  
  「小7?」
  
  「你在家里等我。」
  
  「我也要去。」
  
  
  
  
  散步到小7,两个大男人买了不少东西回去,边看电视边吃东西,看到汽车广告时,江锡枫随口称赞了一下车子,罗士其这才注意到电视,可惜画面已过。
  
  
  「那是什麽车子。」
  
  「那是......你要干嘛?」
  
  
  江锡枫突然有个危险的预感。
  
  
  「没有阿,就是问问。」
  
  「你想买吗?」
  
  「没有没有。」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要怎麽从这里去学校,用走的也有一段距离。」
  
  「开车阿。」
  
  
  罗士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江锡枫早知道罗士其又傻又单纯,但也没料到随随便便就套出他的话来。
  
  
  被江锡枫看了一眼,罗士其马上心虚的改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里可没有停车位让你停车。」
  
  
  罗士其瘪著嘴,感觉自己总在惹江锡枫不高兴,虽然江锡枫本人没这意思。
  
  
  「你骑机车好了,我有认识的车行,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帮你。」
  
  
  江锡枫没发现他又揽下一件事情。
  
  
  「我不会骑。」
  
  
  罗士其小小声的说,总觉得说出这件事又会让江锡枫生气,可是他真的不会骑阿。
  
  
  在国外的确是开车的机会比较多,好吧,不会骑可以原谅,接著江锡枫就说那骑脚踏车吧,结果罗士其只是更小声的说他也不会。
  
  
  
  「学!」
  
  
  
  
  就这麽一个字,江锡枫又多了一个工作,考虑一下後,他决定让罗士其学骑机车,因此买车、学车、考照的事情全部都由江锡枫来烦恼,罗士其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只是当江锡枫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所做的事情和理智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明明想要划清界限却又越缠越紧,江锡枫只好为自己找藉口,他必须帮助罗士其学会一个人生活,这是他的责任,等到他能在台北市生存以後就能放手了。
  
  
  
  
  
  对罗士其来说,学骑车的日子真的很快乐,虽然他常常惹江锡枫生气,可是他宁愿看到他生气的脸,也不要什麽都没看到,这样至少能确定江锡枫是在他身边,而不是另一个人的身边。
  
  
  这样的心情其实与另一个人很相似。江锡枫并不是天天到医院探望斯斯,有的时候是赶不上探望的时间,有的时候是不太适合,斯斯心里寂寞而且恐慌,他一直觉得每一次的会面都是生离死别,尽管江锡枫总是柔声安慰,可是心里的害怕只是逐渐加深。
  
  
  
  
  斯斯的压力终於大到在江锡枫面前崩溃痛哭。
  
  
  
  那是罗士其考照的前一天,江锡枫把握能探望的时间与斯斯见面,只是斯斯的脸色一直很苍白,他看了心里也难受,总是不断说著好玩的事情逗著斯斯开心,直到斯斯在江锡枫说玩笑话却流出眼泪後,他才惊觉问题的严重性。
  
  
  斯斯不停的哭,江锡枫完全想不出能够安慰人的话来,他其实知道骨髓移植并不是那麽简单的一件事情,就算手术成功,之後也还必须不断观察,其实根本不能说是痊愈,讲难听一点这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知道斯斯的恐惧,可是就只是知道,即使心疼的要死,这种未知的恐惧还是很难靠其他人来消除。
  
  
  
  江锡枫只能抱住他,抱住这个没有肉的身体,用手抹去掉不完的眼泪。
  
  
  然後他用嘴巴去品嚐斯斯所流泄的恐惧与害怕,很轻很轻的吻他,斯斯渐渐停止哭泣,疲惫的他渐渐闭上眼睛,靠著江锡枫的肩膀呼出微弱的气息。
  
  
  有时候做事就是凭著一股冲动,而斯斯今天的真情流露推了江锡枫一把。
  
  
  
  
  隔天,江锡枫带著罗士其去考照,罗士其一直都是很乖很好的学生,这种简单的考照当然是轻松通过,接著就是大餐庆祝,在江锡枫的心里却是有点补偿心态。
  
  
  在一家气氛不错的小餐厅里面,客人也多是情侣或小家庭,因此两个男人来这算是比较突兀的,罗士其却很高兴,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餐後的饮料两人都点了酒,可能是因为气氛,也可能是因为壮胆。
  
  
  
  
  「小哈,你现在能够习惯这边的生活了吗?」
  
  「我太笨了,可是你帮我好多,现在都没问题了喔,你教的我都学会了。」
  
  
  罗士其很自傲的扬起嘴角,只要是江锡枫教的他都一次就会,最近得到的称赞也越来越多,几乎不会犯错了,他真的很高兴。
  
  
  「嗯,学校呢?护理系还习惯吗?如果不行我可以帮你转,或是你要考研究所什麽的,有需要的话就讲出来。」
  
  
  罗士其摇摇头。「我喜欢护理。」
  
  虽然动机不单纯,但是他热在其中。
  
  
  
  「这样的话......你一个人应该没什麽问题了。」

 


哈士奇(29)

  
  罗士其握紧手中的叉子,瞪著盘中的食物,只怕稍一放松,眼泪就跑了出来。
  
  
  
  江锡枫知道这很难让他接受,可是他不得不说。
  
  
  「我们以後不要再见面了,你赶快死心,去找其他会对你好的人。」
  
  
  「为什麽不能见面,我不会妨碍你阿。」
  
  
  
  罗士其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是个老是从谷底往上爬的人,途中有许多阻碍,有时将他打落,有时他能避开,原本以为即将爬上山顶,又给人一脚踹了下去,如今他又努力往上爬,他不奢望爬上当初那座高峰,只要在一旁的矮峰远望,谁知老天连这也不准,硬是要狠狠让他摔落谷底。
  
  
  
  「不是妨不妨碍的问题,而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我觉得这样很好,就像现在这样阿,我觉得很快乐很好阿。」
  
  
  
  罗士其开始咬起下唇,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流下眼泪,可是一看到江锡枫的脸,难过的心情根本无法遏止。
  
  
  「可是对斯斯很不公平。」
  
  
  第一次听到那一个人的名字,是叫斯斯是吗?好可爱的名字,罗士其低下头,眼泪一颗颗滑落,终於还是忍不住,无声的泪滴渐渐浸湿盘中食物,却无法软化江锡枫的心。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应该要早点跟你讲清楚......我送你回去吧。」
  
  
  江锡枫起身,两旁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不想引起更多关注,拉著罗士其的手臂催促他离开,只是今非昔比,他再也拉不动已经长得十分高大的罗士其,只好低声催促他。
  
  
  罗士其哪有空管四周的人是否在看他,只想著如何挽留这个人,这个他唯一在乎的人。
  
  
  反手拉住江锡枫的手,用手背抹了抹脸,不敢抬头看江锡枫,只是用哽咽的声音说话。
  
  
  「不...不要丢下我......阿枫...阿枫...」
  
  
  江锡枫想同情罗士其,可是被众人注视著的他开始失去耐心,更用力拉著罗士其要离开,嘴上敷衍著出去再说,可是罗士其听不进去,只是死命抓著江锡枫,想留下他,口才极差的罗士其想不出任何话语,越是紧张,手抓的力道就越是增加。
  
  
  「小哈!」
  
  
  扯著自己的手想脱离罗士其,只见餐厅内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可想见他们谈论的内容是什麽,江锡枫开始焦急,大力甩开罗士其。
  
  
  「我不管你了!」
  
  
  江锡枫对外向来都是维持著完美的形象,什麽时候在众人面前丢脸过,丢下罗士其一个人走出门口,走了几步然後停下,回头看罗士其是不是有追上来,後头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没有任何高大的身影,他也没那个脸回头去找罗士其,想著反正他自己也能坐计程车回去,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快速逃离现场。
  
  
  
  後悔在公众场合和罗士其摊牌,越想越觉得丢脸,以後再也不敢去那家餐厅吃饭了。
  
  
  在烦乱的同时,天空也很配合的下起毛毛细雨,江锡枫更觉得倒楣,加快回家的速度,却只是加大雨滴打下的力道。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刚刚丢脸、焦急的心情在冲水的时候已经平复,想起被他丢下的人,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拿起手机看是否有来电讯息,却只是空白一片。
  
  
  或许罗士其自己回家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可能还坐在那里,起码老板也会因为要关店而赶走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过罗士其坐计程车的话应该不会淋到多少,江锡枫开始为自己找许多藉口。
  
  
  反正长痛不如短痛,失恋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吗?哭过一场後等待时间的平复,罗士其只是需要时间,况且他条件也很不错,长的高大帅气,连自己都自叹不如,而且罗士其又是有钱的公子哥,也有国外文凭,个性单纯善良,虽然不太会说话,可是有很多人就喜欢这种的,罗士其没有他会过的更好。
  
  
  
  
  
  睡一觉并无法冲淡江锡枫内心的罪恶感。
  
  
  上课中不停的拿出手机察看,他觉得罗士其会打来,却又怕他打来,可是每次看到的空白待机画面又带给他失落感。
  
  
  叶晨威丢了张纸条给江锡枫。
  
  
  打开来看,上面写著”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一定会很顺利的”。
  
  
  知道叶晨威误会他烦忧的事情,却也同时惊觉自己完全忘记斯斯,又一颗落石砸入他的心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手中的东西突然震动的厉害,稍微受到惊吓,江锡枫慌忙的看了来电,看到上面的显示,内心的失落感让他很想揍自己一拳。
  
  
  江锡枫走到教室外接电话。
  
  
  电话中斯斯要江锡枫今天一定要去看他,因为手术将即,不能再见客了,今天是手术前的最後一次见面,在斯斯心里,也是生死关头前的最後一面,江锡枫答应下课後马上过去,接著再安抚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下了课,最後一次确认手机来电,内心告诉自己这是最後一次检查,结果仍是空白的待机画面,江锡枫只好将手机放回包里,和叶晨威打声招呼便要离开前往医院。
  
  
  
  「请问江锡枫学长还在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锡枫抬头望向声音来源,是几名女生在外面,既然叫他学长,那应该是学妹才对,可是他没有印象看过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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