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万里（第四部）化妖（穿越时空） BY： 紫晶苹果
第四部 化妖
第八十三章 凌昔
压抑的情绪随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宫殿才开始逐渐的明朗，就象终于摆脱蛛网的飞蛾，总算有了片刻的轻松。
“嘶~~”刚迈出城门，踏雪突然一个人立，踏着蹄停了下来……
面前一个青色的人影毫无预警的已经单膝跪地，发丝上的点点尘土，略微的喘息……若不是那熟悉的面孔，还真是想要慰劳一番。
“元清？”瞬间心惊，“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慕容离出什么事了？”
“啊……慕容大人很好，”元清头也没抬，“请大人不要担心。”
“那你来做什么？”呼吸一紧，心一点一点的下沉，但愿……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慕容大人派小人来受大人差遣。”干净利落的回答却让我一中不由的一痛，果然……还是派了人时刻监视我。
“呵呵，是吗？”冰冷的唇瓣浮出自嘲的笑意，“居然为了我，还派出他最得力的部下，呵，是怕我逃了，还是怕我被灭了？”
“请大人让小人跟随左右。”无视我的嘲弄，无波无澜的话语让我的愤怒如击在棉花上的重拳，没有丝毫的反映。
“随便……想跟就跟着吧。”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闪过眼底的黯然……
“是！”话音刚落，元清一个闪身，恭敬退到一旁。
不再看他，不去理会，我不想这个小小的插曲影响了我稍好些的心情，纵马前奔……却微微的回头，果然……元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影，慕容离暗中所培养出来的饶国最为强大的影卫，悄无声息的进攻，鬼魅般的防护……大概除了慕容离本人，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种强大的力量……
看来我还真算个人物啊，我自嘲的叹息，为了时刻在他们眼底，居然连如此精英的暗卫都用上了……
已是傍晚的郊外，四处已经空无一人，却在暗中多了一双随时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感到异常的不爽……
露宿的日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似乎从何时开始，我喜欢在寂静的夜晚，点燃一堆小小的冓火，听着春天里复苏的虫鸣，将大脑空白出来，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用理会，轻轻松松的一个人的空间。
腹中有些饥饿，我伸个懒腰站起身来，便听见一个树木的细碎声响，却毫无杀气，抬头间，元清已经捧着几样新鲜的猎物跪伏在前。
“……不用。”看着眼前这人一成不变的表情，似乎是慕容离已然冷漠的面孔，心头很是烦闷，我转过身去，“你自己留着吧，我自己动手就好。”
合衣而眠，第二天醒来之时，也已经只有我一人，在旁一直守护的元清似没有出现过一般。闭了眼凝神感受，身边没有丝毫其他气息，难道是走了？不过如果走了，那倒也不错……
将烦心事抛到一旁，我找到水边简单清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袍，揭下面具，轻抚着那清晰的裂痕，心里始终觉得不安，这东西看来是修补以后再戴才行，不然惹恼了那小妖精，就麻烦了……
凝神望向那清澈的河流，涓涓的流水潺潺，冰雪融化的美丽，绕过那零乱的碎石，不急不缓的流向前方，再汇入青江……
“青江……情江……改日来重游如何？”
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让我一愣，回过头去，除了我，哪儿会有旁人……
狠狠的甩了甩头，不敢相信居然此刻会想起慕容离来，不想承认我此刻的烦闷居然是因为了他，可惜……那昔日细心的呵护变成如今的漠然，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
马不停蹄的几天，直到我走进崇州城里，才突然感觉紧张起来，这似乎是……和爱人的家长见面？
首先是要给紫彤的师傅一个好印象吧？那我现在要如何？我抓抓头发，有些手足无措，居然觉得有些脸红，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些事情，还真有些不大好意思，呵呵。
天气不错，红彤彤的日头让我的心情也开始雀跃，一点一点的离紫彤近些，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揉进怀里来，告诉他，我很想他，不知他现在看见我，该是何种表情……惊喜，羞涩？呵呵，大概象往日一般扑过来？不管是如何，也足以让我欢喜许久。
礼多人不怪，第一次上门，似乎要准备些礼物才好，忍不住唇边的傻笑，我拉了踏雪走进城里，这里还如往日一般，热闹的街道，四处青衣的宫众，三三两两的忙碌着……似乎觉得又有何不同，这里的人……仿佛又多了许多，男男女女的江湖客，醔髯的汉子，这里居然突然多了这许多的江湖中人？
难道真是凌昔宫出了什么事？
心里有些着急，我也不敢怠慢的到最好的店铺中买了些最上等的茶叶，也顾不得吃饭，打听到枫蒙山的位置，骑了马便往外赶去。
沿着崎岖的山路急行，两旁都是参天的古树，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几乎难以想象这江湖中最为神秘，几乎拥有着大半个江湖势力的凌昔宫就位于其上。
越往前行，我心下越是疑惑，黑暗中，似乎不只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冰冷，敌意，毫无感情……
心中有些烦躁，我很是不喜欢被如此对待，身下座骑丝毫不停，我攀紧缰绳略一侧腰，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块，就着方向扔了过去……细微的声响过后，一个闷响从身后传来……
果然……他们是专门被派来监视我，还是上山的人都是处于监视状态？
穿过小路，趟过小溪，小心翼翼的走过山间的铁索吊桥，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绝妙风景，终于看到山顶那辉煌的建筑，一个如宫殿一般宏伟的建筑，高立在这山顶之上，红墙绿瓦，硫璃的飞檐，圣兽的浮雕，华丽得就如同是皇宫的别院一般。
忍不住在心里喝彩，我快速的下了马来，就着方向，抬步便要往前走，刚踏上一步，随着我脚的落地的同时，一个轻微的玲声突然响起，略一愣神，一个尖锐的声响划破空气袭面而来……
忙闪身后退，一枚细小的铁钉散发着蓝色的光泽，已经深深嵌入身后大树中，树皮瞬间变黑了一片，倒吸口冷气……居然如此细小的物件上也淬了巨毒……这难道就是凌昔宫满是机关的防护？
“什么人？报上名来。”思量未毕，数名蓝衣宫众将我团团围住，几把利剑已经冰冷的抵上颈间。
无理的举动，目空一切的放肆，让我握了匕首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只能无奈的落回腕间，告诉自己只要能接回彤儿，要能忍则忍。
“本人翼飛，特来探望你们宫主和少宫主的，不过……象你们这样待客倒也罕见啊。”稍稍运气与指，我拈出大红请柬向离我最近的一人弹去……
“嘶！”那人微微一愣，却也不含糊的伸手接过请柬看过……
“原来是贵客，请！”刷刷几声，几人刀剑回鞘，让出路来，眉眼间却仍不见恭敬。
“多谢。”我不客气的将缰绳扔到一人手中，大力摸了两把踏雪的头，安抚住它的不满，跟在众人后面走了进去。
如一座略小版的皇宫，宽大的正道，错落有致的各个殿堂，蓝衣的宫众，白衣的侍人，有条不紊得比皇宫更甚。
四处精致的假山点缀，深幽的长廊，这……就是紫彤从小居住的地方，我开始有些犹疑，真的要紫彤离开这里去跟我过山野间的苦日子？他可习惯？将来会可会怨我？
高大的殿门在眼前缓慢的开启，精致华丽耀上我的眼，光亮如镜的青玉地面，红木的桌椅，仿佛是站到了那威严的朝堂，而不是这个山野之外的地方，愈加疑惑，这凌昔宫难道跟皇族有莫大的牵连？
缓步踏进殿中，里面却没有任何人招呼……不敢埋怨他们的怠慢，只能自己招呼自己坐下再说。
“翼公子，请用。”等了好一会，一个眉眼秀气的女孩才端了茶过来对了我微行一礼。
“好，多谢。”随意的坐到一侧，我伸手将茶碗端了起来……揭开碗盖，清淡的茶香随之缓缓的溢了出来，再渗进空气中，让这空间都有了些许甘甜的味道，虽然不懂茶，也不由得真心赞叹……
“真是好茶。”
“这是少宫主交代，特意奉给翼公子品尝的。”侍女乖巧的话让我精神一震。
“是吗？”不知不觉的笑意让侍女似乎一愣，不想负了紫彤的好意，我端过茶杯轻轻一口，甘美的滋味在口中萦饶、回味，果然是最上乘的滋味，忍不住以茶就口，一饮而尽……口齿留香，久久不散……象极了紫彤的妖饶美丽……
“公子请稍坐，宫主马上就到。”白衣的侍女仍旧微笑着，眼神中突然闪过的复杂光芒快得让我根本无法捕捉……
安静的等待着，等待在这已经除了我空无一人的大堂，直到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前方的小门中踱了出来。
“老小子？”我一愣之后，站起身来，穿过齐珉看向他身后走出来的一个雪色身影，冷俊的像貌，冰冷的神色，看起来居然才是二十八九岁的模样，远山般的眉，清丽的眼，绢缎般的长发在他身后形成了绝美的风景，完美的五官上却是目空一切的威严。
“小子，你到了？一路上可好？”我似乎觉得齐珉此刻的模样掩饰不住的有些忧郁踌躇。
“还好。”我匆匆应了一声，忙跨出几步，对了他身后那人深鞠一躬，“凌师傅好。”
“师傅？”冷冷的话语让我心下一寒，“我何时成你的师傅了？”
“……”讥讽的语气让我尴尬的僵在当场，将我想了许久讨好话语悉数堵了回去。
“啊……呵呵，凌儿，你累了吧，快坐下歇歇。”齐珉忙递给我一个眼神，然后很是狗腿的扶了越凌在正位上坐了下来。
“你就是翼飛？”冷漠的话，几近奢华的空间，让我刚花心思买的小礼物怎么也拿不出手。
“是！”敬了他是紫彤的师傅，我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礼貌。
“果然是难得的俊俏。”越凌深深看我一眼，别过头去。
“……多谢。”有些尴尬，我仍旧谢了一声。
“这么远从锦州过来，彤儿也有面子了。”不再看我，越凌指间抚弄着小巧的玉质茶杯。
“我……晚辈这次过来是……”不想再玩这样一问一答的可笑游戏，被他如此牵着鼻子走，可才出口的话却被越凌一下打断。
“彤儿成亲，居然要劳烦到如今的翼将军，实在是抱歉得很了。”
“……成亲？”一个巨震，是否我听错了？我讹然抬头，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谁……成亲？”
“呵，当然是彤儿，他今年也快十八了，难道成亲有何奇怪之处？”我大脑空白一片，越凌的话似乎开始遥远。
“更何况，彤儿是我亲子，是我齐国唯一留下的血脉。”
“亲子？”我睁大眼睛看向高坐在上位的越凌，天生的王者气度……虽未着龙袍，又怎么能遮挡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原来这殿堂，这宫众，只是对以往宫廷的复制。
“自然是亲子，就是彤儿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理所当然的话却让我怒火中烧。
“果然啊。”我咬牙冷笑一声，“又是一个如此负责的父亲，居然瞒了他十七年，果然有够厉害。”
“放肆！”越凌将玉杯重重一放，站起身来，“本宫家务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我是彤儿的爱人，发誓要保护他的人，自然不如你象东西一般。”为紫彤心痛，痛到口不择言的举动，让齐珉已是冷汗涔涔。
“你？哈哈哈”越凌脸色青白一阵，却是怒极反笑，“你……不过彤儿的玩具罢了，若是当初，你倒是对我有些用处，现在……我放弃了，不再想要复国，你也可以在彤儿面前消失个干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要疯了？为何我此刻听不懂他所说的话？
“咳咳”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齐珉急忙出声打断，“凌儿啊，我说……”
“你闭嘴！”一个脆响，齐珉脸上居然已是殷红一片，却不敢躲闪半分。
“我熬到现在是为了什么？想要光复我齐国，我费心劳力、苦心经营到现在，你不仅不帮我，却去给蓝家做奴才，事到如今，我为了你忍了，放弃让天下血流成河的战事，如今我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只希望为我越家，为我齐国皇室留下点血脉，难道我有何过错？！”
“至于你！”越凌缓步走下台阶，在我面前站定，“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居然还敢肖想我齐国皇子？若不是你有所谓的乱世之能，我会派彤儿来接近你？呵，彤儿喜欢玩，我就由他去，只要他高兴，做什么都行，居然你还想把彤儿当男宠？哼！就是你自愿去做彤儿的男宠，也要颠量自己的分量。”
“你说完了？”强大的压迫感让我捏紧了拳头才站直了身子，我强扯起笑容，尽量看起来无谓，却不敢去面对越凌刚才那一席话带给我的痛楚，不敢去想彤儿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否他也想自己有个正常的家庭，有温柔的妻，有孝顺的子女，我此刻只想自己自私一回，不要再去顾及那许多。
“你以为这么跟我说，我就会信你？”我拼命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得那么厉害，不要将恐惧摆上脸来，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彤儿是爱我的，不管当初他接近我是何目的，现在也是乖乖等着我来接他的。
“彤儿呢？我要见他。”是了，我想要见到他，我急切的想要拥住他，这个已经一个多月都未见到过的小妖精，我的小狐狸，让他自己来告诉我，他所谓的成亲是假的，他是想我的，一直都在等我的。
“……看来你还不死心啊，呵，也难得你这么远来为彤儿贺喜，来人……”敛去了愤怒，越凌再次悠然的坐下，“去请少宫主来。”
“是！”
侍人退下后，再没有人说话，时间在此刻似乎格外的缓慢，连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压抑得我快要窒息，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空洞的撞击，一下接着一下，带着血腥的味道……我狠狠的呼吸，告诉自己不能怕，要对彤儿有信心，他的娇美，他的顽皮，都是专属于我的柔情，我不是他的玩具，我是他命定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