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在被恋人的灼热贯穿的瞬间,敬之的眼前像是有无数道火花爆裂散射,绚烂耀眼的光芒让他一时之间目不暇给,感觉体内的坚实律动愈快,那些火花就愈往高处窜去世,爆裂,四射,太多太多眩目的色彩倒映在敬之的眼里,心里甚至是最深层的意识里,啊……啊……不可以……不可以……自己最后一定会坠落到谷底……不行……不行……太深……太深了……
紧紧攀附住恋人厚实的臂膀,敬之感觉到那股热气正在体内四处奔流,窜逃,在军司的火热顶入,拉出,再顶入,再拉出之际,那些五彩缤纷的光芒渐渐地默淡,消失踪影,最后敬之眼前的世界慢慢形成一片纯白,在这么一大片白茫茫的烟雾中,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飘忽而至的琴声。
琴声……那个琴声又来了……原本形同一片雪原的纯白世界在琴声响起的瞬间飘起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女人……那名屡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人就在那里,弹着恒久不变的哀伤曲调。
我到底是谁?我是我吗?还是我是那名为爱而死的女子?敬之忍不住流下泪来,只是恋人的一个深深侵入又将他的神智以及意识袭卷而去,逼迫敬之只能注视着这个用壮硕的硬挺疼爱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他还要再考虑?答案明明就是如此真实确切……
是的,是的,我是我,我也只是我,不是那名为爱心碎的女子更不是任何人,我是为这名男子深爱无悔的恋人,今生今世这名男子也只为我所有,没有悲伤,没有离别,心碎而死的绝不会是我……
“啊……”在猛烈的灼热暴动中,军司将自己最后的激情化成重重一击贯入敬之的体内……
“抱我……军司……抱我……”敬之一边发出支离破碎的呐喊,一边狂乱的将自己的双唇吻上军司。
“爱你……”就在身体被热流激射填满而达到高潮之际,逐渐陷入昏迷的敬之仿佛看到了那名女子正对自己微笑着。
你很幸福……那个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
女人的笑容似乎是这么说着,那笑容虽然很美,但是却也藏着无尽的悲伤。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原本是个小村落,村子里的人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生活过得恬淡自适,村子里有一名少女,她不但女红做的灵巧细致,更弹得一手好琴,某天少女跟一位大户人家的少爷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少女成为了对方的一个小妾,只是好景不常,恩爱了三年,这位少爷又看上一个风姿冶艳的烟花女子,违心抛下这名早已被自己玩腻的旧爱,跟新欢双宿双飞;被遗弃的女人日夜弹琴守候着情人的归来,但是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失约的情人去再也不见踪影,终于在一个夜鸟鸣声特别凄厉的晚上,女子在绝望孤独中死去,在那张陪伴自己多年的古琴上泣血而死……
从此每到深秋枫红时节,村子里的人都会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悲伤琴声,回旋徘徊于空谷间,像是在悼念什么似的哀泣着……
望着恋人那张沉沉睡去的容颜,军司想起了小时候叔叔曾经告诉过他的故事。女人,琴声,凄美动人的传说……想必是百年以前所残留的一缕芳魂吧,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余影了,所有的不甘,悔恨以及留恋都只能停留在昔日,因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轻轻抱起熟睡的敬之,军司一步步地走出飘散着古老薰香的石屋,在微亮的天色中只见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隐没,而那一段心碎的记忆也如消逝的春梦般永远被尘封在岁月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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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隧道里行驶着,轰隆隆的声音让原本已经睡着的敬之再度醒来,发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更大的手紧紧握着,疲惫的敬之隐隐露出安心的笑容。
“不想睡了?”军司问道,语气里满是疼惜。
“不是的,我……”敬之欲言又止,脸上仍是一副疲倦。
“怎么了?不舒服?”摸摸敬之的额头,军司不放心的又把自己的额头给称了过去试探温度。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眯起眼,敬之回忆起梦境。
“什么梦?”为敬之盖上一件外套,军司表情专注的倾听。
“我梦到我变成了一个女人……”敬之停停又说。“然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大床上……那张床是红色的……很鲜艳很鲜艳的红色……我……我好像在等一个人……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在等谁……也不晓得为什么……最后有人走进了那间屋子……而那个人就……是你……”
“还好是我。”军司摸着他的头微笑道。
“对啊……还好是你……”敬之把恋人的手握得更紧,只是他实在太过疲倦,眼一闭又要沉沉睡去。
“睡吧,我会陪着你。”军司将两人紧握的双手移到外套底下,然后再重新抓住敬之的手。
“嗯。”把头靠在军司的肩上,敬之慢慢地阖上双眼,此时火车跃出隧道,早有准备的军司立刻拉上帘幕,阻绝所有的光线。
“海……”尚在浅眠状态中的敬之发出一声呓语,军司一听微微愣住了,不过随即就笑了开来,是啊,现在车窗外的一定是一片大海,不过我们下次再去看,看那一大片蓝色的海,而且,闪着无数温暖的金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