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色之恋(出书版) BY 东堂翔
  发于:201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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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桃红色的回忆,至今已经过了好几天,每当蓝天再次想起来,脸上总会浮出浅浅的红晕。

  话说回来,虽然他已经不再是橘壹的艺术经纪人,但是两人目前还是处于同居状态,每天依然见面。

  而那个木橙,似乎早就猜到他跟橘壹之间的关系。

  前天特地来拜访时,恰好他也在场,这家伙看着他们两人时,还露出令人在意的暧昧微笑。

  这家伙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吧?或者橘壹这个大嘴巴,根本什么都藏不住的跟木橙讲了。

  算了,橘壹与木橙的相处状况,比他预期中的还要好,甚至非常合得来。

  相较于自己老是对橘壹吼叫、严厉指正的相处方式,木橙可说是橘壹的烦恼相谈对象。

  木橙这种优雅、温和的个性,的确比他讨喜多了。

  另一方面来说,木橙在人脉方面的确比他好上太多,加上橘壹又是得到国际大奖的艺术新秀,这一阵子橘壹常常得出差,去参加一些聚会、座谈会,最近还听说要开始筹办个展的事宜,也因此变得忙碌许多,有时橘壹还会连续外出好几天无法返家。

  虽然这些情况蓝天早就预想到了,但连着好几天枕边人都不在身旁,感觉挺孤独的。

  没有个温暖的人肉抱枕在身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带着满满的空虚、伴随着恼人的手机闹铃,蓝天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里起床。

  橘壹则是为了筹办个展的事宜,被木橙要求得去跟赞助厂商见个面,而离家也二天有余了。

  暖暖的阳光、暖暖的被窝让他舍不得起身,想继续赖床。

  养成的规律生活习惯,却让他越来越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对了!我今天休假……差点给忘了。」蓝天搔搔头,这才想起今天因为跟公司申请的例行年假,所以不用上班。

  「没有橘壹这个笨蛋在旁边,这个假期大概很无聊吧!」蓝天终于离开被窝,动作缓慢的起床,往盥洗室走去。

  脑子里还一片空白的他,对于今天的年假什么计划也没有,却又觉得这样浪费掉的话很可惜。

  等他洗完脸、刷完牙跨出盥洗室之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只有一个人的卧房。

  想了许久,他的脑子里还是毫无计划,对于自己平淡却又空虚的假期,感到无奈。

  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屋内好一会儿之后,蓝天抓起摆在桌上的土司,很没形象的叼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往橘壹的工作隔间走去。

  虽然已经不再是橘壹的艺术经纪人,他还是很喜欢看橘壹的创作,感觉上就像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小书展似的。

  这段时间橘壹又增加了不少新作,每幅画的构图、创意都让人眼睛一亮。

  这些新作品让蓝天看得入迷,甚至蹲下身子仔细端详。

  「这家伙的东西越看越有趣。」看着看着,蓝天不禁露出浅笑说道。

  接着,他的视线落在用米色布巾遮住的大画布上,带着几分好奇来到这幅画前。

  「啊!这不是打从当初认识他开始,一直画到现在的那幅画吗?」蓝天依稀记得这幅画的内容。

  因为这个蓝很孤独,所以要帮它找个伴……

  「虽然这么说,我也看过这幅画的内容,老实说根本看不懂啊!」扯开那块米色布巾之后,蓝天盯着那幅画好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除了一堆蓝点以外,就是蓝点。

  这类的画风他当然有见过,只是他完全猜不透橘壹这家伙到底想画什么。

  「嗯……」苦思许久的他,偏过头看着,就在这时似乎看到了画中的蹊跷。

  「咦?原来是这样?」蓝天眼睛一亮,抓起那幅画转了一圈,让它上下颠倒,这时才总算谜底解开.

  「这家伙原来都把画倒着放,难怪我都看不懂。」一副恍然大悟的他,一边点头一边往后退。

  这幅画需要一点距离才可以看得更清楚。

  「心机有够重的,居然、居然……」

  看清那幅画之后的蓝天,伸手掩住羞红的脸颊,靠着墙壁无力的往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

  「应该还没完成吧?所以才要倒着放,不让我发现……」透过指缝看着那幅画的蓝天,低声、露出浅笑的说道。

  「把它放回原位吧!不要破了这家伙的梗才好.」他又回到画的面前,将它调整回原来的位置、盖上布,让它一切恢复原状。

  就在这时候,从画布的后头掉出一张纸片,蓝天看着那张纸,露出满满的疑惑。

  「这家伙是把这里当秘密宝库是吧?怎么把一堆东西都往这边藏?」调整好位置之后,蓝天弯身捡起了那张纸片。「原来是明信片……」

  蓝天看了看寄件地址,是个有点陌生的地方,于是翻过面继续看着,看清上头的内容之后,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偷看别人的信件是不对的事情,但是明信片这种翻过面就可以看到内文的设计,让他不想偷看都难。

  明信片上只写上简短的几行字,字迹很漂亮、工整,仿佛被画了一条线似的笔直。

  蓝天顺着那些字句喃喃念道:

  老哥,年底回来一趟,一起在老家跨年吧!一定要回来喔!不然我以后不接你的电话了!

  小叁

  「这个小叁,就是橘壹的小弟嘛。」

  看看邮戳,这封明信片是在前几天寄达,橘壹逃避似的将它塞在角落里,八成对这内容很困扰。

  蓝天看着这封信陷入沉思。

  真不晓得橘壹这家伙在坚持什么,就回去一趟嘛。这种爱逃避现实的个性,真该改一改。

  「嗯……是该来想个办法才行。」最后,蓝天盯着这张纸,摸摸下巴陷入思索。

  结果,难得的好假期,就这么被他宅掉了。

  整天待在家里除了看电视、上网、吃东西以外,就是在橘壹的工作间窝着。

  在悠悠哉哉的气氛之下,躺在床上看书的他,不小心又陷入了沉睡。

  直至隐约恢复精神时,他才发现已经接近傍晚了。

  不过,这阵阵的湿濡感是怎么回事?

  从额头到耳朵,甚至是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感觉像是沿路往下似的。

  似乎是吻,而且是技巧很差的吻,加上这么熟悉的气息,他大概猜得到这会是谁的杰作。

  「橘壹?」蓝天带着浓浓的睡意睁眼看着他问道。

  「咦?」橘壹却露出做错事的表情,立刻离开他躲得远远。

  「对、对不起!」看着蓝天刚睡醒,又摆着一张臭脸,橘壹慌慌张张的弯身向他道歉,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我又没有生气,你道什么歉啊?」蓝天有点生气的问着,他只不过是起床气大了点、口气差了点而已嘛!

  「因、因为我吵醒你了,还、还有偷亲你……」橘壹果然是不会说谎的人,立刻全盘供出。

  「唉,又没有关系……」蓝天幽幽的叹口气,他反而比较喜欢橘壹这么主动呢。

  况且,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面,怪想念他的。

  「呜……」橘壹还是离他远远的,甚是发出宛如幼犬的低鸣。

  「过来这边。」蓝天摊开手臂朝他喊着,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怀,意图很明显。

  「咦?」橘壹楞了楞,盯着他的胸怀许久,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连忙扑进蓝天的怀里,用力的汲取他思念已久的温暖。

  「嗯……乖乖乖。」蓝天满足的摸摸他的头,宠溺的亲吻橘壹的额际,甚至模仿他刚才亲吻的顺序。

  额头、耳朵、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甜腻诱人的亲吻让人陶醉不已。

  「个展的事还顺利吗?」大掌已经摸上橘壹的颈窝,来回的摩娑令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嗯,赞助厂商很大方,而且木橙很会说话,让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样很好呢。」他低声说道,手掌摸上橘壹的后脑勺,拨乱了他的发丝。

  「而且木橙说我很合作,所以要放我三天假。」橘壹一副乖小孩讨糖吃的口吻,让蓝天不禁轻笑出声。

  「喔?什么时候放假?」

  看来木橙这家伙已经完全博得橘壹的信任,甚至把他教得比自己当经纪人时还要更听话些。

  而且,木橙这家伙的交际手腕比他强。

  「刚好是十二月的最后三天,加上元日一的连假,我有六天的假期。」橘壹笑眯眯的,脑子里正在努力规划连假的活动。

  不过,他想来想去都是跟蓝天有关,真希望那几天蓝天也放假。

  「真巧,刚好那一阵子我也请年假。」蓝天算了算日子说道.

  「真的?那就去旅行!旅行!」

  「嗯……好啊!那几天,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蓝天摸摸他的发丝说道。

  正当橘壹还在为连假的旅行计划高兴不已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蓝天眼底的那抹异样光芒。

  令人期待的旅行计划,就在橘壹每天勤劳的在月历上画叉叉、仔细算日子下,总算到来。

  那是个很晴朗的天气,虽然迈入十二月,有着令人微微发抖的低温,但是蓝蓝的天、暖暖的阳光,却驱走了不少寒意。

  「要去哪呢?」坐在车子副座的橘壹满怀期待的问着。

  说是计划旅行,但是蓝天却不曾跟他说过详细的内容,只要他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必备的用品以外,其余的……神秘的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蓝天笑说,如果这时候直接跟他说明目的,橘壹可能会吓得想跳车。

  他还是到目的地后再说吧!

  「喔。」橘壹点点头,虽然心底有些疑惑,但也不再追问。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变换,对于橘壹来说也越来越熟悉,尤其下了交流道还经过橘壹就读的高中校门前,他开始坐立难安。

  「蓝、蓝天,这个方向是要往哪里啊?」橘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跟你二弟约好,今天要带你回老家跨年。」

  蓝天自在的操控着方向盘,行驶在几乎没什么车潮的乡间小路上,心情显得愉悦轻松。

  「我、我老家?」橘壹吓得惊叫出声,开始不安的东张西望,甚至拍打起车窗。

  「冷静一点啦!你给我坐好!」蓝天头痛的伸手抓住他不安的手臂,还一边警告他不准乱动,生怕这家伙做出跳车的恐怖行为。

  「可、可是为什么突然要回家?」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已经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因为你很多年没回去了啊!」

  这是他私下跟橘贰联络才知道,橘壹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回过家,据说连农历过年也不曾回去,让家里两个老的每天都在念。

  「所以、所以我还没有准备要回去啊!」橘壹几乎失控的抓住他的手臂,焦躁的说道。

  「你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啊?我看你根本是逃避。」蓝天有些生气的用力拍了橘壹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只是回家一趟,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也很想见见你爸妈啊!」

  据说,橘家的人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存在,甚至知道他跟橘壹之间的关系。

  根据橘贰的说法,家里没人反对这件事,甚至高兴橘壹有人照顾,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真是一群可爱的家人……

  就因为如此,蓝天才会这么想跟橘壹回他家一趟。

  感觉就像是去看未来的丈人跟丈母娘的感觉呢!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换上一套正式西装打扮咧。

  「可、可是……」经过蓝天的安抚,橘壹的情绪渐渐的平稳下来,眼神依然充满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腿,又发出如幼犬一般的可怜低鸣。

  「没什么好可是的!只是看看你的家人。」说着,车子已经接近橘壹的老家。

  橘壹的老家,就位在这小镇上的某处,是个混有日式风格的旧住宅,深黑色的屋瓦、斑驳褪色的木制大门、距离住家还有围墙之间,还有一个精心整理、修剪过的庭园。

  这地方就是橘壹从小长大的地方,让人感觉是个很棒的成长环境,橘壹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慢慢培养出创作画图的兴趣吧?

  车子停在这问屋宅前,蓝天下车后,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入迷,而橘壹却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赖在车上不肯下来。

  蓝天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强迫橘壹下车,花了一番气力才将橘壹拉下车。就在那一刻他们恰好看见一个瘦高的青年,骑着一台浅绿色的脚踏车来,最后停在这间日式住宅大门前。

  蓝天眯着眼看着那名青年的脸庞,有几分与橘壹神似,却明显年轻许多,一头旁分、梳理整齐的半长发让他看起来充满书卷气质。

  可惜,比起一般的男孩子,稍嫌瘦了些,但是整体看来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青年。

  停好脚踏车的青年,回过身恰好与蓝天对上眼,用着没什么情绪的神情看着他,同时也看着躲在蓝天身后的橘壹许久。

  橘壹依然逃避的躲在蓝天的背后,他也晓得对方正注视着他。

  「喂喂!躲在我后面没用啦!那个人是你的家人吗?」蓝天抓住他的手,以防橘壹逃跑。

  「呃呃……」橘壹紧攀着他的肩膀,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蓝天还没获得解答之前,那名青年已经朝他们跑来,一脸无法置信的奔至他们俩面前。

  快速的奔跑,让他的呼吸都乱了,或者是因为看到橘壹的出现而全乱了。

  「老哥?」青年带着不敢置信的喊着。

  被呼喊的人,依然躲在蓝天身后,显得迟疑、畏缩。

  「啊!你是橘叁?」蓝天恍然大悟的喊道,听到这名字的橘壹,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缩起肩膀,惊吓程度破表。

  「老哥?你真的回来了?」橘叁用兴奋的口吻问着。

  「嗯。」橘壹慌忙的点点头,完全把蓝天当作阻隔的防护罩。

  知道他在逃避的蓝天,毫不客气的抓起橘壹的衣领,将他推到橘叁面前,迫使他不得不近距离面对好久不见的弟弟。

  「小贰哥说你会回来,我还以为他在骗我耶!你真的回来了?」橘叁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搭住橘壹的肩膀说道。

  「是、是蓝天载我回来的……」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样反复做着的橘壹,总算鼓起勇气抬起头与橘叁直视。

  「小、小叁……」

  他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要露出微笑,面对久违的弟弟,应该要微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难以解释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长久以来的愧疚与心结在这一刻突然化开似的,如此强烈的情绪让橘壹无法控制的鼻头发酸,眼泪怎么也挡不住。

  「嗯!」橘叁点点头,同样也快哭出来似的。

  「你……」橘壹审视着橘叁,从头到脚仔细的看着,脑海中却不经意的想起,几年前因为厌食而瘦得不成人形的橘叁。

  就是那样的橘叁让他愧疚不已,才会不愿意回家。

  「变胖了耶,有在吃东西啊?」

  「废话!我当然有在吃东西,不然会饿死的!你说这是什么傻话啊!」

  因为橘壹这句话,原本感人的重逢气氛全消失殆尽,橘叁也克制不住的放声大笑。

  不过,这样也好……

  小叁已经恢复正常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太好了……

  能将橘壹抓回家的大功臣!!蓝天,在橘家里受到了极大的礼遇。

  尤其橘叁,对他感激得不得了,还有橘壹那对可爱的双亲,他可以感受到橘壹是在令人羡慕的环境下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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