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午饭拿进来的是小苏,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不能言喻的茫然。
投入工作后带来的充实感让他暂时忘记昨晚的事,彷佛到今天早上为止那个慌乱而不知所措的顾尚伟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五点钟小苏就跑了。「本来今天就是加班的,干嘛还要在加班的时候再加班?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用这种不置可否的论调说着,还劝他也赶快回去。
心里想着有可能其它的加班人员也早就走了,整个公司就只剩下他跟徐固时,他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干脆叫那个人自己回去算了,可是他现在又不想跟对方讲话。
抱着不如让对方等到不耐烦自己走掉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翻开那堆可以留到下个礼拜才处理的文件,慢慢地批示,一直到天渐渐变黑,外面华灯初上。
一开始他还怕对方会送晚餐过来,但一直都没有,可能是对方以为他随时会离开吧。也说不定那个人已经跑到楼下餐厅快活地享受着美食,没时间管他这个好像经常不吃饭也能撑下去的人。
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他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中。
在这种不断失神外加经常患得患失的心情下,工作效率真的是低得可以。
当他想起要看看时间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反正也没心情做事,还是回去吧。自暴自弃地想着。
但他还是不想跟对方有言语上的交流,最后还是没有通知那个男人,只是在经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好让里面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离开。
果然,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个人就追了上来。
平时徐固一向都不多话,今天更是安静得出奇。
从早上到现在,两人就一句话都没说过。
在等徐固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有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问他要去什么地方。他有一时的冲动,想拉开车门坐进去,抛下徐固不理。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徐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他依然是坐在后面,坐在尽可能离男人最远的地方。
车子停下后,他看都没看把他送回来的人一眼,径自下车就走。
后面传来了车门用力关上的声音,然而却没听到车子开动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有人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
吃惊地回过头,就看到徐固那张在路灯照耀下显得冷峻到可怕的脸。
被对方抓住的地方有如被火烧般灼痛,他苍白着脸,用另一只手去拔开对方的手。然而当接触到对方带着体温的皮肤时,他彷佛被电到般地跳开了,颤抖的手指改了个方向,去扯对方的衣袖,被抓住的那只手臂也拚命地挣扎,以图甩开对方的控制。
到现在都还没开口说话的男人突然拉着他,往公寓里走过去,被拖着的顾尚伟被迫一路踉踉跄跄地跟着。
门被打开后,他就被对方一把甩到地上。
看着对方慢慢把门关上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里慢慢扩张,让他忍不住发起抖来。
那个人,有着可以把他活活分尸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发现他这个小动作后,那个男人只是嗤笑了一下,用单手抓着他的领带就把他提起来,推进沙发里。
他马上缩到沙发里,而那个男人只是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把头埋在手掌里,半晌没动。
他拚命压下恐慌,颤抖着声音说:「请你离开。」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男人马上跳了起来,愤怒地吼出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耍任性也要适而可止吧!」
任性?把他像沙包一样拖上来,并像垃圾一样甩到地上的人没资格说他任性吧?
「请你马上离开。」虽然压不下心里的恐惧,但教养良好的他使自己尽量显得冷静。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样冷酷地说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欺到他身边来了,在他还没做出反应时,那个人突然用手指压着他的下颚骨,他难过地张大嘴巴,无法呼吸。对方的脸愈靠愈近,近到两人高挺的鼻子就要打起架来才停住。
就这样默默地互相瞪了很久,徐固缓缓压下唇,轻轻地含住他的下唇。
他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并开始「嗡嗡」作响。
一开始对方只是用舌头在他的嘴唇上面轻舔着,后来慢慢伸到他无法闭合起来的嘴里。用力地刮着口腔里的四周,还有他那无处可逃的舌头,甚至还把自己的舌头深深地探入他的喉咙中。那种彷佛要碰触到心脏的深度让他不由自主地把嘴张得更开,受尽刺激的口腔不断地分泌着液体,无法将之吞咽下去让他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对方突然转了个方向,将他溢满在口腔中的液体吸到自己的口中。不只是液体,连他的舌头也一并被吸过去,用力地吮舔。对方彷佛要把他吸成真空般地贪婪,让他以为继续下去自己就会这样死掉。
当对方终于放开他时,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对我有感觉,却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明明在意到不行却装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就不能对自己坦率一点吗?」
「没有!」已经那么用力地去控制自己,却还是被本人发现了。
觉得会被更惨地对待,而脑袋开始发昏的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猛地推开前面的人,他发足狂奔,往卧室冲过去。突然的动作再加上腿比对方长让他占了先机,很快便躲进卧室里。然而当他想用力地把门甩上时,却被对方一脚踹开,受到巨大冲击的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来人冰冷的眼神让他只觉得脚底发凉,挣扎地扶着床要站起来,但是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对方好像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提到床上。一挨着床他整个人就摊在床上动不了了。
「让我们继续昨天的事吧。」那个人静静地说着,然后把外套脱了下来。
如果「昨天的事」指的是把他弄得衣冠不整的事,那接下来的事是……
「昨天看你太可怜了所以先放你一马,但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可怜。」
什么无情无义,今天一整天他都在为这个男人烦恼到连饭都没有好好吃。
在他分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像昨天那样撑在他身上。他很想再逃,但明白已经无处可逃的时候手脚也失去了力气。
缓缓地解开他的领带并放在手中把玩的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感觉。
该不会是想要把他绑起来吧?刹那间他产生了干脆咬舌自尽的轻生念头,与其说是对会遭到不人道对待的担心,他觉得更多的是屈辱的感觉。
但对方很快就把他的领带丢到地上,似乎是觉得就算不用领带也不会妨碍他办事。
顾尚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庆幸还是更深一层的屈辱。
当对方从衬衫的领口把手滑进去的时候,他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弯起身体。
「你一直希望我这么做吧。」那个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被碰触的地方热得彷佛要沸腾起来一样,身体里某个部位在隐隐作痛。
或许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也不一定,他一直期望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跟这种感觉不断对抗的时候,他真正希望的是有人发现他这种期望。也许他真的是个既不坦率又非常任性的人。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紧紧抓着前襟不停地发抖。那个人没有强迫他放手,只是扳过他的脸,作势要落下吻来。他急忙转过脸去,结果那个吻就落在他的颈侧,并顺着往下一路到达他裸露出来的锁骨上,轻轻地吸吮。他痛苦地缩起肩膀,迫使那个人的嘴离开了他敏感的地方。但很快地,他没办法隐藏的颈部后方就因为那个人带着热气的舔舐而热了起来。他急忙把头往后仰,对方放弃跟他抗争,下一秒却一口含住他突出来的喉结,并用舌头在上面慢慢地打圈。
「啊……」他发出难堪的呻吟声,心里羞耻得想直接从这二十楼上跳下去。
顾此失彼的他,就好像要把敏感带自动送到对方的嘴边让人家逐一品尝似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在男人的嘴里融化掉一样。
快要不行了。
这样模糊地想着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地把对方的脸挡开。没有纠缠他的喉结,对方的嘴隔着衬衫咬住他手臂柔软的内侧,用力吸吮的同时牙齿还轻轻地嘶咬,直到形成一个像草莓般可爱又甜蜜的印迹,透过濡湿的衬衫还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用另一只手去挡,但对方抓住他衣襟门洞大开的时机,一把将衬衫扯了下来。
「不要这样——」他的声音软得带着哭腔。
赤裸的肌肤泛着温润的粉红色,彷佛在说着「请君享用」般地诱人怜爱。
当男人的手在他背上慢慢地游走,过于强烈的感觉让他没办法好好地呼吸,但无法把自己整个藏起来的他只有把脸埋在双臂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想哭的样子。
男人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下滑,在腰部深凹的地方来回抚弄,因为受到束着皮带的裤子阻拦,才没有滑到更下面的地方去。
自然而然地,男人的手摸到裤子前面去,解开皮带。
「住手!」惶恐的顾尚伟顾不上羞耻,用手去按住对方那可恨的手。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被拉开一半拉链的裤子有随时都会被褪下来的危险。
他低下头,要掉不掉的裤子里已经可以看到黑色内裤。
在内心深深吸了口气,他益发用力地按着对方还抓着拉链的手,明白两人力量上的差距,他用两手去按着。
奇迹般地对方的手并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任他按着。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对方被他按着的手正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他那里已经变形了,而且在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可耻的状态时,形状愈来愈明显。
他羞得连眼角都红了起来,真的想就这样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想马上放开对方的手,但又怕那只得到自由之后的手会就地乱摸起来,所以反而按得更紧,双膝也不由自主地把两人的手紧紧地夹住。
对方好像对他这种闹别扭似的固执感到无可奈何,但被这样强迫压着某个部位的感觉还不错。另外一只没有受到约束的手,因为没有其它的阻挠反而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活动,比如可以像现在那样,钻进对方半开的裤子后面,在他的圣涡处来回打圈。
圣涡是位在腰之下臀之上、像酒窝般一左一右的凹陷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像酒窝一样一辈子都会存在,只有在身体保持最均衡的时候才会出现。
「别、别这样!」他的喘息声愈来愈重,胸腔的起伏强烈到彷佛要裂开一样。
明明有感觉,嘴巴还要说一些让人生气的话。
下定决心要更用力地捉弄他的徐固,手下滑到更深入的地方,在他的尾椎骨的地方似有若无地轻轻一按。
「啊!」他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身体像通了电般发起抖来,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忠实地将这种感觉传输给压着的那只手。
对方得意地继续乘胜追击,把手滑得更深入,终于停在从一开始就隐隐作痛的部分,在周围慢慢地画着圈。
「这里已经在动了。」
他不想听!如果不是因为手没办法自由活动,他早就捂住自己的耳朵了。
他的身体长期处于一种得不到真正解放的饥渴状态,敏感到男人的手稍做碰触全身的感觉就强烈到血管爆裂,何况现在是如此明显的抚摸?
更让人难受的是,对方将一只手指插入他下面那已经张开的小口里,慢慢来回地抽动。
身体难耐地扭动了起来。
后面的人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这样就自动张开了,是不是因为之前经常在用的原因?」
他在愕然之后只觉得一阵冰冷,感觉像是被吊到最高处后却被重重地跌落到冰水里一样。
原来,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就是这种人?
慢慢松开对方压在他前面的手,用手把把头发拨下来盖住发红的眼睛,紧绷的身体也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对方把手抽回去之后,良久都没有动。
经过良久的沉默,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男人唾弃了,却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盖住眼睛的手被轻轻地拉开,他的人也被转了个身,与压在身上的那个男人正面相对。他很快就把红着的眼睛转开,对方却俯下身来,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着,非常温柔的吻。
这算是道歉吗?他不清楚。
然而身体的反应是最不会说谎的。变成这样的身体不是因为某人,真正的原因就算是被对方误会他也不会说出来。
裤子很快就被脱了下来。质地良好的棉质内裤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线条优美的臀部被完美地呈现出来,连前面变形的形状也让人一览无遗。
这个人竟然在伤害他之后还要继续做这样的事?
还没来得及悲哀双腿就被拉开了,身体被迫承受了对方的重量。
这样难堪的姿势让他不由得撑起上半身来。
他都已经是只穿着一件内裤的可耻状态了,而对方只是脱了外套,上衣和裤子都还好好地穿着。
这让他觉得很难过,忍不住要把对方推开。
徐固把他这种抗拒当做欲拒还迎,搂住他的腰,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隔着布料相磨的肌肤更让人觉得难耐。
「帮我把衬衫脱掉吧。」男人在他耳边这样说着,并不停地舔着他的耳垂。
他羞得连头发都出现蒸气了。
实在做不出帮一个要侵犯自己的人脱衣服这种好像迫不及待的行为。
「来。」对方抓住他不知要放哪里才好的手,放到自己衬衫的扣子上,看到他的手不愿意动起来,还耐心地用手指引导他如何去动。
都这样了还不如自己脱!在心里这样想的他最后还是接受了事实,闭着眼睛抖着手指摸索着,帮男人把扣子一颗颗地解开,最后男人自己把衬衫甩到地上去。
徐固的肩膀甚至没有顾尚伟的宽,跟他的身材刚好相衬。裸露出来的胸膛也没有肌肉纠结的感觉,但肌理却非常细腻,皮肤光滑到看不见毛孔。相比之下,长期缺乏运动及作息不稳定、饮食不规律的顾尚伟虽然骨架高大,肌理的形状完全不明显,皮肤苍白,虽然不至于到松弛的地步,但却显得很脆弱。
徐固摸着他汗湿的额头,彷佛在赞赏一般。他的眼睛不知该看哪里好,干脆继续闭上,眼不见为净。
对方吻着他的额角,舌头顺着脸颊的线条滑下来,在锁骨之间的凹陷处舔了几下,接着往下,愈往下力道就愈重。一只手的中指摸到他脸上,然后深深地插入他的嘴里,挑逗着那不知所措的舌头;另一双手停在他的腰侧,一边游走,一边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着。
他发出了模糊的呻吟声,身上的粉红色未褪,且湿意加重后更加地诱人。
对方停在他的肚脐上,用力地吸了几下之后,有继续往下的意思。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再往下的话就是那里了。
急忙把手伸到男人跟他的身体之间,紧紧捂着那里。手掌可以感觉到内裤已经明显地湿了,热气不减的脸红得更厉害。还好穿的是黑色的内裤,如果是浅色的,湿成这样大概已经变成半透明了吧。但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被打断的那个人抬起头来,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他只有把头埋进枕头里。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