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图腾 上————淮上
淮上  发于:2010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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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徵位居宰相十余年,在朝中炙手可热,长女嫁入宫中颇为得宠,夏家在长安可称得上是顶顶的名门望族。自己的儿子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张氏深觉脸上有光。

夏如冰早已红了脸,摔手道:“上官夫人说什么呢?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玩的,不是来和你家公子一般见识的。”

上官全炫耀般连发十箭,九发中靶。明德在树丛后看他洋洋自得的站在众人簇拥中,不禁微微的笑了笑,返身离去。

偏在这时被张氏身边大丫鬟铃铛儿看见,那铃铛儿没想到这偏房的小公子在,忙手足无措的欠了欠身道:“明德少爷!”

张氏抬眼看见上官明德的身影一闪过去,不由得脸上沉了沉,喝问:“谁在哪里?”

明德无法,从树丛中走进场内,远远的向张氏拜了拜:“太太可好?”

张氏看他大清早上的,穿一件单袍,神色匆匆的样子,便心生厌恶,问周围的人:“谁给少爷穿这样呢?他到底是个主子,没得让人见了说我们家薄待他!跟的人都是谁?拖出去打一顿!”

明德说:“不管他们的事,是一早上父亲找,我慌忙过去的。”

张氏心里嫌恶更甚,冷笑一声说:“你也别说,我知道你厌烦你父亲教导你。谁像你一样尊贵呢?你哥哥一大早上便读书练箭,你倒是悠哉游哉,不知道天天都在干些什么!”

明德默然不作声。张氏拉了夏小姐的手,指着他道:“这是我家的贵客,你见了就一点礼数也没有吗?谁教会的你这样上不得台面!”

明德便向夏如冰欠了欠身:“嗯嗯,夏小姐。”

夏如冰却是脸上青红不定,慌忙别过脸去。

虽然人人都说她父亲此行是想把她许给上官家嫡出的大公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是想把她许给眼前这个偏房出的资质平庸的上官明德。

她哭着问过父亲为什么,父亲只说她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夏徵在朝中和家中都一样的有权威,他说的话,别人是反驳不得的。

母亲不忍心看小女儿嫁得不好,便苦劝她父亲:“我女儿怎么说都是正房嫡出的小姐,就算下嫁到贫寒之家,也应该找个正儿八经大夫人出的孩子。上官家庶子除却一张脸还能看之外,又没建功立业又没一分家产,嫁去了是教我们女儿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吗?”

夏徵怒道:“你又懂什么!你只看人家是不是庶子,你可知道上官明德十五岁被皇上钦点为暗卫,他要是暗卫转明,就起码是个缇骑的出身?暗卫者,无功无业,但是一旦出道从军,便是前途无量!他年纪又轻、武功又高,一直深蒙圣宠,假以时日必当大器!”

这些都是夏徵对自己夫人说的,夏如冰并不知道。再说就算她知道,她也无法理解大内暗卫意味着什么。

朝堂之上苦熬十年寒暑,未必及得上暗卫中出生入死一年春秋。多少精英子弟在这个职位上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活下来的现在都在边疆割地称王,或在军中执掌大权。上官明德十五岁入宫当暗卫,年纪虽然小,但是论资历,也差不多是该转明的时候了。

一旦他转明从军,以他一直以来的圣宠来看,起码是个缇骑或副指挥使;到那个时候京城里想把女儿嫁他的人家可就多了。夏如冰这个模样,还未必排得上号呢。

夏如冰只道是父亲脑子糊涂了,因此并不看上官明德,只看上官全少年英俊。见张氏叫明德向自己打招呼,就随便应付着退到了张氏的身后。

张氏看明德无谓的样子,便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耐烦我教导你,看你这个样子,心里记恨得很吧?我告诉你,早点儿认真念念书,考个秀才举子之类的,好多着呢!无知的东西,去吧!”

明德默默的打了个哈欠,返身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却远远的见到上官侍郎身边的小厮匆匆跑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少爷!老爷找你呢!”

“什么事?”

“不知道,老爷生气得紧呢!哥儿快跟我们去罢!”

上官侍郎兀自发着闷火,不敢在上司面前表露出来,只坐在厅堂上喝茶。夏宰相也不和他理论,见明德进来,笑着问:“贤侄可好?”

明德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夏宰相把提亲的事说了。夏徵身居要职,深得乾万帝信任,是朝中少数几个知道暗卫的人之一。但是夏徵并不知道,他上官明德在自己家里其实是过得很郁悴的啊。

明德心里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说:“托大人福。只是夏二小姐的事,我实在是高攀不上啊。”

上官侍郎一喜。他叫明德过来,就是想暗示他放弃和夏家的婚事,把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大儿子。他原本以为明德一定很想借此机会出头,说服他放弃会很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上官明德如此知趣,自己主动就表明了态度,省得他费一番口水。

上官侍郎趁机转向夏宰相:“大人您看,下官家的犬子年龄尚小,不成气候,实在配不上令媛。不过下官家里的大儿子,倒是已到婚配之年……”

言下之意昭然欲显了,偏偏夏徵不理会,直直的看向明德,委婉的道:“明德公子,我家小女虽然拙劣,但是女红刺绣样样精通。算命的说她生而有贵相,老夫以为,公子你少年英才,与之相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公子以为呢?”

谁知道上官明德摇头道:“大人谬赞了。我确实高攀不上您家千金小姐。您请回吧。”

夏徵从没被这么年轻一个黄口小儿这么当面没脸过,当下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上官侍郎忙骂道:“孽障!你是怎么说话的?我没生过你这么目无王法的孽障!”

夏徵忙拦住他:“侍郎不必气愤,我看令公子是年纪太轻,不经人事,害羞罢了。等令公子好好考虑几天过后,我再携小女拜访不迟。”

上官侍郎亲自送贵客出门,到了大门口车马边上,夏徵看四周没有上官家的人,突而回身向上官明德招了招手。

明德顺从的走过去:“大人何事?”

夏徵拉住他就要跪。

明德作势一扶:“大人这是干什么?”

夏徵道:“昨晚的事老夫都听说了。昭仪她入宫资历尚浅,不知为何冒犯了贵妃,还牵扯到明德公子你,教老夫好生惭愧!”

只见马车上帘子一掀,夏如冰眼看自己父亲要向上官明德下跪,顿时就震骇住了。

明德看着夏宰相,半晌淡淡地说:“大人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他返身要走,被夏徵一把拉住:“明德公子!老夫这张老脸都可以不要,难道换不回公子一句话吗?”

明德偏过头看着他,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内帏的事,我一个暗卫,怎么插手?贵妃因嫉生恨要杀夏昭仪,我是没有办法的,……大人若是心疼女儿,七日之内,预备一口上好棺材罢。”

夏徵仿佛被天雷劈中,面色死灰的顿在当场。

明德转身走了两步,突而听见身后扑通一跪,回头一看,却是夏宰相硬拉着他二女儿,父女二人双双跪在了地上。

“公子且救我女儿一命!”

“我一个外臣有什么办法救你女儿!”

夏徵膝行几步,上前来哽咽道:“昭仪若是失势,我夏家不保!公子你身为暗卫,出入宫闱不禁,既然能把这些秘事通报给老夫,就一定知道解救的办法!”

明德无法,一手一个想拉起他父女,谁知拉起了夏如冰,却拉不起夏宰相。已知天命的老人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了让人好生心酸。

明德摔手长叹:“你这个宰相,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做姐姐的若是当了人小妾,做妹妹的怎么好去当人儿子的正妻?夏昭仪不死,皇后怎么能把她妹妹说给太子当正妃!”

夏如冰懵懵懂懂的呆在了当场。不仅仅是她,连夏徵都完全的愣住了。

待反应过来,便直挺挺的拜了下去:“一切尽交付于公子手上!”

明德拉起夏宰相,看四周无人,便低声说:“我不要你谢。日后小姐嫁做太子妃,大人记得皇后和太子的提携之恩就好……”

3.白日宣淫

七日之后,夏昭仪暴病身亡。

夏宰相嚎哭不已,皇后怜其丧女,亲自上门抚慰。夏宰相二女儿夏如冰为皇后奉茶端水,皇后见其丽质天成、聪慧可人,于是深以为喜,赐玉佩一块以示嘉奖。

这些都是随行的暗卫上官明德事后向皇帝密奏的内容。乾万帝坐在御书房的内室里,语调淡淡的很随意:“你不是说,皇后打算娶夏宰相的女儿为太子妃?”

明德道:“是。”

“那为什么这次没下聘?”

“臣以为,夏昭仪新丧,此时定下喜事,有伤天和。”

乾万帝笑起来:“明德,你做事很细密嘛。”

明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全是陛下调 教得当。”

乾万帝从首座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明德眼前。明德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地面上金黄龙袍一角,铺在厚厚的地毯上,很沉很重的样子。

地毯已经换过了,丝质的面料,软滑舒适,就算是跪着也不觉得咯人。

“明德,”乾万帝缓缓地说,“今天早上,太医从贵妃饮的茶中,验出了红花。”

明德淡淡的哦了一声。

“朕觉得,”乾万帝说,“整个皇宫里,有能力避开其他暗卫的耳目,在贵妃茶里下堕胎药的人,不超过五个。你上官明德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明德说:“陛下谬赞了。”

“你对贵妃怀孕这件事,好像很有看法?”

“臣不敢妄议陛下家里人的事。”

突而下巴被人一抬,明德眉峰剧烈的一拧,乾万帝捏着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变成皇帝的‘家里人’!我甚至可以让你一辈子被锁在这里,你永远、永远都别想踏出深宫一步!”

重重深宫锁美人,每个帝王都有这样一个梦。乾万帝生性好美人,但只好绝色美人。虽然后宫佳丽众多,但是可叹,无一可称绝世容色。

就在这个时候,乾万帝得到了上官明德。他很轻易的就把这个十五岁无依无靠的少年弄到了手,肖想了很多年的绝代容色,甚至不用花费很长时间,就如同没有双亲不会飞翔的幼鸟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被猎人捕获了。

上官明德剧烈的挣扎了两下,然后被乾万帝抓住了后腰,凌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下巴上骨骼好像都要碎裂了,明德想偏过头去,但是乾万帝强迫他看着自己。

“上官明德,你处心积虑的维护皇后和太子,为了给太子找夏家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戚,甚至不惜毒杀夏昭仪、栽赃给贵妃!可怜夏徵那个老头,毫无异议的就相信了你的鬼话,从此坚决的站在了皇后和太子一边,视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官明德的眼睛很明澈,有种少年特有的纯净和优雅。他眼底清楚的映出了皇帝愤怒的脸,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要害怕的意思。虽然被乾万帝的手抓住的地方很疼,但是他甚至笑了起来。

“陛下,你怪我?”

乾万帝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逼出来的:“你这个妖孽……”

“这都是陛下你自己的错,”明德轻松的说,“如果不是你偏宠,夏昭仪就不会招来贵妃的嫉妒;如果不是贵妃自己抱有嫉妒之心,我也不能这么成功的栽赃到她头上。如果不是贵妃处心积虑的要夺皇后之位,我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要打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又不是很闲,天天有空去算计后宫的女人们。”

他说这话的语调完全是一副“我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样子。

乾万帝几乎要被他气得笑了:“也就是说,你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到头来还要怪到我头上?”

上官明德的笑意刹那间很像是太后宫里的教引嬷嬷:“……陛下,对于后宫,要雨露均沾啊。”

话里的尾音消失在了他自己的喉咙里。明德只觉得眼前一花,乾万帝把他凌空扛起来,一把就摔到了首座那张巨大的龙椅里。

那张龙椅很大,差不多有两个人并排躺下的宽度。虽然垫着厚厚的明黄软垫,但是明德仍然闷哼了一下,抬手徒劳的挡住了乾万帝的手。

乾万帝一把就把他的手反拧过去,关节喀嚓一声响,明德在喉咙里轻微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一根冰凉的细细的链子锁过了手腕。他勉强偏过头去看了看门口,外边毫无动静。乾万帝一个膝盖抵在他大腿之间,低低的笑问:“在等谁?皇后?”

明德突而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别等了,我已经让人在半路上拦住她了。”乾万帝抬起手,慢慢的顺着少年细腻的大腿,滑到最私密的地方,恶意的玩弄着,“——你最好祈祷她别再赶过来,不然我现在就立刻废了她这个皇后……明德,不信你试试看!”

上官明德脸色剧变,声调却还勉强平稳:“臣惶恐。陛下若想白日宣淫,臣愿代陛下通传美人。”

乾万帝微微的笑着,手上略一用力,明德猝然“啊”的痛呼了一声,少年削瘦的上半身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跳起来,被皇帝一手拦腰抓住,粗暴的按进了自己怀里,“……你不是杀了夏昭仪么?那你就亲自代替她的职责吧!”

明德刹那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害怕这个比他强势得多有力得多的男人,怕到了骨子里。甚至他稍微被触碰一下,都会恐惧得全身都在发抖。

从生下来开始起,他就无数次的险些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杀掉。后来这个皇帝不要他的命了,改要他的身体。这个人有着无数的新奇又可怕的手段来玩弄他,一切无法对后宫嫔妃使出来的有趣的方式他都在上官明德身上用过,这个男人好像对在床上折磨他这件事上,抱有着永远也不会厌倦的兴趣。就好像看着他辗转呻吟、看着他苦苦求饶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一样。

明德毕竟还小,害怕的情绪立刻就露在了脸上,他狼狈的躲避着乾万帝欺近的强壮身体,低声求道:“……我前两天任务才受伤,还没好……”

乾万帝的手已经摸索到了他胸前裹着的绷带。

绷带下就是赤 裸的血肉,但是很难想象身下的这个人也会疼痛。那样狡诈、自私、冷血、狠毒的一个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也会真正因为疼痛而呻吟出来。

乾万帝俯身,扳开少年温软的唇,强迫他接受了这个吻,“……乖,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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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人在外边低声说:“陛下,暗卫急报。”

乾万帝的动作戈然而止。明德顿了顿,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陛下,急报。”

他整个人被强行按倒在龙椅和乾万帝的身体之间,旧白的衣袍被大力扯下到手腕,少年细腻温软的臂膀难以遮掩的暴露在身上的男人眼前。乾万帝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和猛烈的冲动斗争了一瞬间,接着欲望显而易见的占据了上风。

明德轻微的呻吟了一声,徒劳的扭过头想躲开亲狎的吻,“……暗卫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会越级禀报陛下……陛下!白日宣淫,非圣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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