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涵的心里酸酸的，也许他陪伴在学长的一辈子，也比不上静学姐一分一毫，但是他依然选择陪在他的身边，甚至有时候陪着他发酒疯，然后好几个清晨两人相互依偎着，在校园的草地上醒来。

　　校园里的人每每看见都感叹，“两个失恋的可怜人哪！”

　　慢慢的学长越来越少地碰触酒精，仿佛已经生活重新步入正轨，仿佛学姐从未出现，仿佛他们一直是两个人。

　　而白舒涵在享受静谧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有了期盼，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告白的机会。等一个可以送出去的迟了两年的告白，但是那一天的来临，所有的一切希翼都被无情地打破……

　　13.昔4！

　　这一个周末，318的猪朋猪友们忽然下了个决定，好好收拾下宿舍。

　　奇迹啊，连老天爷都感慨地揉揉眼睛加以确认。

　　哈哈，其实是舍长老大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而能让老大这么服服帖帖的埋头苦干，也是于峰那人才。他实在看不下去，宿舍其余人一向用嫉妒+怨恨的眼神喵他，终于仁义大爆发，找了他现任女友的一群美女朋友们一起来此联谊。

　　于是就……

　　“那边的快点……还有这边的不要偷看别人，给老子好好干活。”老大真该去做工头头目，压榨人的本事真的一个字——牛。

　　还是一向不合群的王林聪明，昨晚一听说这事，今天一大早就假借回本城的家跑掉了。我们舍长老大这次竟然没有一丝反对，点头同意。

　　他一走，老大开心地曝出，“嘿嘿，王林那傻瓜，他走了，我们不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了。搞不好女孩子就喜欢他这种娘娘腔类型。现在他不在，哈哈……”

　　说完，还阴笑着盯着白舒涵，好像也想让他也“偶尔回回家”。重色轻友的老处男舍长果然是……

　　“终于扫干净了！”懒人白舒涵大声宣告当苦力的工作结束了，没想到老大一个箭步窜过来，抢走他手中的扫帚，对着他和王林的床底下一阵猛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成功露头。

　　“这是什么……就这样也叫干净，给我重新扫！”老大发威起来果然黑社会老大味十足。

　　“哦。”白舒涵一脸小媳妇样地努力打扫中，没办法，老大在旁边监视中。

　　“哗……”终于最后的垃圾也被他成功扫出来。

　　“呼……”TMD的，什么这么难搞。

　　“咦……”白舒涵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东西，一时楞住了。

　　“这是什么，高跟鞋？？”一旁的老大也疑惑地蹲下去，拿起其中一只细看，那不下5双的各种颜色的高跟鞋。

　　“这是谁的？”

　　“不是我的。”白舒涵连忙摇头。

　　“更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老大”

　　“什么可能是我的，我的一向是现场现卖现送。”于峰摆了摆手。

　　“靠，不是你们的，难道还是我的。”老大有点抓狂，忽然了然道，“难道是王林那小子的。靠，那家伙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也不讲。”

　　“老大，这尺码不对啊，女孩子的脚很少有这么大呢？老大，该不会……”于峰的表情凝重着，跑过去搞来一双王林平时穿的鞋，接过老大手上的鞋比对着。

　　一样的尺寸，所有的人脸上都由惊讶转为恐怖。

　　“怪不得王林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原来他是个变态。”舍友甲第一个回过神来。

　　“对啊，而且每次我们一说女孩子，他就很厌恶。这次也是避女孩子如蛇蝎，看来他喜欢男的，讨厌女的，他是GAY。”舍友乙应和着，那时候的他们都不懂这世界有个叫“变装癖”的嗜好。

　　“靠，敢情我这么久没有女朋友，就是因为宿舍阴气太重了，不够阳气。”貌似老大的理由有点牵强，于峰不就交到女朋友了。

　　人总这样，当一个集体里，出现个被集体打压对象时，即使是不公平事件，还是没有人敢为他说话。因为大家首先想到以辱骂那人来撇清跟那个人的关系，这时候更不缺落井下石的。

　　“老大，我长得这么帅，不知道有没有半夜被他偷偷轻薄。”于峰的臭美让人真的受不了了。

　　白舒涵还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听了他们的话，明明觉得他们很过分，可是却不敢出来为王林说句话，只是以沉默来默认了这不公平的罪行。

　　那一天的联谊以大家各装心事无心泡美眉而宣告结束，而王林回来之后，大家也假装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但是每一次王林靠近时，大家就一阵紧张。

　　比如男生一向大大咧咧，所以很多时候上卫生间也不关门。可最近经常听到“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关上，而且总发生在王林去卫生间旁边的盥洗台时。

　　第二天早上的王林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着畏畏缩缩，他应该是前一天的半夜知道他的秘密被发现，因为他的高跟鞋虽然没有被扔掉，但是床底下已然被收拾一番，很多东西的位置也被改变了。

　　大家在这种尴尬的日子下艰难地活着，而王林越发没有话语了。其实白舒涵很多次想跟他说话的，可是看到伙伴们的神情，他就退缩着。

　　三天后，无课的下午，除了于峰出去陪女朋友，大家都闲散在宿舍，也包括王林，他躺着床上睡午觉，剩下的四只一排正疯狂各占住桌上的电脑上网。

　　“砰砰砰……”粗鲁的敲门声不合适宜地响起。

　　“谁啊……”最靠近门的老大不情愿地去开门。

　　门一开，一下子就蜂拥着几个大汉进来，一看是平日稽查的三个宿舍管理员和一脸凝重的辅导员。

　　“哪位是王林？”一个管理员头头问道，跟着他们身旁的老大一脸莫名地指了指王林的床。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不良物品，所以我们要检查一下。”

　　另外的两个管理员立马走到王林的床底下，蹲着翻找，那几日不见的高跟鞋又赫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白舒涵已经和剩下的舍友起身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他们的脑子已经一片短路。床上的王林却是非常冷静地从床上起身，也是不发一语。

　　那个管理员头头第一个反应过来：“王林同学，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藏着这么多高跟鞋做什么？”那人的口气好像个语重心长的家长，也许是连他头疼什么处理了。

　　白舒涵忽然心里暗暗期待着王林能说只是帮朋友保管之类的话，可是……

　　“这是我的……”王林说完，所有人等着他继续说，他却没有言语了。

　　“那你是承认是你拿来穿的了。”管理员头头的口气开始强硬起来。

　　“是。”这家伙什么拉，难道是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你承认了，那你也自己也知道校规里有一条，不能在学校内部，因你的不良嗜好而影响其他人。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我现在通知你父母来共同处理这一切。”不会是要开除吧！所有人的心里闪过惊异。

　　王林还是如待宰的羔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最终判决。

　　那对中年头发里夹杂着几丝银丝的普通父母，在听完事件始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平静的母亲却突然跃起，径直走到王林的面前，抬手两个巴掌。

　　“你这不争气的孩子，我真后悔生了你，从小到大我和你爸爸含辛茹苦地培养你，是让你做这种犯贱的事。”

　　忽然想起，王林的家境不是很好，那是两个严谨、朴实的工人，当年生活环境不好，他母亲生下的几个孩子都活不长久，养的最大就是王林之前的姐姐，活到5岁。直到王林的出生，在父母的精心的呵护下，才一步步艰难的成长。

　　他的父母更对他寄予厚望，即使他们有多忙，也总会有一个人在身旁陪着他一起学习。那一年的高考，这是父母的任劳任怨的辛勤陪伴，让他学习突飞猛进，进了全大。这是在一次高三生活的宿舍卧谈时，王林唯一一次加入他们时说的，那么现在如果王林被开除，他们的父母怎能接受的了。

　　“坐下来慢慢谈。”管理员头头还算不是太凶。

　　“腾”，忽然老大站起来，把被引过来探头探脑的别间宿舍的人关在外面。

　　“这位领导，我们家王林可能只因为我们一直只注重他的学习，没有好好关心他，才导致他的心灵扭曲了。领导放心，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送他去治好病后，再回来。”那有些老态的母亲已经卑恭曲膝了。

　　“这个，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其实你们家孩子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的生活，我们今天忽然也是接到举报，过来看看的。”

　　举报……对了，这件事原本就他们六个人知道，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

　　“这样，要不然我们现在去校务处看上面的人什么通知。”那管理员头头和王林父母、王林一起离开。

　　晚上的时候，王林和他的父母沉默地进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这么离开。

　　他要离去的时候。其实大家的心里想对他说，抱歉什么的，可是终于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他要离开的那一刻，眼中空洞无比。

　　直到白舒涵上床睡觉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正如当年他看过的电影《飞越疯人院》，里面喜欢冒险、反抗传统、追求自由的男主角，在被疯人院的医生割掉一部分脑叶之后，变成真正的白痴后的表情。那部电影的终局，男主角一直顺从的朋友含泪用枕头杀死那视自由如生命的主角，然后自己逃出疯人院。

　　不知道后来进入精神病院的王林，是不是也如男主角一样变成真正的白痴，一样放弃他一直追求的在外人看不能理解的行为。那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为王林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进到校园里来了。

　　这件事之后于峰与美女女友分手，后来又泡到校长的女儿，在他们毕业的时候，留校做了老师，到两年后听说已经升做主任。当然这并不会让他们的关系也他缓和，因为大家都认定是他说出去，原因是一次老大的质问，他没有否认。这些都是后话，正如后来的老大和其余舍友回到老家，大家一样没什么见面了。

　　好累啊，白舒涵自那天之后，便极少去找学长了，为什么在每个深夜的梦里，他都会看到他们的父母在他的面前掉泪，没有弯腰过的大学教授因为他一直求着别人。

　　他还会看到跟他在一起的学长被一群人推进手术室，然后一脸呆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自己无奈地拿齐枕头靠近他……

　　原来世俗连一个只是想穿高跟鞋的男孩都视如蛇蝎，更何况是真正的GAY呢？他们是不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他也注定一直后来的两年内看着学长如换衣服般换着不同的女朋友，而他甚少跟他再玩当年的三人约会了，只有当学长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他才会一直陪伴他，一直到出国留学、一直到他毕业了，也婉拒父母让他回家的请求，独自呆在这个城市，只为能看到学长找到真正的伴侣，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他才会甘愿离开……

　　14.去1！

　　呵呵，就这么错过了。

　　白舒涵不自觉地带着苦笑，可笑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幼稚了，怎会觉得两个同性恋就会这么为社会所不容。

　　也许当年的自己不过是因为没自信，没有自信去取代静学姐的位置，没有自信给予一个女人所能给予的正常的爱情和完整的家庭。所以才用了这么个障眼法，逼自己放弃吧！

　　可笑吧！更可笑的是，现在的自己，还要逼自己折下自由的羽翼，甘愿成为另一个男人的所有物。好像这就是懦弱的他所能做的，永远做这种永无天日的暗恋者。

　　越想越难受，不知道以后学长如果知道他们的事会怎么样。不知道以后跟那个已经把他吃掉的家伙，又怎样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还有不知道今天回家后，怎么跟周艳解释昨夜的一夜未归。

　　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样在现在的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回家啊。哎，谁叫他家的钱包总是跟西装形影不离，而西装总是不黏他这个穷人。

　　算了，不去想，喝完水的白舒涵放下手中捂着许久的杯子，就势依躺在坐得有些温热的沙发。一手当枕头，一个手臂挡住那外界的一切阳光，舒适地不做任何思考。只是放纵自己去深陷那仿佛如棉花般的沙发，直到越来越昏昏欲睡……

　　康扬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图，那个拥有白皙可爱脸的的男子，这一次没了平日的多样的表情，就着上身开了两个纽扣地白衬衫，下身依旧是修长的黑色西裤，以及一手为枕，一手自然地放在腹部，轻轻地呼吸着，仿佛童话世界里的睡美人，不，是睡美男。

　　他下班到家的时间已是晚上8点，进门打开灯后，走到客厅的沙发处时，有些惊讶，原以为白舒涵早已离去，没想到他会留下来。虽然直觉觉得一场疯狂的欢爱后，两人自然要避开一段时间，然后才能有着上下属关系继续工作下去。

　　白舒涵的“不识时务”原本该让他生气的，可是康扬的心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那么的安心、宁静，仿佛他真的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所有物。

　　康扬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置这小东西，是叫醒他，还是……

　　终究是无奈啊，康扬不得不承认他不想去吵醒他，脱掉自己身上的累赘的西服，俯下身来轻轻抱起沙发上的人，不悦的表情如往常般地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小东西好像比昨晚还要轻些，难道是一天没吃东西。这一认知让他的怒气愈加明显，手上的力道也就忘了控制……

　　“嗯……”白舒涵慢慢转醒，他原来就是那种睡多但是也极易被吵醒的人，毕竟在争吵的父母身边多年的他，早已习惯在睡着的深夜随时跳起来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乍一看到康扬，舒涵有点惊讶于自己正悬空中，两个有力的臂弯正牢牢地抓住他，而眼前的人是对于他来说还是透着点陌生，虽然昨晚两人曾经亲密无间过。

　　康扬就像个正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样，露出尴尬的神情。既然白舒涵醒过来，他便没有抱着他的必要，可是说句心里话，他却舍不得放下他了，其实刚才他的心里何尝不是想把他抓回床上，等他睡足，再把昨夜的事重温一遍。

　　但是即使康扬现在再如何忍耐不住，他也也知道饿了许久的白舒涵，已经没什么体力。

　　“陪我出去吃饭。”一边放下白舒涵，一边康扬还不忘霸道地对他下了道命令。

　　“嗯。”白舒涵被吃饭两个字引起馋虫，已经满脑子打转了。

　　康扬满意看着他听话的样子，果然玩具不能一下子就弄坏了，要慢慢玩下去……

　　15.去2！

　　“……”白舒涵快被冰冷的气氛给搞晕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大老板的脾气。本来就陪着这家伙去吃饭，然后吃完后，这家伙问他，“吃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