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林海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工作人员此时更加紧逼着他。
　　“他是和我同行的人，有问题吗。”吴飞的出现让林海大吃一惊。
　　“原来是吴先生的朋友，这自是没问题，怪不得这会是张贵宾卡，刚才真是失礼了，很抱歉，里面请。”工作人员立马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贵宾卡？看来这张卡非比寻常，怪不得会被人拦下，周毅还特意给他这张卡，果然他处处设陷阱。
　　“走吧，林海。”吴飞扶着林海的背向大厅走去。
　　“我们果然很有缘分。”走到大厅的角落，吴飞面对着林海说道。
　　虽然吴飞一直强调缘分这个词，但林海却不这么认为，从飞机上的相遇到今天帮他解围，不管是哪一点都不像是碰巧，当然他不想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对于吴飞这个人也不想过多的了解，他是个危险人物，从一开始就有此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很不正常，今天在这见到他更坚信林海的想法。
　　“林海，你来啦。”周毅笑着向这走过来。
　　“先走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吴飞挥着手走入人群中。
　　“你是故意给我贵宾卡的吧。”林海直截了当的说。
　　“呵，难道你的进入很不顺利吗。”周毅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觉得会顺利吗。”林海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啰嗦。
　　“刚才看到你跟吴先生在一起。”周毅收回笑容，林海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而且他同样很尊重的称呼那个男人。
　　“他威望很高吗，连你都如此称呼他。”林海的猜测没有错，吴飞绝非泛泛之辈。
　　“是的，算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奉劝你最好不要和他多接触，他是个无法预计的人，凭你是绝对应付不来的。”周毅的警告着林海。
　　“先不说这些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好好享受这个聚会吧，还有把这个墨镜带上，你也不想让廖辉看到你的脸吧。”说完周毅便走入人群中。
　　“他到底是来找我说什么的。”林海看着周毅消失的茫茫人群，思索着他刚才的话。大厅中有很多知名人事，很多社会精英和当红的政客，这简直就是一个污浊的交际场所，所有参加这次聚会的人都各怀鬼胎的计划着什么。一阵唏嘘声，从幕布后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大衣的男人，手挽着一位身着高贵气派，披着赤褐色绒毛披肩的女人，男人整齐的头发梳理在耳根后，不参杂一丝凌乱的鬓角，是他一贯的风格，女人则带着豪情的魅力，彼此的切合度如此之高，在廖辉快要走上台的刹那林海赶紧戴上墨镜。
　　“很荣幸各位来参加慧海组一年一度的聚会，组织成立的几十年间，能够如此繁荣的发展，全靠大家的努力，在此感谢所有陪同走过的兄弟，请好好享受这次盛宴。”林海第一次见识到廖辉如此充满领导风范的表情，和上次酒会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动作，深邃的眼神看穿在场的所有人，那种无法躲避的压迫感让林海一时无法动弹。
　　林海站在角落里看着被人群围绕的他们，他的世界有他们的规则，所以他需要的是能够带上台面的伴侣，而林海永远不可能这样，不仅是性别的问题，更因为他就算放弃一切也无法触及到他，他没有多余的好运来维持这层关系。
　　“你就是林海吗。”一个身材匀称，面目清秀的男人站在林海面前。
　　“是，是的。”他明明戴着墨镜，为什么这个人还能认出他。
　　“我叫廖岩。”男人轻轻开口。
　　廖岩？难道和廖辉有什么关系在里面。
　　“不知道今天来到这里后有什么感想呢。”廖岩突然嘴角上扬，等待林海的答复。
　　“照你这个问法，看来那张邀请函是你给我的。”也许他就是周毅身后的那个对我有敌意的人，没想到会是个如此清秀的人。
　　“呵呵，怎么会这么认为。”廖岩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只有邀请人才会想要知道被邀请人的想法，不是吗。”林海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恨他，一没有得罪他，二没有碍着他，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没错，邀请函是我叫周毅给你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真的过来。”果然是这个男人。
　　“我想不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过来，而是算准了我一定会过来。”周毅刚才的招呼早已表露无遗。
　　“那么，可以说你的感想了吧。”廖岩再度把话题拉回。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我的感想，我怎么想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重要在于你想要我怎么做，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比问这些有的没的来的更加迅速。”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想知道他的看法，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小人物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让他说出来在狠狠的打击一下，就那么让这些人开心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廖岩看了下人群中的廖辉，继续说道：“请你离开廖辉的身边，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他面前，你应该明白以你的社会立场和地位是根本不可能与之相比的，他是站在顶端的男人，是这个组织新衰存亡的关键，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你觉得能够匹配的了他吗。当然让你离开也并不全全是为了廖辉一个人，你应该也明白如果淌入这潭浑水后就很难在出来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廖岩字字凶狠的语气像是利刃般刺痛他的心脏，这一切都事实，林海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没有立场，廖岩说的没错，今天他终于认清一件事，那就是即使他们存在于一个世界，他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廖辉永远都会是站在顶端的男人，是他触不可及的领域。

　　第十四章 梦里的告白

　　14.梦里的告白
　　“林海，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请假回家去休息一下。”许东关切的说。
　　“没关系，只是有点没睡好。”林海站起身，在茶水间倒了杯茶。
　　“你这哪像是睡眠不足，我看到像是刚从前线回来一样，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看着林海的模样，许东更是不依不饶。
　　“没关系，中午稍微休息下就好了，还有就是你不要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反而让我心情更糟。”林海不理会许东的狂轰乱炸。
　　“林海……”许东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应该明白以你的社会立场和地位是根本不可能与之相比的，他是站在顶端的男人。”】林海几乎忘了那天他是怎么从酒店回到家的，脑子里嗡嗡直响，耳边一直回响着廖岩的话，还有几近鄙夷的表情，为什么他要被说的如此不堪，只因为他是廖辉的情人，凭什么这样对他，到底凭什么。
　　下班时本想快速回家休息的林海被通知今晚部门聚餐，部长首次自掏腰包请客吃饭，职员们自是开心，林海被许东推推搡搡的拉到聚会餐馆，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小店但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尤为温暖，也许是空间小的缘故，整个包间被人挤的满满的，同事之间喝酒划拳，谈笑风生的氛围让林海忘记了先前的阴郁，许东不停的灌他酒，部长也不时来凑热闹，林海头一次喝的意识模糊。
　　聚会散场后，还有些意识的许东扶着早已不知东来西北的林海上了出租车，刚下车看到公寓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男子面色沉静，昏暗的路灯照不出他面上的表情，许东准备绕过他往旁边走时，男子突然伸出手拉住林海的胳膊，把他打横抱起，转身走近身后的公寓。
　　“那个，你是。”许东正准备上前追问他的身份。
　　“谢谢你把他送回来，我是他的朋友，把他交给我就可以了。”男子头也没回的走近公寓。
　　“林海还有这样的朋友啊。”许东也没多想，重新回到出租车，打车回家。
　　廖辉抱着毫无意识的林海来到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林海的家，果然如他想象一样空间狭小，把它放到床上后，廖辉脱下大衣，解开领带，坐在床边。没有开灯的房间并不觉得黑暗，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霓虹灯，折射在木质家具上反射着温和的光。
　　林海感觉身上有什么在骚动着，摩挲着他的皮肤，睁开疲惫的双眼，朦胧中看到廖辉压在他身上，黑暗的房间里他看不到廖辉的表情，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伸出双手托住廖辉的脸。廖辉停止动作看着身下的人，任凭林海的手从眉宇、颧骨、脸颊，一直延伸到柔软的嘴唇上，他轻轻的抬高头，附上自己的唇，唇与唇之间相互撕磨，阻隔周遭的空气，百般纠缠之后才慢慢放开。林海喘着气看着廖辉，眼里因刚才的动作满溢着情热的水汽，水汽慢慢扩散至整个脸颊，在酒精的催化下泛着红晕。
　　“喜欢你……”林海朦胧中说出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反正是梦的话不管说什么都可以。廖辉突然定住准备回吻下去的动作，看着林海意识朦胧的表情，直起身，打开门走出了他的家。
　　第二天一早，林海抱着头闷哼着，很久没有如此宿醉的他很不习惯清醒后的头痛，隐约想起昨晚的梦境，所有的触感都那么真实，却也虚幻的让自己语无伦次，林海自嘲的笑了笑，隐忍着难受的身体，穿戴整齐后便走出门。
　　“早啊。”一到公司，许东就凑了过来。
　　“你宿醉好了吗。”许东转过身坐到他一旁的椅子上。
　　“头很痛，所以尽量不要找我说话。”林海撇开许东，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这样还工作，效率会很低的。”许东摆摆手说道。
　　“那也比你好的多。”林海起身到茶水间泡咖啡，好缓解疲惫的身体。
　　“对了，昨晚那个人是谁，没想到你会有如此特别的朋友。”许东像粘着剂一样跟了上来。
　　“昨晚？谁？”林海疑惑的看向许东。
　　“就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我把你送到家门口时，那个人说他来就可以了，就把你抱到公寓去了，感觉整个人不像是泛泛之辈，没想到你的朋友圈还真广。”许东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看到林海因他的话脸色大变，他推开许东回到座位上。
　　昨晚的事难道不是梦，难道对着廖辉说了那句话，但是他们在一起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林海拿出手机，找到廖辉的电话号码，后一秒钟把电话轻轻合上。打电话给他要问什么，要怎么开口，问他昨天听了他说的那句话的感想吗，他明明昨晚什么都没在做，这不正是他的回答吗，当面问他，然后在从他口中听到更残酷的话，让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瓜葛，他不要这样。
　　“别傻了……”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的廖辉，怎么可能只为了他那一句话而对自己上心呢，林海明白现在的这种关系正式他一直渴望维系的，不要再给这本就不坚固的关系增加多余的负担。
　　“铃铃铃—铃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音把林海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好，哪位。”林海整理好心情后，按下接听键说道。
　　“是林海吗。”玩味的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林海询问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次面，但也希望你能够记得我啊。”听到听筒里如此说话的语气，林海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他非常不想遇见的人物。
　　“你是，吴飞。”林海说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就觉得心里发毛，暂不说他是如何查到他的号码的，仅以他打电话过来这一点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呵呵，还好你记得名字啊。”对方笑着说。
　　“有什么事吗。”林海淡淡的说。
　　“不知你今晚可有空。”吴飞正经的说道。
　　“应该没什么事。”林海随口说道。
　　“那就请赏脸一起吃顿饭吧。”就知道这个人打电话过来没什么好事，不过刚才说了自己没事，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回绝，林海只能答应下来。
　　“下班后我来接你，那就这样了，不打扰你工作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下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周毅曾说过吴飞是一个无法预计的人，看来不止是他做事的方法或是他个人的理念都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第十五章 可怜的人

　　15.可怜的人
　　下班后，林海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吴飞站在车门旁抽着烟，看到林海后便把未抽完的香烟掐灭，走上前。
　　“上车吧。”吴飞打开副驾驶座的门，邀请他入座。待林海坐稳后，关上车门来到另一边上车，发动引擎。
　　“有想吃的什么吗。”吴飞开口道。
　　“随便，只要能吃饱就可以了。”林海望着窗外，这是他的习惯，喜欢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景色。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林海没有在回话，吴飞也就不在开口，静静的开车。
　　“到了。”林海走下车，看着眼前这个特色的地中海建筑物，店堂内透着浓浓的希腊风格，更加吸引人的是店内的熏香味正是他喜欢的佛手柑。他们被带到餐厅的二楼，每一扇落地窗上都挂着米色的蕾丝窗帘，阻隔外界的寒冷。
　　“请稍等，饭菜一会就送上。”穿着整齐服装的侍者深鞠一躬后便走下楼梯。
　　整个二楼除了他们以外，其余都没有人坐，很明显这里被被包下来了，当然理由也猜的出来，完全是这个男人的恶趣味，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安静许多。
　　“怎么样很不错的餐厅吧。”看到林海微微缓和的表情，吴飞说道。
　　“确实很有味道。”林海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希腊人，所以餐厅的建筑有着浓厚的希腊风格，但是这里却鲜为人知，也许是因为他的地理位置，使得客流量并不多，不过真正来这里吃饭的人却都是被这种风格深深吸引的教徒。”吴飞品着杯中特色葡萄汁，林海没有想到他也是个如此感性之人。
　　“那你也是这里的教徒。”被他的话吸引，林海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人。
　　“那倒不至于，我从不信教。”吴飞不在说话。
　　吴飞是个难理解的人，一开始给他的寒气虽然没有消失，不过这其中还参杂着别的感觉，这也是身为黑道中人的无奈情感吗，就像廖辉一样，总是在掩藏着什么，他们看中的会是什么，权利、事业或是更为险恶的理念，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他能理解的。
　　“很抱歉，让两位久等了，现在开始上菜。”侍者从托盘里端出一盘盘美味的料理。
　　“希腊菜以烤食为主，这些都是比较特色的餐点，尝尝看。”吴飞很少动筷子，似乎更中意杯中的果汁，这让林海很不好意思多吃，其实他觉得这家店的餐点很合口。
　　“觉得怎么样。”餐后侍者收拾完餐桌上的餐盘后，吴飞问林海对于这家店口味的感想。
　　“味道不错。”林海淡然的说。
　　“那就好。”吴飞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拨开蕾丝窗帘，屋外零星的街灯闪烁着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