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雪+番外————昂君
昂君  发于:2010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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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桦的头,

  「桦是个好孩子,可是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没看见他的好,只顾着让这个与其他人有着些微不同的孩子在别人面前不会失礼,桦会背诗、会认字、会所有在这年纪的孩子不会的事情,可照顾他的人,忘了教他真正该知道的作息……翔,你愿意帮我吗?帮我把这个孩子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

  「就和我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你是翔,他是桦,你们是不同的人。」我低头拍拍望着翔一脸好奇的桦,

  「桦是我的弟子,他叫我师父,你呢?难道你也想叫我师父?」

  「不是!」没有想到翔会回答的如此干脆,我反而有些愣住了,只是这孩子一点也没有发现我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会陪你一起照顾景桦,可是你要答应我,只有我可以叫你晓,他不可以!」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了,想离开我身边了,所以才会这样干脆的拒绝我。可话说回来,我还以为这孩子长大了,可这样类似赌气的话从他的嘴中流出,看来这孩子还没有真正的长大。

  我看着现在已经要仰着头才能看见眼睛的孩子,我的脸上挂着骄傲的微笑,因为这一个孩子让我感到骄傲,

  「翔是一个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很像再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却因为他长得太高而作罢。

  「我长大了已经不是孩子了……」

  已经不是孩子了吗?可当我抱着桦时,我却看见翔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敌意,偷偷的笑了一下,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个儿了还像个娃娃般会吃醋,不过这就是翔讨人喜欢的地方啊!

  三月春雪-20

  (翔)

  那只将晓带到我身边的兔子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一头从兽场中逃出的豹子爪下,可是我也替兔子报了仇,在晓的帮助下我射杀了豹子……兽场负责照料这头豹子的人也在其他人归咎责任前自杀,这场闹剧就这样的落幕了……

  就真的结束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就结束,那为什么我对晓的感觉自这事之后渐渐起了变化?

  我曾经历两次差点失去晓的恐慌中,第一次是因为我不熟悉他在祭典后的昏睡是正常,第二次则是由这头豹子所带来的恐慌;就因为这样,我开始对自己有了怀疑。

  原本的我只是想把晓留在我身边而已,做师父还是长辈我都无所谓;后来晓重新让我了解被疼爱的滋味,那时的他就像是我的朋友;可是当自己面对害怕失去他的恐怖时,我开始怀疑了,若我真只是把他当作朋友我会这么害怕吗?

  所以我向他要求一个未来的承诺,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什么,但我有预感将来一定用得到……

  从我第一次见到晓至今已过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它可以让我从一个孩子变成少年,原本晓还可以抱在怀中的男孩如今已长得比他还高、还壮,也因此晓也不肯像当年那样搂着我。

  曾经我以为那是因为晓找到了一个将来可以真正继国师位弟子,才少了对我的关心,只是后来有一次花园里见到父皇与他最宠爱的男宠互相依偎着赏花,我才突然了解到什么……

  「晓,你现在不肯再像以前一样抱我了是为了避嫌吗?」趁着景桦独自在草地上玩的时候,我开口问着那个从来不曾因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的晓。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他的手像是要伸向我般却停在半空中,他一边看着我,一边慢慢的放下手,

  「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让我叫着孩子的翔了,你长高了、长壮了,现在的你怎么看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而我当然在也不能把你当作像这样的孩子……」

  「所以现在在你心目中景桦比我重要?你不要我了?」我的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割到般感到阵阵的刺痛。

  他笑了一下,

  「你怎么老要我说同样的话呢?在我心目中,你是独一无二的,和桦不一样。」

  他的话让我觉得很高兴,飘飘然得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只是他的下一句话立刻将我拉回原地……

  「翔,虽然你是将继大统的太子,虽然你就要再另组一个家庭,但是你还是要记得,仰天居的大门一直是为你而开的,我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朋友?我要的真只是朋友吗?

  五年的时间很长,可是我还是理不清我对晓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和晓说话变自行离开,也许他的心底认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又犯起了小孩脾气吧?

  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闲逛,怕被人打扰的我直接往隐密的小径走去,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经过一块大石边时突然听到一对男女的窃窃私语而停下脚步。

  「相公,您近日好像瘦了点。」

  相公?这深宫里除了父皇和我们几个兄弟谁是真正的男人?我从未听说几个弟弟们还年幼,父皇从不让任何一个妃子如此唤他……难道是父王的某一个男宠淫乱后宫?想到这里,我朝着石头又靠近了一步。

  「谢娘子关心,你也知道皇后娘娘现在正忙的为太子物色太子妃的人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要多担待些。」这男人的声音有些尖细。

  「可别忙坏了自己,要知道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而已了……」

  我实在想不清父王的男宠中有谁的声音是如此尖细?我又靠近了几步探头朝外看去,我没有看见父王的任何一个男宠,我只看到一个太监搂着一个宫女喃喃的诉着情话。

  我有点惊讶我所看到的,他们两人相依的时候周围的气氛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可是太监不是一个残缺的人吗?为什么他们却互称夫妻?

  「太子殿下!」他们突然惊呼一声分开了彼此。

  原本温馨的感觉立刻被我破坏殆尽,我立刻朝着他们摆摆手,

  「别怕,我不会拆散你们的……」他们相依的模样让人看了很舒服也很令人羡慕,我不想破坏这样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你们会互称对方为夫妻?」

  「深宫寂寞,我们只是找一个可以互相依偎的人而已。」也许是见到我没有恶意,太监首先开口。

  「可是你不是太监吗?」

  我看见他的脸色变了一下,可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殿下,小的身体残了可是心未残,而且承蒙娘子不弃,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为什么?」我看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相视一笑,我却还是不解,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在一起?」

  「因为这是爱……」太监看着宫女的眼中闪着光芒,

  「所以我们可以互相包容一切,只要真心在一起就好……」

  我还是不懂,爱是什么?我只懂得了晓说的喜欢,晓说的喜欢就是他们所说的爱吗?

  「什么是爱?而且为什么你会肯定你爱她?」

  「因为我喜欢看着她、喜欢陪在她身边,当我见不到她的时候,我会担心她现在的的情况;当她有危险时,我会奋不顾身想要保护她;当她只是对我笑一笑、抱抱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已经拥有了天下……」

  这太监说的太欢,竟连拥有天下这大逆不道的几个字都说了出来,可是我不会去揭穿他的,因为他帮我认清了一件事。

  原来……原来我对白晓的感觉已经不只是喜欢了……

  三月春雪-21

  (翔)

  「春禾,你不去找你的妻子吗?」侧着头,望着眼前替我磨墨的春禾,看着他愣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眼中却是满满的幸福。

  许是想对两人表示我不会泄漏他们的秘密,我将春禾从母后那儿讨来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和他的对食妻子幽会的时间也在我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渐渐的拉长,不是我好心凑合这一对有情人,而是我还不确定我对晓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说的爱?还是只是那更深一点的喜欢;也许看着他们我会比较了解。

  「殿下又再取笑奴才了。」春禾面无表情的放下墨条整个人退后一步,和其他的太监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有点烦躁的望着眼前的白纸,提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整个心乱糟糟的,怎么可能再去回想什么功课?

  「都下去吧。」看着眼前的人排成一列准备离去,我唤住了春禾,

  「春禾,你留下来!」

  「是。」

  所有人都散了去,只剩下我和春禾两人,而春禾依旧在我面前低着头。

  「春禾……」我只能喊着他的名字,脸上就已经有着一片的羞赧,我不知道我该问些什么也不明白该怎么说出口。

  「奴才在。」

  「春禾……你……你当初是怎么知道你爱你的妻子?或是你怎么知道她也一样的爱你?」想了好久,才终于挤出这样的问题。

  「殿下……难道殿下有了心仪的对象?」我看到春禾一脸胡疑的望着我,

  「奴才僭越了……只是殿下贵为太子,外表英挺俊朗,这宫中的年纪较小的宫女们对太子皆芳心默许,太子实不需如此苦恼。」

  苦笑了一声,如果我喜欢的人是宫女,也许我就不会苦恼了。

  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苦笑,春禾又立刻开口,

  「难道殿下是因皇后娘娘正在替殿下物色太子妃人选而烦心?殿下其实也不用心烦,即使殿下现在无法给那女子一个名份,过个三五年后还是可以收做侧妃,只要是真心的喜欢,这一点的委屈相信彼此都能忍下去的。」

  这样的话,我好像从另外一人的口中以另外一种方式说出类似的意思。

  「春禾,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我将来有一天必须放弃我的喜欢,因为这是必要的牺牲……你想对我说的也是类似的话吧?就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我不能和你一样喜欢人吗?」我看着春禾,

  「你可以把这话说得这么漂亮,可若你是我呢?你会这样做吗?你会就这样放弃吗?」

  我还记得当初晓对我这样说的时候,我是这样回答的:如果放弃了心中的喜欢,不只我会伤心,我喜欢的人也会伤心,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我的喜欢!

  所以我该怎么放弃我的喜欢?

  面对我的问题,春禾沉默了许久,

  「殿下,您是太子,自有奴才所无法想像的荣华富贵,当然也有奴才所无法想像的难处……奴才只知道,如果两个人是真心互相喜欢的,什么痛苦都可以撑过去的!就像当初奴才是为了青梅竹马的娘子才甘愿净身进宫的。」春禾的脸上一派的平静,

  「奴才成了阉人,可也是最快乐的人,因为在痛苦的人生路上,身边一定都会有一个人不离不弃。」

  「你是在说我不该放弃?」

  「不是,奴才是希望再做任何决定之前殿下能够三思而后行……」春禾侧了头想了一下,

  「就像殿下将奴才留在殿下身边一样;奴才感谢殿下的好意,可也得提醒殿下,奴才在皇后娘娘身边待的日子够久了,也许奴才是娘娘安在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也说不定。」

  瞪着春禾,我眯起了双眼,

  「你什么意思?」

  「殿下聪颖,有些话奴才不能明说……」春禾下了低下了头,

  「不过奴才不是过河拆桥之人,该说的奴才当说,不该说的奴才会当作没看见。」

  我审视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怎会忘记他是母后的人还兴冲冲的安在自己身边,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在对我输诚吗?

  「什么叫做该说?什么又叫不该说?」

  「殿下认真上进这是该说的,至于不该说的……」春禾抬起头来飞快的瞄了我一眼,

  「不该说的就是殿下心烦意乱的原因。」

  「心烦意乱?」为什么就连一个太监都可以看出我心烦?

  「你到说说我为何心烦意乱?」

  「奴才当做自己没看见。」面对这样的回答,我差点就要拍着桌子站起来,可他飞快的又加了一句话,

  「奴才只想要送给殿下一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事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其他的人却可以发现你已经陷得很深了……」

  陷得很深了……我陷得很深了?其实我早就不该怀疑了……

  因为……就连一个太监都看出我的心究竟是现在哪里了……

  三月春雪-22

  (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是身为皇族的一分子?

  翔的年纪不过才刚过十五,皇后娘娘便已心急的替翔物色太子妃的人选;对娘娘来说,太子大婚不缔为巩固自身权力的最好机会,她早已相中国舅的年方十四的小女儿作为太子妃的人选,只是翔始终不肯点头。

  「国师大人,您也替我好好的跟翔说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不娶难道就这样继续蹉跎下去吗?」皇后娘娘拉着翔到仰天居来与我诉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只是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啊!况且婚姻是人生大事岂可儿戏?与其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不如娶自己的表妹,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其实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真正的目的,只是看到她可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得不赞叹。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翔,我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终归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讨好大人活的战战兢兢的孩子了。

  「翔,你也知娘娘可是掏心掏肺的对你,与其你这样不断拒绝娘娘的好意,不如你就将你心中的想法直说出来……」

  翔转过头来看着我,接着又看向娘娘,

  「直说?母后,国师现在要儿臣直说,您说儿臣是直说好,还是说一个母后喜欢的谎言好?」

  娘娘脸上的表情有些微怒,却只是在瞬息之间又恢复常态,

  「瞧你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话?虽说这不比民间,不过咱娘俩有什么不好说的?」

  「所以母后是鼓励儿臣说实话了?」翔双眼直视着娘娘,

  「既然如此,在儿臣开口之前想请教母后一个问题?不知父王对您替儿臣选的太子妃有何意见?」

  娘娘脸上的雍容退去几分,她有些愠怒的开口,

  「你父王还有什么意见?不都是全凭哀家做主。」

  「是这样吗?」翔的面色不变,

  「可父王前日才予儿臣提起,希望儿臣能够迎娶圆华公主的女儿……母后,您不是说娶自己的表妹很好吗?那您说儿臣该娶这表妹吗?」

  圆华公主是圣上的亲姊姊,她的女儿是翔的姑表姊妹,就关系而言似乎比娘娘所选的对象又更亲近一点。

  娘娘悻然的瞪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眼中的不甘与愤怒就连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看的都觉得害怕,

  「是你父王教你这样拒绝哀家的?」

  「不,这不是儿臣不娶表妹的原因。」翔直视着娘娘目光没有一丝的退却,

  「可是母后……您应该也明白父王不会让您独大吧?」

  翔的话刚说完,娘娘已经拍案而起,什么雍容、什么气度早已被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杏眼圆睁一脸偾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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