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第一部————颠狼
颠狼  发于:2010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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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弄不懂,皇帝有什么好看,我也只是想给弟弟去收个尸,那些个朝臣居然弄的我要嫁去别邦,喜庆的连树上的乌鸦都吓的改成喜鹊的叫声。
沿路,风景由繁华变为了边塞的荒凉,随行的人也渐渐的变成一般旅队的人马。快入冬的大地,树木并未让我失望的透锡着风萧雨瑟,好无营养的模样。
我正托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时不会在变换的景色,发现变安静后的一切并没让我安静去了哪里。
是不是跑得太匆忙?我抬起手目光含糊的睨着模糊的橙黄色。是不是不该这么卤莽?怎么说我也是个皇帝??
放下了手,他转向外头,朝后移动的景色,从我眼前一逝而过,到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从眼前一幕幕的停留。
好笑,到有点觉得自己像是陪着心爱的人私奔的笨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自古风流的男人总免不了被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捕获,然后为此抛前丢后一番,弄得人心不安,小人得道。
转回头,枕在白虎地坎上,抓了抓黑白条纹的长毛。我轻叱,真要有那种人让我抛弃朝野也好,但是我早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很久前我就说过,我离那条道路慢慢的走远,现在已经走到了另外一端。
突然想问自己,那我的开始是哪里?我从何处来?
闭上眼睛,纳入脑海的却是除去春色的空白,是了,没有其他什么,我空虚地仿佛有几千几百亿年在拥抱寂寞。
是啊,心灵上的寂寞,身体上的空虚,然后是丢了心。
谁能帮我找来?
“陛下。江公公要我问你,饿不饿?”车帘被拉开,小太监凑进脸来。“还有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个暖炉。”
“朕这不需要,你送蝶溪那好了……”停顿,我又招回正放下帘子的小太监。“如意,把蝶溪叫这里来,东西也送过来好了。”是了这个小太监就是君如意所扮,总不能让他冒失地顶着原来的面孔跟着吧。
他看看我,‘嗯’了下就出去了。
约莫不多时,素净一张面孔的蝶溪就在君如意的搀扶下进我的车驾。
接手把他抱过来,纳在怀里。
“陛下叫蝶溪来做什么?”
我越搂越紧的情况下,他抬头怯怯的问我。
“你会离开朕吗?”劈头问下的话,连我自己都怔了怔。
自然他的目光也在告诉我,他很吃惊,一瞬间转化的吃惊,一瞬间又变成了温柔的笑容。“臣妾不会离开皇帝陛下的,您不让我走,我是不会离开的,您要我走,那个时候……大概就是我死的那刻。”最后的半句,他的声音沉下,头也低着,泪化成珍珠滴在我的手背上,发烫。
“不可以说那个字。”心突然揪起,为他话中的凄凉,我不要我的蝴蝶凄凉,那样的神情,那样面孔上的凄凉让我想跟着哭泣。
他抬头,神情如我想的绝望,忽然出来的绝望的眼神,然后他摇头,对着我,他的头轻轻的晃动。“不可能的,我一定会死的,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蝶溪不可能不离开您,您应该也清楚……”他哽咽。“答应我,不管我是用什么方法离开的,都不要失去你自己,蝴蝶永远会在你的身边飞舞,即便……未来……”
“不要在说了,连你也要离开我,走了一个又走一个,我不准你死,你要留在我身边,即便是死的,我也要你留着。”我失了心,我发疯,我现在在失心疯。
“不说了,陛下,我们不说了。”白嫩的手帮我理顺散出冠帽的丝发,理顺到耳后,他又枕进我的怀里。“不说了,不说了,要来的总会来的,这一年来我也足够了。”
我紧紧的搂着他,怕真的变成蝴蝶,化到空气中,我不要,不要他变成蝶迦,不要过去的我再在我眼前出现,那个脆弱柔弱的弱者。
“朕不会让你离开的。”
累的快闭上眼的时候我如此喃喃,快阁上眼睛的那刻,他轻轻的叹息传进我耳里,已听不清楚,只听到。
——“……你只是不喜欢看到过去的自己罢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悲剧,所以接下去漫长的旅程我都保持着无心,即便是晚上陪着蝶溪入眠也毫无心情去做别的事情。
一路上,我不快乐自然别人也不会快乐去哪里,连一向跟我作对的君如意也对我蹙蹙眉头,然后继续做他的事情。
江顺给了他许多工作,多的他连我姓什么大概都不会记得。
而我的心里现在只有蝶溪会不会离开我,一朝醒来夕琉就在眼前。
“江顺夜晟的尸首由谁看管?”突然我想到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回陛下的,方才夕琉的使节说……说……”
“夕琉的使节??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的?说什么?你快点说。”
“说王爷在虚凝宫静躺着。”
“……”
我心里开始偷偷的骂夕琉国主那只老狐狸,然后又想到的个问题是,宫里还有奸细,这次是夕琉的耳目,不然怎么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去虚凝宫呢?
“夕琉的使节是谁?”以前认识的人多了,自然不知道会不会又出来个像千秋一样的‘老朋友’。
“回陛下,那使节说小名不足挂齿,所以告知王爷所在就走了。”
小名不足挂齿,哼,想他夕琉的臣子会把我放在眼里,跟他们的主子一个德行,想也知道是用如何的鄙视面孔对待江顺了。
“让他去,我们去虚凝宫,既然这里的地主也没意思想见我们。”
挥挥手,谁会为别人的想法连累自己的心情,而且已经很不好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放到地狱的油锅里炸炸。
到是,不知道惑璇那小子要见到我远道而来会用如何的表情对待。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就把我们带到地理极其神秘的虚凝宫门口。巍峨的门,肃静的建筑,嚣张的气质,没有被萧沐那个天下我独美的臭屁家伙拆了还真得要佩服宫主的能耐,我撇撇,谁知道他背地里又做了什么缺德事情。
听到禀报到了,我才拉开马车步下,正好,另一辆软驾上,蝶溪也出来,然后……
蝶迦??我张大眼睛,对一身女装,明亮动人,妩媚动人的蝶溪傻了眼睛,他他……他居然抛弃了性别???
“陛下?怎么了?很难看?”小步走到我面前?他柔柔的目光睨着我仿佛像是过去我对着镜子看到的景象一样,天……我刹红了脸,举动很不优雅的凝他,美人看多了,也不可能惊讶成这个样子,但是……跟自己过去和亲生妹妹一个摸样的美人站在面前,我就算是铁面门神也会神智错乱的,更何况我本就是要色忘义,天下第一的淫贼。
“陛下??真很难看吗?”
“啊……不,很好很好,只是从来不喜女装的你,为何要如此……”目光触及他头上一点,我呻吟一声,捂着头,低沉的发问。“而且要把它带着?”手指摸上他发上的蝴蝶簪子,上面的珠花为此摇晃,碰到他的额角。
“因为您好象很不高兴,所以我就想要这样的话您就会高兴的,这样大家也会……”他低头。
什么时候蝶溪学会害羞的?这般俏丽的模样,我蹙眉,抹去心上的忧虑,但……还是怕他是为来日不多,所以想多让我开心,眉毛越压越低,越凑越紧。
“陛下,你不高兴吗?那我换掉好了……马上去换。”小小的身体转身要回到他的软轿上,我反射地转身把他拉回自己身边。“不用了,就这样吧,没必要换了,你再换个衣服还不知道要蘑菇到什么时候。”
“我换衣服很快的啦。要是你担心,可以叫那边的小太监帮我,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同样吃惊状的君如意,也是为他的面貌如此神似过去的我吧。
但是为什么那眼神又多了点什么?我的眉为此再蹙。
“陛下?……”
“你们两个,要在我家门口亲热到什么时候?我这个主人都出来迎接你们了,你们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忽视我的存在?公主,你到是很好的心情啊。”冷冷的一声,我刷的变脸,为他话中的两个字,我的反映是恶狠狠的仇视过去。
“警告你,别再叫我公主。”
“难道要我叫你主公?”男人挑眉,冷冷的面孔,说出来的话让我喷火。“我叫你公主也叫了好几年了,要改除非你把我过去的记忆都抹掉。”
“惑璇。”我重重得踏上台阶,站在他的面前。“你忘记我现在是皇帝了吗?……”抬头对比我高去一个头的某人放眼神警告。
而他则低头,那不屑或者说不满的目光,在告诉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好久没来,为惩罚你忘记我,我偏要叫你公主……’天,我的威严在以前那票狐朋狗友前简直跟垃圾没两样,我再次深深的体会到。
底下人正好奇的看着我们一来一往,我正觉自己好象是在给自己挖了坟墓好给一向害怕我的手下嘲笑,特别无奈的,我小小声的保证。“酒……今天就放我一马,难得……”
“你好意思说难得吗?现在到叫起我酒来了?”
天,这个男人在闹别扭。我无语,为什么自己跟男人的关系都是如此?夜晟也是这个虚凝惑璇也是。
“那以后我都偷偷的跑来,不然你也偷偷的跑来看我好了?”在他面前,我是不会装做皇帝的,叹气,我一辈子的友人。
“先放你一马,带着你的行李进来吧。”他转过身,踏进门槛。
“进来吧。”我对身后那群还在凝滞状态的人说。
前头却传来更冷的一声。“我说的是你的行李,多余的脏东西不要给我带进来。”我转过去,在转过来,低头对着外面的三个人说。“蝶溪,江顺,如意进来吧。”
“你没听懂吗?我说,多余的不要给我进来。”
在叹。“蝶溪,如意进来吧。”我死也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在心里恨恨的诅咒眼前这个男人。
“进来吧。”男人终于肯首,在我呼气的那端口,他有意无意的飘过来一句话。“如果不想来,当心我冲去你的皇宫把你叼过来,记得是你答应我了。”他回头,冰冷的男人,却有一张特别诡异的笑脸,我在心里开始哆嗦起来。

 

进了虚凝宫,毫无闲情去欣赏周遭的环境,跟着某人穿过宽广但是寂静无人的前厅,来到里面的内房。
他坐下,我坐他边上的位置,侍女正好送来茶点。
我拿起一块填着自己的肚皮,他等我吃着,然后问我。“来找我就是为了治他们两个?你的妃子跟你的……太监?”他的话在最后两字上停顿稍久的时间,我塞进糕点,点头。
他瞥了我一眼,叫我慢慢吃,就抬头对蝶溪跟君如意慢慢的打量起来。
“他的病是天生的,血坏了要救起来很困难。”我停住还要拿糕点的手,抬头铮铮然的看着他,很直接的问他。“他救不了?”
惑璇看着我,我眼观他,点头。
“蝶溪,你先下去歇息,等下朕会来找你的。”我对他笑笑,要他放心,但是连自己都放心不去那里,因为惑璇的眼睛不会说谎。
“嗯……”蝶溪离开的身影很模糊,但是他还是跟着突然出现的侍女离开。
空间有点死寂,我叹气,在看惑璇的时候,他又对我摇头。
“为什么另外个你也治不好?”我跳起来,就差没拍桌子然后冲上去揍他一顿,还敢说无所不能,他要不给我理由,我一定会拆了这里。
“你先冷静下,公主,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吧?夙风的月息王爷,那张脸……”他把目光对上在一旁正静静听着我们说话的君如意。“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对眼前这个笨蛋,我不懂……为何你会这么做?”
什么什么啊?我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东西?
君如意忽然轻笑,伸手栽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的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的脸治不好吗?”他正对着惑璇看“如果连你也治不好的话,那就只能让它去了。”
“我不要……”干吗,他们两个把我丢出外面了?所以我吼着。
“一出宫,你就把皇帝的样子丢了?”
“你不是当了皇帝了吗?干吗还跟过去一样?”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对着我,用他们的目光指责我。我……
“既然治不好,那为臣的先退下了,两位慢聊。”他在我愣下的当口优雅地欠身离开,走出门,然后消失掉,我则看着他潇洒的背影。
身后某个人深深的叹气。
“记忆消失了,还是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你说什么?”我转过头,看着他。“我大老远的来,你居然告诉我两个都不好救。”
“夜晟在我这里。”
“……”
“堂堂流觞的镇西将军死在一批不知名的杀手下,而且毫无挣扎过的痕迹,至于黑衣人在山后的小溪中被发现,身上毫无任何线索,是脱光了自杀的。”他端起茶喝着,说的事情仿佛只是他家的狗死了一样。
“你该知道夜晟去的是什么地方吧?”
“蝶冢吧,他有说过。”
“你这个小笨蛋,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
“因为我可以给他们美丽的梦,但是永远不给他们要的爱情。”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爱我,但是我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去爱人,以前不想,现在更不会想这个字了。
“没想到,夜晟真的死在那了,要不到你的身体,最起码可以得到你的灵魂。”
那是段如何的感情,爱情是如何的把人摧毁的?
那个帝夜晟。
那个弟弟……
“不说这个了,为什么不救君如意……不,是月息。”
“你知道,他的脸伤是如何来的吗?”惑璇枕着头对我微微的笑着,那笑容,那笑容……不会吧。
“是我干的?……但是他一年多前才逃出来的,我以为是在他逃亡的时候被刀……”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要是刀砍会只有这点伤痕吗?只是毁了他这点皮肤?”在我慢慢张大的眸子中,惑璇淡笑着。“我告诉你吧,那个伤是被一根簪子弄出来的,一根蝴蝶簪子。”
我倏地张大眼睛,看着他。
“多美丽的姑娘啊,灵巧动人,明亮射人,妩媚惑人,成清泉,成月树,然后变成蝴蝶。”他念着这些话,我的思绪混乱。“帝淮匡,青陵帝,你想想,要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弄坏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即便知道只是个假像,只是个替身,对一个高傲的从来没被骑过的王子来说,为了这个人他被废了王位,最爱的姐姐嫌弃自己的面孔,自己的老师摇头的告诉他你以后只能用面具来掩饰丑陋,然后伤了他的那个人却得到了本来他该有的东西……对那样傲慢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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